第11章 我過去接你好不好
11我過去接你好不好。
楊琦默默地洗着碗，沒怎麽留意身後的動靜，連吳柳走開了都沒有察覺，直到廚房安靜得有點過分了才發現不對勁。再回頭一看，那人早已不在。
還真的不把她放在眼裏啊，這個無情的家夥。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就悄無聲息地走了。
連個招呼都沒有打。
楊琦輕輕一嘆，也不好去奢望什麽，把洗幹淨的碗筷整整齊齊地放到消毒櫃裏才滿意地走出廚房。正巧碰到李雲端着一盤葡萄走進來，她的笑容總是那麽和藹可親，“琦琦啊，去客廳坐一會，一起吃水果。”
楊琦內心的失落感頓時煙消雲散，她也想多賴一會再走，于是笑道：“我幫你洗。”
“不用，我來我來。”李雲哪好意思讓她幹活，剛才之所以把洗碗的活放下，完全是想給她和兒子創造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可惜兒子沒待一會就走了。
楊琦只好站在一旁打下手，等她洗好了才走出去。
空蕩蕩的客廳，電視在播放着一檔吳柳常看的法制節目，卻不見他的人影。去哪了？楊琦探着身子，向四處搜尋了一圈。正郁悶着，就見吳柳從房間裏出來。
她頗為拘謹地就着沙發坐下，心裏在祈禱吳柳不要給自己下逐客令。李雲招呼着她吃水果，她就聽話地吃水果，還狀似認真地在看電視，表面無視某人的存在，實則密切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
嗯，水果好好吃，電視很好看~
吳老大不要趕我走！
“琦琦啊，你也喜歡看法制節目啊？”李雲見她看得那麽入神，很有興致地跟她聊了起來。
“嗯，喜歡。”楊琦目光不自覺地從吳柳身上掃過，卻不料正好對上他投過來來的目光，吓得差點把葡萄籽吞下去，不禁心虛冒汗。
不過在正常情況下，楊琦是真的喜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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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在認識吳柳之前，她是從不看這類“枯燥無味”的法制節目的，可自從和他在一起後，受到了影響，漸漸地就喜歡上了法律，還意外地發現，這類節目比電視劇還要精彩。
有時候看到一些涉及犯罪比如誰誰誰貪污受賄、走私販毒等新聞時，她都喜歡跟他談論，比如問他像那種情況會判多少年，當事人那種做法會有什麽後果等等等。
她也對警察如何破案，法官怎麽審判或是判多少年特別有興趣；在他們破案或是審判之前，都會默默預測一個答案，如果最終結果跟自己的一致，就會特別高興。
後來看得多了，也對破案的思維和法律知識略懂一二，她還真的覺得自己可以去當警察，甚至有當法官的潛質……
有一次她不知天高地厚，和吳柳打賭，預測一個罪犯最後會被判多少年，誰的答案和法官判的最接近誰就贏，反則就輸還要接受懲罰。最後法官判那個罪犯一年六個月，她猜是一年，吳柳說一年六個月。
結果她伺候了他一整夜……
此後，某人嘗到了甜頭，經常以普法之名，對她進行考核，若考核通過就有獎勵，否則要接受懲罰，怎麽獎勵怎麽懲罰還得看某考官。反正不是餐桌上見，就是床上見……
總之某姑娘被人家吃得死死地就是了。
咳，都是不堪回首的過去，說多都是淚！
“琦琦啊，你是讀什麽專業的啊？”李雲問。
“英語。”楊琦說。
“噢不錯，我很喜歡懂外語的孩子。”李雲誇獎道。
……
吳柳全程充當空氣，看似被兩個女人“冷落”在一邊，一句話都插不上，實際是懶得開金口，更不在意被忽視，只安安靜靜地看自己的電視，反而把兩個女人給無視了？直到他手機響起，才讓三個人都回到同一個頻道。
“有事？”
“現在？”
“哪裏？”
“好，”吳柳挂斷手機轉向母親大人，“媽，我要出去一趟，見一個同學。”
“那早點回來。”李雲叮囑。
吳柳“嗯”了一聲，看向楊琦，“走了。”
楊琦小跟班立馬站起來，緊随其後。
走進電梯，她好奇：“老大，去哪？”
“去見林正确。”吳柳面不改色，語氣像跟她講兩人共同的朋友那般。
“他沒事吧？”楊琦心直口快，毫不所覺自己已跳進他設好的坑。
林正确是吳柳的大學同學兼好友，也就是五年後和吳柳開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楊琦認識他，而且和他挺熟的。
“沒事。”吳柳嘴角一彎，剛只是順勢作個試探，沒料到還真有了新發現。
總之，又确定了一件事。
“哦……”楊琦後知後覺，發現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沉思片刻，心裏咯噔了下，終于知道問題的關鍵點——這個時候的自己還“不認識”林正确呢！
她剛才那語氣……
吳柳應該沒發現什麽吧？上次的“密碼事件”才過去沒多久，怎麽就沒吸取點教訓呢？楊琦啊楊琦，你真是太大意了。
想探身去看他的臉，又不敢做得太明顯。
吳柳內心已開始産生某種模糊的猜測，但很多事還需作進一步證明，不想那麽早就戳穿她。不過不得不承認，她屢屢失态又極力想掩飾什麽的樣子挺有意思的……
楊琦哪裏會想到這一層，她一門心思只想着如何自圓其說，絲毫沒發覺任何異樣。
“他……是誰啊？”楊琦補救，提問時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做得自然一些。
“大學同學。”吳柳似笑非笑，非常配合她。
“哦……”
算過關了吧？楊琦還有些納悶。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車內安靜得可怕。得到某人的準許後，楊琦打開了收音機。
收音機裏正好播放着《我可以》，一首旋律很好聽的歌，暖暖的，重點是那一句句歌詞，簡直是她重生後的心靈寫照啊。
“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不用再多說明，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又再一次和你分離……”
臭吳柳，你到底聽懂了沒？
——不用再多說明，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楊琦看了看後視鏡，某人竟然不為所動。
一首播完，接着的一首是《Beautiful Love》，楊琦又覺得這首歌同樣唱出了自己的心聲。
“只想記得，被你抱着，溫熱的感受，love’s beautiful,so beautiful,我失去過，更珍惜擁有，多慶幸我是我，被你疼愛的我，緊緊牽住的手，不要放手，永遠守護我……”
吳柳先生，請好好傾聽我的心聲……
滿滿的懷念，滿滿的期待啊！你感受到了嗎？
然而後座的人神色平靜如常，絲毫沒有被這抒情溫暖的曲調感染……
楊琦不得不嫌棄地搖搖頭。
以前和他去看電影也是這樣，看到感人的地方，她的眼淚會流得稀裏哇啦，他卻淡定如常。最可恨的是，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這家夥總是一臉迷茫地看着她，一副很是不能理解的樣子，搞得她覺得自己哭得有些可笑。
她承認女生比較感性一點，但他是不是太冷血了？
總之除開演戲，至今楊琦都沒見他哭過，也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出事後，會不會流淚？她實在好奇，一個淚點奇高的人。可惜，好像回不去了……
聽了幾首歌，就到了吳柳指定的咖啡廳。
他讓她先回去。
“那你怎麽回家……”我可以等你的，多晚都可以！
“我打車，不用等了。”
“哦……”那你小心一點。
楊琦只好留在車裏，目送他進去。
她沒有立即走，靜靜地坐了一會，突然心思一動，輕手輕腳地推門下車……
林正确身高一米八六，早年由于身形偏瘦，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像竹竿；長相還行，就是比一般人要好看那麽一點。不過幾年後他會變得堅實挺拔，玉樹臨風，精明幹練，帥出了新高度。
林正确生平最痛恨別人叫他“小确确”，聽說他父母給他起這個名字時的想法很單純，就是希望他以後不管做什麽事都能做出正确的選擇！
其實他挺喜歡自己這個名字的，無奈敗給身邊的一幫損友，特別是像吳柳這麽高冷的人偶爾也正經八百地喊自己“小确确”，很讓他元氣大傷。
吳柳和林正确相對而坐，都以最舒适的姿勢靠着椅背，很是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
桌上兩人面前分別放着一沓文件，大概是法律方面的資料。楊琦遠遠地瞄着，雖然不知他們在聊什麽，但不難猜測，絕對離不開“就業”和“未來規劃”兩個話題。
她沒什麽興趣聽，看完了林某人，就悄悄地走了。
“那個女生是誰？好像一直在關注我們。”林正确聊着聊着就轉移了話題，目光沿着楊琦離去的方向望去。
吳柳頭也不回，卻答得肯定：“我助理。”
仿佛後腦長了眼睛。
“你助理？她為什麽要鬼鬼祟祟的？”
“看你啊！”吳柳交疊着雙腿，依舊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
“我？為什麽？”林正确詫異。
吳柳聳聳肩，他只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她好像都認識，而且是很熟的樣子。至于為什麽，還有待觀察。
“不過你家助理長得還真不錯啊！大美女一個。”林正确大大誇贊道，而後又若有所思，“不過我不認識她啊，她認識我？”
“這個你得問她。”吳柳說，食指又在敲桌面。
“難不成是暗戀我的校友？”林正确摸摸下巴，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雖然自己在學校的人氣遠不如吳柳，但也不算差啊，至少還是有這個資本自戀的。
“你覺得呢？”吳柳分分鐘都不忘打擊他。
“不對啊，像這樣的大美女，如果是我們學校的我不可能不認識啊！”林正确開始郁悶起來。
“不是我們學校的。”吳柳說。
“難不成暗戀你？”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吳柳的魅力就擺在那，就算他什麽也沒做，也可以引來一大群人尖叫呼喊。
吳柳笑而不語。
“難得是你暗戀人家？”林正确眯着眼，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
“你想多了。”吳柳話鋒一轉，一本正經地點評：，“你的邏輯有待加強，否則以後怎麽出庭！”
“……”猝不及防地被将了一軍，林正确兩眼呆滞，表示跟不上他的邏輯。
從咖啡廳溜走之後，楊琦直接回了住所。
沒有吳柳在身邊，每分每秒都像在混日子，無聊至極。她閑不住，又不知道去哪。時間剛過十點，睡覺還早。
不知吳柳和林正确聊得怎麽樣了？還在不在咖啡廳？還是已經回去了？想了想，楊琦鼓起勇氣撥了吳柳的電話。
沒幾秒他就接通了。
“喂老大。”楊琦咧着嘴，笑嘻嘻地喊他。
“怎麽了。”吳柳問得很平靜。
盡管聽了八年，楊琦還是很容易就被他這把平穩帶磁的嗓音迷惑。她抓了抓手機，側耳傾聽，好想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你……現在在哪？還在咖啡廳麽？我過去接你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