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急轉直下

急轉直下

殷小宇握住我的手很緊,疼得我想叫又叫不出,過了許久他才将手中的衣服放下,頹廢地坐在地上說道:“陸少鳴,你可以告訴我一切,我不會害怕這些事情。”

他說是這麽說,他的手卻在輕微地顫抖着。

随着時間的流逝,他終于恢複了平靜。我用好不容易積聚起來的力氣艱難地坐起身,用殷小宇的衣服擋住了下面。剛才聽到他說莫氏家徽四個字的語氣,似乎是已經震驚到了極點。我不禁疑惑毒刺家究竟是怎麽樣的?

殷小宇沒有說話,而是雙眼盯着地面,我看了看他的側臉,這小子輪廓很俊,就是不學好,要不然當個影星什麽的也比現在這個身份強!他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眼珠子轉動瞟了我一眼,左手伸了過來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你說吧,我豁出去了!”

他這句話就讓我感動得找不着北了,眼睛裏全是淚水,只是這事情雖然那個“我”已經給出了解釋,但太過離奇,再加上有一部分還不明确。比如他只告訴了我上輩子的事情,卻沒有告訴我這輩子遇上的這些人究竟是個什麽背景。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看來那個“我”并沒有理解這句話的意義。

而他們的背景,或許殷小宇比我更明白。

“小宇,在我告訴你之前,你先告訴我莫氏究竟是什麽?”

殷小宇轉頭看了我一眼,眼裏含着一絲驚訝,似乎我應該知道莫氏是什麽。我與他對視,眼裏盡是坦然。他的表情忽然出現了一絲疑惑,轉過頭敘敘說道:“莫氏這兩個字,在你所處的世界裏可能沒有聽過。但對于我這個身處黑暗世界裏的人來說,卻是如同城池一般的存在。”

“我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是在非洲贊比亞,那時候我和其他人在當地倒賣軍火,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不懂行情。以為找一群黑人把東西賣出去就行了,但是過程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忽然一群人沖了進來,領頭人是一個中國人。”

“我之所以能這麽快判斷,就是因為他對我說了一句話,早上好,他說。”殷小宇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知道這是他恐懼時的表現,連忙捏了捏他的手表示安慰,他沖我笑了笑,繼續說道:“那個人只是莫氏的分站聯系人,他所負責的不過只是确保贊比亞這一小片區內,各種與莫氏有關的買賣不會受到外界的打擾。我和我的合夥人都不知道贊比亞東部的軍火市場已經被莫氏的人馬占領,他們煽動戰争,提供武器,謀取暴利。我們在他們的地盤上倒賣軍火,自然破壞了他們的規矩。後來……莫氏的人殺了我的同夥,放走了我,因為我是中國人,而我的同夥是美國人。”

“從那之後,我就知道了行業內的一句話,別和莫氏搶食,會被反過來分屍。”

殷小宇剛才的語調還有些低落,現在卻陡然拔高,他面帶着一種微妙的表情說道:“莫氏是這個世界上的武器工廠之一,他們在時常發生戰火的地方都有生意,因為他們主要倒賣的就是軍火,而軍火的來源是依靠他們自己的生産。”

“後來我就不去贊比亞這些非洲小國家了,一般都是去南非或者埃及這種相比來說要穩定一點的國家。在這些地方雖然也有莫氏的人,但不會那麽瘋狂還有獨裁。”

我心中的緊張并沒有減少,一方面是沒想到毒刺家裏面竟然這麽厲害。記得當時毒刺告訴我他之所以在那個監獄,就是因為他的父親讓他守護一個東西,一個戰争武器。現在看來那是真的。只是不知毒刺他要守護的東西是不是比原子彈、中子彈更厲害的東西。

另一方面,在監獄裏的時候妒忌雖然顧及着毒刺的身份,沒有明着限制毒刺的行動和,但暗裏卻在觊觎莫家的秘密。這也就說明妒忌的背景雖然沒有毒刺那麽厲害,也不是沒有跟毒刺家抗衡的實力。

我皺着眉,理清了一下思路,接着問道:“那麽你聽過林慕然這個名字嗎?”

“沒有。”殷小宇立刻就回答了我,眉頭皺得更緊,沖我問道:“這個人是誰?”

我有些疑惑了,難道妒忌就是一個無名小卒?那麽他怎麽能在監獄裏跟毒刺劍拔弩張,在那個世界裏不是更崇尚力量,還有金錢嗎?

看來妒忌的身份比我想象中更加隐秘。在殷小宇的追問下,我不得不将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過程自然是略過了毒刺對我的好,還有有關聖父這個游戲的信息,包括我已經死過一次的事實。只說我跟那個人有過節,他開槍只是為了威脅我,叫我不要再出現在他的眼前。

殷小宇聽得眉頭越皺越緊,眼中的迷茫也越來越多。

“你是說那個監獄裏的人是莫家的小少爺?”

“嗯。”我點點頭,印象中那個莫氏的老管家是這麽說的。殷小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但是莫家的兩位少主前段時間都在歐洲。”

這下,驚訝的人變成了我。難道毒刺不是莫氏的人?

“難道有人冒充莫氏的人?”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可是內心在反駁這個想法,毒刺怎麽可能會是那種說謊的人?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孩。

“在這個道上沒有人敢冒充他們。”

“為什麽?”

“因為那很難。”殷小宇想了想,皺緊眉頭解釋道:“莫氏的人特征都很明顯。俊美的外表,中國人的模樣,身手很好。”

“這些不算特別的。”綜合這些評價,很多人都有這一特征,比如流氓老K。殷小宇搖了搖頭,慢悠悠地道:“他們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憤怒時眼睛會變紅,瞳孔會變成貓眼那種的一條縫。”

我沒有見過毒刺發怒,所以不知道他的眼睛會不會變化。只是聽殷小宇這麽說起,那個莫氏的人反而有一種基因突變人種的感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大一會兒已經時至淩晨三點。我與殷小宇的談話早已在進行到莫氏的時候停止了,他憂心忡忡,我的臉色也不好。

以前可能想的是小富則安,現在被無稽的命運推到了這個地步,心底唯一的感覺就是權勢害人。

“少鳴。”殷小宇忽然叫了我一聲,聲音裏含着一種氣勢,我卻不知道那是什麽。“你不用擔心。”

我以為他是在安慰我,心裏一暖,感激的話說不出口,只能輕輕地“嗯”了一聲。

翌日清晨天未亮,我和殷小宇就從後門走了出來。殷小宇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有一個電話感覺不像是英語。

“小宇,我要盡快回去。這邊就拜托你了。”雖然擔心爺爺,但小王那邊的人顯然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揪出來的。現在又失去了對方的蹤跡,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找到線索。

殷小宇走過來抱了我一下,拉着我走到了邊上等待肖恩來接我們去機場。在這期間殷小宇用電話訂了票,而很巧合的是下午四點的航班有人退票了,在這之前正好有足夠的時間讓我回紐約。

我以為妒忌在殺掉我之後會忘記我這號人,但是一個地方出了錯,那就是沒有屍體。

根據殷小宇講的時間來看,我死亡的時間很短,而大部分美國電影都告訴我們殺人兇手沒有倒回去收屍的癖好,以至于我忽略了妒忌的腦回路跟正常人有點不一樣。

當肖恩來的時候他告訴了我們一個消息,那就是有人在黑市上發出重金通告,懸賞我和殷小宇的行蹤,不過懸賞并沒有公布我的名字。我聽得腦子發麻,有些慌亂地向殷小宇問道:“為什麽還要通緝你?”

“可能是因為我們是一起去的。”殷小宇聽到這個消息沒有我想象中的緊張,反而帶着一種即将迎接新挑戰的傲氣。他擦了擦手槍,将其插在褲腰,轉頭跟肖恩交談了起來。

我心中愧疚,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事情把殷小宇都拖下了水。這個情緒完全地表達在了我的臉上,以及我的聲音裏,“對不起。”

殷小宇轉過頭,卻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他說了四個字:“求之不得。”

“啊?”我疑惑了,這麽危險的事情他居然求之不得?!

“這樣,你就不需要對我隐瞞什麽了。聽着,陸少鳴,我跟你是一條藤上的螞蚱,現在我不得不離開這裏。你去中國躲好了等着我從非洲回來找你。”

“你要去非洲?”我心裏咯噔了一下,“你要去重操舊業!?”

“不!”殷小宇堅定地告訴我,“怎麽能只做這種小本買賣?老子要做大了!”

我愣在當場,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讓殷小宇下了水,不得不去做更危險的事情,還因為他的頭上浮現了幾條提示。

“NPC食人徒領悟技能野心。”

“NPC食人徒等級上升。”

這一條等級提升的消息接連響起了好多遍,而最終是一道黃光在殷小宇的身上陡然炸開,詭異的音樂在我的耳邊響起,伴随着如同砂紙劃過地面的聲音,“NPC食人徒等級提升,當前稱號——兇獸。”

殷小宇腦袋上的字忽然就像是雲霧般散開,一道黑色的光芒從那雲霧中竄出,黑得純粹的字體重新懸在了他的頭上,兇獸,多麽不吉利的詞彙。

“殷小宇……”我的心中不知道該歸納為什麽情緒,震驚、恐懼、愧疚、難過、憤怒等等情緒彙聚成了一只黑手蹂躏着我的心髒,這種狀态直到我登上飛機都難以解脫。

殷小宇在機場送別的時候臉上帶着黑色的墨鏡,他比我更容易辨認,自然是不能如同我一般登上飛機。稍後,他将前往碼頭,乘坐駛向好望角的貨輪,從那兒進入非洲。我有無數的話想說,但卻說不出來,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我而起。我卻不知道該怎麽停止這一切。

“別怕,爺爺不會有事的,肖恩說看見爺爺的時候他正在酒店裏享用美食,你要知道沒有一個劫匪是這樣對待人質的。”

我點點頭,嘴唇抿緊,将頭埋得很低,幸好臉上的墨鏡遮住了我眼睛裏的淚水。

忽然,殷小宇說道:“少鳴,我是gay。”

我擡頭看他,有些茫然他說這個做什麽,但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我更加震驚與無措。

殷小宇忽然伸頭過來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我的嘴唇,一觸即離,他笑得如同狡詐的加菲貓。

“我喜歡你。”

我心中太過震驚,以至于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像是離開水的魚一樣不斷地張合着嘴唇。

“等我。”殷小宇又親了一下,将我推向了登機口。我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也不知道該用自己的腦子想些什麽事情,信息量太多了,想不過來。

殷小宇居然說他喜歡我?那要是他喜歡我了,毒刺怎麽辦?!

飛機在我混亂的思緒中飛往了北京。飛行時間很久,四周漸漸安靜了下來,在這種靜谧中我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殷小宇的喜歡我肯定不能接受,而他并沒有留給我聯系方式,我該怎麽告訴他這些話。如果殷小宇只是因為喜歡我,才願意做出這麽多的事情,那麽在他為我付出太多之後我該怎麽回報他?

很顯然他要的我給不起。

而另一個方面,雖然我回國會躲開妒忌這幫人,但是聽殷小宇對莫氏的形容,那種又一個中南海的感覺無疑讓我望塵莫及。假如毒刺不在監獄裏,我該怎麽尋找他?

一系列問題擺在了我的面前,重垐,我只能感覺到林赦,也就是毒刺不認識妒忌,但是妒忌很欣賞他,很想把他收為己用。

那個“我”顯然跟毒刺很熟,看起來關系也不錯,除此之外還留下了什麽線索嗎?

我翻來覆去的想,忽然想到了我最初在監獄的時候,妒忌要我去刺探毒刺家裏的秘密。難道這個上輩子也是這麽個情況?

我只是妒忌的間諜?

很顯然我猜對了。在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之後,我再一次墜入了這個坑爹的前情提要中,還是用臉着地的姿态。以至于我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找水洗我臉上的鼻血。

有了上輩子是妒忌的間諜這一層的認知,我也能明白一點事情,就是為什麽那份執會說想要一心一意地對毒刺好的話,因為以前他身在曹營心在漢。

這次墜落的方式不對,但地點很對。一間房,僅有一張床,不大的桌子,不多的家具,看起來有點像是傳說中的……客棧。

我正疑惑為什麽沒有任務提示,吵鬧的聲音就從屋外傳來。我不懂江湖事,就這麽坦蕩蕩地跑了出去,結果迎面飛來的箭擦着我的頭皮釘在了牆壁上,吓得我尿都快出來了,當即滾回房間趴在地上透過小縫打量外面。

視野有限,看到的就是好多人在打架。遍地鮮血橫流,刀光閃瞎人眼。我躲在門後,深深地詛咒着這個游戲的制作者,他就不能給身為主角的我一點主角光環嗎?走哪兒都虎軀一震,王霸之氣讓人匍匐在地。

這情形多好?!很快我就可以把毒刺收入懷中,執念達成了,多好?

在我糾結的同時,客棧中的鬥毆聲漸漸低了下去,不消片刻,活着的人就離開了這裏。我小心翼翼地開門爬到樓梯邊往下看了一眼,下面的情形讓我臉都快皺成沙皮狗了。

幸好,剩下的都是死人。我趁此機會趕忙從房裏奔出,向外沖去。忽然一陣殺氣撲面而來。我心中驚訝萬分,立即想就地一滾,無奈敏捷的加點已經消失,我動作遲緩,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劍擦進了我肩膀。

我是求評論的饑渴的作者受!各位攻君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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