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那天晚上之後,兩個人之間明顯地變了,但是也說不明白究竟是什麽變了,一種若有若無的暧昧穿插其中。

但是兩個人默契地誰也沒有挑明,那種氣氛包裹着兩個人,随時會點燃一般。

在嚴新月親了程晖陽的時候,那種暧昧感覺達到了頂峰。

那天是這樣的,周末嚴新月想出去找朋友玩,她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出去玩了,可是還要和程晖陽一起寫作業,她寫作業的時候就一心二用,非常不專心。

程晖陽見她不專心,便開口說她,讓她認真一點。

嚴新月不寫作業的時候,看什麽都新鮮,她玩紙玩筆玩筆盒,此刻的她一動不動地看着程晖陽說話的嘴唇。

以前沒注意到,現在發覺程晖陽的嘴唇比較薄,她之前在班裏看別人傳閱的小說,小說上說男人這種薄唇,象征着男人很薄情,好親。

她不知道程晖陽薄不薄情,她心中癢癢的,就想知道他好不好親。

她越想越心癢,忽然問程晖陽,“你親過人嗎?”

她時常在寫作業的時候問些與學習無關的話,程晖陽已經快習慣了,但是她很少問這些擦邊球的話題,他繃着臉,對她道:“你先把這道題寫了。”

嚴新月看他反應就知道了,“你沒親過吧。”

她自曝道:“我告訴你,我也沒親過。”

程晖陽道:“嗯,我知道了,我們可以做題了嗎?”

嚴新月眼睛一轉,忽然道,“程晖陽,你想不想試試?”

“試什麽?”程晖陽只是反射性地一問。

嚴新月從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她說一不二,說試,那就試了。

所以她轉過臉,一下子親在了程晖陽的薄唇上。

程晖陽猝不及防,顯然愣住了,他睜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嚴新月,沒回過神來,他不自覺地吞咽了下口水。

嚴新月親完,自顧自地評價道:“怎麽好像沒什麽感覺。”說罷還伸出舌尖舔了舔。

程晖陽頭皮發麻,他握緊了拳頭,喉結難以控制地滾了滾。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有些嘶啞,“你幹什麽?”

嚴新月道:“看不出來嗎,親你。”

她親完後就離開了,舔舔自己的唇,一副不甚滿意沒達到預期大失所望的樣子。

程晖陽覺得好笑,他忽然湊過去,用一只手掌按住她的後腦勺,将她往自己身前推,無師自通地含住了她的唇。

和她不同,她只是在程晖陽嘴上蹭了蹭,程晖陽卻伸出了舌頭,舔吮着她的唇舌,和她交換着津液,嚴新月顯然沒經歷過這些,她愣愣地睜着眼睛看着程晖陽。

程晖陽伸出一只手蓋在她的眼前,蒙住了她的眼睛。他輕輕地吻她的唇,然後漸漸用力。

視線受到遮擋,耳力便更加靈敏了,有些微的接吻啧啧水聲響起,傳進嚴新月的耳裏,她一下子面紅耳赤,才覺得兩人荒唐起來。

兩人擁抱着,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亦或是兩人的,響如擂鼓。

程晖陽他一邊親的時候,一只手掌住嚴新月的後腦勺,另一只手握住嚴新月作亂的手。

程晖陽親着親着,過了很久才停下來,他輕摸着她的頭發,兩個人的額頭靠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喘息,汲取着氧氣。

嚴新月面頰緋紅,她突然把程晖陽的手掌往自己的胸前放,程晖陽聽到她對自己說,“摸到了嗎?跳得好快。”

程晖陽感受着手下的綿軟,手都不知道向哪裏放了,趕緊撤下手,嚴新月放開他的手,伸手向他胸前摸,摸他的心跳。

“你心跳也跳得好快。”他胸腔的振動比她更快。

“嗯。”他用手覆在她的手上。

程晖陽将嚴新月的手握在掌心,他喘夠了氣,擡起頭看向嚴新月,然後輕輕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鄭重的吻。

他道:“你滿意了?”

嚴新月嗤嗤地笑起來,說道:“其實也就那樣吧,現在感覺嘴巴有點麻。”

她的嘴被親紅了,自己看不見不知道,程晖陽看到了,伸出拇指在她唇角抹了抹。

程晖陽跟着笑了起來,勾勾唇。

嚴新月得意地道:“程晖陽,你就是喜歡我吧,我感受到了。”

程晖陽“嗯”了一聲。

“之前還不承認,是不是你害羞?”

程晖陽依舊“嗯”了一聲,現在的氣氛真的太溫柔太美好了,他仿佛置身天堂一般,他像堕入了夢境,一個美好至極的夢境。

嚴新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剛才是我的初吻,你呢。?”

“我也是。”

嚴新月喜滋滋起來,她用手摸他的臉,問他:“還要不要試試?”

程晖陽摸摸她的頭,輕輕地搖搖頭,“好了,不試了,寫作業了。”

嚴新月好奇地問:“你不想親我嗎?”

“想,很想,”程晖陽坦誠道,但他告訴她,“但是我們不能老是做這件事,我們還小,當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們去做,要懂得克制。”

兩人坐得極近,他的左手握着嚴新月的左手,放在他的右腿上,兩人邊牽手邊寫着作業。

一吻之後,兩人之間,仿佛有什麽就變了。

陸楊約嚴新月,嚴新月不再出去了,其他人約嚴新月出去玩,嚴新月都不出門了,她更多地待在家裏寫作業,有時候和程晖陽一起待在家裏看電視,吃程晖陽給她做的飯。

偶爾程晖陽會陪她一起出去逛街,幫她提袋子提衣服地逛上大半天,程晖陽對嚴新月更耐心,更包容了。

嚴新月偶爾會和陸小唯邵威一起出去,回家時,程晖陽會等到她回家才睡。

她晚上會給程晖陽發信息,程晖陽也會秒回,兩人說一些不重要的廢話,雖然是廢話,但對他們來說,卻甜蜜又有意思。

後來嚴新月問過程晖陽,問他是什麽時候喜歡自己的。

一開始程晖陽不會回答她,甚至有些逃避,但嚴新月問得多了之後,程晖陽就對她道:“你真的很自戀。”

嚴新月哈哈一笑,得意道:“對呀,不然有的人為什麽這麽喜歡我。”

她是個貪圖眼下快樂的人,以前和邵威一起逃課,是因為覺得快樂,她不會想到萬一逃課被抓住了會怎麽辦。

和程晖陽一起覺得快樂,自然不會想到以後該怎麽辦。而程晖陽心思深重,考慮長遠,兩人的性子天差地別。因為如此,所以在外人面前,兩人從沒顯露過朋友以外的關系。

嚴新月不知道陸小唯是怎麽發現的,陸小唯只是覺得她的狀态像是戀愛了,卻不知道她戀愛的對象是誰,許楷林是第二個發現的,卻是第一個發現她和程晖陽之間的關系的,最後才是邵威,邵威是嚴新月告訴他他才知道的。

嚴新月覺得,如果不是她主動告訴邵威,按照邵威這個粗糙的性子,程晖陽這個低調的性格,他什麽時候也不會發現。

因為程晖陽對嚴新月更好了,嚴新月貪玩,好到幾乎令幾位好友發指的地步。

自從知道嚴新月和程晖陽兩人之間的關系之後,幾位好友深有感觸,嚴新月折騰的對象幾乎全變成了程晖陽。

大家感嘆,多虧了對方是程晖陽,不是別人,別人輕易受不了嚴新月的折騰,程晖陽聽到這個話就只是簡單地笑笑。

邵威不止一次告訴程晖陽,沒想到他會這麽耐心,程晖陽只是沖他笑了笑,說嚴新月只是貪玩,沒有任何抱怨,邵威更佩服了。

嚴新月和程晖陽之間好了之後,就沒和陸楊來往了,陸楊大概也看出來了,在班上也不來找嚴新月了。

周五下午,陸楊叫住嚴新月的時候,嚴新月剛整理完要帶回去的作業,聽到陸楊喊她,她問怎麽了。

陸楊說:“能不能談談?”

嚴新月看了一眼等在教室後門的程晖陽,陸楊跟着看過去,對嚴新月道:“不是吧,就是說說話而已,很快的。”

“好吧。”嚴新月眼神示意程晖陽,讓他先出去等她一會兒,然後程晖陽走到走廊上。

教室裏只剩下嚴新月和陸楊,陸楊沒有了嚴新月初見他時的意氣風發,狀态反而有些頹靡。

在班上他們也很久沒說過話了,自從上次在校外陸楊看到嚴新月和程晖陽牽手之後,他仿佛就明白了什麽,并沒有死纏爛打。

“你和他在一起了?”陸楊問。

嚴新月點點頭,“算是吧。”

他擔心地道:“你們家裏……”

嚴新月倒是沒有多擔心,道:“活在當下,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和程晖陽比,差在哪裏?”陸楊不甘心地問道。

嚴新月道:“你們都挺好的,不過你們是不一樣的好,陸楊,咱們還是能成為朋友的。”

陸楊問道:“如果沒有程晖陽,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嚴新月坦誠道:“這個也說不準,你很帥氣也很優秀,也許會吧,不過未知的事情誰都不知道。”

陸楊道:“我懂了。”

陸楊笑了笑:“新月,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麽嗎?”

“你像太陽一樣,溫暖,笑起來更好看,看着你,沒有人不會心動,我第一次注意你是在初一下學期,那時候你從我們班外邊經過,我往外面看了一眼,恰好就看到你了,後來咱們上了同一所高中,到了同一個班,還成為了朋友,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陸楊述說着那些沒有向人吐露過的往事,把一切都告訴嚴新月。

陸楊還是喜歡嚴新月,他心中有不甘,眼睛微紅。

“新月,我要出國了,我爸媽的工作有調動,我跟他們一起走,會在國外繼續再念一年高二,我會祝福你的。”

他張開雙臂,“最後能擁抱一下嗎?”

嚴新月抱了抱他,有些感傷,“陸楊,祝福你,一切順利。”

陸楊閉着眼睛,抱着嚴新月,側過臉,神情哀傷地輕輕吻在她的一縷頭發上。

“保持聯系,有不高興的事情可以找我,發QQ,發郵件,雖然有時差,但是我看到都會回複你的。”抱了一會兒,陸楊松開了嚴新月,從書包裏拿出準備好的禮物送給嚴新月,“這個,送給你,別拒絕。”陸楊道,“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就是個心意,臨走之前給你準備一個禮物,收下吧,你不會讓我帶着遺憾走吧。”他苦笑道。

嚴新月原本想拒絕,也因為陸楊的話說不出口,便将禮物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

他道:“回去再拆開吧,現在別看。”

“好。”

陸楊走後,嚴新月走出教室,程晖陽上前來關上教室的門。

嚴新月的表情都寫在臉上,她臉上明明白白的寫滿了傷感,程晖陽問她,“怎麽了?”

嚴新月把頭靠在程晖陽脖頸處,用手去摸他的喉結,對程晖陽道:“陸楊要走了,出國,下周就不來了。”

“出國深造,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程晖陽摸着她耳側的一縷頭發,輕輕用手碾了碾。

“唉,我知道,就是覺得一個朋友要離開了,有點傷感。”

說完怕程晖陽誤會,又向他解釋道:“我就是把他當普通朋友,你知道的,就是朋友要離開,我也會舍不得的。”

“嗯,我明白。”程晖陽輕輕地拍了拍她。

程晖陽沒告訴嚴新月,他比嚴新月更早地知道陸楊要出國這件事。

陸楊之前就找過他,向他說過這件事,一開始陸楊問他,是真心喜歡嚴新月嗎?

程晖陽道:“不需要你來質疑我真不真心。”

陸楊并不想以一個感情失敗者的面孔出現在程晖陽面前,好在程晖陽并沒有任何勝利者的耀武揚威,只是把對嚴新月的感情在外人面前藏得很緊,并不願意讓旁人去窺伺他們之間的感情。

陸楊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如果你對她不好,我會把她搶回來的。”

程晖陽對他放的狠話不置一評,他承認陸楊是個優秀的人,但是他喜歡的,他有信心不會讓別人把她搶走,哪怕對方再優秀。

嚴新月抱着程晖陽的腰,心裏的遺憾少了些。程晖陽慢慢地撫着她的背,安撫着她。

“別傷心了。”在他的懷裏,為另外的男人傷感,他心裏多少有些不好受,何況對方還那麽喜歡她,雖然他知道對方的一切包括喜歡都與嚴新月無關。

嚴新月撒嬌道:“那你帶我去吃冰淇淋。”

“行。”

學校已經沒有了什麽人,兩人在校園裏牽着手走來走去,這是平時都沒有過的舉動,嚴新月很快就開心了起來。

學校門口的冰淇淋店生意紅火,嚴新月從初中就在這裏吃冰淇淋,這家店已經開了好多年,還翻修了好幾次。

程晖陽很少來這些地方,自從和嚴新月在一塊之後,他經常去的地方就有奶茶店,快餐店,各種吃食以及飾品店……也算以前沒有過的體驗。

嚴新月點了一大杯抹茶刨冰,要了兩把勺子,打算兩個人一起吃一份。

程晖陽不清楚,問:“要不要再點一份?”

嚴新月搖搖頭,阻止他,“不點了,要的就是一起吃一份呀。”

程晖陽看了一眼周圍,周圍的桌子上也有一男一女點一份一起吃的。

和嚴新月在一塊,不管做什麽,開心的情緒永遠多餘其他的,只是程晖陽不太習慣在外面情感外洩,被人看着談戀愛的感覺讓他有些不自在,然而嚴新月是個不管不顧的性格,想一出是一出,程晖陽一想,反正也沒人認識自己,就這樣吧,順着她,她開心就好。

嚴新月張開嘴巴,要程晖陽喂她,她吃完之後又去喂程晖陽,程晖陽有些不太好意思,只得快速地吃下去,抿幹淨她的勺子。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刨冰,程晖陽要去圖書店買書,便叫嚴新月跟着他一起。

嚴新月一路走一路吃,她邊吃邊喂程晖陽,吃不下了也給程晖陽,程晖陽幾乎不會拒絕,會解決完她吃剩的東西。

兩人在外面牽着手走,沒有矛盾的時候,兩個人是很好的,你侬我侬,程晖陽表情不多,但是跟嚴新月在一塊的時候,眉梢眼角都帶着笑意。

兩人去了書店,程晖陽買了習題,嚴新月問程晖陽,“為什麽這麽喜歡做題?”

程晖陽道:“因為要考試,需要多練習。”

嚴新月買了一本英語詞典,她要多背背單詞,她以前不愛學習,很少買這些工具書,因為買了也不會用,但是她看到程晖陽努力,她被帶動着,也想跟着一起努力,便沒買習題,買了一本詞典。

程晖陽問她怎麽買了詞典,他有詞典,可以用他的,不用買多的,嚴新月道,多買一本就不用再争了,你成績這麽好不打擾你,買這個是因為考試的時候需要記英語單詞,沒準以後工作也有要用英語的地方,買一本這麽厚,反正不虧。

那時候嚴新月也不會知道,什麽是一語成谶。

周一,陸楊的位置空了,很快空位上被堆滿了其他同學的書,到後來那個位置的空缺被別人填補上了。

班草走了,班上女生有些遺憾,每天能夠欣賞帥哥也是一種簡單的幸福,現在這種簡單的幸福被剝奪了。

還有外班的女生來問陸楊怎麽走了,陸楊在學校,因為帥氣優秀,也算是很出名的人了,很多高一新生都認識他,班上女生告訴她們,陸楊出國學習了,便會收獲遺憾的嘆息。

于是大家心中的帥哥陸楊成為了高中青春記憶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陸楊是高二走的,他走的時候,大家都在上課,除了家人,并沒有任何同學去送他,自此以後,高中再到大學,嚴新月再也沒有見過陸楊,陸楊這個人,仿佛從她們的生命中消失了。

她有時候會想起他,偶爾,想起他意氣風發打籃球的樣子,在操場羞澀地朝她笑的樣子,但是那些記憶,很快就在時間的長河裏,慢慢地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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