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醉酒

醉酒

杯盞玲珑剔透,襯着男人修長的手指,仿若一副大家丹青。

郭牡丹緊緊地盯着男人的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眼看那酒杯杯口碰到了男人的薄唇,郭牡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等着他喝下去時,男人的動作忽地一頓。

緊接着,他緩緩放下了杯盞,漆黑的眸子望向眼前的女子,低聲道:“夫人,在下忽然想起,白日流了鼻血,怕是不能飲酒。”

郭牡丹霎時間瞪大了眼睛,小臉垮了下來,滿臉失望:“啊?”

男人眸子微眯,有些奇怪:“怎麽?”

郭牡丹急忙轉了話頭:“我只是感慨一下,這般美酒,你卻不能享用。”

片刻後,她又猶猶豫豫地道:“鼻血主要是補過頭了吧,和飲酒,應當沒什麽關系?”

霍安沉默片刻,低聲道:“說的也是。”

言罷,他重新端起酒杯,飲了一小口。

郭牡丹屏息凝氣,見他眉頭微蹙,忍不住道:“怎麽了?”

“沒什麽。”

霍安說完,将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這酒滋味倒是特別,不知是什麽酒?”

大金托着托盤,聞言望了郭牡丹一眼,瞧見她極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才回答道:“公子,是西域傳來的苦艾酒。”

“難怪略帶苦味。”

霍安覺得此酒入口芬芳濃郁,味淡帶苦,滋味綿長,喝完杯中的,又舉起杯子:“再斟。”

見他一下子飲了兩杯,郭牡丹心中大石落地,也舉起自己手中的杯盞,小小地抿了一口。

下一刻,她整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癟着嘴道:“怎麽這麽辣。”

霍安此時已經從大金手中接過了酒壺,自行又斟了一杯,聽到郭牡丹抱怨,轉過身子,疑惑道:“你未曾飲過此酒嗎?那這酒,難道是特意給我備下的?”

郭牡丹精神一凜,立刻飲了一大口,壓抑着不适,裝作十分滿足的模樣道:“怎麽可能,我特別喜歡這苦艾酒,只不過這酒格外烈,入口時需要緩緩罷了。”

“确實烈。”男人沒有多疑,見她杯中酒已見底,擡了擡手,又給她斟滿:“既然喜歡,那便多飲幾杯。”

郭牡丹嘴裏苦,心中更苦,望着眼前的杯盞,強扯出一個笑來:“說得是。”

說完,又一口喝了個幹淨。

大金見她喝得飛快,心中着急,急忙在她身後戳了戳,小聲提醒道:“夫人,您喝慢點啊。”

喝得快,那不是醉得也快嗎。

郭牡丹何嘗不知大金的擔心,可看着眼前又被斟滿的酒杯,她心中有苦難言。

喝得慢燒喉嚨啊!還不如一口喝下去,長痛不如短痛。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看着眼前杯盞中滿滿當當的酒水,心中生出了投降之意。

霍安恰在此時偏頭瞧她,眼神落在她已經嫣紅的雙頰上:“夫人好酒量。”

被他這麽一誇,郭牡丹不能上也得硬上了,她朝男人笑了笑,再一次端起了杯盞。

“咣當”一聲,酒杯落在了地上。

郭牡丹全身發軟,一頭栽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時,男人長臂一撈,将她摟在了懷裏,低聲道:“夫人?。”

“我,我沒事。”郭牡丹擺了擺手,倔強道:“我酒量好着呢,扶我起來,我還能喝。”

言罷,她攀着男人的衣衫,也不管拽的是什麽地方,硬要直起身子。

霍安一只手摟住她,一只手放下杯盞,合住被她扯開的衣襟,再次道:“你喝多了。”

女子腦子已經糊成了一片,就像聽不見他說話一樣,自顧自地往起來攀,一雙黛眉緊緊蹙在一起,嘴裏嘟囔道:“我沒事,給我滿上。”

紅潤的小嘴微微翹起,上面還沾了一點酒水,在月光的映襯下,閃閃發光,像一顆飽滿多汁的櫻桃。

男人瞧着,喉頭滾了滾,不自覺地想起了白日裏,這唇瓣劃過自己唇瓣的感受。

他目光輕移,落在了女子身後,坐立難安的丫鬟身上。

“夫人醉了,你去弄碗醒酒藥來。”

這醒酒藥能有用嗎。大金心中腹诽,放心不下地望了在男人懷裏蹭來蹭去的郭牡丹一眼,咬咬牙,轉身走了。

等大金的身影徹底消失後,霍安的目光才重新移到懷中女子臉上。

滿頭珠翠,都比不上她容貌的半分嬌豔,也不知她究竟是如何想的,一點也不會打扮自己。

他的視線一點點下移,經過了女子因酒意而微微泛紅的雙眸,經過了她小巧精致的鼻梁和染上緋色的雙頰,再次停留在了那飽滿的雙唇之上。

今日的酒,确實烈,哪怕他千杯不倒,此時也有些微微上頭。

郭牡丹暈暈乎乎的,只保留了少許意識,她隐約感覺有一張臉靠近了自己,甚至那張臉上的鼻梁還戳到了自己的鼻尖,片刻功夫後,又移開了。

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只感覺自己的嘴巴好像和剛才有點不太一樣,而且心跳也比适才快了些,

這種感覺,她好像很喜歡。

“還要。”

她不滿地蹭了蹭自己背後靠着的東西,嘴裏嘟囔道:“還要還要。”

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反應,她脾氣上來了,搖搖晃晃地要站直身子,大聲喊道:“什麽嘛,我都說了還要,為什麽不搭理我。”

話音未落,她就被人一把拽了下來,跌進了一個有些溫熱的懷抱裏。

緊接着,有什麽東西結結實實地覆上了她的嘴唇,帶着一股熟悉的清冽氣息,直往她的口中鑽。

那氣息實在是太過好聞,被一個軟軟的東西攜帶着,像是要沁入她的五髒六腑。

郭牡丹本來還在舒舒服服的享受,可是下一刻,那氣息更加濃郁,覆住她嘴唇的東西像是用足了力氣,把她的唇瓣碾地甚至有些疼,她呼吸都有些費力。

“嗚嗚嗚。”

女子擡起雙臂,想要推開壓着自己的東西,可她哪裏還有力氣,推了兩下便累了,只能由着別人從她唇齒間掠奪走僅存不多的一點空氣。

好在在她快昏倒之前,唇瓣上覆着的東西終于移開了。

女子皺起一張小臉,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嘴裏氣憤地嘟囔道:“什麽東西啊,居然敢欺負我,大金快點幫我打他!”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耳邊似乎響起了一聲輕笑,只是那笑聲很輕很淡,不過一瞬間的功夫,便消失了,像是有人刻意壓制住了。

“奇怪。”

郭牡丹又嘟囔了一句,重新躺回了适才躺着的地方,偏過頭蹭了蹭,低喃道:“好舒服。”

因為她的剮蹭,原本精心盤過的發髻有些松散,頭上的簪子、金釵搖搖欲墜,眼見地就要掉下來時,一只大掌撫摸過她的頭頂,将那些珠翠一一取下。

簪子被取走了,她的婦人發髻徹底地散落開來,長發披散着,幾乎要垂到地上,像極了未出嫁少女的打扮。

郭牡丹砸吧砸吧嘴,正準備翻個身好好睡一覺,忽地想到了什麽事,眼睛猛地睜開。

不對,她怎麽在睡覺,她今天不是要把霍郎君拿下嗎,還特意準備了比尋常酒水更能催人動情的苦艾酒,酒呢?

她晃晃悠悠爬起來,原本澄澈的眼神呆呆愣愣的,掃視了一圈,又掃視了一圈,終于瞧到了她要尋找的東西。

“酒!苦艾酒!”

女子歡呼一聲,伸手去夠石幾上的酒杯,拿到手裏之後,才發覺是空的。

“別喝了。”

就在她翻來覆去傾倒酒杯,想要從杯子裏再找到點酒的時候,一只大掌從斜路裏穿了出來,幹脆利落地拿走了她手裏的杯盞:“沒酒了。”

“不可能。”

郭牡丹不滿地噘起嘴,兩只手都伸了出去,想要奪回她的酒杯:“酒壺很大的,喝不完的,還有呢。”

酒壺雖大,可她拿的是杯子,不是壺啊。

男人起身将她放好,有些無奈地将杯盞放遠了些,剛放好,就聽身後傳來“砰”的一聲。

他連忙轉身,見女子懷中抱着酒壺,龇牙咧嘴地躺在涼亭的地上,眼角有淚珠滑落:“疼,疼。”

“疼還不把酒壺放下。”

霍安沒好氣地道,俯身下去把她重新抱了起來,摟在懷裏,另一只手去拿她剛剛才得到的酒壺。

喝醉的人力氣尤其大,霍安又要奪壺又要小心酒壺不碎不撒出來,着實有些艱難。

“不行。”

感覺到有人要搶東西,郭牡丹把酒壺抱得更加緊了,嘴裏喃喃自語:“這酒,我要留給安郎喝。”

男人奪酒壺的動作一頓,視線落在她已經閉上雙眼的小臉上。

片刻後,他湊近了些,唇瓣幾乎要挨上女子粉嫩的耳垂:“我就是安郎,把酒壺給我,我喝。”

“安郎?”

聽見這兩個字,女子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望着眼前的男子,目光發直,半晌後才認出來這人是誰。

“安郎!”

她咧開嘴笑了,捧着酒壺上前,眼巴巴地盯着男人:“你喝。”

被她這般注視着,就算他意志強大,也有些難以抵抗。

男人抿了抿唇,接過了酒壺,就着壺嘴,把壺中剩下的酒喝了個幹淨。

他盡管酒量不小,可這酒确實生猛,剩下的喝完,連他也感覺到了一絲暈眩。

偏生這時候,瞧他喝完了,女子還要彎着眼睛撲上來抱他,湊在他的脖頸處又開始不停地喚:“安郎,安郎?”

霍安阖了阖眼,再睜開時,同女子一般,眼中帶了些紅。

他畢竟不是聖人。

謝謝寶寶們的支持,但是家中突然有事,這兩天只能日更三千,後天上夾子,所以晚上十一點更新,後面都會按照原先定的多更的(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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