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程聚在一旁的沙發坐下，輕哼：“這些東西賣不出去，丢了也可惜。”

溫顧只匆匆的掃了幾眼箱子裏的東西，便開始把它們一一放回箱子裏，預備搬下樓。

聽了他的話，她輕聲道：“那你放着還不是更礙地方。”

她想起當初那個小出租房，二十平米左右，雖然面積不到，可多少的東西都能放下，那時她空閑的時候，就從小市場淘來些占地小、裝東西多的架子書櫃。

這樣一來，屋子小，卻不亂，小玩意兒擺在那兒，還好看。

程聚揉揉眉心，起身走到她跟前，将地上一些小物件都給她扔進箱子裏，聲音中帶着點無奈：“溫顧，你別挑戰我。”

她蹲在那裏，明明有最柔和的眉眼，可說的都是能刺中他心髒的話，程聚感覺腦袋有些疼起來。

溫顧看他，他站在那兒，居高臨下的打量她，她低頭把箱子捆好：“還不是你先罵我又膽小又肥的？”

程聚還能說什麽。

他一旦給人堵住話了，雙手就不自然，兩只手便想往兜裏放，可他今天穿的睡袍沒有口袋，于是兩只手就在腿邊來回的鑽。

意識到沒有口袋，他才怏怏的收回手。

溫顧瞅他一眼，擡起箱子，繼續說：“現在我把它們搬回去，就不會妨礙你了。”

“你氣死我。”程聚微微皺着高挺的鼻，臉上悶出一層紅。

溫顧才要走，手臂便被人牢牢扣住，手掌帶着的燥熱透過薄衫傳來。

緊接着只感覺被人一扯，鼻間瞬間充盈着一股清冽的氣息。溫顧驚呼，‘嘭——’的一聲，手上的箱子摔到地上。

砸到了程聚的腳上。

程聚嘶了一聲，他的腳傷本就沒好，如今看樣子更嚴重了，他的臉色由紅轉白：“溫顧，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也不用殺人啊，我還能自殺。”

溫顧原本還擔心他，可見他還能說一籮筐的話，也就放下心來。

她默默的把箱子搬開，扶他坐好，冷言道：“沒事吧。”

程聚滴溜着眼珠子，搖頭。

“沒事我就回去了。”

溫顧檢查箱子底下有沒有破損，程聚突然唔了一聲：“我神經長，現在覺得好痛，鑽心的痛。”

她關心箱子也不關心他。

程聚緊接着又捂着腿，唔了幾聲。

“你那影帝級別的演技浪費在這裏，太可惜了。”溫顧把玄關上的藥扔給他，恰巧看見蘇溢急匆匆的跑回來。

蘇溢往屋裏打量幾眼，确認這裏前幾分鐘前沒有發生過什麽刺激的事情，才放心走進門來：“我手機丢這裏了，沒手機不行。”

他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人，心想，不是吧，都獨處一室了還沒能追人回來，太差勁了吧。

程聚眼皮也沒擡一下，手臂擱在額頭上吩咐蘇溢：“你等會兒幫她把東西搬到樓下，順便幫我訂兩張到H市的機票。”

蘇溢點頭，表示都記下了，數了數，不對：“兩張？你一張，溫顧一張，那我呢？”

“你随便。”程聚沉聲道。

溫顧卻不肯：“我明天跟助理過去就行。”

“那一共就四張。”程聚揉揉頭發，轉身回房：“等一下，還有個東西，我給你找出來。”

屋裏只剩下溫顧和蘇溢，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轉而又各自看向別處。

溫顧重新打量屋內的設計，卻在鞋櫃底下見到一本紅色的硬皮書，她皺了皺眉。

蘇溢察覺到她的視線，嘆氣一聲，實在看不下去這兩人的相處模式了，他蹲下去，把那本落滿灰塵的字典拿出來，遞給溫顧：“他一直在學這個。”

溫顧打開那本牛津字典，裏面寫滿了筆記，她沒想到程聚什麽時候肯這樣用功了。

蘇溢瞧了眼房門，确認程聚沒出來，回憶着說：“你知道的，他的文化程度也就這麽一點兒，前兩年報了個英語班，說是要好好學了，但他底子差，老師也教不會，那些單詞他不會讀，都标上了中文，吶，你看，好不好笑。”

蘇溢給溫顧看了之後，又嘆氣一聲：“他是記挂着出國找你呢，但是他英語不好，又整一個路癡，你說可不可憐……我想想都可憐，所以，給他記上一大過就可以了，我覺得還是可以留校察看察看，你覺得呢？”

溫顧還在翻看那本字典，厚厚的一本，他一頁不落的都标注了讀音。

……挺用功的。

她将字典原封不動的放回原來的位置，蘇溢不知道是勸成功了，還是失敗了，撓着頭幹着急。

程聚走出來，見屋中的兩人聊着，他拖着病腿走過去，隔在溫顧和蘇溢中間，往她手裏塞了一個東西，便往沙發上坐：“你不用幫她搬箱子了，都各自回家吧。”

蘇溢點頭，心想你一個大老爺兒們似的坐在那兒，也不會讨人歡心，活該丢了一箱子的嫁妝，而且連人也沒能要回來。

溫顧跟蘇溢上了電梯，蘇溢到底還是幫她搬了箱子。而手中的東西，小小的一個，握在掌心裏，冰冰涼涼。

她站在蘇溢的前面，蘇溢正跟人打電話，她趁他不注意，微微攤開手掌，一把鑰匙躺在那裏。

鑰匙上系上一根紅繩，防止她迷糊弄丢的。

溫顧把箱子搬回家裏，正尋思着明天怎麽拒絕跟他一起去H市。

到了第二天早上，蘇溢發來幾張照片，她看到之後，便徹底打消這個念頭。

飛機上程聚倒是安靜，戴了一個騷包的眼罩，兩手抱在胸前，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

他腿長，在位子上顯得地方很是逼仄。

溫顧打量他的腿，因為包有厚厚的紗布，他終于不再穿那些只到腳踝的褲子，今日換了一件寬松又足夠長的休閑褲，剛好遮住傷口。

想到那幾張照片，他坐在醫院的病床上，腳踝比先前的還腫，溫顧便覺得心虛。

程聚或許就是吃定了她會心軟，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可沒有辦法的，溫顧側目看他，男人仰頭睡覺，傍晚的霞光照進來的時候，顯得他側臉更加立體。

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精致的下颔。

“你的腳還疼不疼？”溫顧坐在裏邊的位置，無形中整個人給他圍個嚴實。

程聚沒吱聲。

溫顧看他喉結動了一下，猜想他應該是在裝睡，“你沒事，我就不愧疚了，我這就去跟蘇溢把位置換回來。”

因為心虛，她才同意蘇溢跟她換位置，現在，沒必要！

程聚摘下眼罩，眼睛烏黑，起床氣都擺在臉上，問她：“你怎麽就這麽不希望我好呢。”

他其實更想問的是，她怎麽處理那鑰匙了？可話一說出來，又變了另一句。

溫顧撇撇嘴：“算了，你睡覺吧。”

到H市機場的時候，正是城市華燈初上的時候。

溫顧跟助理走出來，被眼前陣仗吓到。

溫阿顧撐不了幾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