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浴室很大,有一個北木朝生特地要求的大浴缸,能夠躺下兩個人。
北木朝生喜歡泡在熱水裏,那可以緩解身體和精神上的疲勞,不過他也是第一次準備和其他人一起泡澡。
熱水嘩啦啦的響着,水位緩緩上漲,熱氣已經升騰而上,在空間內形成袅袅白霧,水蒸氣的味道在浴室散開。
北木朝生與蘇格蘭穿着同一款式的衣服,他堵在門口看蘇格蘭放水,覺得對方應該是熄了逃掉的心,便催促:“快脫衣服。”
蘇格蘭的表情透着一言難盡,他試了試水溫,那已經蓋過他兩個指節的水面上,映着他為難的表情。
完全想不到拒絕還不惹北木朝生生氣的說法。
他的沉默似乎被誤解了,北木朝生以為他放不開,幹脆利落地把自己的上衣脫了,丢在髒衣簍中,又要去脫褲子。
蘇格蘭被吓了一跳,伸手去摁他,結果對方出奇制勝,一下子把手伸進他衣服裏,還想去扒他的褲腰帶。
蘇格蘭少見地手忙腳亂。
北木朝生扒不動他,皺着眉頭,趁機把自己的褲子踢掉,渾身上下就穿了個短褲。
然後兇巴巴地盯着他:“我都脫光了,你是不是也該脫了!”
蘇格蘭的手微微顫抖。
他做足了心理建設,才開口道:“只是洗澡。”
還找了個充足的理由:“在浴室待久了會着涼。”
北木朝生點頭:“好啊,那我們随便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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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你別盯着我。”
明明都是經歷過大澡堂的人,此刻被北木朝生盯着,根本下不去手。
北木朝生诶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這樣總行了吧。”
蘇格蘭背對他把衣服褲子都脫掉,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思索洗完澡有沒有脫身的機會。
等他一回頭,發現北木朝生已經繞過去打開了花灑。
雖然心中有些抗拒,可事實上,蘇格蘭對于北木朝生的親熱向來沒什麽抵抗性。
他的腳粘在原地,意識到如果他真的就這麽走過去,很有可能出大問題。
氣溫随着熱水的噴灑而升高,北木朝生已經站在水流下開始沖洗,見蘇格蘭一動不動,還朝他招呼:“快來啊,時間長了熱水會用光的。”
蘇格蘭艱難地道:“要不還是算了……”
“那不行。”北木朝生臉色一變,他微微眯起眼,擡手。
蘇格蘭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力量推了一把,頗有些猝不及防地向前兩步,正好走到了北木朝生面前。
青年自然地擁住他,手順勢放在他的肌肉上。
水流從肌膚上滑過,蘇格蘭僵硬得像塊石頭。
“你身材真好。”北木朝生摸着他手臂上的肌肉,羨慕:“狙擊手都有這麽發達的肌肉嗎?平時你穿着衣服完全看不出來。”
怪不得抱他的時候那麽輕松。
“別摸了。”蘇格蘭擋開他的手,繃着臉道:“快點沖完出去。”
“沖完還要泡一下。”北木朝生指着已經放好水的浴缸,笑嘻嘻問:“你喜歡什麽味道的浴鹽球?”
一起沖澡就足夠挑戰蘇格蘭的理智了,一起泡在那個浴缸裏?
那對于單人來說是個挺大的浴缸,可是擠兩個人,絕對會貼在一起。
“我就不泡了。”蘇格蘭生硬地拒絕。
他現在很難維持自己的溫和笑容,畢竟只是抑制住不停從內心湧現出來的各種糟糕的想法,就已經用了他全部的力氣。
北木朝生熟練地曲解他的意思:“你等不及嗎?”
青年貼過來,笑嘻嘻道:“要不我先幫你?”
蘇格蘭的理智終于啪的一聲斷了。
北木朝生被人攥住手腕時,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但等他發現自己的手又動不了後,曾經的記憶嗖的回到腦海中,讓他迅速慫了。
“蘇格蘭?”他嗓音中含着點畏懼,“我們出去再繼續吧。”
手被壓在頭頂無法動彈,蘇格蘭靠近他,在他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安撫從心中跑出的猛獸。
溫熱的呼吸噴灑,接觸到的白皙肌膚立刻紅了一片。
北木朝生向後躲閃了,上身後仰,腿便稍稍彎了彎,膝蓋處便和對方的腿拌在一起。
毫無遮擋的突然接觸,蘇格蘭悶哼一聲,看向他的眼神又沉下去。
北木朝生想起自己的目的,只能将那點對未知的恐懼暫且全部壓入心底,強撐着道:“你別想那麽多了,什麽我還小,你上次都摸過了,我已經發育成熟,什麽都能做。”
蘇格蘭夾住他的腿不讓他亂動,試圖冷靜,但很明顯情況沒有得到改善。
蘇格蘭閉上眼,只覺得他馬上就要被逼瘋了。
“別守着你那點道德感了。”不知道是誰在他耳邊道,可能是北木朝生,也可能是他自己,那聲音如影随形:“你愛他,你可以給他他想要的。”
北木朝生感覺抓着自己的手一松,他趕忙掙脫,快速抱住蘇格蘭的腰,循着記憶,在蘇格蘭的臉頰和脖子一頓亂親。
蘇格蘭的呼吸亂了節奏,他手臂上幾乎鼓起青筋,落在那柔軟的肌膚上時,力道卻輕的像是在撫摸雪花。
“你确定嗎?”他壓抑地問。
北木朝生見他終于想開了,趕忙道:“确定!”
蘇格蘭又道:“開始了就不能反悔了。”
北木朝生嫌他話多,直接踮腳,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态度。
蘇格蘭掐着他腰身的手便緩緩收緊,像是猛獸合攏了咬着獵物喉嚨的牙關。
接下來的事遠遠超出北木朝生的預料。
就像是腦袋空空的人在聽一節專業課,開頭時老師用有趣易懂的比喻讓人覺得這節課不過如此,但這種感覺持續了沒一會兒,老師講課的內容突然全是幹貨,講的又快又多,讓人完全招架不來,只能哭着求他別講了。
北木朝生甚至試圖逃課,但老師很嚴厲,不但把他抓了回來,還用戒尺狠狠懲罰了他。
一節漫長的課上完,北木朝生終于如願以償泡到了他的大浴缸。
他感覺自己像一條被扯碎的破抹布,掉進浴缸後便安詳地吸飽水,咕嚕嚕地沉了下去。
正轉身拿毛巾的蘇格蘭:!
他一個箭步沖上去,擡起北木朝生的腦袋,防止對方成為第一個事後被浴缸淹死的人。
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北木朝生毫無反應,他雙手交疊在胸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此刻躺在棺材裏。
蘇格蘭幫他清洗掉身上的各種東西,看着本來純白無暇的身上現在滿是紅印,再加上北木朝生一副累得狠了的模樣,讓他不由愧疚是不是他做的太過。
可蘇格蘭覺得他還能再來幾次。
小男友的體力太差,當時縱容對方偷懶的苦果最終只能自己嘗。
把人翻來覆去洗幹淨,再看看需要清洗的床單,他幹脆把人抱回自己房間。
北木朝生一接觸到柔軟的床,就迅速癱軟成一攤貓餅,而後動作緩慢地扯着被子,把自己從頭到尾裹了起來。
蘇格蘭把他的腦袋從被子裏剝出來,看着他的睡顏,只覺得心裏柔軟,輕輕在他唇邊落下一吻。
被打擾睡眠的北木朝生非常不樂意地哼哼一聲,把頭轉到另一邊,只給他留一個圓乎乎的後腦勺。
蘇格蘭笑了聲,他沒再繼續做什麽,反而輕輕躺在床上,放縱般清空思緒,聽着身邊人均勻的呼吸聲,在睡意下投降。
萊伊回來的時候,別墅黑漆漆的一片。
他回來的不算晚,八點左右,正常來說蘇格蘭和北木朝生都應該在。
萊伊打開門的動作頓了頓,手放在後腰處,抽出配槍。
別墅中十分安靜,不像是有人在,只是萊伊聽到蘇格蘭的房間內似乎有響動。
咔噠——
門開了,他下意識躲進陰影中,卻看到蘇格蘭走了出來。
蘇格蘭換了身衣服,看起來是套柔軟舒适的居家服。他的頭發稍微有些淩亂,好像剛剛睡醒一般。
就算是和北木朝生一起在別墅偷懶,也未免太悠閑了。
萊伊微微眯起眼,主動從陰影中走出:“朝生呢?”
蘇格蘭早就發現有人在周圍,看到他也不覺得驚訝,側着露出一小塊空隙:“他還在睡覺。”
孤男寡男在一間房間睡覺,萊伊差點就想歪了。
他定了定神,皺眉:“任務還沒有完成,怎麽這麽早休息。”
他意味深長地問:“難道你早就知道卧底的身份?
蘇格蘭與他對視兩秒,看到那雙冰似的綠眸下暗藏着躍動的火焰。
萊伊也許有那麽一點真心,他想,可實在太少了,在這種時候都沒有露出太多破綻。
“也許根本就沒有卧底。”蘇格蘭微笑道:“至少今天下午公安沒有異常,你那面查到什麽了嗎?”
萊伊默了默。
“賓加沒有去過醫院。”他道,薄唇掀起,明明說着附和的話,語氣卻冷硬着:“也許确實被樓壓死了。”
他們正說着,房間內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
那聲音一聽就不太正常,有些嘶啞,而且很輕,好像是哭喊很久造成的。
萊伊的神色猛的變了,他好像明白了什麽一般,驟然盯住蘇格蘭:“你……”
蘇格蘭若無其事地反問:“怎麽了?”
房間內北木朝生又小聲道:“蘇格蘭?”
他便道:“抱歉,朝生找我。”
門在眼前關上,萊伊站在原地,很難解釋目前從心底湧出的怒意,也許不是純粹的憤怒,就像是灼熱的火焰,燒灼着他的內心,不是難以承受的痛苦,卻讓他無比煩躁。
他用了十幾秒才将着激烈急促的情緒完全壓抑下去,邁着無聲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甚至有些不屑,蘇格蘭一直說北木朝生太小,表現出無比珍視的模樣,到頭來還不是早早地采摘了果實。
他将配槍放在桌上,随手倒了一杯美格威士忌,透着甜意的烈酒劃入喉嚨,辣味與苦澀在舌尖蔓延。
北木朝生睡醒時只覺得口幹舌燥,他被被子纏住,甚至沒力氣掙脫,只能像小貓似的呼喚蘇格蘭解救自己。
但離開被子并非解脫,過度運動的後遺症迅速體現出來,他只覺得渾身酸痛,難以啓齒的地方更是如此,難受得好像動一下都會把整個人搖散架。
蘇格蘭開了燈,喂他喝了幾口水,就看到青年艱難地伸手在身上摸了摸,确認什麽都沒有,才卸力躺下,但還是難受得眼睛冒水汽。
“你真的沒把什麽東西落在裏面嗎?”北木朝生含淚問。
蘇格蘭反應過來後,腦袋發脹:“哪有東西能落在裏面?!”
北木朝生皺着臉接受了他的說法,又慢吞吞控訴:“身上好痛,腰和腿都好痛。”
“好難受,不喜歡。”他下了結論:“你都不聽人講話。”
蘇格蘭心虛接受建議:“我下次輕點。”
北木朝生兇狠:“沒有下次了,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果然當時在車裏那次,他就應該看清蘇格蘭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