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一車子的人都在起哄。
溫顧沒開口，蘇溢先提醒她：“不可以說謊，不然就有懲罰。”
車內有人好奇：“溫顧還有前男友呀，我覺得一定是那個男的眼光不好，要是我是那男的，我死也不分手。”
“何止是眼光不好，簡直是瞎了。”蘇溢提着脖子朝車窗外喊，轉頭又跟溫顧說：“快說了，不能想這麽久的。”
溫顧沒有想太久，只不過車內鬧騰，她說不上話。
她說：“哪裏都讨厭。”
“你這就不誠實了。”蘇溢指指外面：“等下罰你去跟後面那輛車的其中一個人表白。”
溫顧回頭，那塊熟悉的衣角還貼在車窗上，程聚還在上面。
蘇溢他……故意的。
她輕聲道：“不全部讨厭怎麽能成為前男友。”
柳螢兩手一拍：“就是這個道理，我現在都恨不得踢死我的前男友呢。”
蘇溢撓撓頭，走下車，“不玩了不玩了，要發車了。”
他繞到後邊那輛車上，車門敞開着，他一屁股坐上去，見後座上的那人，臉上蓋了一件外套在睡覺。
蘇溢擺擺手：“大哥，我覺得你沒戲，人家哪哪兒都讨厭你，你說你這人真失敗。”
程聚扒下臉上的外套朝人扔過去，“聽到了，你不要重複。”
他只穿了一件薄T恤，整個人往車座上倚的時候，依稀能見到T恤下的結實。
蘇溢繼續撓撓頭：“你兇我沒用啊，你敢兇她才是本事。”說完，嘴巴朝溫顧的方向怒了努。
程聚用手臂捂住眼睛，他睡覺的時候，不能見到任何的光亮，連續幾日的拍戲有些折磨人，他又睡不好，脾氣也大。
脾氣一大起來，跟個大男生沒什麽兩樣。
車子重新啓動，蘇溢以為他睡着了，靜靜的坐着不敢出聲。
程聚用手臂揉揉眼，鼻音稍濃，“你的《東西城》沒有了！沒有了！”
蘇溢猛的回頭看他，想了想，一副就知道你會是這樣的表情：“你就知道威脅人。”
後座的人吭都不吭一聲。
他撿起手機，氣得牙癢癢：“一次不成功，我又沒說不會幫你，好在我認識的人多，能幫你問出來的，你就等着演大叔吧。”
程聚頭枕在後椅上，後腦勺的發型有些變了形，他揉揉頭發，眯着眼想坐起來，奈何太困，又躺回去，“你的辦法比我的還爛。”
蘇溢有苦說不出，開導他：“你想想，我們男人不好跟她聊心，但是如果是女人，就有很多東西說了。”
程聚透過手臂邊緣瞧了前面的車子一眼，瞧不清楚什麽東西，只看見前面的蘇溢拿着手機給人發短信。
兩個小時後，便到了榆城。
榆城的回南天比鎮子還重，好大的晴天，哪裏都濕噠噠一片。
溫顧下了車，見程聚也剛好從那邊的車上下來。
他睡眠不足，突然下車見到光亮，一時之間不能适應，眉頭擰着，眼睛也睜不開，腳步懶散的朝她走過來。
腳傷還在，他盡量維持不坡腳。
走到她跟前，揉揉眼，一雙烏亮的眼睛看着她。
柳螢湊過來，哇了一下：“程聚老師剛睡醒的模樣，讓我想起了秋水明眸這個詞語。”
蘇溢得意起來：“你也不看是誰選中的他，粉絲就喜歡他這副模樣，人畜無害的，多惹人疼。”
“你滾。”程聚兩手抄在口袋裏，半邊身子倚在車門，低頭看向濕漉漉的地面,“你下午來我家一趟。”
“不去。”溫顧拒絕他。
好端端的，她去他家做什麽。
劇組在榆城休息兩天，之後才到橫店拍攝，溫顧想利用這兩日的時間，打掃打掃房子，否則按照榆城的天氣，等她拍戲回來，床單都能長蘑菇。
程聚聽她的話，心情躁躁，腦中回蕩的都是她那一句‘哪裏都讨厭’，他沒看她：“你那些東西都在我那裏，我家小，裝不下。”
他丢下一句話，扯着蘇溢離開。
溫顧搭上助理的車回家。
“姐，房子我都給你打掃好了，你回去休息就行。”助理白靈笑容甜甜：“你需要什麽就跟我說，只要你不換人，我做牛做馬伺候你都行。”
溫顧想不到她這樣勤快，安慰她：“我不炒你。”
她回到家，一應的東西都新添置的，用不着收拾，她托運過來的幾只大行李箱，考慮到過兩日又得跑到H市，到小區的超市裏補充點必需品之後，也不挪動裏面的東西了。
一整天都閑下來，突然的不适應。
下午的時候，蘇溢分享地址給她。
溫顧按照分享的地址，一個人開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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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溢坐在沙發上，兩腿幾乎要翹上天，手裏捧了一個手機，看了一眼聊天內容，又看了一眼浴室的門。
浴室裏水聲嘩啦。
他走過去，喊：“我知道你祖宗為什麽讨厭你了。”
“你等我半分鐘。”
蘇溢又回到沙發上，繼續跟人套近乎。
不大一會兒，程聚身上還淌着水就出來了，他只圍了一毛巾，另一條毛巾擦着頭上的水，頭發亂糟糟，眼睛霧氣蒙蒙。
沙發凹陷下去一邊，蘇溢把手機遞給他：“人家說了，你當年抛棄人不管，哪個能不生氣啊，沒打你就不錯了負心漢。”
程聚皺眉，将信息一直拖下來，除去蘇溢跟人套近乎，剩下的信息根本不多。他盯着手機，問：“跟你聊天的，誰啊？”
“她啊，那個小編劇，你還記得嗎？”蘇溢說。
程聚沉聲道：“不記得。”
蘇溢就知道他除了溫顧，根本記不得什麽人，他解釋：“嚴夏，上回拍《阿罪》，她男友跑龍套，她去探班，我正好跟她聊得來，就留下了聯系方式。”
他頓了頓，繼續道：“後來前幾天看她跟你祖宗在咖啡館，看她們關系挺好，我就去問了，她都不想說的，要不是因為我的關系，你別想知道什麽消息。”
蘇溢說到最後，不忘搶功勞：“事情我已經辦好了，你等會兒就跪下來磕頭認錯吧。我回去給你跟人談《東西城》了。”
程聚擡腳讓他滾。
他眸中閃爍，盯着嚴夏發過來的那一行字——能怎麽着？好好的一姑娘跟他在外面打拼，他說抛棄就抛棄了，讓人家父母來接她回去，一句交代的話都沒有。
見蘇溢要走，他說：“你回來。”
蘇溢已經走到玄關那兒了，又走回來：“怎麽了？你不會還要我旁觀吧？”
程聚放下手機，手肘撐在腿上，頭低着盯地板，背部拱拱的：“你确定她不是寫劇本寫傻了？”
他上回就覺得溫顧身邊的朋友都怪怪的。
“不會錯的，她們大學是好閨蜜，嚴夏也沒理由坑我。”蘇溢走出去開門，門外正好見到溫顧。
蘇溢有些同情起這姑娘，人長得又水靈又正，性格又好得不像話，偏偏遇上屋裏那個閻羅王。
溫顧見到蘇溢，心想正好了，不用獨自面對程聚，“你幫我把東西都拿出來好嗎？”
其實，她也不知道程聚還替她保管着哪些東西，幾年前的事情了，什麽東西都變得可有可無。
他讓她過來拿，或許就是不想保管了，那她就拿回去放着。
她聲音柔，蘇溢差點着了她的道，點頭幾下之後又搖頭：“你那些東西我都不能碰的，你自己拿吧。”
蘇溢說完，腳步匆匆的進了電梯。
做電燈泡要折壽啊。
門沒關上，溫顧敲了敲，程聚起身來到人跟前，聲音軟下來一些：“你跟我進來。”
溫顧低頭，見他穿得太過原始，臉上燒起一片紅，“你穿好衣服再說。”
她清晰的感覺水滴鑽進他的毛巾裏，身上的熱氣四散。
程聚往回穿上一件浴袍，“你又不是沒見過。”
溫顧揉着手指。
她沒見過成年版的他。
程聚系好腰上的繩，走到主房，抱出一個大箱子到客廳，蹲下來緩緩的打開紙箱：“你進來啊。”
溫顧邁進門，這才發現他家裏裝潢簡單，除了必要的家具，多的也沒有了，沙發茶幾一應都是黑白色調。
簡單的家具擺在空曠的屋子裏，有些可憐兮兮的。
她跟着蹲下，紙箱裏都是她那時留下的東西，幾個有些泛舊的洋娃娃，一大疊連衣裙，箱子的角落裏躺着幾根帶有蝴蝶結的發繩。
程聚拿出來給她給：“洋娃娃五個，膽小的人沒它們睡不着，連衣裙十八件，你看你胖成這樣，也穿不下了，其他東西你再清點一下，都搬回去。”
溫顧點點頭，還瞥見了箱子底下的童話書，程聚以前不會講故事，她特地買來的……
她擡眼問他：“你都沒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