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易無瀾看着手心裏那縷發, 看它的目光也與之前不同了。
沐言汐在玄酆秘境中第一次将它送給她時,她們之前還隔着許多的記憶與隐瞞,或忐忑, 或擔憂。
如今倒更像是屬于二人的一份承諾。
見易無瀾一直盯着那束發看, 沐言汐唇角勾起, 問她:“好看嗎?”
易無瀾偏頭看了她一眼, 愣怔點頭:“好看。”
沐言汐看着明瀾仙尊這幅呆愣的模樣,徹底沒繃住,趴在易無瀾的肩上縱聲笑了出來。
想當初年少的時候,易無瀾将無情道修得出神入化,就連一開始被她撿到失憶的那段日子,都不忘跟她保持距離,任沐言汐如何撩撥也不動半分。
為此,沐言汐甚至還故意将易無瀾拐去過合歡宗,易無瀾那張冷臉可是比一旁萬佛宗拜訪的佛子還要冷肅。
當年, 沐言汐還能跟合歡宗的修士擠在一塊嘻嘻哈哈。當時她對易無瀾的心思也僅是浮于表面, 看着這麽一個冰冷如霜的人單純想要撩撥, 甚至還跟着啧啧稱奇:
“以後要是誰成了她的道侶,八成是腦子撞壞了, 哎, 太慘了太慘了。”
其他人也紛紛跟着她附和着。
于是後來,那個腦子撞壞了跟易無瀾結了道侶契的人,就成了沐言汐自己。
三千年前是結給魔域中人看的,如今卻是真真為了她們自己了。
好在相處久了, 沐言汐也沒覺得易無瀾性子悶, 相反,她自己就成日叽叽喳喳了, 還是易無瀾也跟着喳喳叭叭,恐怕整座靈霧峰都不得安寧了。
更何況,易無瀾修為高、長相也十分合沐言汐的胃口,偶爾有些在旁人眼中無法理解的行為,在沐言汐看來,也覺得是特別稀奇、特別寶貝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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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此刻易無瀾聽到她的笑聲後,第一反應就是将那縷綁好的束發藏進靈芥,唯恐她會反悔似的。
“易無瀾。”沐言汐貼着易無瀾的耳廓,輕輕的磨,“等縛靈之事了了,我們就舉辦道侶大典,好不好?”
這是沐言汐在玄酆秘境将束發交給易無瀾時下的承諾,易無瀾大約也是習慣了沐言汐給她畫的大餅,此刻也沒有多問,只是扣着沐言汐的腰身,将人緊緊的攬在懷裏。
沐言汐被這麽抱着,也有些心猿意馬,繼續趴在易無瀾的肩側咬着易無瀾的耳垂,不知死活的撩撥着。
腰間被禁锢的束縛感愈重,直到易無瀾拉上她的後頸,溫熱的呼吸萦繞在鼻息之間。頭低下,唇瓣終于印了下來。
易無瀾捏着沐言汐的後頸,好似扼住了小獸的命脈,令沐言汐瞬間乖順下來,只能乖順地張開口,使得口中的熱意被源源不斷地奪取過去。
桌椅的碰撞聲響起,沐言汐正要睜眼去看,就被易無瀾拉下,與她一同跌坐在椅凳上,後背還抵着堅硬的桌沿,稍稍一動,桌腿就會發出刺耳的聲音。
沐言汐擔心招來合歡宗的人,只好将重心壓在易無瀾的身上。她雙手抵着易無瀾的胸口往外推,唇齒中含糊出聲:“不,等等,現在不行。”
她還沒學會該怎麽做。
易無瀾充耳不聞。
甚至因為沐言汐的分心,舌尖乘機而入,勾纏而過,細細的吻遍每一處。如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腰身開始受不住的輕顫,沐言汐用力錯開唇喘幾口氣,但還未平複就又被堵了回去。
沐言汐的眼眶都紅透了,眨了好幾下才緩緩聚起焦,直到對着易無瀾狠狠咬下一口,這才終于掙脫了人。
天魂絲探出寬袖,在指尖邊緣繞轉,她聲音半啞,威脅般的瞪着易無瀾:“你,你別動啊,小心我把天魂絲刺進你識海……”
易無瀾不動聲色的看着她,也沒要躲的意思。甚至還給沐言汐輸了點靈力,助她順氣。
沐言汐自己也覺察有些丢人,踉跄着從易無瀾身上翻下去,胡亂整理了一下衣襟,剛走開兩步,又折回來踢了易無瀾一腳。
“虧燕子逸他們至今還以為,他們敬仰的明瀾仙尊修的是無情道。”
易無瀾:……
這也是沐言汐能與易無瀾維持似真亦假師徒關系的極大原因。誰不知道易無瀾修的是無情道,若是真動了心,別說再進一步飛升了,就連維持住現在的修為都難。
沐言汐推開門走了出去,想找花卿予要些重要的東西。
花卿予正在庫房裏挑挑揀揀過幾日的拍品,遠遠瞧見沐言汐魂不守舍的飄過來,便開口調笑道:“喲,你這是怎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哪個狐貍精采補了呢。”
沐言汐的神色忽然就變得有些古怪。
她下意識去整理自己的衣襟,卻沒有察覺到有什麽不妥之處。
花卿予将人拉進屋,笑道:“好了我開玩笑的,畢竟就仙尊那修為,哪需要你這點靈力。”
沐言汐将她的手撥開,道:“……你繼續計你的東西去吧,我就随便看看。”
“行吧,那你自己看,有喜歡的直接告訴我就行。”花卿予指了指內側隔門,“吶,裏面還有不少話本,你随便拿吧。”
沐言汐點點頭,拐進隔間後沒多久,就轉身離開了。
只是步子有些急促。
可書櫃中的話本都擺放的整整齊齊,不像是被翻亂的樣子。只有壓在案桌上的幾本書,被人亂翻了一通。
若她沒記錯的話,那皆是被各大宗門嚴禁的極為露骨的雙修圖冊。
*
沐言汐拐回房間後,就打算徹夜鑽研。她如今的修為壓不過易無瀾,總得在技巧上多練一練,不能再出現方才那種被人随随便便一親就軟了腰的丢人事。
可她剛準備挑燈夜讀,易無瀾就走了過來:“在看什麽?”
“花姐姐給我的話本。”沐言汐不動聲色的翻過一頁,“我以為你在打坐,就沒叫你。”
易無瀾對于沐言汐的話本向來沒多大的興致,她坐到沐言汐對面,拿出一張地輿圖鑽研,牽上了沐言汐的手。
已經入了秋,沐言汐剛從外面回來,手心裏帶了點涼絲絲的冰意,可沒多久,就與易無瀾手上的溫度相同。
燭光的影子搖曳過兩只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分外和諧。
易無瀾一手握着她,一手在地輿圖上圈圈點點,勾得沐言汐也來了興致。
她湊過去一看,卻見易無瀾的筆尖正好勾到了不夜城的位置。
墨汁微微暈開,落下一點。
“如今魔域是何境況?”這還是沐言汐記起三千年前的事情後,第一回問易無瀾,“當年的人,還有在的嗎?”
“沒有了。”易無瀾答。
沐言汐猶豫了片刻,小聲道:“什麽時候帶我去七絕鬼域看看吧。”
易無瀾頭也不擡,輕聲問:“你想做什麽?”
“往後我做決定前都提前告訴你。”沐言汐十分真誠,“我想去血池裏面看一看。”
易無瀾依舊沒動:“看什麽?”
沐言汐幹咳一聲,說出了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考量:“你我的神魂皆是大乘期的強度,尋常的縛靈根本無法上我們的身,一如三千年前,你随我入七絕鬼域之時,也安然無恙。”
“血池本就是縛靈之力的來源,說到底也是汲取于斷裂的天梯。當年大乘期修士雲集,北霄帝尊曾以誅魔大陣徹底毀去過一回縛靈,才使得如今的縛靈中,幾乎不存在大乘期的縛靈。”
“我想找到那個誅魔大陣,它消失了幾萬年,一代又一代的修士尋找了它幾萬年,卻依舊無果。我想,它也許就藏在最危險的血池之下。”
易無瀾終于睜開眼睛,冷若冰霜的看她,語氣篤定:“你想毀了它。”
沐言汐用一種哄人的語氣說着:“斷裂的天梯到底能不能修補,誰也不知道,就算是當年的北霄帝尊,也沒能完成。但他至少毀去過血池,為修真界帶來過一段和平的日子。”
沐言汐靠在自己被握住的手上,用那雙惑人心魂的眼直勾勾的看着易無瀾,纖長的羽睫輕顫着,好似有暗光流轉。
易無瀾握着沐言汐的手狠狠一用力,聲音漸冷:“沐言汐,你是三千年前死過一回覺得自己能耐了,才會又讓你生出這種效仿北霄帝尊的想法?”
沐言汐語氣一頓,立刻讨好道:“哎呀我也就想想,且不論那個誅魔大陣的真假,就算真有,我如今這點靈力哪比得上當年幾近飛升的帝尊啊?”
易無瀾蹙着眉,在沐言汐想要編造其他來糊弄過去時,緩緩開了口:“帝尊的誅魔大陣不在七絕鬼域。”
沐言汐臉上的笑意還來不及收回去:“嗯?你怎麽知道?”
易無瀾沒有多言:“改日我陪你去一趟七絕鬼域便是了。”
沐言汐反握住易無瀾:“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易無瀾鎮定回視:“北霄帝尊本就是神霞殿的先輩,一如《天衍靈訣》與你的天魂絲皆只有神霞的的後人能使用,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他。”
沐言汐一想也有道理。三千年前她就翻遍了神霞殿的典籍,只好作罷。
易無瀾嘆了口氣,眼睫斂下,自不夜城往靈修界,繞了一圈,又轉回來。
望向沐言汐的瞳色漸漸深了。
沐言汐翻看着話本,不知不覺,夜漸漸深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一直覺得易無瀾在看她。
而且是偷偷的看她。
明瀾仙尊向來做事專注,無論旁人如何打擾也無法介入。如今的目光卻是落在沐言汐的發間,留戀過眼,又順下眉骨,劃過沐言汐臉上的每一寸。
可當沐言汐從話本中抽離出來時,易無瀾又低頭看着地輿圖。
如此反複幾回,沐言汐的耳朵也漸漸的紅了起來。
她本就因為話本的內容心猿意馬,如今更是因為易無瀾的蓄意接近而心癢難耐。她捏了捏易無瀾的手心,輕聲道:“易無瀾,你什麽時候還學會偷看人了,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又不會怪你。”
易無瀾看了她片刻,索性将地輿圖收了回去,然後聽從沐言汐的話,真的光明正大的看了起來。
沐言汐看話本時看着她,沐言汐起來倒水喝時也看着她。
沐言汐以前從不知道,原來平時看起來像個悶葫蘆一樣的易無瀾,在開了竅後竟會是如此的粘人。
本以為她恢複記憶的那段日子,易無瀾的反差已經足夠大,卻沒想到易無瀾在收到那縷被紅豆繞起的發後,會更加變本加厲,看得她整張臉都要燒紅起來。
“別看了。”沐言汐伸手捂住易無瀾的眼。
易無瀾卻拉下她的手:“為何?”
沐言汐:……
自然是因為被易無瀾這麽看着,她怕她真的要把持不住。
她強作鎮定:“你三千年前難道還沒看夠嗎?再看下去哪天就該膩了。”
易無瀾搖頭,神情十分認真:“不會。”
似是覺得不太夠,她很快又補了一句:“再看三千年也不會。”
沐言汐被拉住的手一顫,‘嘩啦’一聲,話本攤開在了易無瀾的面前。
這已經不是第一回,沐言汐當着易無瀾的面研究該如何雙修。上一回在易無瀾的藏書閣,那本雙修秘籍還未如此露骨,這一回倒是直接将步驟都描繪的栩栩如生。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寂靜。
沐言汐正想要刺易無瀾兩句,卻發現易無瀾微微斂眸,藏在墨發間的耳廓竟然微微紅了。
“易無瀾。”沐言汐伸手戳了戳易無瀾的耳朵,抿緊唇線忍着笑,“真是稀奇了啊仙尊,你說我現在把風月樓的修士全叫進來,他們會不會都不敢認你了?”
易無瀾冷淡瞥她,默不作聲的站起身,繞過案桌,将沐言汐抱了起來。沐言汐圈住她的脖子,調笑道:“完了,仙尊這是惱羞成怒,想要謀殺我了?”
易無瀾穩步向內室的方向走,沐言汐有些慌張,又有些隐隐的期待。
甚至還開始琢磨起方才話本中所授的,反壓為主的招式。
随着易無瀾的腳步往裏走,沐言汐腦中的算盤卻漸漸被抛到九霄雲外。
不同于方才外室的典雅秀麗,內室的房間卻是一片紅火的顏色。
也不知道易無瀾是什麽時候準備的,沐言汐就出去找花卿予要了幾本話本的時間,回來以後,房間裏的床幔和床鋪就都換上了豔麗的紅。
床頭甚至還放着一柄玉如意。
最令人挪不開眼的,則是床鋪邊燃燒着的兩對,方才話本中才瞧見過的龍鳳燭。
若是細看,會發現那并非龍鳳,而是一對交頸的鳳凰,鳳凰之下盛開着大片的合歡花。
整個內室都被燃燒得缱绻暧昧起來。
只是……
沐言汐将目光收回,緩緩移到易無瀾的身上。
卻見方才還身着青衣的易無瀾,不知何時掐訣,身上換上了與她同款的緋衣,将她放下來,牽起她的手,勾出天魂絲,用眼神無聲的示意着。
讓她的動作顯得格外的緩慢,又無意間流露出難得的拘謹。
天魂絲在沐言汐手中聚集,化成一塊由靈絲織成的紅蓋頭。
易無瀾微微低下了頭,可等了許久,沐言汐都沒有動作。
易無瀾看她一眼,低聲問:“不喜歡嗎?”
怎麽會不喜歡?沐言汐簡直要喜歡死了。
她在不夜城的時候就想将易無瀾娶回去,可那時候礙于易無瀾的無情道,又礙于易無瀾不開竅,她就算再怎麽想,也只能将這份心思藏在心底,草草的結個道侶契就敷衍過去了。
易無瀾又怎麽會知道她心裏的這份小癖好?
她們如今的關系不适合公開,易無瀾就自己巴巴的湊上來給她一出洞房,還主動低頭要做被蓋蓋頭的那個。
沐言汐抖着手,将紅帕蓋到了易無瀾的頭上,接着,易無瀾帶着她拜了天地。
修真界的結契大典其實很簡單,祭了天地,昭告宗門,結下道侶契,就算是完成了一個儀式。
像這樣照搬凡俗界習俗的,易無瀾做得明目張膽,也是為了迎合沐言汐那顆愛看話本的心。
但沐言汐就是喜歡這個。
直到沐言汐坐到床上,她的手也是一直發着抖的。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是沒緩過神。
易無瀾似是擔心她,擡手就要自己扯掉紅蓋頭,沐言汐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似的,立刻按住了她,側身拿過玉如意。
玉如意輕輕挑開紅蓋頭,跳躍的鳳燭火光将易無瀾的臉照亮,清冷如玉般的面龐染上暧昧的暖光,像是将神女拽入了人間。
沐言汐的呼吸都要停滞住了。
易無瀾這副受人拿捏乖巧聽命的樣子,令沐言汐心跳不止。她一個用力,直接将易無瀾按倒在了床上,修長的腿屈起跪在易無瀾腰腹兩側,因俯身的動作,淩亂的墨發披散下來,低頭吻了下去。
她完全沒發覺自己如今有多麽像個急色的登徒子,甚至還裝模作樣的安撫易無瀾:“聽說第一回都有些疼,但你放心,我定然會慢慢來。”
易無瀾下意識啓唇,任由沐言汐的舌探進來,感受着熟悉的柔軟和溫度,溫柔的配合着沐言汐的動作。
沐言汐覺得有些癢,與易無瀾相觸的地方正在慢慢的升起癢意,自口中細細密密,順着經脈,一路蔓延至心尖。
可易無瀾的溫柔表象并未維持太久,在沐言汐下意識溢出一聲喘時,呼吸也跟着粗重了幾分。
易無瀾的動作停了一瞬,掀開眼皮看了眼趴在她身上的沐言汐,一個用力,反客為主。
再次壓下時,便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攻城略地,吻越來越重,像是要在沐言汐的身上打下屬于她的一道道印記。
易無瀾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湧入沐言汐的鼻息間與口中,沐言汐學着話本中人的動作,掐訣褪去二人衣衫,将手順着易無瀾的背脊,一寸一寸滑下,直到尾椎骨時,易無瀾的動作果然停了一瞬。
沐言汐竊喜不已,正打算繼續,卻被易無瀾捏着手腕抓回,她抱着沐言汐坐起來,緊緊的攬着沐言汐的腰,深吻持續了很久,沐言汐被親得幾乎都要恍惚了,連靈魂都在不斷顫栗。
“不是,不是這樣你先停下唔!”
易無瀾低喘了口氣,終于松開了她,氣息落于耳畔,輕輕問:“可以用靈力嗎?”
沐言汐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什……什麽?”
易無瀾手中的靈力形成一根根縛帶,似為她披上了一件隐形的紗衣,細膩的靈力劃過,引得沐言汐漸漸發顫,“這樣,如何?”
沐言汐的身子瞬間就僵硬住了。
就連被易無瀾弄得暈暈乎乎的腦子也在這一刻冷靜了下來。易無瀾特意準備了這一切,她被動一點也沒什麽,可輔以靈力縛帶這種事情,絕對不可以。
她一把推開易無瀾:“……不雙修了,我要睡覺。”
易無瀾手中的靈力絲瞬間收了回去,她溫柔的在沐言汐唇角親了親,與沐言汐十指相扣,額頭相貼,神魂探入對方的識海中。
沐言汐這才勉強原諒了,易無瀾方才不規不矩的動作。
易無瀾眼中仿佛有笑意,一閃而過。沐言汐還以為是自己朦胧中的錯覺,可易無瀾的氣息已經壓了下來。
從神魂,到相貼的溫存,再到內裏只有靈力絲才能觸到的歡.愉。
渾身都快要燙化了。
黏膩的汗水順着額頭滾落,和眼角滲出的淚水混在一起。易無瀾擡眼間看到,湊過去含住。
沐言汐身上的熱度不斷攀升,渾身都泛着瑩亮的光,和靈力絲糾纏在一起,過分誘人。
大乘期修士的靈力屏障将這間客房與外界隔絕開來,将所有的情愫皆困在其中。
交融的靈力在二人經脈中一遍一遍的循環往複,識海深處的道侶契散發着耀目的光。
鳳燭幽幽然而顫,沐言汐渾身像是被浸濕一般,迷蒙間睜開眼,卻連半句罵也沒力氣說出口,只能在易無瀾墨色的眼瞳中,捕捉到自己沉溺的臉。
*
沐言汐一整晚都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态,一晚上暈了醒,醒了又暈。
即使她曾經到達過大乘期,與易無瀾真正雙修時,才發現如今易無瀾的修為有多麽深不可測,若非沐言汐的神魂也至大乘期,她恐怕真的要修不過去。
尤其是當被青色的靈力絲由內到外勒緊之時,沐言汐甚至惱羞成怒的想要跟易無瀾打上一架。
卻因為渾身無力,只能任由易無瀾揉過她每一個敏.感點,分不清到底是手還是靈力絲,在白皙的皮膚上暈開一道道印記。
再度醒來時,鳳燭已經燃燒了大半,燭火光艱難的搖曳着。
沐言汐盯着床幔外的光愣了半天,一時之間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天怎麽又黑了?
難不成是她還沒睡醒?
但沐言汐很快就記起,日上三竿之時,有人來敲響房門送過膳。
那時候易無瀾是怎麽做的?
易無瀾披上清雅的道袍,道貌岸然的去開了門取了膳,然後門一關,又上了床。
沐言汐惱羞成怒的拍了下床鋪,全身沒有什麽酸痛感,只是裏裏外外指腹探不到之處皆被靈力電了太久,每一絲褶皺都被揉開。她至今稍稍一動,都好似能重新喚起昨夜可怖的歡愉。
滿室的暧昧氣息仿佛從未消散,沐言汐擡手就将那些紅床幔紅被套全用靈力燒了個幹淨,就連那柄可用作防身法器的玉如意也未能幸免于難。
易無瀾做好甜糕進來時,所見到的正是這樣一片狼藉。
沐言汐已不知蹤跡,響了整整一夜未停的雙響镯被丢棄在床的正中央,如今終于安靜了下來。
旁邊還有那一冊從花卿予處得來的雙修話本,紛紛揚揚化為碎片,不像是被靈力、倒像是親手撕碎的,每一道褶皺都陷得極深,仿佛充斥着難以言喻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