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放羊孩子
放羊孩子
電梯裏。
貝晚晚問:“因為一雙鞋,你就相信我?”
宋聞朝捏了捏她的手:“放羊的孩子,這個故事你應該聽過吧!謊言次數說得多了,最後沒有人會相信。而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唯獨不能不信你。”
貝晚晚呼吸一滞:“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宋聞朝漆黑的瞳仁轉動,眸子幽深如看不見底的深潭:“我應該想起什麽?”
“沒什麽,那你現在又算什麽?”叮地一聲,電梯到了,貝晚晚甩開他的手,往外走去。
宋聞朝追上她的步伐,直覺她在生氣,他很認真地回答:“算喜歡。”
走在前面的貝晚晚腳步一停,回身:“什麽時候?”
宋聞朝結結巴巴:“昨,昨天在雨中第一次見面,你看我的眼神,一直徘徊在眼前,我想努力忘記根本忘不掉。”
像鬼迷了心竅。
貝晚晚“哦”了一聲:“開門。”
宋聞朝去開門,想了想:“我把你的指紋也錄進去,方便些。”
貝晚晚覺得這樣以後她出入自由,沒有拒絕。
進到屋子裏,小貓咪歡快地奔來,着貝晚晚的鞋子不肯撒手。
她換好拖鞋,将充當擦鞋匠的小奶貓抱在懷裏,坐到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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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聞朝睨着在貝晚晚懷裏賣萌的小貓咪,将她注意力全部吸引走了,好像他才是多餘的一個。
他輕咳一聲:“你沒什麽話要跟我說?”
她一頭霧水:“要說什麽?”
他身體前傾,将兩人距離拉進:“晚晚,你知道嗎,回到家找不到你,我的心空落落的。我從來是一個顧慮很多的人,只有面對你,我才會不顧一切,比如那次在雨中相遇,比如今天這樣,若是換作往常,即便心存喜歡,我絕對不敢對你做出越矩之事,我平時真的不是那樣的。”
貝晚晚當然知道他平時是個什麽德行。
從前偷摸暗戀她的時候,整天自己跟自己生悶氣,沒為女主奉獻,差點先把他自己給氣死。
還不愛理人,她每天都在想怎麽哄人。
她将手掌貼在他心口:“現在,還空嗎?”
貝晚晚感受到掌心裏傳來的一陣紊亂心跳聲,就見他耳尖肉眼可見地染上粉色,加之他皮膚生得極白,眼角的紅痕越發鮮紅,烏發紅唇,多了一抹別樣的豔色。
她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宋聞朝櫻花一樣淺淡的唇瓣張張合合:“見到你,我的心終于被填滿。”
她想了想:“宋聞朝,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完成任務後我會離開。”
他渾身一震,身體本能地去捉住她的手腕:“不離開,不行嗎?”
她搖頭:“我的父母家人朋友,都還在外面等着我,所以我一定會離開。宋聞朝,你別哭啊!”
貝晚晚擡手去抹他的眼角的淚痕,宋聞朝沒有辦法開口,叫她抛棄自己的父母家人。
他定定凝視身邊人他:“什麽時候離開?”
握住她手腕的手掌收緊,貝晚晚抿了抿唇,充滿無奈地笑:“我也不知道,可能明天,可能下個月……”
他哽咽着嗓音:“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想放棄,晚晚,你也別放棄我。”
“我們談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吧!”話落,她傾身去吻他眼角的紅痕,順着紅痕吻到淚痕,酸澀之中又有一種難言的美妙。
她一手撐在沙發靠背,穩固身形,紅唇在鼻尖如蜻蜓點水般,一吻即過,輾轉來到他淺淡如櫻花的唇瓣。
宋聞朝先是僵着身體,很快捧住她的臉頰,唇齒笨拙地回應着她。
兩道氣息交纏,分不清楚彼此。
不知何時,宋聞朝已經反客為主,将貝晚晚禁锢在懷裏,蹂躏着她玫瑰花瓣一樣嬌豔的唇瓣。
廚房。
宋聞朝正拿擀面杖壓包子皮,因為貝晚晚說想吃他做的小籠包。
一雙細白的手臂環住他精瘦的窄腰,她從背後擁住他,本想将下巴靠在他肩膀,奈何他個子太高,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臉頰靠在他的後背。
宋聞朝停下動作,回頭看她:“肚子餓了?”
貝晚晚:“嗯,我來幫你。”
于是,接下來,從貝晚晚手中誕生出一個個慘不忍睹的“小籠包”。
不是包子皮被她捏破,就是肉餡放多,包子皮合不上。
耳畔傳來宋聞朝笑聲,她瞅瞅自己的作品,再瞅瞅宋聞朝捏得整齊劃一的包子褶皺,眼巴巴道:“很醜嗎?”
宋聞朝昧着良心:“不醜,別具一格,很有個人風格。”
聽上去就不是什麽好話,她洩氣:“看來我不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人。”
宋聞朝拉着她的手到水池裏洗幹淨,拿紙巾拭幹,安慰:“你不需要心靈手巧,因為不管你想吃什麽,我都可以做給你吃。”
貝晚晚踮起腳尖,摸了摸他濃密的發頂:“你對我真好,以後我會一直一直記得你對我的好。”
宋聞朝也微笑看她。
誰都沒有提起那個不愉快的話題,畢竟她們的時間那麽的寶貴,每一分每一秒,只想要黏在一起。
經過漫長的等待,小籠包新鮮出鍋。
唇齒裏滿是鮮美滾燙的湯汁,貝晚晚被燙得龇牙咧嘴,還不忘贊美:“好吃,不比櫻桃包子鋪的差。”
見她吃得腮頰,像一只小倉鼠,宋聞朝恍若在夢裏見過一樣。
貝晚晚彎着脊背去咬小籠包,一縷發絲落了下來,遮擋視線。
她一門心思撲在食物裏,支使人:“我頭發掉了,幫我撩一下。”
宋聞朝前傾身體靠近,滾燙的呼吸打在她的側臉。
貝晚晚掠過他專注的眉眼,高挺鼻梁,緊抿的薄唇,鬼使神差,将筷子上的小籠包塞到他嘴邊。
宋聞朝下意識張嘴,被塞進一只比一元硬幣大一圈的包子。
她歪着頭,笑。
宋聞朝咽下嘴裏的食物,在她唇上狠狠啄了一口,點了點她的鼻子:“淘氣。”
吃完飯,貝晚晚收碗碟,被宋聞朝制止:“小夏不讓我通知她父母,身邊又沒有別的人照顧。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她幫助過我許多,我不能袖手旁觀。”
她平淡“哦”了一聲。
宋聞朝從她臉上看不到吃醋的表情,委屈巴巴:“就哦一聲啊,你不都打算陪我去醫院?”
貝晚晚皺眉:“她應該不想看見我吧!”
宋聞朝拉着她的手不放:“可是我不想跟你分開,我怕我回家,又找不到你。”
他這副可憐的小模樣,貝晚晚妥協:“行叭,看在你的份上,我才去醫院的。”
乘坐宋聞朝的車到醫院停車場,貝晚晚和宋聞朝牽着手,走入電梯。
一輛豪車內,助理小吳見老板望着電梯口走神,提醒道:“顧總,怎麽了?”
坐在車室後座的男人,一身合體剪裁的西裝包裹住精瘦的身軀,男人輪廓分明,五官無可挑剔,薄唇輕抿:“沒事,回臨合公館。”
可他心裏總是不太舒服,明明只是一個陌生人,竟然能夠影響到他的情緒。
令他心口郁結,憤怒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