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

一開始貝晚晚眉眼浮現困惑,轉而淡定地立在走廊,冷眼瞧着跟個皮球一骨碌滾下去的蘇柔夏。

沉悶一聲,蘇柔夏面朝地板背朝天趴着,連貝晚晚站的二樓也随之輕震。

對,她此刻非常淡定,甚至還有點想睡覺。

蘇柔夏故意陷害她,不就是想趕她走?

果然下一刻,一雙男士拖鞋走進她的視野裏。

宋聞朝蹲身去扶摔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蘇柔夏,擡眼,往她的位置掠過。

她心情複雜,就聽他喊:“傻站着幹什麽,打電話叫救護車。”

畢竟人命關天的大事,貝晚晚呆了一呆,回神,吧嗒吧嗒踩着拖鞋下樓,用客廳座機撥打急救電話。

很快,救護車來了,将人拉走,宋聞朝臨走前看了看貝晚晚:“你在家好好呆着,等我回來。”

她乖巧點頭。

目送宋聞朝和醫護人員一道離開,她轉身回房間收拾東西。

其實她也沒什麽東西可收拾,經過一夜晾曬,她自己的衣服已經幹透。

将脫下的一套衣服整齊擺在床上,貝晚晚撫摸着圖案,自言自語:“呆在宋聞朝身邊,太被動,我得出去一趟,想別的法子。”

回顧了一圈客房,帶上房門,貝晚晚走出小區,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上沒錢,也沒有手機,好在她随身還有一個名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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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沒錢搭公交車,只能步行到商業中心,找到一家典當行,她把包拿去當,換了三千塊錢。

早知當初,那天她出門應該背一個最貴的包包,現在還能周轉周轉。

貝晚晚揉了揉酸脹地雙腿,想要買一杯奶茶,犒勞犒勞自己,然後買一身換洗衣服,剩下的錢要好好規劃。

捧着奶茶,貝晚晚猛吸了一口,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

突然,憑空伸出瘦弱無骨一雙手抱住她的小腿:“貝晚晚,我終于找到你了。”

一口奶茶差點嗆到肺管子裏,她定了定神,彎下脊背去看身邊蓬頭垢面的人。

劇情大神不是把所有紙片人記憶刷新過,還有人認識她?

那人擡起一張灰頭土臉,目光灼灼盯着她手裏的奶茶。

貝晚晚辨了辨,吃驚:“齊藍藍。”

見齊藍藍一眨不眨盯着她手裏的奶茶,貝晚晚護食護得緊:“這是我的,我給你重新買一杯。”

“昨天有個好心人給我一個面包和礦泉水,今天一天都沒吃飯了。”饑腸辘辘的齊藍藍不想喝奶茶,帶着她去了一家面館。

看她囫囵扒着面條,貝晚晚覺得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她支着下巴颏兒:“我應該叫你齊藍藍,還是《豪門少奶奶逃愛》作者輕羽飄搖。”

聞言,瘋狂吃面的齊藍藍不動了,嘴裏含着一口面條,都忘記了咀嚼。

齊藍藍瞪大了雙眼,口齒不清道:“原來你也是!”

一個“原來”,讓貝晚晚捕捉到了想要的信息。

如果她不主動暴露身份,齊藍藍估計還認不出她。

“我就說,這劇情怎麽發生那麽大的改動,原來不止我一個人穿越。”說到此處,齊藍藍委屈地抽泣起了:“人生地不熟的,還好在這裏有老鄉。”

貝晚晚忍不住提醒她:“蘇柔夏诓騙我到校門口,是你拾掇的吧!這時候你還有臉跟我提老鄉?”

齊藍藍心虛,替自己辯解:“我那時候剛穿進來,發現大家都很正常,就你一個人不正常。因為你,很多劇情也發生了改變,我以為你是紙片人,我要知道你是老鄉,肯定對你兩眼淚汪汪。”

貝晚晚:“……”這人腦子好像有點問題,寫什麽虐戀情深,分明應該往沙雕的道路上策馬狂奔。

貝晚晚絲毫不為打動:“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不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嗎,怎麽混得這麽慘?”

說起這個,滿是辛酸淚,齊藍藍不浪費地喝完碗底的面湯,惆悵道:“我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在睡大街,家裏回不去,所有不認識我,身上還沒錢,只能把臉抹黑了,在路邊讨個面包吃這樣子。”

跟說相聲似的,貝晚晚憋着笑。

本以為自己已經夠慘,有了對比,貝晚晚覺得自己還不算太慘,起碼她沒有睡大街,沒有餓到沿路乞讨。

齊藍藍也很驚訝:“你身上怎麽有錢,難道你……?”

貝晚晚從口袋裏取出一張典當單:“因為我把身上的包賣掉了。”

齊藍藍立即垮着一張臉,苦大仇深:“我們在這個世界裏,是沒有家庭沒有身份沒有錢的三無人員,沒有戶口,就沒有沒有公司會聘請我們,沒有錢,就只能天天挨餓。”

從面館出來,貝晚晚被她念叨得耳朵起了繭子:

“其實你還可以打黑工。”

齊藍藍還是垮着臉:“打黑工錢少活累,還不受法律保障。”

轟隆隆的摩托車呼嘯而過,沒一會兒,轉了個彎,折回來。

路邊的人盯着手機屏幕裏一張生動的真人肖像圖,仔細觀察人行道裏的兩個女人,拿手機拍了張照片傳輸過去,撥通一個電話:“卓哥,人找到了。”

一輛線條流暢的摩托車停到她面前,穿白T恤搖滾風鐵鏈牛仔褲的拉風男人走下車,摘掉頭盔,他眼裏閃過一道驚豔,擡臂将貝晚晚攔住。

齊藍藍認出眼前的人,差點驚叫。

看向面前的人,貝晚晚皺了皺眉頭。

孟卓挑了挑眉梢:“你就是貝晚晚,自己一個人胡亂跑什麽啊,我朋友急得滿市區找你,都快發了瘋,老子帶着兄弟到處找你,愣是叫老子給找到。”

齊藍藍湊到貝晚晚耳邊,嘀咕:“看來孟卓也不認識你了,他從前可是總粘着你,趕走圍在你身邊的異性。”

貝晚晚面無表情地将齊藍藍的腦袋推開,問:“朋友,你哪個朋友?”

孟卓:“宋聞朝,你不認啊嗎?”

貝晚晚心裏有數:“他找我,是想替蘇柔夏出氣,還是想問責我?”

孟卓撓了撓後腦勺:“這個我不知道,你等着,他在城東找你,現在正往這邊趕。”

城東,是人行道上,宋聞朝遇見她,她正走向的方位。

貝晚晚冷笑:“想攔住我,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這句話,似曾相識,孟卓突然怔忪:“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好老土的搭讪方式,你平時就這樣搭讪女孩子。”貝晚晚輕笑:“別喜歡我,沒結果。”

孟卓樂了:“朋友妻不可欺,老子從來不碰兄弟的女人。”

就算面前這個漂亮了點,身材辣了點,世上又不是沒有比她更漂亮、更好看的女人。

一輛綠皮出租停在她們身邊,從副駕駛座裏走出的宋聞朝大步上前,不顧一切地将貝晚晚擁住。

雙臂收緊,宋聞朝真的害怕極了,孩童時期被宋家關在小黑屋裏也沒這麽害怕過。

他眼裏泛着紅:“不是說了,讓你在家等我。”

宋聞朝輕顫的嗓音,令她心頭微訝:“你不是以為,是我把蘇柔夏推下樓,想要找我替蘇柔夏出氣。”

宋聞朝貪戀地嗅着她身上的馨香,是一種深埋在記憶深處的熟悉:“我相信你。”

簡單的一句話,令她心口一陣酸澀。

“好了好了,你們打情罵俏的,也不考慮我們這些單身狗受不受得了。”孟卓看得眼睛疼,忍不住打趣。

宋聞朝這才放開貝晚晚,牽着她的手腕,生怕她下一秒插上翅膀飛走。

他轉頭向孟卓道謝:“今天辛苦你們了,孟卓,還有你的兄弟們,改天我請你們吃飯,一起酬謝。”

孟卓一條大長腿撩上摩托車,将頭盔套上:“大家都是好朋友,跟我客氣什麽,走了。”

目送孟卓和他浩浩蕩蕩的摩托車隊離開,宋聞朝和貝晚晚上了出租車,齊藍藍見狀,跟着擠上了副駕駛座。

宋聞朝看向貝晚晚。

貝晚晚點了點頭,他對前面的司機說:“師傅,到萬水雲小區停。”

車室裏,貝晚晚忍不住問:“我們不過才相處兩天,你就這麽相信我?”

莫不是看上她的美色了吧!貝晚晚懷疑。

宋聞朝搖頭失笑:“晚晚,我會觀察會感受,不是瞎子傻子。小夏腳上的鞋子,是最新的限量款,按理說她家公司破産,哪裏有閑錢置辦行頭?可能她有一些難言的苦衷,做出一些事情,讓你受了委屈。”

貝晚晚哼哼:“我委屈什麽呀,反正從樓上摔下的人不是我,疼的也不是我。”

宋聞朝一個字都不信:“不委屈,你怎麽會離家出走,抽屜裏的現金也不拿,身無分文,連我給你買的衣服都沒帶。”

後知後覺的貝晚晚,她什麽時候離家出走,她是出來逛一逛搞點錢傍身。偷偷摸摸離開,更像是她畏罪潛逃。

宋聞朝誤會就誤會吧,她沒打算解釋,抓住了重點:“抽屜有現金,哪個抽屜?”

宋聞朝:“……客廳茶幾。”

貝晚晚點頭:“知道了,我下次離家出走就帶上。不早說,害得我把包都拿去當了,才當了三千塊錢。”

宋聞朝:“??”

前面的出租司機和齊藍藍被喂了一肚子狗糧,終于到了目的地。

下車,宋聞朝短暫地放開貝晚晚,見到蓬頭垢面的齊藍藍跟貝晚晚并肩而行,他努力将兩人擠開,再度抓住她的手。

貝晚晚側頭看他一眼,沒甩開,扭頭去看齊藍藍:“你還跟着我幹什麽?”

齊藍藍理不直氣不壯:“我現在的處境你也知道,看在我們都是老鄉的份上,你們收留下我呗!”

宋聞朝非常抗拒:“不太方便。”

對上齊藍藍無助的眼神,貝晚晚聳肩:“你也看到了,我自己也是借住別人家,不太方便。”

齊藍藍一個字都不信,什麽叫借住,看宋聞朝對她百依百順,只要貝晚晚肯松口,大躍層的一套房子,哪裏不方便:“你過來下,我有話跟你說。”

宋聞朝瞧着她們兩人走到角落裏嘀嘀咕咕,過了一會兒,貝晚晚從身上拿出一疊紅鈔:“這些錢你拿着租個房子,回頭告訴我地址,有事我會找你。”

齊藍藍将一疊錢塞兜裏,道:“今天的事,算我欠你人情,以後一定報答你。”

貝晚晚沒報什麽希望:“你不坑我就行。”

齊藍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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