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再打,不通。

王樹川一個箭步沖過去,看樣子居然是要打張華年。楚言吓了一身冷汗,也不惦記八卦了,生怕他一沖動就打死張華年,于是也有樣學樣,整個人往後一仰,便轟然倒去。

媽的……後腦勺磕地上,天靈蓋都嗡嗡作響,疼炸了。

大哥長嘆一聲,覺得這樣沒意思。稍稍冷靜了下來,便連着自己二弟一起動作粗暴地将楚言她們扶了起來。

楚言眼冒金星,頭暈眼花,好像憑空被人用平底鍋砸了一腦袋。張華年則因為倒得十分有技巧,根本沒傷着,也不知道自己暗搓搓腦內演戲了多少遍。

王樹川死氣沉沉地盯着她們,看得楚言瑟縮了下,“我告訴你們,你們這些給王八蛋做老婆的女人。”

他原本是個農民,但是說話的時候總是故意把字放得很慢,也老是喜歡用一些尴尬的書面語。估計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有文化一點。

但這時候一字一頓地說出這些話來,楚言卻感受不到那種隐隐的好笑感。

土匪如她也只覺頭皮發麻,好像這個王樹川變成了一個正在運動的火山,随時可能吐出火焰來燒死她。

“你們愛洛青,我理解。可是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改不了的天理!你們不要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張華年又開始嗚嗚哇哇,如果沒被捆住的話,此時應該是手舞加上足蹈了。

二子過來,一下子幹脆的就把楚言貼着的膠布撕開,讓楚言暫時獲得說話功能。卻沒管另外一邊快要跳起來的張華年。

楚言先是大口喘了會兒氣,而後才看着王樹川這兩兄弟,試探着問他:“洛青他,傷害了你們家人?”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那二子卻冷不丁地哭了。

張華年繼續吱哇亂叫,只求有個人來讓她也能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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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樹川心情複雜的拍了拍自己弟弟的後背,喝道:“王樹青!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哭了娶不到媳婦兒。”

王樹青同志哭得抽抽搭搭,一方面覺得丢人,另一方面又真的傷心,眼淚反而更加止不住地流。

他的肩膀一縮一縮的,雙手捂着臉蹲在地上,泣不成聲:“大哥你看見沒有,這二奶……長得真像咱們家小四。”

楚言汗顏,小四?

我還韓寒呢……

她無奈說道:“我都沒哭,還有,我不是他二奶。”

王樹青直接從兜裏摸出一張照片來堵在楚言臉前,怒吼道:“這還不是二奶,你這種女的,仗着長得好看,居然連尊嚴都不要了。”

張華年沒聲了,這照片是洛青靠在自己風騷座駕面前,輕佻地勾住陳謹言下巴。男女暧昧,夜色醉人。正是她拜托的那個私家偵探給她的,她又轉眼給了這兩兄弟,讓他們把陳謹言綁過來。

照片裏的陳謹言神色僵硬,眼裏還隐隐有着屈辱。但是尋常人一眼看過去,便是欲語還休的羞澀。

“我都說了不是二奶,我可是名校畢業的。接近他是因為——”

楚言輕嘆了口氣,覺得如果被這兩兄弟篤定是個二奶的話,自己絕對沒那麽容易脫身。只好老老實實的回答:“因為我爹媽買了他們公司的藥,死了。我為了想報仇才這樣的。”

張華年十分震驚地看了楚言一眼,眼睛瞪得有銅鈴大,接着又開始不住地翻騰起來。

王家兄弟飛快地對視一眼,沒想到楚言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們試探着又問了句:“真的?”

“騙你我胖二十斤。”楚言信誓旦旦地發誓:“不信你們可以去查,我這幾天剛從局子裏出來,就是被他整的。”

張華年撲騰地更歡快,好幾次差點沒把自己又弄跌倒,但是眼下暫時沒人注意到她。

王樹青抹了一把眼淚,卻止不住又哭出聲來,“大哥……這妹子和咱們一樣命苦啊。”

楚言詫異,“難道你們也是……?”

對啊,要不然怎麽能這麽恨洛青呢!

王樹川頭腦較為成熟,阻止了自家二弟上前去解開楚言的動作。聲音有些心虛,卻還是強硬道:“我怎麽相信你?”

楚言無所謂道:“反正你信不信我也就只能這樣了,洛青現在巴不得我早死,你綁了我也沒用。”

張華年心裏呼喊,王八蛋你們倒是看我一眼,讓我說說話嗷!!

然後那三人仿佛聽見她內心呼喊一般,齊齊将目光投向了張華年。

綁楚言沒用,張華年可是個大寶貝。

張華年怒:你們那是什麽眼神,我是一個待宰的肥豬嗎?

楚言出口建議:“你們這樣沒用,不如拍一段綁着她的視頻,直接給洛青發過去。”

張華年倒吸了一口涼氣,怒目圓睜,死死瞪住楚言。

王樹青一拍手,叫好。

此時已是接近淩晨時分。楚言會突如其來的感受到心髒一陣抽搐,但是一會兒也就過去了,因此沒把這點小抽搐放在心上。

四個人已經耗了兩天多的時間,王樹川搖了搖頭,嗓子有點啞:“咱媽等不了了。”

楚言不明就裏,但是也能略加猜測出來,這時候王樹青已經過來,非常麻溜地幫她解開了繩子。

全身發麻,繩子雖然系得不緊,到底還是讓她僵硬了一陣。

她眼看着張華年眼睛紅的像個小兔子,臉上表情十分焦急,一直試圖開口講話,便提議道:“看看張華年有什麽話吧?”

王樹青不屑地将臉別了過去,王樹川也沒什麽動作。

楚言只好邁着自己僵硬的身子,把張華年嘴上的膠布撕了下來。

終于獲得了說話的能力,張華年小姐先是深吸一口氣,而後上下嘴唇便如機關槍一般開始噼裏啪啦,“你們這三人是不是傻逼哦?還拍視頻!拍你媽我告訴你,洛青那孫子看見視頻還不得樂瘋,到時候把視頻往網上一放,張家繼承人被綁架,受損害的人你當是那孫子啊?你們怎麽就能一點腦子都——”

楚言被她吵得頭腦發脹,覺得自己這個舉動有點傻,揉了揉太陽穴準備再貼回去。

張華年眼尖看見楚言的動作,頓時也不罵了,在被封口的一瞬間嚎出來:“不要動!我來幫你們——!”

楚言撫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雖然不是很相信,但是也就姑且聽她一說。

張華年喘了兩口粗氣,聲音冷靜了下來,說道:“別以為張家和洛家聯姻了就是一條心,我告訴你們,你們想要報仇,還真的就只能仰仗我。”

楚言對報仇這種事情沒怎麽上心,而且連陳謹言最後都放棄了,她也覺得自己沒這個必要。

但是王家兩兄弟卻十分熱切,他們當下擠開了楚言,不信任的地問她:“你什麽意思?”

楚言也有些感興趣,想要湊上去了解了解張華年搞得什麽幺蛾子,卻忽然眼前一黑,腦袋裏面好像有個滾筒洗衣機,轉得她幾乎要站立不穩。

張華年清了清嗓子,剛想解釋,看見那兩兄弟身後的楚言似乎要暈倒的樣子,皺了皺眉,下巴往楚言的方向揚了揚,“喂,你沒事吧?”

眩暈只是幾秒鐘的事情,楚言心下奇怪,勉強撐住了椅子背,擺了擺手,“不礙事,估計低血糖,你繼續說。”

張華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想着可能是被綁的時候太長了,也沒有過多關心。

“我和洛青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什麽貨色都門兒清。從小就喜歡勾心鬥角,你們別看快要聯姻了,其實是迫不得已。”

張華年話鋒一轉,竟說起了小時候的事情,但是三言兩語之間交代了她同洛青的現狀,有條有理,看起來也不是那麽草包。

“張家和洛家早年也是相互扶持,但是這十年來因為擴大業務,都把手伸向了對方領域的産業,已經隐約由朋友變成了對手。”她的嘴角譏諷地勾了起來,“洛青這個人作風強硬,接手了洛氏集團之後更是雷厲風行,逼得我們家損失了許多。”

但是畢竟之前相互扶持過許多年,洛青下手還是留了點情面。

楚言撐着椅子,有些領悟了過來,“你的意思是,你們家想借由聯姻來讨好洛家?”

所以聯姻不是雙方互利的行動,而是一方被迫附于另一方,如果真的聯姻了,洛家完全吞并了張家也就是時間的事情。

張華年撇撇嘴,“我們家那傻逼老頭自己鬥不過一個後生小子,就打起了賣女兒的主意。自己生了一大堆兒子女兒卻不知道好好教,張家後代一個比一個草包。”

王樹青聽得有些迷糊,心道這些大家族裏果然各種亂象多,直愣愣的問她:“都像你這種人啊?那你們家肯定得完。”

楚言默默贊同,張華年磨了磨牙。

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惡狠狠道:“你他媽,別拿那個豬腦子來度量老娘我。”

王樹青不滿道:“我說你一個小姑娘家的——”話說一半卻被他大哥一巴掌糊在背上,止住了話頭。

王樹川眼睛緊盯住她,“張小姐,你繼續說。”

三言兩語之間,他的稱呼重新由‘洛青他大奶’變成了張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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