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許笙月出了機場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男朋友打了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
“我到了，你在哪？”
“月月，我臨時有事來不了，你自個打車回去吧，忙完我去找你。”
為了顯示是真的忙，他說得很快，不等許笙月答複就匆忙挂了電話。
許笙月聽着裏面的嘟嘟音，懵了一會。收了電話，許笙月打算喊個車。三月天，乍暖還寒的，她穿得薄，出了接機口，一股子冷風灌進來，凍得她縮了縮脖子，嘶了聲。
真冷。
電話又響起，許笙月一手攏着衣服，一手接通了電話，“喂，你好。”
“姐，我。”那邊她弟弟許學亞的聲音傳來，有些激動，“你什麽時候到，他有沒有去接你？”
“沒。”許笙月應一聲，“我打車來，很快，你們等我。”
不等他繼續說，許笙月挂了電話。
幸好外面的車多，許笙月沒一會就上了車，車裏沒有風進來，她暖和了點。跟司機說了地點後，好友于微微的微信就過了來：他沒去接你？
許笙月：嗯，他忙。
于微微：再忙還有接你重要？
許笙月：沒事。
那邊于微微沒再回。許笙月把手機鎖屏，思考着她和文亦的關系。他們在大四那年确定的關系，談了有五年了，五年內，由于許笙月經常國內外來回跑，兩人見面機會不多。
回國的前一晚，她跟文亦說了她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料想到的歡喜沒得到，倒是得到了一句輕飄飄的“那挺好的”。
這讓許笙月惱了一會，文亦哄了半天才好。
許笙月總覺得，文亦對她冷淡了，連慣例的日常電話也越來越少。
看來得好好談談了。
許笙月在車上小憩了一會，睜開眼時正好看到她要去的地方。
wink酒吧。
她今天回來的日子巧，正好趕上了賀舒二十五歲生日。
付了錢，許笙月下了車。
這附近她熟悉，以前上學的時候就常來，給于微微去了電話後，就提着行李進了去。裏面人不多，酒味不重，轉了拐角就看到了她弟弟許學亞從二樓扶梯上興奮的跑下來。
“姐，你來啦。”
“嗯，幫我提一下。”許笙月熟稔的把行李遞給許學亞，一邊打量着他，“你這幾個月不見又長高了，竄天猴啊。”
“嘿嘿。”他傻笑幾聲，撓撓頭，“是長高了不少，我看姐是越來越矮了。”說着怕許笙月打他，一下竄老遠。
許笙月無奈，“你呀。”
她現在沒什麽力氣跟許學亞逗樂。
許學亞看到她的疲憊，又湊過來，貼心道，“要不給你在附近開個房先睡一會，反正離生日會還有幾個小時。”
許笙月搖頭，“不用了，上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去，包廂裏，于微微和她男朋友喬時正在裝扮包廂，氣球，彩帶弄了一大推，以粉色為主。許笙月笑了，“這麽粉，不知道的還以為給那個小妮子過生日呢。”
“呀，月月來啦！”于微微很激動，躲着腳下的氣球過了來，一把抱住她，“幾個月不見，我們家月月在國外都餓瘦了。”
“胡說，我明明胖了兩斤。”
于微微放開她，從上到下打量她，“看不出來，依舊腰/細/腿長小美女。”
許笙月笑，“你眼花了。”
于微微笑幾聲，被喬時喊過去打氣球，喬時得空還跟許笙月打了招呼，“坐飛機累了吧，你到旁歇着，這裏我們來就行。”
“嗯，榮故呢？”
“他呀，追妹子去了。”
許笙月哦一聲，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旁邊放着幾本雜志，她随手拿了一本，看了半頁，于微微就過來跟她說話，“要不你去把蛋糕取回來吧，就在對面街上的戀與蛋糕店。”
坐着也無聊，還犯困，許笙月滿口答應。出了wink後，她照着記憶往對面街走，路邊有奶茶的香氣，她嗅了嗅，打算回來時買幾杯回去。
戀與蛋糕店裏人不多，許笙月把于微微塞給她的單子給店員看，店員看了後讓她稍等，她去後面拿。許笙月笑了一下，就坐到店裏的椅子上，掏出手機給文亦發了一條信息。
許笙月：我到了。
她沒說具體位置。那邊回得慢，差不多有一分鐘，文亦才回：嗯，知道了。
不問她到了哪，冷淡至極。
撇撇嘴，許笙月把目光投向窗外，心裏一點點滲透着苦澀。
窗上貼了可愛的愛心，許笙月笑了笑，真是可愛啊。
還沒等她笑完，她的臉就僵住了。
電話裏說在忙的文亦竟然就在街對面，許笙月有一瞬間的高興，起身準備過去，卻看到一個嬌小的女孩子鑽進了文亦的懷裏。
文亦的表情許笙月很熟悉，那是以前對她也有的表情。
溫柔，充滿愛意。
她不太敢出去，心裏也沒多大波動，像是早就猜到了，繼續坐回去，看着兩人相擁着走遠。許笙月愣神了好一會，直到店員喊她她才回神，歉意的笑了笑，她拿着蛋糕起身出了去。
風悄咪咪的灌進衣裏，許笙月也顧不上了，她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文亦出軌了。
那麽喜歡她的人，追了她一年的文亦竟然出軌了，許笙月想不明白。
晃晃頭，許笙月沒忍住，給文亦發了信息過去：忙完了嗎？
文亦：沒。
許笙月：我餓了。
文亦：自己吃點吧，乖。
最後一個字也充滿了敷衍，許笙月不在意笑笑，回了：哦。
經過奶茶店，她真的買了五杯，回去的時候，碰上上樓的榮故。榮故看見她，像看到了稀客，“哎呦這不是許大小姐，今兒怎麽得空回來了，你那個粘你的男朋友呢？”
他嘴上不着調，許笙月都習慣了，随意道，“他工作忙。”
榮故點頭，體貼的接過她手上的蛋糕，看到奶茶，眼睛一亮，“還是許大小姐上道，給我買的是不是紅豆椰果加糖的。”
“是啊。”
榮故一米八大高個，唯一的不良嗜好就是喜歡喝甜膩的奶茶。
“開心。”
許笙月搖頭輕笑。
她出去的這一會，于微微他們差不多把包廂裏弄好了，一水的粉色，紅色看得榮故眼花缭亂，咋舌道，“太花了吧。”
“過生日就要這個氛圍。”于微微相當喜歡這個布置。
許笙月掃了一圈，不說話。
希望賀舒不要生氣吧。
生日會六點開，現在四點不到，得了這麽長空閑時間的于微微拉着許笙月坐到了沙發上。許學亞他們去給賀舒打電話。
那頭，賀舒挂了電話，揉揉發脹的眉眼，合上文件。
一忙就忘了今天是他生日。
不知道給他弄了什麽驚喜。
他起身，拿過搭在皮沙發上的西服外套，又去拿茶幾上的車鑰匙，開門出了辦公室。現在才剛過四點，去那麽早沒用，賀舒開着車先回了公寓，他養了只金毛，得回去給它準備晚飯。
等他再次出門已經是五點十分了，這個季節天黑的早，灰蒙蒙的。紅綠燈間隙，賀舒往車外看了眼，不偏不倚的看見他旁邊車裏的人。
文亦。
而他的副駕駛，不是許笙月。
賀舒皺眉。
綠燈亮了，文亦的車一晃而過。賀舒收回心神，開車驅往目的地。
只是嘴角彎了彎。
許笙月和于微微聊了很多，口很幹，奶茶都被她喝見了底。
時針走向六點，喬時拉上窗簾，把燈也給關了。于微微他們要下去接賀舒，許笙月也想下去，被榮故一把攔住，“笙月姐，你別下去，他還不知道你回來呢，就當給他的驚喜。”
許笙月想：是驚吓吧。
黑不溜秋的包廂裏突然站了一個人，能吓得一蹦三米遠。
于微微認同的點頭，“對對，月月你就在這，到時候燈啪的一亮，賀舒看見你準吓一跳。”
許學亞拍手：“這個好！”
喬時：“就這麽辦。”
許笙月默默想：你們是魔鬼吧。不過她也答應了，想到賀舒被吓得樣子，還蠻期待的，其實她也有點像魔鬼呢。
他們下去後，門也被帶上，黑暗的環境裏，許笙月一下害怕起來。
她忘了她怕黑。
悄悄按亮手機，她看到了文亦發來的信息：我忙好了。
許笙月抿唇，沒回。
外面傳來哄笑聲，是他們上來了，許笙月頓時不敢動，連呼吸都慢了下來。
于微微開了門，許笙月看到了模模糊糊幾處人影，接着是賀舒的聲音，幹淨又溫柔，“怎麽不開燈，黑乎乎的。”
榮故：“你自己開，就在你左手邊。”
賀舒聞言，在黑暗裏摸索着去摸開關，只聽啪嗒一聲，燈亮了。
長時間處于黑暗裏的許笙月沒受住強光，反射的擡手擋了擋。
賀舒沒想到裏面有人，确實吓了一跳，等看清後，更加吓了一跳。
“笙月姐！”他喊。
許笙月習慣了光亮後，放下手笑了笑，“嗯，生日快樂啊。”
“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賀舒說話帶着顫音，面露喜悅。
“下午剛回。”
賀舒抿抿唇，不悅的掃了眼身後的幾個狗友。榮故笑道，“這不是要給你個驚喜，高興不？”
喬時跟着哈哈笑：“別站這了，快進去。”
他一邊說一邊推着賀舒往許笙月靠近，許學亞最後一個進來，關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