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門拜訪

在那一瞬間,傅栖樓發誓自己想到了很多東西,比如說怎麽把林昑棠扣進自己的懷裏,或者是放進自己的口袋裏,或者是捧着放在衣服裏用心口的溫度暖着。

但又想是什麽想法都沒留住。

所有之前在他腦海裏閃爍過的那些或是旖旎或是绮麗的畫面,在這一刻剩下的意義都少的可憐。

林昑棠美得太明亮,明亮到那些想法甚至都無處可藏。

他木楞地看着林昑棠的笑,伸出手很輕地碰了碰他的嘴角。

有些東西在心裏開始瘋狂蔓延着生長。

傅栖樓很快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門邊,關上了寝室的燈。

“恩?”黑暗中傳來林昑棠很輕的疑問聲。

“沒什麽。”傅栖樓站在原地,雙手垂在身側,捏緊再放開,循環往複數次,“睡吧。”

林昑棠不明所以,但見傅栖樓一直就站在原地不動彈了,只能換了衣服随意洗漱好,自己翻身上了床。

黑暗中,林昑棠聽見了傅栖樓悉悉索索上床的聲音,林昑棠轉過了身,卻發現傅栖樓反常地把自己裹成了個面包,用後腦勺對着自己。

“怎麽回事啊……”他輕輕咕囔着。

———————————————————

潇灑了一個晚上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傅栖樓直接光榮了。

林昑棠眉頭皺的死緊,站在窗邊看着躺在床上已經燒到起不來的人。

他伸手,輕輕把手指放到了傅栖樓的鼻子下邊兒。

Advertisement

“鼻子沒氣了。”傅栖樓開口,說話的聲音啞得幾乎快失聲卻還要打嘴、炮,“你可以放嘴上。”

林昑棠作勢要打他,傅栖樓敷衍地避了避,整顆腦袋移動了不到一公分。

“手機,我打電話給你家裏。”林哥哥冷酷無情,“手給我放回去,不準玩了。”

傅栖樓可憐兮兮地把手挪進了被子裏。

林昑棠忘了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在傅栖樓手機裏錄的自己的臉,但是他拿到好像非常自然而然地就打開了。

“阿姨。”和傅栖樓家裏阿姨說話的語氣好像也很自然,“傅栖樓生病了,您能帶着司機過來接他一下嗎。對,我是林昑棠,現在正陪着他。沒關系,上課不耽誤。”

——其實耽誤的。

今天上午林昑棠本來該去競賽班跟着一起考試的,畢竟林昑棠表示過自己以後可能繼續物理學術方向,學校雖然勸了他轉高考,但當時就承諾不會耽誤他的學術水平。所以前前後後,林昑棠的日程幾乎都是被學校最好的師資和最多的考試占滿的。

但林昑棠并不怎麽在乎。

他對自己的未來沒有半點興趣。

多虧了小時候強硬給弟弟穿衣服的經歷,林昑棠在短時間內順利把傅栖樓裹成了一個巨大的面包。在他親自看着傅栖樓上了車之後,他才轉身去了實驗樓,去拿自己遲到了兩個小時的卷子。

他的脖子還圍着剛才傅栖樓從車窗裏鑽出來給他圍上的圍巾,上面一如既往的有些沉香的調子。

一起住的久了,林昑棠的衣服上甚至也跟着沾上了很淡的味道。

最先察覺到這個的是他弟弟。

第二天回家的時候,林昑棠剛進門放下書包,就感覺到了來自他弟弟的異樣眼光。

“幹什麽。”他淡淡地瞟了林景酌一眼。

林景酌剛拍完戲,獲得了兩天回家休假的時間,這會兒躺在林昑棠的床上宛如一具死屍:“哥,你衣服壓到我臉了。”

林昑棠伸手,把自己剛脫下來扔上床的衣服挪了挪。

“你衣服上好香啊。”林景酌皺了皺自己的鼻子,“挺好聞的。”

林昑棠往外掏書的動作一頓:“恩。”

林家兩位家長都是大學教授,每個人都帶着個課題組,平日裏忙得昏天黑地。

所以即使是好不容易兩個兒子都在的周末,他們也只抽了一天的空出來。

到了周日,屋子裏就剩下了兩個兄弟兩個人。

“哥中午吃什麽啊。”一大早,林景酌剛吃完林昑棠給他從冰箱裏掏出來的面包,就開始問起了下一餐。

林昑棠雖然只比他大了沒幾分鐘,但是卻很習慣照顧他的所有事情。

是個因為懶得商量所以變得非常強權的實幹家。

林景酌這麽形容他。

“你自己解決,我要出門。”林昑棠慢條斯理把最後一點吐司塞進嘴裏,習慣性地想去拿手邊的杯子,摸了半天沒摸到把手,最後才意識到自家的杯子是無柄玻璃杯。

對面的林景酌滿臉疑惑:“大周末的你要出門?哪個小姑娘終于成功把你約出去了?”

林昑棠冷漠地斜了他一眼:“去拿我同桌的自行車。”

說完,他就把杯子和盤子順手放進了洗碗機裏,自己拎起大衣和書包就走了。

留下林景酌一個人在原地眯着眼睛迷茫。

是他最近拍戲拍久了思維邏輯混亂了嗎?不至于啊,他每天都有寫作業啊。

你同桌的自從車關你什麽事啊??

不是,退一萬步講。

你同桌關你什麽事啊??????

半個學期沒上課的林景酌感覺自己已經被時代淘汰了。

他不信邪地拿起了手機,在荒蕪的朋友圈裏發了一條:最近有什麽新鮮事嗎。

半分鐘內,頁面上方的評論提示就如同一個沒的感情的計數器,開始了速度驚人的跳動。

——————————————————

傅栖樓的自行車一直落在了上次去吃的飯店那,他本來想自己去取,順便和林昑棠再吃頓飯。

但這個建議被林昑棠無情地駁回了。

今天不用穿校服,林昑棠難得聽從他弟弟的建議,穿了件修身的長大衣。

淺駝色的大衣裏是低領的黑色毛衣,下面還破天荒的配了條破洞的牛仔褲。

拎着傅栖樓的自行車上電梯的時候,林昑棠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覺得好像有一點風騷過了頭。

傅栖樓家在海城市中心的步行街區,那裏大多都是些藝術展館和私人工作室,傅栖樓就住在某幢樓的最頂層。

林昑棠單手握着傅栖樓的自行車,徑直穿過了旁邊的藝術家人群一樣的眼光,硬靠着一張堪比隔壁藝術品的臉和三米之內不得站人的冷峻氣場徑直通過了保安。

電梯是直接入戶的,電梯門一開,林昑棠就看見了靠着牆試圖擺出一個風騷姿勢的傅栖樓。

“你最好不好告訴我,從我打電話開始你就已經站在這了。”

他到街口的時候,給傅栖樓打了個morning call想問對方現在醒沒醒,卻沒想到電話那頭早已經精神抖擻。

因為昨天睡太久,導致淩晨五點半就起來收拾家裏的傅栖樓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怎麽可能呢,絕對沒有。”

林昑棠把車放到了旁邊的角落裏:“打擾了。”

“不打擾~”傅栖樓拿過林昑棠手上的袋子,在前面歡快地跑着。

“把拖鞋穿上。”

“……好的。”

躁動的腳步聲瞬間停了。

“你手上有粥,小心點。”

“知道了。”傅栖樓把自己的大跨步瞬間換成小碎步。

林昑棠只覺得自己剛甩脫家裏一個青少年,就來這裏安置起了兒童。

“去樓上吧,樓下冷。”傅栖樓把林昑棠帶進來的東西胡亂塞進了冰箱,自己從裏面拿了片面包胡亂嚼了,拉着林昑棠的手腕就往上跑,像是個要給好朋友展示自己新玩具的小孩兒。

林昑棠被他拽得磕磕絆絆:“怎麽了。”

“給你看我新拍的照片!”

在推開閣樓小房間的門的時候,傅栖樓猶豫了一瞬,最後回頭,雙手反握在身後:“這裏除了我之外,只有你和阿姨進去過哦。”

林昑棠有些觸動,但同時卻也有點想笑:“謝謝?”

“我認真的。”傅栖樓帶着鼻音笑着,“我家阿姨的級別可比我爸媽高多了。”

說着,他倒退着,慢慢推開了門。

林昑棠徑直的,就在視線的正前方看見了自己的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