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你娘親應該是個很溫柔的女子。”雲嘉認真回答。
“她确實性格很溫柔。”羅烈不以為意地笑笑,“想見的話說不定以後有機會的。”
當時雲嘉只當這是羅烈的一句客套話,沒想到的是這句話竟在幾天後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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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走進院子裏,意料之中看到小姐又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這個躺椅自從老爺買給小姐後,幾乎成了她打盹兒的必備品。主要是下午進來,基本上都能看到人躺在椅子上。而每次把人喊起來,雲嘉都是振振有詞:
“這是我爹買給我的嘛!”
老爺聽到這句話估計該難受了。
也不知道她家小姐怎麽就天天好吃懶做呢?和別人家大清早起來吟詩練字的大家閨秀完全不一樣呢。
石榴端着茶水過去,裏面還有一盤雲嘉指定要吃的酸筍。
青白色的筍節和泡椒,裝在青色的碟子裏,是後廚這幾天剛腌制出來的,竹筍聞起來酸酸臭臭,還放了十成的辣椒,吃幾口就能辣得人流鼻水,這幾天偏偏變成了小姐的最愛。
石榴把托盤放在石桌上,走到躺椅邊輕輕搖晃:“小姐?小姐?醒一醒。”
雲嘉打了個哆嗦,眼睛費勁地睜開一條縫:“嗯……”
“小姐,你要的酸筍我可給你端來了。”
酸筍?雲嘉迷迷糊糊間聽到這個詞語,頓時清醒了大半,眼睛都睜開了。
“哇!石榴你太好了!”雲嘉嗅到酸筍的臭味,睡意徹底被趕跑,披着小毯子坐起來,伸手就要去拿——
“哎——小姐!”石榴慌忙阻止,“先洗手!”
雲嘉極其不耐煩地把手伸進水盆裏來回攪合兩下就想抽出,被嚴格的石榴重新唠叨着塞回去,一雙白嫩嫩的小手按在盆裏洗了足有一分鐘。
“小姐可不能把這當兒戲,”石榴板着臉教育道,“李小姐這不剛剛生病?聽說就是這幾日不知哪裏傳來的瘟疫呢。”
“瘟疫?”這個詞太過嚴重,以至于說出來就把雲嘉吓得心裏突突跳,“你別瞎說,大概只是換了季,身體一時間不适應罷了。”
石榴自知多言,打了下嘴:“是奴婢說錯了。可小姐還是要注意點,生了病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雲嘉潦潦草草地應和着,伸手抓過一條酸筍塞進嘴裏,大口吮吸了一下上面的湯汁,“哎呀!真好吃!”
石榴拿茶壺到了茶水在旁邊:“嫌辣的話,小姐多喝點水。”
雲嘉津津有味地嘬着酸筍,一邊嘆道:“梓玉的病還沒好,大哥二哥不知道在忙什麽,秦淵好像也有事,都不來找我了……”
自從上次太子殿下半夜到來把人帶走後,她索性也不在石榴面前掩飾了,幹脆直呼大名。
石榴在雲府來來往往,聽到的比雲嘉要多:“大少爺二少爺好像在弄什麽東西,好像蠻重要的。”
雲嘉拿攪茶葉的小勺子舀了一口酸筍的湯汁喝,被辣的皺眉擠眼:“哇……可能是朝廷的事?”
石榴想了想,提議道:“小姐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去焚香閣呀。奴婢前幾日從那裏經過,還看到牡丹姑娘了,一直念叨着說想你呢。”
雲嘉眼睛亮了亮,酸筍都不吃了,放下小勺子就從躺椅上站起來:“走走走,那就現在去吧!”
“等等,小姐!要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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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第一次去過焚香閣,和牡丹相識以後,倆人之間的友情就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
牡丹性格活潑奔放,且是因為家裏逼婚,她不願意才逃了出來,除了自小學的琴棋書畫以外又沒什麽別的能做的活兒,走投無路之下被焚香閣收留。
雲嘉在後來已經是熟練摸透了焚香閣的通路,大門進來太惹眼,姑娘們的房間都在後面,她就直接從後門進去。
來的時候,小二正在後院裏打掃落葉。本來看到有人進來,立刻機警地擡頭,看到來人是誰,才松了口氣,見怪不怪地低頭繼續幹活。
雲嘉:“……”
由此可見雲大小姐是來了多少次,頗有點像瘋狂追求青樓姑娘卻又沒錢點人家的窮書生。
以前她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遇到人了還會往他們手裏放點銅板。現在倒好,大搖大擺進去就好像這是自己家院子。
牡丹的房間在二樓。在焚香閣這裏,房間好不好全看這個姑娘努不努力。如果點她的人多了,說明有市場,自然會給安排一個好的房間,給的月例也高。
牡丹算是中游偏上,頭牌都在三樓。她自己屬于不太愛争的性格,也不喜歡拉攏人脈,也厭煩姑娘之間的虛與委蛇,往往進了房間也不主動說什麽,埋頭彈琴,偏偏有人就吃這一套。
“牡丹?牡丹是我!”雲嘉咚咚咚敲門,得到回應後推門進來。
牡丹坐在桌邊,胭脂水粉擺了一桌子,還有亂七八糟的梳子首飾,淩亂地散在一旁沒有管,她手裏抱着個深色的大肘子,認真地啃着。
看樣子是正準備要梳妝打扮的時候,大肘子被送來了,然後顧不得收拾,先啃起了肘子。
“沒吃午飯嗎?”雲嘉邊走過去邊問,“我看別的姑娘都在慌慌張張準備晚上的——哎喲!”
她順勢往床上一坐,卻不知道坐到了什麽,硬硬的硌着她的屁.股。
牡丹放下肘子,油乎乎的爪子伸過來,拽走了被雲嘉坐到的東西。那好像是一本深色的小冊子,上面還黏着什麽東西。
“哎呀,這是上次有客人來,落下的東西,我還沒還給人家呢。”
雲嘉揉着屁.股湊過去看:“什麽?”
之間那本小冊子的封面粘着一把暗器一類的東西,銀色的,上面有彎彎的刃,底部還刻着黑色的字,只不過看不懂上面寫的什麽。裏面的紙張是棕黃色的,被牡丹手上的油水弄髒了,印上了幾個油指印。
雲嘉:“……你這樣還怎麽還給人家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