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周穆琪靜默片刻，柏恩試着傻笑了一下，不僅沒起正面效果，周穆琪的眉頭反而皺得更深了。
“這就是原則問題了吧。”周穆琪語氣不善。
柏恩一聽，原則問題肯定不好糊弄，這時候認慫裝傻沒用，她索性梗着脖子，上前一步，臺詞都準備好了：你能拿我怎樣？！
“啊，對。”丘比特1號如果有手的話都想給柏恩鼓掌了：“對，你就跟她硬碰硬，看看人家的地盤上，大佬的妹妹，誰剛得過誰。”
這反諷的語氣讓柏恩一愣，她縮了縮頭，又默默退了一步，把牧修讓到前面。
牧修：“......”
柏恩躲到牧修身後，和丘比特1號打招呼：“你回來了啊1號，一時聽不到你的聲音還怪想你的。”
“少來。”丘比特1號哼了一聲。
不是，這小爆脾氣是我家1號嗎？柏恩陷入了沉思，用懷疑的目光看着牧修的背影。
牧修被推到前面，也沒想好要怎麽開口，他試探着說：“關于基地對于異能者的處理方式......”
“嗯，不合理對吧。”周穆琪短促地笑了一下：“明明是普通人，卻企圖掌控異能者，憑什麽呢？”
“也不能這麽說，畢竟大家都是站在‘保護者’的角度。”牧修雖然把“反叛”挂在嘴邊，卻并不是想為禍人間的那種反派。
“你有能力騙過檢測儀器，能力應該不低吧？”周穆琪問牧修道。
牧修略一躬身，謙虛道：“專業對口而已。”
周穆琪沒有繼續探究，反而好奇地問柏恩：“你哥哥都沒有覺醒異能呢，你的異能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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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恩像是表演戲法前的魔術師似的，昂首挺胸，一打響指，食指和拇指之間，“啪”的燃起一小簇火焰，具體有多小，大概就是燒到歪歪扭扭的火柴棍頂端的将熄未熄的火苗。
饒是禦姐氣質十足的周穆琪看了，都露出了一個“驚呆”的表情，她同情地看了一眼牧修，說：“這小傻子你可以領走了。”
“異能者早晚有一天會獨立，只要你們真的可以給人類帶來一線生機，這個世界由誰來主導，也不是很重要。”周穆琪背對着他們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真看不出來，周穆森那種獨｜裁｜者，他妹妹居然意外的看得通透。”牧修一邊帶着柏恩往外走，一邊感慨了一句。
“你......”柏恩好奇地想問一句“你能跟丘比特1號溝通啊？”
“柏恩。”丘比特1號忽然打斷了她，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牧修身上帶着一個系統。”
柏恩倏地頓住腳步。
“牧修跟我們一樣，是來做任務的，我剛才鏈接到戎姝的吉娃娃上，跑到牧修身邊，他沒有接收到我的信號，回應我的是他身上的系統零一零。”丘比特1號的語氣裏帶着明顯的戒備，卻安撫柏恩道：“你不用太擔心，論起系統和系統之間的較量，我也不差。”
“嘤......”一個奶萌奶萌的小孩子聲音忽然在柏恩的腦海中響起，打斷了丘比特1號的話，那個小奶音特別委屈地說：“丘比哥哥不要說我壞話嘛，我不是壞系統呀。”
單箭頭入侵對方交流鏈，這個小奶音完勝好嗎！
柏恩覺得丘比特1號要哭了，連忙自己頂上，一記直球，問牧修道：“來做任務的是吧？明人不說暗話，你的攻略對象是誰？”
牧修倒是特別淡定地笑了笑，說：“我問了零一零，我們之間的任務完全不沖突，你們不要擔心。”
柏恩覺得他沒必要說謊，自己帶的丘比特1號是戀愛系統，這麽長時間也沒看到牧修動過想追求誰、跟誰談戀愛的心思......
等等？？柏恩倒退了好幾步，驚恐地看着牧修：“你的攻略對象不會是我吧？！告訴你趁早放棄，我是注定要和戎越在一起的，你不要做無謂的努力了。”
牧修：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猜。
這時候零一零的小奶音又出現了：“柏恩小姐姐你好呀，初次見面，還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呢。”
“哎，這小系統這麽乖啊。”柏恩感慨了一句，随即聽到丘比特1號哼了一聲，于是連忙改口：“不過我家丘比特1號也很可愛。”
小奶音咯咯笑了，說：“零一零是個成熟的系統啦，牧先生是零一零服務的第五百七十九任宿主。我們來自拯救珍稀物種項目組‘深藍夢境’，這個世界線中我們要拯救的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治愈系異能者，同時也是牧先生的哥哥，牧亭雲。”
在完整的世界線架構方面，零一零更加了解，通過它的描述，柏恩知道了這個末世裏，異能者出現了“唯一性”。極度違反自然規律、bug一般存在的稀有異能者是獨一無二的，像牧亭雲還有戎越。
“根據《深藍夢境相關基礎知識手冊》，找到牧亭雲的關鍵線索，就是柏小姐的攻略對象，預知型異能者戎越。”零一零最後總結道。
哎......柏恩聽到這裏就嘆了口氣，人家的系統自帶工具書，她和丘比特1號橫闖各個世界線，全憑一本《愛神寶典》，名字聽起來就不怎麽靠譜，被人甩在了起跑線後面。
了解到大概信息，柏恩沒什麽心理負擔的跟牧修走了。牧修帶着她走過彎彎繞繞的回廊，來到一間倉庫模樣的房間前，裏面準備着兩套軍服，兩人匆匆換上，還像模像樣地帶上了個人終端。
柏恩想他們大概要走一個人跡罕至的後門，沒想到，牧修帶着她堂而皇之地從正大門出去，還順走了一輛越野。
柏恩不由得感慨，這初始值差得也太多了，牧修一來，就是個頂級異能者。同樣來做任務的，她來的時候，是個傻子。
牧修在零一零的語音地圖指導下，避開哨卡，一路飛奔。這個時間差很有優勢，柏恩想，等周穆森發現她不見了，再派出追兵，他們大概已經找到戎越了。
周圍是白雪茫茫的沒有盡頭的冰封世界，除了汽車引擎聲，毫無生氣。
越野車行駛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傍晚時，柏恩忽然注意到遠處的冰天雪地之間，有人影晃動。
“找到了。”牧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神色輕松不少。
“可是，那些和戎越在一起的異能者，也接到了我們擅自離開基地的消息了吧？”柏恩不免擔心。
牧修一聳肩，“那就得看這一隊異能者，現在是聽命于戎越還是基地了。”
牧修驗證事實的方法格外簡單粗暴，他直接帶着柏恩走到了戎越跟前，在一群異能者的注視下。
幾十米開外時，尚未确定來者身份，異能者将戎越層層包圍在內部，戒備着保護着，個個嚴陣以待。認出戎姝時，他們笑着退開。
一個年輕的異能者湊到戎越身邊，笑嘻嘻地說：“老大，你妹妹居然真的找來了，好羨慕。”
戎越立在人群中間，穿着一身純黑的軍服，氣質飒然。
他本就極高的身高被黑色修身的軍服襯托的更為挺拔，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卻不顯病态，反而愈發顯得堅韌冷靜。
凜冽的氣質在看到來人時，明顯松軟下來，唇邊甚至帶出了清淺的笑意。
柏恩感覺到屬于戎姝的心髒猛地跳漏了一拍，似乎被戎越迷得神魂颠倒。
“戎先生，這是說服了一隊異能這為你效力嗎？”牧修上前一步，語氣彬彬有禮，語意則有些找茬。
戎越沒有被他激到，反而坦然地看了看身邊的同僚，無奈地攤手，像在縱容一個不懂事的熊孩子，輕笑說：“我們合作共贏。”
獨屬于年長者的風度和從容。
之前和戎越說話的年輕異能者，一把摟過牧修的脖子，捏了捏他的娃娃臉，笑道：“這是妹妹的男朋友啊？”
“不是。”戎越冷聲否認。
“不不不。”柏恩忙着搖頭擺手否認，并非常自覺地走到戎越身邊去，挽上他的胳膊。
戎越對此非常滿意，甚至難得幼稚地看了牧修一眼，極具攀比心。
牧修：“......”他還是回車裏吧。
晚餐的時候，戎越帶着柏恩開了小竈。末世之中，宛如“硬通貨”一般的存在––––方便面。
成罐的午餐肉切成小片，加上脫水蔬菜，小鍋咕嘟咕嘟冒着熱氣，聽聲音就讓能讓人忘記嚴寒，香氣直竄進鼻子裏，快把人饞哭了。
戎越看着眼前吃的狼吞虎咽的女孩兒，心裏酸軟不已，他捧在掌心裏長大的小孩子，為什麽要遭遇這樣的末世呢？
她應該錦衣玉食，享盡榮華。
“吃啊，哥哥，太好吃啦。”不過這傻孩子吃的要多歡樂有多歡樂，完全沒有在愁的。
“嗯。”戎越笑了笑，又給她盛了一碗。
喂飽了柏恩，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戎越把她安頓在車裏，裹好毯子，調高空調溫度，轉身離去後，臉上柔和的神情頓時收斂。
“仍然效力于基地的異能者軍｜隊用不了多久就會搜尋到我們的蹤跡，一場惡戰在所難免。”戎越抱着雙臂倚在一輛越野車上，環顧了周圍的幾個異能者，輕聲說：“你們跟着我走上了對抗基地的路，我深表感謝，也理解你們、允許你們随時可以放棄。”
“好啦老大，你說了八百遍啦，我們就是願意，就是覺得你比那個周穆森好。”
戎越笑了笑，說：“那接下來，我們真的要去‘占山為王’了啊。”
幾乎所有人手裏都有一張地圖，地圖上标注着一個城堡的圖案，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地。
“老大，現在通訊都中斷了，你怎麽确定那裏一定有物資和武器，能夠支撐我們實現獨立和自由呢？”有人疑問道。
牧修和戎越倚在同一輛車上，但他們是背對背的，正好立在車子兩面。他聽到這個問題，無聲地笑了笑，因為戎越在關于未來的景象中看到了那個地方吧，他們會在那裏崛起，建立新的秩序。
戎越的能力在不斷增強，他之前只能看到零星的畫面，那些畫面讓他迷惑、崩潰。而現在，他已經可以看到“位置”，他下達命令時語氣篤定，因為過于從容而讓人覺得勝券在握。
零一零同樣也意識到了，它說：“戎越獲得了‘維度’，随着能力的進化，他将能看到他想看到的一切。”
不出意外今天會有三更呀，給看文的小天使筆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