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而楚言的計劃很簡單:幫助張華年扳倒洛青,讓這厮從天堂裏狠狠摔下來,之後兩人站在平等的角度,HE值才能刷滿。
婓楊瞠目結舌,沒料到自家宿主的腦回路如此清奇。
他差點給氣樂了,哭笑不得道:“不是……你憑什麽覺得洛青會叫你和張華年拉下馬,更何況你憑什麽認為洛青會喜歡上自己的仇人?”
楚言一本正經問他:“你說HE值刷滿,最後是不是得結婚?”
婓楊遲疑承認:“這個不一定……但是結婚了肯定就是最大了HE了吧?”
“張華年是洛青的對手,洛青都能眼都不眨的拿人家當未婚妻。這種人就算再怎麽喜歡陳謹言,也絕對不會和她結婚。這樣的話,我豈不是無論如何也刷不滿?”
情人,金絲雀,二奶。什麽都可以,但是結婚不行。
楚言冷笑一聲,因為貧窮的陳謹言配不上他這種天之驕子。自古以來只有富家女為了窮小子不顧一切,而灰姑娘的故事只能在童話與偶像劇裏才能見到。
婓楊琢磨了一會兒,一時間居然覺得有那麽點道理,雖然有些怪怪的。
他舌頭有些打結,“所以你準備讓洛青破産,一無所有,那個時候再以救世主的姿态讓他徹底愛上你,然後結婚?”
楚言打了個響指,恭喜答對!
這就是她昨天會決定幫助張華年的原因。
摧毀掉對方全部的驕傲,讓他無路可退,那時候不怕他不愛上陳謹言。
這姑娘明顯的邏輯有問題,婓楊卻一時之間想不出來有什麽問題,而就在這個時候,門被重重拍了兩下。
楚言心知肯定是張華年,登時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光着腳丫子就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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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華年回去也沒得休息,一直在為王家兄弟的父親奔走,放人家回去和重病的妻子團圓。解決了王家的事情又馬不停蹄地往楚言這裏趕過來,眼睛底下有淡淡的烏青。
她不由分說将楚言推了進去,反手關上房門,重重吐出一口氣,驚魂未定,“吓死我了,你們這裏肯定藏着流竄殺人犯,空氣裏的味道都不對!”
楚言:“……”
張小姐十分纡尊降貴的來到這個貧民窯,當然不是來與楚言敘一敘那兩天的舊的。
楚言給她倒了杯茶,張華年明顯嫌棄地皺了皺眉,卻還是強忍着喝了下去,還昧着良心稱贊道:“不錯,這茶……能讓人體味到年代感。”
這房子很小又很破,張小姐雖然是有錢人家長大的,但是做法與審美皆十分地粗暴,生平最愛各種豪宅豪車,比暴發戶還不知道收斂。此刻屁股坐上了充滿了細菌的老舊沙發,這房子又那麽小,她驀地想起了那句名言:即使身處在果殼之中,我也是無限空間之王。
婓楊打量着張華年,十分遺憾地覺得自己可能是老了。
這張華年從談吐到她手上戴着的那閃瞎人眼的大金戒指,怎麽看都是一個纨绔草包。他真的不覺得這種草包能有和洛青幹一架的資格。
他又悄悄瞟了一眼被暴發戶襯得越發窮酸的楚言,居然破天荒的覺得楚言有了那麽點清淡素雅的意思了。
張華年從包裏掏出來一份文件,推到了楚言的面前,身體微微探了過來,“陳謹言,我們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難過的了,什麽廢話都不多說,你看一下這份合同,沒意見我們就簽字。”
楚言卻平靜的推回了那份合同,“在這件事情上,我不簽合同。”
張華年抿了抿唇,心知不會那麽容易:陳謹言是個大學生,不似王家兩兄弟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王樹川和王樹青可以面不改色的踐踏法律,綁架兩個女孩子,雖然心裏有那麽點愧疚,但畢竟是自己的事情更重要。而陳謹言不會,她不會主動傷害人。
她的語氣稍放緩了一些:“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去做違法的事情,只希望你全力配合我,并且不能夠背叛我。”
婓楊潛入了合同裏,随意地翻了翻。
簡單的來說就是張華年要求楚言這段時間完全為自己支配,要她提供有關洛氏集團制造黑藥的證據,并且要求她将來上法院的時候能夠出庭指正。
有點意思。
而作為回報,楚言事成之後可以拿到六位數的報酬,張華年也會保證楚言這段時間的人生安全。
……六位數的報酬。
婓楊輕咳一聲,對着楚言咬耳朵:“這位楚言女士,背債的大頭鬼。想好了,張華年能給你幾十萬。”
他的潛臺詞就是,別忘了,你還欠陳謹言那倒黴奶奶十萬。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态度。雖然知道自己不能任由楚言冒險讓男女主結仇,可是他心裏居然好像是樂見其成的,這會兒甚至自動站在了楚言的角度幫她分析。
男音好像有了形體似的,讓楚言的耳朵有些癢,她不自在地歪了歪頭。
“我覺得我開的條件已經很優越了,喂,你父母都死了,現在吃飯都成問題吧?”
楚言心裏對着婓楊龇牙咧嘴,警告他不要沒事就來吓人。
她不動聲色地對婓楊道:“我有分寸,如果鐵板釘釘地簽了合同那就徹底算是張華年這邊的人了,男主妥妥的把我當仇人。”
當了仇人怎麽能HE呢?
不過居然能一甩就是幾十萬……
楚言悄悄咽了口唾液,反複告訴自己不能為財所動,義正言辭地對張華年說:“你以為我是圖錢嗎?”
張華年眼珠子一翻,一張小巴掌俏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難道你不是。
“我是為了正義。”
婓楊牙酸,心說攤上這麽個中二宿主可真是自己倒了血黴。
楚言端坐着,在張華年抽搐的表情中一條一條地列舉道:“當時的物證都沒了,但是我能夠提供我爸媽的死亡證明。我也願意到時候去法庭上為你作證。我只需要你讓真相大白。”
聽了這話,婓楊倒是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喜歡陳謹言?”
又是要幫人家還債又是幫人家報仇的。
楚言微笑:“滾。”
她準備把自己塑造成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強女。寫小說多年,對這些虐文橋段尤為熟悉。
女主為了複仇不得已害了男主,之後自己卻傷心欲絕,那麽按照一般的套路,他們距離HE也不遠了。
婓楊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研究一下,現在的小姑娘到底都喜歡看一些什麽言情小說。
怎麽什麽坑爹把戲都有。
張華年瞟了她一眼,又很快釋然,估計陳謹言是讀書讀傻了,明晃晃的現錢都不要。
不吃草料還白拉活的驢……真是個寶貝。
楚言挑眉問她,“你準備怎麽辦?”
張華年剛想回答,包裏卻一陣震動,她對着楚言擺了擺手,接通了手機。
楚言百無聊賴的暗搓搓與婓楊瞎扯着。
婓楊還是各種擔憂,并且十分不能夠理解,為什麽要整這麽多幺蛾子才能HE。
“哎喲你們這群人,我只是挂名個制片人,請編劇這種事情難道你們還要找我來嗎?!在有限的預算裏選擇最合适的人就好了說過多少遍,別把我當成那種好大喜功的大傻逼。”
張華年原本是好好的打着電話,說道最後情緒竟隐隐有些激動,憤憤地挂掉了手機。
楚言的眼睛轉了轉,狀似不經意地寒暄:“缺編劇啊你們?”
“缺個屁,國內的這幫人不好好幹活成天想着在我這裏刷存在感,拿一些低級問題來問我好顯得他們多尊敬我似的。”張華年攏了攏頭發,有點心煩意亂。
昨天剛宣布自己要當制片人,拍攝一部電影,她基本就爆了,忙得腳不沾地。
有不少小鮮肉蠢蠢欲動主動送上肉體就不說了,她這個臨時助理就是個純然的蠢貨。
自己是蠢貨也就罷了,偏偏把她也當成蠢貨。老是拿一些無關痛癢但看似重要的話題來煩她,指望着這位制片人能被哄開心了。
但張華年十分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她對拍電影根本一竅不通,只是個挂名制片人,反而被這個助理的自作聰明弄得隐約有點發火。
楚言輕咳一聲,“這個……沒準我能試試?”
張華年攏頭發的手頓了下,詭異地打量了下楚言。
楚言頭一次有求于人,正有點尴尬,心說要麽就算了吧。剛想開口卻只聽見婓楊難得溫和的安慰:“別怕,你适合幹這個。”
他心情陡然好了起來,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挺知道上進。
就算這次不行,那麽至少也算是踏出了找工作的第一步。
當編劇可能能力不夠,但是畢竟寫過那麽多小說,還是有一定底子的,現在學的話,也不算晚。
張華年一拍桌子:“成!”
楚言給吓了一跳,她只是剛才聽着張華年打電話提到了這個事情,心下一動,幾乎是想也沒想就開口問了她。
問了之後卻又有些後悔,要不是婓楊肯定她,那她沒準自己就先慫了,收回自己的話。
張華年興致勃勃問她:“陳謹言你不是學法律的?诶算了,沒人比你更适合。”
楚言擡了擡頭,不是很明白張華年的意思,但見她滿臉興奮。
終于進入主線劇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