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失去意識也就是幾秒鐘的事情,楚言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掙紮。只是苦中作樂地想“婓嬷嬷怕是要氣炸了。”
不知道宿主死了,系統會怎樣,再找一個?
另一邊的婓楊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薛敏。
那老太太果然舍不得住小旅館,就窩在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橋洞裏面。
挺可憐的。
婓楊找到她的時候,那老太太正在打電話。很破舊的手機款式,得有十多年的歷史了,薛敏将手機貼在耳朵上,失态安詳。
偶爾有路人走過的時候,薛敏會不自在地略微別過頭去,或者用頭發稍微遮擋一下臉,有一種手腳都沒處放的感覺。
婓楊凝了凝神,挺清楚了電話裏面的聲音。
和她打電話的大約是她那寶貝孫子,兩人用的方言交流,婓楊只能聽得懂七七八八。
孫子在抱怨新媳婦家裏又要一根金項鏈,叫老太太幫忙讓他‘妹妹’想想辦法。
他口裏的‘妹妹’約莫就是陳謹言。
看來老太婆果然還沒告訴她孫子自己被攆走的事情。
薛敏讓他別着急,慢悠悠道:“你先別着急,他們家閨女連肚子都大了,肯定是得要和你結婚的。還想蹬鼻子上臉要金項鏈?你這幾天可別盡喝酒賭錢了,等着三個月之後你妹妹把房子騰出來,漂漂亮亮的結婚。”
那老臉上居然蕩起一個微笑,難得看起來稍稍和藹了一些,“到時候,我重孫子就是城裏人了。”
那孫子又嘀咕了兩句,大意就是抱怨自己那城裏的妹妹不懂事,居然不能讓他帶着媳婦兒一家去早點看看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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婓楊冷眼看着薛敏現在可稱幸福的表情,沒有來的一陣惡心。
他也懶得想那老太婆口裏‘肚子大了’究竟是怎樣龌龊事情,但是這男的喝酒賭錢都沾上了。二十九歲在這種繁殖癌的家裏居然還沒娶上媳婦,想想也知道是個什麽貨色。
身體裏血脈都是相連的,小時候也都算是窮養。他和陳謹言那小姑娘怎麽就能有這種雲泥之差。
薛敏神色匆匆的挂斷了電話,拿起自己的大包小包,吃力地準備離開。
不遠處似乎是來了一個流浪漢,滿臉髒污,看起來像是喝了酒,搖搖晃晃地沖着薛敏過來。嘴裏還嘣一些髒字出來,嚷嚷着薛敏占了他的地盤,不能輕易走了。
薛敏厭惡的表情一閃而過,但是也跑不過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被那個流浪漢拉扯住了。
那醉鬼也是一條好漢,連老人家都敢坑,也不怕薛敏順勢來個就地跌倒。
一顆小石子無聲無息擊中那醉鬼的膝蓋,醉鬼“哎喲”一聲,吃不住痛直接跪下了。他揉着自己膝蓋,看起來是疼極了,也不知道婓楊下了多大的力道。
薛敏趁着這時候蹒跚着提着自己東西便跑了。
婓楊默默想着,就算是報答她今天早上那碗面。
要不然楚言得餓着肚子找工作了,狀态肯定不好,還會降低成功幾率。
日頭逐漸毒辣,薛敏穿着打着補丁的布衫,又提着東西,汗水已經快把衣服打濕了。但她睜着自己的老花眼,仔仔細細地看着小巷子牆邊貼着的小gg。
婓楊漠然跟着她,知道薛敏大概是想找個房子暫時落腳,撐過這三個月。
他實在不太想管,但是也明白這樣的鄉下老太太容易被人坑,尤其薛敏貪圖便宜,萬一騙子騙了可不好說。
被騙了也不管他的事,不過也難保騙子沒有職業道德,直接把這老太太殺了。
他一路跟着這老太太看了幾間房子,都被老太太因為貴的理由拒絕了。直到最後看見一間上面蓋了“拆”字章的危房,才給住下,而且薛敏寸步不讓的砍價,氣勢之兇狠讓婓楊都微微佩服。
其實昨晚老太太還是手下留情的,要不然就今天砍價的這種架勢,被趕出來的就可能是那外強中幹的女土匪。
婓楊忍不住在心裏想象了下楚言被趕出來的模樣,咧着嘴搖了搖頭。
對了……楚言!
他借着人家裏的鐘看了眼時間,已經接近下午五點了。
薛敏暫時不勞他操心,只要別被這危房塌下砸死,一時半會估計也不會出什麽意外。
原本打算悄悄再去看看楚言第一天找工作情況如何的,但是估計這時候她已經回家了。
婓楊當機立斷,立刻将意識傳輸回家裏的毛絨貓裏面。眼前景象倏忽轉換,外面的燥熱一下子被寧靜取代,讓人一下子放松了心神。
但是……太寧靜了。
他皺了皺眉——已經快五點了,楚言還沒回來。
楚言暈了之後,就被人麻溜的塞進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裏。
那兩個大漢已經跟了楚言一路了,瞧着沒人的地方才下手。
方才那個拍楚言肩膀的大漢略高,此刻充當了司機的角色,哼着小曲兒開車。
稍矮一點的大漢虎視眈眈地盯着楚言,神經質的問高個司機:“哥,你說這女的是不是有毛病,上公車之前一直在自言自語,上公車之後又一直呆呆地,一會兒龇牙咧嘴一會兒張牙舞爪的。”
高個子點了一根煙,十分江湖氣的吸了一口,從後視鏡裏瞟了楚言一眼。心說這妞兒長得還不賴。
“二弟,你聽說過沒,有一種病叫精神分裂症,我估計這女的就是得了這病。”
二弟恍然大悟,敬佩的豎起大拇指:“哥,你太有文化了!連這種稀奇古怪的病症都曉得。”
有文化的流氓車技還不賴,車子四平八穩的開到了一個山區的別墅裏面。兩流氓嘚嘚瑟瑟的下了車,找出一瓶礦泉水,剛準備往楚言臉上倒,卻只見楚言幽幽轉醒。
大哥一樂:“喲小妞,裝睡啊。”
二弟一聽大哥的話反應了過來,登時怒了,拿着礦泉水瓶子使勁兒戳了戳楚言,威武道:“說你呢小妞!年紀小小,心眼倒是挺多。”
楚言的确是在裝睡,她早就醒了,只是裝着睡着,看好歹能不能從這兩大漢說話裏聽出些什麽。
結果這兩流氓居然挺有職業素養,扯得都是些屁事。愣是沒讓她聽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楚言沉默着不說話,被那二弟扯着胳膊從車子裏拽了出來。
她的雙手被綁住,反捆在身後,只有一雙腿是自由的,心裏隐約有點無奈:偏偏要是在她和系統分開的這片刻出了這破事兒。
“那個……二位大哥。”楚言被推着往前走,硬着頭皮打算和敵人套套關系。
沒成想剛開了口,那個二弟便一聲大喝,準确的把從兜裏摸出一塊兒膠布,貼到了楚言剛張開的嘴上。
二弟說得铿锵有力:“別想耍花招!”
大哥頗為贊許地看了眼二弟,誇道:“不錯,二弟,你反應很好,有前途。”
楚言:“……”
她只好任命地閉了嘴,眼睛骨溜溜地轉,将周圍的環境大概摸了清楚。
這明顯是哪個有錢人在山上的別墅,環境清雅,而且周圍的樹木也很好的遮蔽這個地方,一般人發現不了。
她被推着進了別墅,大門是敞開的,兩人進去了就很小心的把門鎖上。
二弟猶猶豫豫的問道:“大哥,咱們要給這小妞帶眼罩嗎?”
大哥深沉一擺手,示意不用。然後拿起大門邊的傳呼機,對着它報告:“張小姐,人帶來了。”
張小姐……?
小年年!
原本楚言還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太能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誰,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
張華年你是三歲小孩子嗎?
很快,在楚言的诽腹中,張華年塔拉着拖鞋下了樓,看見被封了口的楚言,微微一笑。
所以就在一個別墅裏為什麽你們還要用傳呼機啊?這逼裝的我只能給你三分!
兩名流氓立刻立正站好,報告道:“張小姐,你看!”
“不錯,就是她。”
平心而論,張華年長得是屬于特別好看的那種小姑娘,那小臉那大胸,甩了楚言這幹巴巴的相貌不知道幾條街。
此時她穿了一套家居服,應該是剛剛洗過澡,頭發還有些濕潤。
張華年走近了兩步,輕佻地摸了把楚言的下巴,滿意地問那兩人:“沒人知道吧?”
大哥非常可靠地說道:“放心吧張小姐,沒人看見!我們就只怕這小妞會跑!”
她嗤笑一聲,“跑個屁,這座山都是我的,別說別墅了,方圓十裏都沒人,跑出去就是死!”
那二弟緊張道:“那這樣……這裏就咱們四個大活人啊?”
張華年不耐煩道:“這不廢話麽,我綁架人還得大張旗鼓的?我家裏人都不知道我在這破山裏還有個別墅。”
大哥眯眼,悄悄露出一個笑容。
楚言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勁。
然後那看起來有點愣的二弟從旁邊一躍而起,直接拿出幅手铐給張華年雙手別在身後铐上了,張華年都來不及反應一下。
卧槽,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