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粥足菜飽,滕寧滿意地摸摸肚子,動作忽然一頓,轉頭瞅了眼進廚房忙碌的阿姨,接着壓低聲音對滕暮山說道:“……你,你出門買盒避孕藥回來。”

完全沒考慮到這方面,滕暮山仿佛受了驚吓一般,直直地望着對方,過了半晌才回過神,尴尬地回答:“嗯。”說來也是,這場肉體的歡愉來得出乎意料,他壓根沒想起避孕,甚至連潤滑都是滕寧不耐煩去翻了瓶不刺激的乳液。為此感到非常羞愧,曾經是個長輩的人暗想去藥店的時候,順便帶些專門的器具或者藥劑回來。即使滕暮山過去覺得自制力還算強,但經過一晚,他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本來我覺得像劉三兒那樣,懷孕了就能結婚。”滕寧慢悠悠說着,“不過往深一想,何必為了這種理由要孩子呢?你不喜歡,我也不能忍受你被孩子吸引了注意力的可能性。”有過身體交融,他比之前更大膽、直白了。

滕暮山差點嗆到,咳嗽幾聲,好不容易呼吸變得平和了些:“你很希望結婚?”

聞言,滕寧好笑地将臉湊近:“當然,名正言順和你綁在一起,是我的理想。”從第一次動心,到現在,不曾改變。

“……”着實沒有對婚姻的具體概念,滕暮山一時語塞,既不能承諾,也不打算拒絕,無奈之下只好沉默。

所幸滕寧本就熟悉他的性格,玩笑的意味更重些,很快解釋道:“這是我的想法,和你無關。不對,如果你答應了,那就有關系。反正不要孩子,你記得買最有效那種藥,我得在十二小時之內吃。”

當醫生這麽多年,對一些知識略有了解,滕暮山點了點頭:“我知道。”他肯定要挑對滕寧傷害最小的藥。至于能不能真的避孕,他不願深思,或許在心底有個聲音低低地說無妨。

“阿寧,你坐一會就回去睡吧,不要累着。”阿姨擦幹手,說話間透露出一種過來人的成熟感。在她看來,滕暮山就是個不會疼人的,也沒有經驗,剛開葷肯定控制不住。雖然滕寧看似舉止自然,但說不準被折騰得多慘。

滕寧明白她的意思,很不要臉地默認了,說:“好,我消消食,很快就去躺着。”

難得心虛的滕暮山撇過臉。

當滕寧回到主卧,屋裏只剩下阿姨做家務的聲響,動作放得很輕,所以并沒有吵到他。床鋪已經被換上了全新的被子、枕頭,滕寧回想了一下今早自己起床時的狀況,看來滕暮山趁他睡着做了很多,也許跑去詢問阿姨了,不然光靠他一個人肯定沒這麽面面俱到。“看着冷冷淡淡,還不是禽獸……”滕寧拉高被子,深深地嘆了口氣,又忍不住紅了臉頰。

他越發想要,想要把對方壓在身下,讓那些脆弱的表情也出現在對方臉上。

橘子被吃得汁液橫流,薄荷也該被含在唇齒間,細細地咂弄,直到葉片無力地蜷縮,略帶辛辣的涼爽味道彌漫在空氣中。那時他一定無比珍惜地、毫不猶豫地對待這株颀長的植物,在對方身上每一處留下印記。這是與生俱來的本能,猶如野獸把自身的氣味留在獵物或者領地上,警告其他生物遠離。

作為好基友,白星馳在不久後得知滕寧成功脫處,頓時羨慕嫉妒起來:“動作真快!絕對是你勾引舅舅!”

“是我舅舅,你亂喊什麽。”滕寧眯了眯眼,“你不是和你喬哥哥——”

“都說沒有了!”白星馳一聽他提起,就氣得連珠炮般吐槽,“只是親親摸摸!他說兩個Alpha做比較難,我剛成年,他怕會傷到我,非要我再等一等。呸,好像每次都是我求他一樣,除了沒到最後,該做的全做了,他居然裝正人君子!”

滕寧哭笑不得,說實話,白星馳那張臉确實不像能被囫囵吞下肚的樣子,難怪喬逸興覺得他太嫩了,不敢下手。況且由于Alpha的體質與其他屬性不同,聽說一次的時間很長,而且由于成“結”,會給承受方帶來巨大的痛苦與極致的快樂。

理論上,三種屬性的人都有“結”,例如滕寧想着想着,就不禁回憶起滕暮山氣息沉重地吻他臉側,表情性感……

他搖搖頭,趕忙集中注意到與白星馳的聊天中:“那你硬氣一點,不答應他小打小鬧了,除非真的那什麽。”

那邊發來羞澀的表情,說:“我一見他只會硬了……”

被這家夥逗笑了,滕寧啪啪按着手機回複,很不留情面:“你先反省吧。”

“很有道理,但我不。”白星馳強調。

“再見。”滕寧果斷下線。

白星馳盯着屏幕許久,發現真的沒回音了,立馬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這算什麽好兄弟!就這種反應?

好氣哦。

不知為何,每每和白星馳聊完,心情總會很愉悅,滕寧一點欺負人的自知之明都沒有。他放下手機,小跑進了書房,幾乎不遲疑地打擾了正在看文檔的人:“我想睡覺了!”

“去啊?”滕暮山不解。

“沒人陪着睡不着。”滕寧從後邊抱住他,下巴壓在對方肩上,“而且假期快結束了,我回去之後又是一個人,你不該多和我待着嗎?”

滕暮山眼神裏多了一絲為難,斟酌了下語氣:“只是睡覺。”

滕寧一怔,随即吃吃笑起來:“只是睡覺。”等他養好身體,下次回家,就不是純睡覺,而是要“料理”薄荷了。到時候要不要做個薄荷蛋糕?弄點奶油,仔細地塗抹在莖葉上,用舌頭感受、品味,想來應該很不錯。

無法從對方的臉上看出這些,滕暮山得到答案後,暗地松了口氣。盡管他不抗拒甚至喜歡肢體汗津津緊貼的感覺,但那種腦子發熱到不像自己的情況,着實令他惶恐。他更希望自己能足夠理性和冷靜,有分寸地享受歡愛——只是愛情大多數時候是沒道理可言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說好不胡鬧了,可滕寧一爬上床,就迅速抛棄了自己說過的話。他側身躺好,一雙眼明亮得很:“你再過來一點。”

滕暮山登時心生警惕,下意識攏了攏衣領,神色仍舊平靜:“不。”

“我已經調低空調的溫度了。”滕寧不由分說扣住他臂彎,帶了些力道,将人拉到身旁,“我就想和你靠近,以前沒機會,現在我要珍惜機會。”

新換的被子很柔軟,起伏間描摹出了兩人糾纏的動作,滕暮山推脫不過,終于無奈地挨着這個故意耍脾氣的人。如願以償了,滕寧立即笑彎了眼睛,故意用腳尖蹭着對方的腿,被低聲斥責了一句,才舍得停下。

第二天滕暮山意外地起遲了,阿姨過來敲門,他還不熟練地收拾着弄髒的褲子,旁邊的滕寧打了聲哈欠:“讓我來吧……”情到濃時,兩人自然相互交流了一下汩汩汁液黏在掌心的溫熱與粘稠,幸好沒波及被褥。

見滕寧往洗衣機丢睡褲,滕暮山又是一副反思中的深沉表情,阿姨很輕易猜到他們肯定有幹了點什麽,不由得喟嘆道:“真是年輕。”一個二十出頭最沉迷刺激,一個三十大幾最難把持,湊成對就是纏綿。阿姨默默下了決定,這段時間得多買點滋補又好消化的食材,讓兩人養養身體。

“又咬破了,我給你找創可貼。”滕寧從陽臺回來,看到滕暮山頸側的牙印,本該愈合的地方滲出點血,看起來有些可怖。

滕暮山不覺得多疼,但滕寧願意翻箱倒櫃,他沒理由阻止:“嗯。”

小心翼翼幫對方貼好,滕寧舒了口氣,搓搓臉,還是小聲地問:“我是不是有點粗魯了?”比起滕暮山那次的徹底标記,他這種行為更像無意義的發洩欲望。

“還好。”滕暮山不清楚別的情侶是否也這麽相處,但他真的不讨厭滕寧的舉動,那種全身心投入的情緒時常令他周身戰栗。

滕寧松開手,其實當時的他拼命按捺住沖動,一邊叼住那小塊皮膚磨牙,一邊想象自己若在上方該如何如何。不過滕暮山都說不介意,他笑了笑,隔着那層長條形的布料,在對方的傷處落下一個很輕的吻。

盛宴要等到最合适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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