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柳如玉父親久久沒有說話,倒是柳如玉攤了牌,把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和那些想說而不敢說的話全都抛了出來。

他不想和劉家結親,不想娶劉雪吟,不想在背負了三千條性命的罪孽後還去當那将軍。

他最無法接受的是,他父親對蘇凝卿的傷害。

“父親,從小我就麻木地聽從你的命令,接受你的所有安排,我不是我,只是你的一個工具。五年前,我把凝卿帶了回來,并堅決要退了你給我定下的劉家的姻親,和那将軍之位。”

柳如玉手背青筋突出,緊握拳頭,在極力克制自己就要噴薄而出的某些複雜情緒。

“父親,當年我曾跟你說過,說了我犯下的致命錯誤,說了我滿身的罪孽,說了那三千而人都因我而死,這是我無法跨過那深淵,我說我……已經無法再上戰場去當将軍了,可您……”柳如玉原本冷白的面孔因激烈的情緒波動而變得微紅,聲音發顫,滿是疏離,“您用凝卿要挾我,讓我不得不繼續做這将軍,不得不繼續去征戰,您這樣做,是不是過分了?”

柳如玉父親手撐着書桌,威儀不改,看上去對柳如玉的這一番話無動于衷,但倏然放大的瞳孔裏卻滿是愕然和難以置信。

難道這些年,他都做錯了嗎?

“逆子,我做這些,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柳家,為了大梁嗎,你為了那個野丫頭,不僅退了和劉家的婚事,更要把那鎮國将軍之位都放棄掉,你知道鎮國将軍的位子又多少人盯着嗎?你知道你手裏握着的兵權令多少人忌憚嗎?那是足以攪弄風雲,改變大梁朝局的權力……”

柳行逸垂下了頭,冷冷說着:“那是父親你,那是柳家對權力的渴望,并不是我。”

“你你……”柳行逸手揚在空中,顫顫地指着柳如玉,被他氣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柳如玉見此,表情并無多大變化,繼續說道:“父親,五年前,她還尚是個孩子,即使是五年後的今天,她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您這般為難她,差點将她杖責至死,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羞愧?柳行逸從柳如玉口裏聽到這兩個字,被氣昏了頭,站立不穩,一下跌坐在身後的椅子裏。

“為父還不是為了……”柳行逸的音調弱了下來。

“別再說是為了我了!我根本不需要這些自以為是的好,父親,你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臉面和柳家的門面而已。”

柳如玉聽夠了這些從小灌輸給他的說辭,突然間打斷了他父親的話,這樣的局面他遲早都是要面對的,這些話他也遲早都是要說的,早說晚說不如現在說。

“就為了這些,你就活活把我的人生犧牲掉了,父親。”

柳如玉原本克制的語氣變得激烈起來,他微微昂起頭,眨了兩下眼睛,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是将軍,鐵骨铮铮,怎麽可以流淚。

“我說了,如若母親還在世,她絕不會讓你如此對我,如此對凝卿,我也絕不會活成今天這般樣子。”

“凝卿之于我,是無法替代的存在,父親,我絕不可能娶劉雪吟,也絕不會讓凝卿離開我,更不會讓她再受到一點傷害,後面,如有必要,我會帶她一起出府。”

柳如玉直面他父親,無所顧忌地把他心裏的話全都說了出來,沒有給他父親反應的時間,柳如玉扔下最後一句便徑直出了書房。

“父親,孩兒言盡于此,對不起。”

柳如玉從他父親書房出來時,天已漸暗,夜色愈深,他在門口頓了頓腳步,深呼吸一口氣,平複好心情後,便馬上趕去了蘇凝卿的房間,查看她的情況。

柳如玉一進房門,蹲坐在蘇凝卿旁邊的便看到了她,連忙起身行禮。

“茯苓見過少爺。”

柳如玉點了點頭,眼睛一直盯着似乎已經入睡的蘇凝卿,問道:“凝卿可曾醒過來。”

茯苓點頭回答道:“在少爺您走後不久,凝卿小姐便醒了過來。”

“情況怎樣?”柳如玉始終看着蘇凝卿靜谧的睡顏。

“大夫也來看過了,沒有傷到筋骨,是皮外傷,就是凝卿小姐的身子本來就不好,現在是越發虛弱了……”

茯苓也很是心疼的看着她家小姐,,沒有顧及到柳如玉的感受,不自覺就說了一串話後才猛然發現自己多嘴了,轉而安慰柳如玉:“是奴婢多嘴了……少爺您別擔心,凝卿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知道了,你退下吧。”

柳如玉只是靜靜地看着蘇凝卿,似乎沒有聽進去,揚了揚手讓茯苓退下了。

“是,少爺。”

茯苓退下把門關上後,柳如玉在床沿坐了下來。

此時屋內已點上了蠟燭,一室暖黃的燭光下,映着蘇凝卿的臉越發的柔和靜美。

“卿卿。”柳如玉坐近,微微俯下了身子,看着那毫無血色的臉,蒼白得令他心碎。

他怕自己說話太大聲吵醒她,便只這樣坐在床沿,呆呆地,靜靜地看着她,看得入了神。

要說他對蘇凝卿的情愫從何而起,柳如玉自己也說不出一個大概來。

他第一次見她時?不太可能,她那時只是個十歲的孩子而已,那次在邊關與她初見,她在他的劍下沒有走,反而是模樣可憐地拽着他的衣角幫他逃命,柳如玉當時心裏便有一個強烈的想法,他一定要帶她離開這裏。

柳如玉當時只是想好好照顧她,把她捧在手心,不讓她受一丁點傷害而已,他自認為只是心疼她而已,僅僅如此。

再到後面,他把她帶回将軍府,悉心地照顧她,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他這樣一個在沙場征戰多年,從死人堆裏爬出來過的人,五大三粗的将士,怎麽對她這樣一個越發嬌縱任性的孩子有着出奇的耐心和包容,每一次她鬧他,她闖出禍來,他去收拾她的爛攤子時,他都不會發一絲的脾氣,皺一下眉頭,反而些樂在其中的意味。

他想,混在他和她日常裏的那些情愫随着時間的發酵而變得越發濃烈,就像陳年的酒一般,只沾一點,便使人沉醉其中,無法抽離。

後來,當他意識到自己喜歡這個小丫頭時,卻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從小被教以綱常人倫,家教森嚴的他,怎麽都不肯承認這個事實,只能将其掩埋在內心深處。

但是,他的愛或許可以很好地隐藏起來,但大大咧咧,靈動活潑的蘇凝卿,卻是怎麽都藏不住她那日漸瘋長的愛意,于是,在每一次她有意無意地撩撥着他時,在她每一次明裏暗裏地示愛時,在她每一次開着玩笑要嫁給他時,柳如玉都幾乎要壓抑不住那深埋于心的情愫,只能是冷漠地同她保持距離,不越雷池一步。

直到後面,蘇凝卿不自知,表達愛意的方式越來越直白,也越來越大膽,不知何時起,京城裏依然布滿了關于他倆的流言蜚語,還有那些胡亂的猜想和抹黑。

他本來不甚在意這些,後面那些謠言被添油加醋之後越傳越誇張,甚至滿是粗鄙下賤的污穢之語,他粗人一個不要緊,可她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正值二八年華,他如何能讓人玷污她的名聲,抹黑她的清白。

那時,這些流言蜚語傳得滿城都是,自然也傳到了柳如玉父親的耳裏。

接下來便是無法避免的呵斥和訓誡,還有給他的選擇。

要不把蘇凝卿逐出将軍府,要不他乖乖地和劉家的千金劉雪吟成親。

前世,他方方面面都處于他父親的管控壓制之下,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沒有知覺般地聽從他父親的安排,僅有的一次違抗也是因為蘇凝卿。

但這次,同樣是關于蘇凝卿的事情,他卻意外地沒有違抗他父親的命令,而是在他父親給他的選擇裏選了一個。

他選了後者,和劉家千金劉雪吟成親。

前世的他在那時,是絕對無法說服自己的內心,甚至是直面自己內心那份真實的情意他都做不到,他都一直是在逃避,而現在,如果他真的聽從安排,什麽都不想,暫時答應下了這門親事,他便可以把她保了下來,同時,也可以斬斷那并不被世俗所包容的感情。

還有他心裏那些快要破土而出的妄想和旖念

因此,抱着這樣的想法,為了讓蘇凝卿死心,在那天晚上,在蘇凝卿興奮地沖過來想抱着他時,他一反常态地攔住了他,在蘇凝卿大着膽子親上了他時,他大腦空白片刻清醒過來後,無情地推開了她,拔劍斬了她的一線青絲。

他劍術了得,自然可以把握這個度,不會讓那劍傷她半分,他這麽做其實只是想,取她的一線青絲,以紅繩綁就,挂在寺廟的祈福樹上為她祈福。

僅此而已。

但蘇凝卿并不知道他如此做的深意,只當他是厭惡自己,更懷疑他是想殺了她。

她對他的誤會越來越深。

再到後面,事情的發展越來地不可控,他要負全部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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