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在說謊

你在說謊

早飯,餐桌。

宋聞朝主動替她們引見認識:“介紹下,這位是我的朋友蘇柔夏,小夏,她是貝晚晚。”

貝晚晚沖蘇柔夏點頭,當作是問好。

她低着頭,拿勺子攪拌着蔬菜粥,瞥見他們吃着買來的吐司火腿三明治,舔了舔嘴唇,眼饞。

宋聞朝對蘇柔夏說:“我今天沒時間做早飯,你湊合下。”

“沒關系,你跟我客氣什麽。”蘇柔夏嘴裏說着,掠向貝晚晚,還有她面前溫火慢熬的米粥,青菜和胡蘿蔔切成丁,色彩搭配鮮豔,熱氣騰騰,叫人看着很有胃口。

思及對方是病人,蘇柔夏壓下心裏的不适。

空間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飯畢,蘇柔夏搶着要洗碗,宋聞朝攔了攔:“不用麻煩你,我家裏有洗碗機。”

蘇柔夏尴尬:“其實不麻煩的。”

吃了個肚飽的貝晚晚,把空間留給他們。

她剛擡腿,被身後的宋聞朝叫住:“你要溜去哪兒,在我家白吃白住可不行,過來,我教你怎麽用洗碗機,以後洗碗的任務交給你。”

貝晚晚:“……”

宋聞朝你大爺的,就知道支使她。

昨夜悶着被子捂汗,今早貝晚晚的感冒已好得七七八八,膝蓋傷口還在愈合之中,動作大些不小心拉扯,極容易将結痂的傷口扯開……這樣還要奴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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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兒變了,現在的宋聞朝就是狗。

她拖着病軀跟着來到廚房,宋聞朝耐心傳授心得:“将食物殘渣過濾,然後依次放好,按下按鈕就可以。”

貝晚晚左耳進右耳朵出:“知道了,知道了。”

她擡手去接他手裏的盤子,指尖還沒碰到盤子,盤子從宋聞朝手裏落下,啪地一聲摔在地面,粉身碎骨。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貝晚晚想要去拾,剛一彎腰,疼得她龇牙咧嘴。

宋聞朝下意識脫口而出:“別撿,小心劃傷手指。”

話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好像在某地某時他對某個人說過同樣的話。

他盯着面前女孩的眉眼,一言不發。

貝晚晚瞅他臉色蒼白如紙,關心道:“你沒事吧!”

他搖頭:“沒事。”

貝晚晚“哦”了一聲:“傻站着幹什麽,你拿掃帚把碎瓷片掃幹淨。”

宋聞朝點點頭,走到客廳,後知後覺想:這裏是我家,我為什麽要聽她的話?

算了,不想了,腦殼疼。

蘇柔夏想要和沙發裏的小奶貓玩耍,可是貓兒高冷得很,不太搭理人。

看到匆走出廚房的宋聞朝,蘇柔夏試探地問:“需要我幫忙嗎?”

宋聞朝往這邊掃了一眼,搖頭。

原來咪咪不是對他高冷,是只對貝晚晚一個人熱情到極致。

他擺擺手,找到掃帚撮箕和垃圾桶,回廚房仔細打掃,連角落裏也搜尋得很仔細。

畢竟家裏有一個愛光着腳的人,不打掃幹淨能行?

他一面清理地面,一面跟她碎碎念:“以後不要在家裏光着腳,萬一踩到沒有收拾幹淨的碎玻璃渣會受傷。而且女孩子腳心受涼,很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把碗筷放到洗碗機,就完事了,甩手掌櫃如貝晚晚,決定回房間好好睡個回籠覺。

客廳裏,只剩下宋聞朝和蘇柔夏面面相窺,小奶貓卧在沙發裏,傲嬌地舔着爪子。

宋聞朝先開口:“對了,你剛才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坐在沙發裏的蘇柔夏咬了咬下唇:“我家公司快要倒閉,家裏想讓我跟一家公司繼承人聯姻,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所以從家裏跑出來。”

宋聞朝輕輕颔首:“你現在有地方去嗎?”

本以為他會先問自己喜歡的人是誰,蘇柔夏快速将眼底的失望掩藏,“嗯”了一聲。

宋聞朝道:“這樣啊,我給你在酒店訂個房間。”

蘇柔夏驚訝地張了張嘴,隐晦地暗示:“我一個人住酒店,晚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宋聞朝微笑,好像一點也看不出她的心思,一門心思推薦:“我給你訂的五星級酒店,安全性能很高,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

蘇柔夏面笑心苦,她還能說什麽。

回房間躺了還不到五分鐘的人,聽到門外傳來宋聞朝的聲音:“貝晚晚,你回房間做什麽?”

一牆之隔,傳來她有氣無力的聲音:“又有什麽事?”

他毫無人性地差遣她:“今天天氣很好,我要出門買菜,你負責拎菜。”

狂風驟雨之後,天氣轉晴,空氣裏是濕潤的泥土青草氣味。

人行道,蘇柔夏和宋聞朝并肩行走。

貝晚晚落在身後,樂觀地想,權當是出門放風了。

宋聞朝的餘光:“怎麽看你不高興,拉長一張臉。”

貝晚晚翻了個白眼兒:“身上穿這麽醜的衣服,一路引人注目,換作是你高興得起來嗎?”

被鄙視眼光不行的宋聞朝,噎得說不出話來。

身邊的蘇柔夏看來,他肅了肅面色,回過頭去。

往前行走幾步,耳後聽不見腳步聲,宋聞朝回頭,發現貝晚晚站在一家奶茶店門口。

他無聲輕嘆,扔下蘇柔夏,走到她面前:“想喝奶茶?”

貝晚晚渴望地回瞅他:“想。”

穿白襯衣的大男孩拿出手機搜索了下,感冒能喝奶茶店的詞條,得到結果:“喝完奶茶,以後賣力點幹活。”

喝他一杯奶茶,開口閉口都要剝削人,她的崽兒一去不複返。

貝晚晚小雞啄米地點頭。

奶茶店。

貝晚晚對服務員說:“我要大杯的珍珠奶茶,加冰。”

蘇柔夏看了價目表:“我要小杯的金桔檸檬,加冰。”

宋聞朝沉默了下:“抱歉,剛才的珍珠奶茶不加冰,改成常溫。”

這樣熱的天氣,加冰才夠舒爽,貝晚晚小聲嘀咕:“這麽愛管閑事,你怎麽不管管蘇柔夏。”

宋聞朝聽不清她在說什麽,但他有眼睛,知道她在不滿什麽:“你感冒了,不能喝冰的。”

因為這句關心,貝晚晚罕見地沒有怼他。

她也關心:“你怎麽不點喝的?”

宋聞朝:“我從不喝奶茶。”

她一個字都不信:“我昨天見你,你手上還拎着一杯奶茶。”

宋聞朝沉默。

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一家奶茶店,鬼使神差地買了一杯從來不碰的奶茶。

逐漸邊緣化的蘇柔夏,很不自在。

從超市回來,等貝晚晚離開,找到機會的蘇柔夏詢問宋聞朝:“我看她活蹦亂跳,病好得差不多,你就打算什麽時候讓她走?”

宋聞朝壓根兒沒想過這個問題:“她一個人,也沒地方去。”

不知為何,見到這個陌生女孩,蘇柔夏有一種緊迫的危機感,聽到宋聞朝的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同樣是沒地方去,他怎麽讓自己獨自住外面的酒店,而不是留她在家裏住下?

蘇柔夏沒辦法更改宋聞朝的決定,只好去找貝晚晚:

“你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什麽時候走?”

彼時的貝晚晚正在二樓陽臺給仙人掌噴水,小奶貓徹底淪為了擦鞋匠,抱着她的拖鞋不亦樂乎。

蘇柔夏說的話,莫名令人不舒服。

加之,自己本可以躲開那場車禍,是蘇柔夏和齊藍藍把她诓騙到校門口,才經歷了一場和閻王爺拔河的生死較量。

如果不是宋聞朝用垃圾桶幫她争取時間,貝晚晚和原主一樣早就成為車下亡魂。

看在宋聞朝的份上,她忍住不去扇蘇柔夏嘴巴子,已是極限。

蘇柔夏明裏暗裏以女主人姿态的說話方式,貝晚晚忍不住冷笑:“你是宋聞朝的朋友,又不是他女朋友,管天管地,還能管得着我?”

“所以你要訛上宋聞朝,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仗着有一張好看的臉,以為全世界男人都可以玩弄鼓掌。宋聞朝跟你以前認識的都不一樣,他是心善,不止是對你,換作是別的路人暈倒在路邊,他也會将人帶回家照顧,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蘇柔夏覺得自己只要臉皮厚些,宋聞朝也一定讓她在家裏住下,因為自傲,她抹不開面子,不如某些人那麽不要臉。

貝晚晚沒忍住笑出聲:“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宋聞朝,那如果這個人是你呢?”

蘇柔夏反駁她:“荒謬,我為什麽要害宋聞朝。”

貝晚晚睨着她:“你在說謊,從顧燕池的別墅跑出來,連家都沒回,是因為家裏人把你賣了。你無處可依,只能來找宋聞朝,又緬懷起了過去宋聞朝對你的好。你把他當做什麽,當作你情場失意的備胎?”

她成為顧燕池籠中金絲雀,在蘇市并沒有傳開,這個女人從何得知?

蘇柔夏身子簌簌發抖:“你胡說什麽,我聽不懂。”

貝晚晚輕蔑一笑:“恰好我有一些自己的渠道,知道點燕山集團的辛密。”

“家族公司面臨倒閉,在公司和宋聞朝之間,你選擇了庇護家族,也逐漸對顧總動了兩分情意。可是很快,你知道自己只是顧總早死白月光的替身。這時候,你發現原來父親在外面早已有了別的女人和孩子,被欺騙的你覺得自己被全世界背叛,直到這時才想起被你抛諸腦後的宋聞朝……蘇柔夏,我說的對嗎?”

越聽到後面,蘇柔夏的一顆心仿佛浸在湖水裏,冰涼冰涼。

她眼淚簌簌往下直落,乞求:“你不要告訴宋聞朝好不好,我做錯了什麽,我什麽都沒有做,被人蒙在鼓裏欺騙,是我活該嗎?”

聽上去的确有點慘,貝晚晚陷入沉默。

蘇柔夏舍棄了所有自尊去哀求,她現在什麽都不要了,只要宋聞朝。

張了張嘴,聽到樓下傳來的腳步聲……

電光火石間,蘇柔夏腦袋裏閃現一個念頭,只要把這個女人趕走,一切都會重新回到原點。

被揭破老底的屈辱,哀求,她最不堪的一面,不會為人知曉。

“晚晚,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你別生氣啊!”蘇柔夏做勢甩開貝晚晚的手臂,急急後退,從樓梯滾落下去。

蘇柔夏:他是心善,不止是對你,換作是別的路人暈倒在路邊,他也會将人帶回家照顧

宋聞朝:不不不,別的人拉醫院就完事,用不着這麽麻煩

(不會出現誤會情節。其實蘇柔夏也挺慘,看在她給鵝子和女鵝送助攻,請也愛護她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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