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程聚的眉梢上沾染點得意，烏黑的眼珠子也閃着光，他走到溫顧的前面，挑眉：“驚不驚喜？”
溫顧搖搖頭，真驚喜不來。
她站起來，剛跑到一邊的場記又折回來，“謝謝程老師賞的瓜。”
程聚點點頭，目光打量溫顧，僅僅兩日不見，他覺得她又纖細了一點，他目光下移，啧了一聲，問場記：“你們劇組這麽省布料？”
溫顧扯了扯裙角，旗袍到膝蓋還要往上五公分的位置。
場記撓撓頭，眼睛望向在片場穿梭的幾個女演員：“不是啊，您看片場的女演員都是這麽穿的。”
“我不看。”程聚沒等人說完話，嘴裏先是冒出這樣的三個字。
場記聽了這話，一頭的短發都快讓他撓禿了。
溫顧扯他到一旁，“你不要土包子，旗袍就這樣。”
為顯得确有其事，她說完之後，還點點頭，跟他表明——都是這樣子的。
“不能這麽穿的。”程聚站着，抿着唇，從他的角度，能看到溫顧柔軟的發頂，她梳了一個髻，因為角色的需要，妝容很濃，可到了溫顧這裏，他覺得她又嬌又媚的。
溫顧看不到男人眼中的火簇，她等着看他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程聚咬咬牙，“會引人犯罪的。”
溫顧：“……拍戲需要”
她不在這方面跟他深聊下去，她見就程聚一個人過來，遂問他：“蘇溢呢，他沒跟你過來？”
程聚擡眼看了會兒天，日頭大，他明亮的大眼睛差點被閃瞎。提起蘇溢，他心裏有些虛，往樹影裏走了好幾步，盯着地上的斑駁，才說：“我偷偷跑出來的。”
溫顧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
她這小半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任性的人。
程聚擡眼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小臉蛋兒上沒有出現生氣的小表情，他嘴角一勾：“蘇溢那個傻蛋估計都不知道我已經到你這裏了。”
你得意個什麽勁啊。
溫顧先不計較他兀自跑出來的事情，她有些擔心劇組那邊要是找不到男主角，耽誤了拍攝進度該怎麽辦？
程聚知道她在想什麽，倒是自己先交代了：“安舒拍戲暈倒了，我剩下的戲都差不多和她拍，現在她進了醫院，我跑出來沒事。”
程聚是不敢再隐瞞了，他在溫顧這兒，還在試用期，做人嘛，自知之明很重要。
“你什麽時候回去？”溫顧說着，望過導演那邊，導演已經開始發話，要大夥兒準備開始下一場。
程聚兩手還在兜裏，他嘆氣，“溫顧，今天我生日。”轉而，又有些怨念的：“你竟然不記得了？”
溫顧沒想到他提到這個，旁邊有化妝的助理過來，替她整理鬓角上發。
溫顧翻看手機日歷，戳穿他的謊言：“你過的不是陰歷的生日嗎？”
“想過兩個生日。”程聚臉皮厚，舔了舔唇，又問：“你這缺了我三年禮物，這次要補個大的。”
溫顧能聽到身後化妝助理低低的笑聲。
助理忍不住揉了揉胳膊：“你們可真夠酸的。”
那邊已經再催促，溫顧跟眼前的男人說：“我接下來還有兩場戲，估計要到六點多才能收工，不如你先找個地方安頓一下你自己？”
她的意思是讓他随意到附近的地方打發時間，可程聚沒領會這層意思，他以為是攆他走，他兩手一攤：“我錢包都在蘇溢那裏，哪裏都去不了。”
溫顧趕時間，從包裏拿出房卡塞到他的手上，随後便趕過去。
放在平常，她一定不信他半分錢都沒有，可現在這會兒，為了趕他離開，也算下了血本。
如果他站在一旁，她拍戲時肯定集中不了精神。
程聚捏着那張房卡，舉到他與他鼻尖水平的位置，盯了好一會兒，唇邊蕩開明晃晃的笑意。
溫顧拍完一場下來，目光在四周逡巡，她一眼就見到那個身影。
看得出劇組裏的人都認識他，有人拿了把倚子在給他，他便端端正正的坐在石榴樹下，偶爾有人走過去，他便微微颔首，乖得不像話。
程聚的手中依舊捏着那張房卡，那手便擱在腿上，溫顧怎麽看，都有點炫耀的味道。
方才那個場記或許是因為吃了他的瓜，對他也十分的狗腿，在一旁跟他分享小零食。
溫顧覺得，程聚才像本劇組裏的人。
正好中場休息，她走過去，跟着在一旁坐下，“你怎麽還不走？”
化妝助理對溫顧這個小姑娘有好感，這個時候，遞給她一支防曬霜，說：“今天太陽特毒辣，女演員可千萬不能曬黑。”
溫顧笑着接過來，往手上和腿上抹。
程聚怕她反悔搶走房卡，皺着眉，不動聲色的将房卡塞在褲袋裏，可即使如此，他臉色依舊不是那麽好看。
溫顧見他不答，又說：“在這裏太曬了，回去吹空調不好嗎？”
程聚揉揉頭發，心想，他的姑娘怎麽就那麽愛叫他回去呢。
他臉又黑下來幾分，咬牙：“溫顧，你別欺負我。”
“我沒有。”溫顧抹着防曬霜。
程聚的眸色明暗不定，目光盡是注視着溫顧那白白的手，她白皙又柔軟的手，帶着防曬霜的香膩往修長筆直的腿上抹……
程聚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溫顧補好妝，又接着下一場戲，離開前，她仍舊惦記的說：“你要是熱得難受，就回去吹空調。”
程聚自然沒有離開。
等到傍晚，由于劇組需要趕進度，緊接着又讓溫顧再拍多一場夜戲。
夜色中，民國的老宅點起了亮堂的燈籠，溫顧拍完這一場戲，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她帶着歉意去卸妝，等拆完頭發上的那些東西，時間已經悄悄來到十點。
場記收拾片場，經過程聚那裏，見男人仍舊坐在那裏，動也沒有動過，他嘿嘿一笑，頗為破壞風景的問道：“您一直坐在這裏，不想噓噓的嗎。”
程聚撿起石子往人身上砸。
溫顧卸好妝出來，拉着程聚趕緊離開，她不知道他過來的時候，有沒有吃過東西，真是餓了半日，估計要受不了。
“你想吃什麽，這頓我請，就當給你過生日。”溫顧說。
程聚的手還在褲兜裏，他捏住那張房卡，挑眉：“你就拿着個來忽悠我？”
“先填飽肚子。”溫顧拉他随意進了一家飯館。
橫店附近，到了夜晚還算熱鬧，許多沒來得及換掉戲服的人也在晃悠，溫顧見到幾個清朝太監扮相的人坐在他們的隔壁桌，總覺得自己是進錯了地方。
程聚慢條斯理的吃飯，溫顧擡眼看了一眼手機，嚴夏的電話剛好打進來。
“我去接個電話。”她起身到外面去。
嚴夏在手機那頭神秘兮兮的說：“溫顧，我要跟你說個事情。”
溫顧應了一聲。
“我今天不是去醫院找素材嗎？結果你猜我看到了誰？”
“你好好說話。”
“你那個死對頭安舒，我在婦産科那兒見到她了。”嚴夏頓了頓，又說：“雖然她捂得嚴實，可我看她臉色蒼白得吓人，她也看到我了，你說她會不會殺人滅口？”
溫顧問：“婦産科？”
嚴夏嗯嗯幾聲：“是啊，之前不是有新聞說她私生活不檢點嗎，我估計是這樣。”
“随她吧。”溫顧看向店內吃東西的程聚，猶豫了一下，低聲問：“嚴夏嚴夏，怎麽趕男人走？”
嚴夏聽她這樣一說，又是在這個時間點，頓時便來了興趣，“我留男人都留不住，你還想趕男人走？”
溫顧只是覺得，當她對上程聚那雙有些濕漉的眼睛，她便有可能喪失思考能力，到時候一時心軟，就什麽都答應了。
“這道題姐幫不了你，最濫用的理由不過就是來姨媽，你自己看着辦吧。”嚴夏扔了手機。
溫顧回到店裏，程聚在熱氣氤氲中擡眼看她，“吃吧，不吃沒有手感。”
“你不要說混賬話。”溫顧小口小口的吃飯。
“噢。”程聚應聲。
溫顧故意放慢了速度，一頓晚飯磨蹭了一個半小時，等他們出來的時候，仍舊陸續有客人進去吃東西。
程聚側目，問：“我們接下來幹什麽？”
完了完了，為啥感覺程聚有點猥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