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張華年冷哼了一聲,也沒有賣關子,開門見山,“我們家老頭是個大傻逼,全憑運氣和交朋友做出來的生意,他喜歡自己在外面的野種小兒子,遲遲不肯放權給我。不過這兩年來他的權力也基本被我和我媽架空了,好不容易搶來的江山我當然不能就這麽給了洛青。”

她舔了舔唇角,濃密的睫毛下,眼睛閃着精光,“我之前就在調查洛氏那個分公司制假藥的事情,不過他這老狐貍藏得忒緊。”

可巧,上天把三個受害者打包送給了她。

太陽不知何時悄悄地升了起來,又是一陣眩暈襲來,楚言按着太陽穴,恍惚一個念頭滑過:好像和婓楊分開了好多天了,也不知道他得急成什麽樣。

淩晨的空氣凜冽還帶着些許寒意,婓楊正在仔細調查張華年名下的産業。

他原先只以為這姑娘是個纨绔子弟,但是調查過才發現,她名下居然有很多股票基金,在國外還投資了不少房産。念得也是國外的一流大學,并且成績十分優秀。

也不知道為什麽,回國一兩年來就把自己混成了那幅吊兒郎當的鬼樣子。

但這些不是他要關心的。

假如他是張華年,閑來無事又悄無聲息地綁了一個人,一定會找個沒人的地方。

最好是深山老林的那一類地方,而且那個地方要完全地屬于自己。

他眼睛陡然一亮,找到了。

張華年,三年前在北青山上購置一套別墅,而且那座山名義上也是屬于張家的。

北青山,離這座城市不遠。

現在是淩晨四點鐘。

這時候趕過去,一定能趁楚言被反殺之前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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婓楊踩着剛從天邊洩露出來的晨光,瞬息之間便到了北青山。

這是一座小山頭,但是要在裏面尋找一棟別墅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山上樹木茂密,他只能一寸一寸地搜尋着,用自己的意志感知周圍的建築。

這座山恍然瞬間大的沒有盡頭,婓楊只能眼見着陽光越發強烈。而楚言也感受到了一次又一次強烈的心悸,就像是某種可怕的警告。

随着時間的流逝,婓楊的心也沉了下去,木然地覺得可能還是趕不上。

這不是第一個宿主死亡了,但無能為力的感覺卻還是那麽難過。

還有半小時,他還是沒能找到。

燥熱逐漸回歸,打破清晨的清冷,山裏也逐漸複蘇了生機,蟬鳴與鳥叫絡繹不絕,深綠色的爬山虎密密麻麻的綴滿了整座牆壁。

牆壁?

婓楊輕輕吐出一口氣。

他的面前,赫然出現了一棟兩層的小別墅,外牆壁爬滿了各種藤蔓,乍一看下去幾乎要忽略。

這幾天來的不眠不休終于得到了回報,楚言不用死了。

他心情陡然輕松了下來,隐隐有些笑意,想着待會兒見到楚言的第一句話要說些什麽。

大廳裏雜亂無章,滿地的煙頭,還有幾段繩子散落在地上。

茶幾上還有一杯熱氣未全然散盡的茶水,不久之前這裏還是肯定有人的。

沒有楚言,也沒有張華年。

一層,沒有。二層,沒有。地下室,沒有。

失而複得的巨大喜悅立刻轉化為空洞——沒時間了。

婓楊頹然地想着,為什麽不能再等一會兒呢?

楚言和張華年稍事休息了一會兒,便由那兩兄弟開車,一起回城。

張華年的想法是讓這幾人先去她那邊呆着,王鐵心的事情她來想辦法。

但是楚言看着車窗外明媚的陽光,覺得自己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做。便有氣無力地拒絕了她,打算自己先回家看看。

看看婓楊這老媽子,這幾天有沒有急瘋。

商務車一路呼嘯着進入了城區,轉眼先把楚言送到家。

張華年見她下了車,強行塞給了她自己手機,癱在座位上有氣無力道:“你處理完事情記得一定要打裏面存着的第一個號碼,姐有錢,回頭給你買個更好的。”

她忍不住又将頭探出車窗外狠狠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看清楚外面這破小區之後,又瞬間把頭縮了回來,痛苦道:“我草,你住的這貧民窯晚上就不會有殺人犯流竄嗎?”

紙醉金迷的張小姐覺得自己被辣到了眼睛。

楚言有心罵她一句,卻又是一陣眩暈襲來,她險些站立不穩,扶着車門閉眼了好一會兒才緩回來。

“壯士你居然也暈車,前晚扛我不是還挺溜的?”張華年發現新大陸似的瞎嚷嚷。

駕駛位上的王樹川拘謹不安地道歉:“對不起,是我們沒搞清楚狀況,害得楚小姐低血糖也犯了。”

那王樹青卻一下子從副駕駛上溜了下去,扶起了楚言,強行送她上樓。

張華年閉着眼睛哼唧兩聲,讓王樹青趕着快點。

這種垃圾車……只會讓大小姐的暈車更嚴重。她居然先忍着把楚言送回了家,這在武俠小說裏端地就是風塵裏一個義氣好漢。

楚言心下奇怪,覺得這副身體好似在短短幾個小時以內便衰敗了下去。卻又說不出什麽原因來,她覺得也許婓楊能知道。

上了樓,她先謝謝了人家小夥子。王樹青憨厚一笑,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飛快地又跑了下去。

楚言一只肩膀靠在自家門上,知道裏面沒人,還是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

門沒開。

她皺了皺眉,有氣無力地隔着門喊婓楊:“我回來了,小貓同志,收到請開門。”

門內安安靜靜,看樣子,居然真的沒人。

楚言哼了一聲,心裏诽腹這個系統真的是大大的失職。

讓宿主被綁架就算了,沒有救出宿主就算了,居然還敢跑外面去浪。

她岔岔地拿出鑰匙開了門,腦袋越發沉重,眼睛幾乎要看不見東西,只能跌跌撞撞地将自己扔在了沙發上面。

心悸又一陣襲來,好像裏面住了一只小倉鼠,正在吱吱呀呀地準備逃脫,楚言只覺得自己心髒快要爆開。

這種感覺,穿越過來的那頭一天也有過,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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