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見家長

見家長

因為霍祎是請假來的，他想把所有事情都弄好。

是這樣的。

我們去見家長了！！

見我家長！！！

我差點忘了這茬……

學校離我的家鄉——那個小村鎮很遠，我還以為還能花一百塊錢左右的出租車費回到那裏，可是到站才發現，早已漲價——原來我這麽久沒回家了。

一路上霍祎都緊緊握着我的手，好像要見家長的不是他而是我，我緊張，但霍祎看上去并不緊張，所以我稍稍放了放心，靠在他肩頭往遠處看——原來回家的路還是這樣的。

到了門口，我按住忐忑的心，拉着霍祎就打算往裏走，卻被他拉住。

“我在外面等會兒，你先去打個招呼，我怕…”怕她們覺得我髒了你家的門。

我眼神和他對上，用目光安慰了他好久，那已經足夠了，我抽走手，轉身進去了。

“媽？”，我喊了一聲，“奶奶？”，我又喊了一聲。

然後裏面傳來聲音。

“哎，誰啊？”

是奶奶的聲音，不一會兒，她從裏屋探出身來，緊忙沖我直奔來。

“小泛？是小泛嗎？”

她依舊健康，比起同齡人，農民總是最健康的。

“奶奶，我回來了。”我沖她笑了笑，她直直看着我，左右打量着，拉住我的手，像半個世紀不見了似的，高興極了，喜慶慶地說了一大堆想念的話，我也硬是插不上嘴，只能“嗯”“啊”地回應她。

“哎，這不放假不過節的，你回來幹啥啊？”

我扭捏了半天，奶奶看我的嘴張張合合，也愣是和我一起着急起來。

“奶奶…我談戀愛了。”

“啥？”，奶奶驚了驚，“小泛，這是好事兒啊？有啥不好意思說的？來！跟奶奶好好說說！”奶奶随即笑開了花。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我進了裏屋，熱熱烈烈的。

進了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竟也局促起來，奶奶坐下了我才忙忙地在她旁邊也坐下，她直催我快講。

我說他是個很不錯的人，和我一般大，但他現在正在讀博，基本可以自給自足了，總之是個很優秀的人。

我邊說，奶奶在一旁邊笑，邊笑，邊說“好，好”。

“啥時候帶回家看看啊？”，奶奶問我，我知道她看着我的眼神裏又欣慰，期待，飽含自豪，所以我不敢看，也倍感壓力。

“奶奶，他…他是男的。”

“……男的？”奶奶的笑容僵住了。

“嗯……奶奶，還是他。”我低聲說，微微擡眼去看她，她在生氣，或悲憤更加合适。

奶奶年邁的嘴唇在顫抖，好久好久，她重重嘆了口氣。

“你媽現在還沒回來，你…你先走吧……”

說罷她指了指大門，擺擺手，“走吧。”

……我才把麻木的腿移了移，慢慢移到大門口。臨走，我又看了一眼裏屋。

“奶奶，走了……”

我才離開。

出來，看到霍祎在土道的小角落裏不知道幹什麽。換平時，我一定去問他，但現在我卻只朝他走，什麽也不說。

他在角落裏心有靈犀地往後扭了個頭，看到我溢于言表的難過，趕忙朝我走來，沒等我說話就一把把我擁入懷裏。

“沒關系，我們慢慢來。”

我在他懷裏點了點頭，他放開了我。

然後他拉我到了他剛剛在的角落，給我看他在土道深處發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