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秦連殇的功法邪性異常, 傳聞他在未滿兩百歲時便突破了大乘期,他年少的過往在魔域是一個人人避諱的存在。
三千年前,她也是偶爾從沐言汐口中得知, 秦連殇能修煉蜃氣一事。但由于秦連殇高深的修為, 知情者也并不敢将其透露出去, 魔界并沒有靈修那般排除異己, 一切都用修為說話。
他們能接受沐言汐一個神霞殿的帝姬,自然更能接受坐擁魔域千年的秦連殇。
蜃氣能助秦連殇登峰造極,卻沒想到也會對他造成反噬。‘非活人所能承受’這句話,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易無瀾用指腹輕輕擦去沐言汐唇角的水漬,漠然問:“誅魔大陣能幫助秦連殇除去身上的蜃氣?”
沐言汐不高興的将她的手拽開,強行湊上前:“易無瀾你怎麽還問啊,你只許了我一次好處,當然只能回答一個問題。”
易無瀾見她不耐煩了,微微蹙了下眉, 擡手按住了沐言汐的後腦勺, 傾靠過去, 唇舌推擠碰撞,很難算得上是纏綿, 窒息間帶着別樣的歡愉。
沐言汐終于滿意了, 但易無瀾給得太多,有些讓她滿足過了頭,她推着易無瀾的肩膀,唇角溢出輕微的□□。
易無瀾最後在她唇上懲罰性的咬了一口, 才将這個吻停下來。
“很疼……”沐言汐皺眉, 嗓子有些啞。
易無瀾盯着沐言汐眼睫半斂下略顯痛苦的表情,用指腹輕輕揉上她眼尾, 暈開一抹紅。
即使剛剛親密的親吻過,易無瀾的眸中卻十分冷靜,冷靜到近乎冷漠:“就算他一開始尋找誅魔大陣是為了清除他身上的蜃氣,可他在打算成為縛靈後,誅魔大陣于他而言便是殺身利器。”
沐言汐狼狽的喘着氣:“是啊,所以我說了,你就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他想做什麽是他的事,憑什麽讓你當苦力,慣得他。”
易無瀾臉色鐵青:“誅魔大陣,啓陣時需要滔天之力,若是想要毀去它,亦然。所以三千年前秦連殇在打算成為縛靈時,将誅魔大陣的線索告知于我,其實是為了讓我去尋找毀陣的辦法?”
沐言汐敷衍的‘嗯嗯嗯’:“是吧,也許吧,差不多,所以你別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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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無瀾定定看她半晌,沉着臉将她往雲錦被中一堆,“沐言汐,別讓我察覺到你又在自作主張盤算什麽。”
“你就知道吓我。”沐言汐衣衫淩亂,脖頸間滿是折騰出的細汗,還不忘嘲笑易無瀾,“就算告訴你秦連殇成為縛靈的原因,你也猜不到我的打算。”
易無瀾面無表情的穿戴整齊,拂袖而去。沐言汐愣愣看着她的背影,咬了下唇。
舌尖傳來血腥的澀味。
她洩力似的仰躺回去,抓過一個枕頭,将腦袋埋進裏面。
沒過多久,易無瀾離去的方向傳來一陣聲響。
鴉不語耷拉着腦袋飛過來,心不甘情不願道:“易無瀾讓本座給你送丹藥,這些都要吃完。”
沐言汐翻了個身,不用看都知道鴉不語叼着的靈芥裏有一大堆的溫養經脈的靈藥,她懶洋洋道:“我不要,你讓她自己來喂我。”
鴉不語将靈芥随意往床上一抛,幽幽道:“方才我偷溜出秘境被她發現了。”
“你幹什麽壞事去了,這麽怕她?”沐言汐忍着笑,“不過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該不會是被人追殺了吧?”
“差不多吧,本座剛出玄酆秘境就被那個鬼東西捉了去,他又帶本座去了銜闕宗看了一場亂七八糟的戲。”鴉不語回憶着它凄慘的經歷,“啊對了,本座聽那個鬼東西說,他想要你或者易無瀾的身體。”
沐言汐:“這些話,你也告訴易無瀾了?”
鴉不語莫名其妙的一點頭。
沐言汐嘆了口氣,“那完了,易無瀾恐怕更覺得我在盤算什麽東西了。”
她抱着鴉不語在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薅,突然問它:“你覺得秦連殇如果附身到我身上,以我跟他的神魂相比,誰能最終搶到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鴉不語:“……你?”
沐言汐抱起鴉不語猛親了一大口:“不愧是我養的小鳳凰,就是有眼光。”
“所以這跟易無瀾有什麽關系?”鴉不語問。
“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助長別人氣焰的性子嗎?易無瀾現在肯定以為我想借機跟秦連殇争奪身體的控制權,好借助他的力量。”沐言汐想象了一下那樣的情形,“其實我也未必會輸?”
鴉不語看得雲裏霧裏,多年相處的經驗告訴它,這小騙子的話一句也不能信,它沒好氣的伸了伸脖子,将靈芥叼過來,“伸手,快吃了。”
“不要。”沐言汐笑嘻嘻的将鳳凰往外推,自己往被褥裏面縮,直到嚴嚴實實蓋住嘴,“你讓明瀾仙尊自己來,就說我想道侶了。”
鴉不語寶石般的眼珠子斜斜的瞪着她,它一直知道沐言汐這祖宗難伺候,沒想到吃個藥都要換人來哄。
但礙于它這回私逃出秘境,若是易無瀾責怪起來,它還需要沐言汐做靠山,只好憋着氣去外面尋易無瀾:“那你等着。”
易無瀾正用清水仔細的清洗摘來的靈果,臉色陰沉,哪怕沒有穿戴明瀾仙尊的那身尊貴法袍,方圓幾裏也沒有任何妖獸敢于靠近。
鴉不語硬着頭皮,撲騰翅膀湊過去。
易無瀾見它那麽快出來,就知道了結果:“她不肯吃?”
“嗯,嗯嗯。”鴉不語替沐言汐尋借口,“她好像靈力出了岔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易無瀾一聽就知道沐言汐是在作,沉着臉繼續清洗靈果。
鴉不語看着鮮嫩可口的果子也沒有了往日的觊觎之心,看着易無瀾遲遲沒有洗淨的同一枚果子,一時不知該不該提醒一句。
好好的果子都快被洗破皮了。
好一會兒,易無瀾才又冷聲問:“她臉色如何?”
鴉不語秉承着撒謊撒到底的原則,慢吞吞道:“很白,話都說不全,嗚嗚咽咽的像是在哭。”
易無瀾的目光猛地轉了過去,鴉不語被她盯得直發毛:“那,那個,要不你自己去看看?”
易無瀾面沉如霜,低頭繼續洗着靈果,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不管沐言汐’的冷氣。
可就連鴉不語一只鳳凰,都看出易無瀾洗靈果的心不在焉了。
剛洗完的那個果梗旁都被捏爛了。
鴉不語甚至都要懷疑,下一個被捏爛的就是它。就在這時,它想起沐言汐交代它的那句話,死馬當成活馬醫,悶悶道:“沐言汐還說了,她想她道侶了,你去不去看她?”
易無瀾:……
‘道侶’二字對易無瀾和沐言汐來說并不陌生,她們的道侶契甚至都存在了三千多年。
沐言汐最初将這個稱呼挂在嘴邊,還是對着那些魔修一口一個‘道侶’的介紹她時,嘴裏都像是摻了蜜,好似她們真的是一對琴瑟和鳴的恩愛道侶。
如今想來,是沐言汐對當時踏入不夜城的她的維護,亦是二人當時的心照不宣。
易無瀾将剩下的靈果都清洗了一遍,面無表情的提起籃子,往石室的方向走去。
鴉不語吧唧了一下嘴,撲騰翅膀離開。
人真的好麻煩哦。
*
沐言汐想作的時候,易無瀾也攔不住。
易無瀾去尋人時,石室口早已結起了一道陣法結界。
怎麽看都不是一個修為盡廢的人能設下的。
顯然沐言汐的靈力恢複得比易無瀾想象中好得多,易無瀾也就稍放下心來,守在石室外,每日只讓能自由進出的鴉不語送進去需要的丹藥。
三月後,随着化神期雷劫的降落,這道結界才依依不舍的散了去。
雷劫後,玄酆秘境內落起了雨,淅淅瀝瀝落在石室的外壁上,傳入沐言汐耳中。
易無瀾提着一籃靈果入內,坐到床榻邊,拿過被扔在床頭的靈芥,将幾枚丹藥喂進沐言汐的口中,塞得滿滿當當。
沐言汐:“……唔唔唔?”
易無瀾塞得突然,等到沐言汐反應過來時,易無瀾已經下床催動靈力,石室內的結構開始變換,竟從後方開出一道石門來,漏進铮亮天光,照在床面上,清晨草木的沁香散漫整個石室。
沐言汐的目光掃過易無瀾的那籃靈果,見易無瀾竟然開始一個一個的開始剝皮後,難以置信道:“易無瀾,你別告訴我,這麽久你都沒反省出個所以然?”
易無瀾絲毫沒有要‘反省’的自覺,還在那裏說着正事:“化神期雷劫動靜不小,但尚可隐瞞,等到你合體期雷劫時,這裏很可能會被發現,合體期前修為皆需壓制,将這裏的靈力皆吸收了再渡劫。”
沐言汐:“那我經脈會爆的,多疼啊。”
易無瀾:“你如今的經脈,不會。”
沐言汐:“……你都不心疼我。”
易無瀾終于舍得看她一眼,像是在譴責沐言汐之前的所作所為:“是你不讓我進入。”
沐言汐氣不過,抓起易無瀾剝好的一枚靈果往門口扔,怒道:“煉虛期的結界會難倒你一個大乘期?”
被狠心抛出的果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穩穩地落入守在門口聽牆角的鴉不語口中。
沐言汐當即又抓起一個扔了過去。
但凡換個有脾氣的人,此刻恐怕就已經跟沐言汐動起手來了。
好在易無瀾神色如常,只是拿過床頭的杯子,安靜的用靈力将果汁擠在裏面。
沐言汐沉着臉又靠了回去,打坐運功不到半個時辰,像只小狐貍似的挑起易無瀾的胳膊,磨磨蹭蹭的鑽到易無瀾的懷裏,腦袋壓在易無瀾的大腿上,可憐巴巴的擡頭:“……易無瀾。”
易無瀾托起她的後頸,将果汁喂過去,一言不發。
沐言汐慢吞吞的喝着,邊喝邊不忘觀察易無瀾的臉色。直到見了底,才悶聲道:“如果有一天我又死了,你怎麽辦?”
易無瀾捏着杯子的手輕輕一頓,将其放到外面後,微微垂眸與沐言汐的目光對上。
沐言汐能明顯的感覺到托着她後頸的手用了力,又像是突然想開了,松散了力道:“不會的。”
“萬一呢?”沐言汐問,“萬一這一回血池的輪回周期再度來臨,縛靈大規模攻擊修士,就算到時候我也恢複了大乘期的修為,我們依舊擋不住所有的縛靈吧?”
“更何況,如今人修的實力遠不及三千年前。”
易無瀾蹙眉捂住了沐言汐的唇,強行堵上了那些不吉利的話。
沐言汐不滿的瞪着她,‘唔唔唔’的試圖張嘴去咬。
易無瀾冷聲道:“我會救你。”
沐言汐強行将易無瀾的手薅下來,跟她頂嘴:“萬一救不了呢?”
“你把你跟秦連殇的事情都交代清楚,我就能救你。”易無瀾漠然道。
“我就在浮屠境裏見過秦連殇,淩霄宗的弟子都聽得明明白白,哪有什麽好交代的。”沐言汐将腦袋重新埋進易無瀾懷裏,抱着她的腰閉眼,“我還想問他為什麽離開時讓我問候你呢。”
易無瀾:……
沐言汐剛渡完雷劫,精力消耗極大,沒一會兒就窩在易無瀾懷裏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間,好似有一雙手将她往外拽,沐言汐不甘心的将易無瀾摟的更緊了些,口中發出幾聲不滿。
那道外力很快停歇下來,而後,她整個人像是置身一汪靈泉,清潤的靈力緩緩淌過經脈。
看來易無瀾還是舍不得不管她。
這個念頭才剛從心裏冒起,沐言汐整個人就墜入黑暗中。
再醒過來時,已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又或許已經過了好幾天。
沐言汐随手抓過中衣半穿在身上,衣擺下方随着她的起身拖到地上,案桌上壓着一張字條,易無瀾清隽秀麗的字躍然其上:‘用膳,丹藥’。
沐言汐揪着字條轉過眼,旁邊正擺着一碗半透明的蓮花羹,其上點綴着金黃的桂花,旁邊還有一盤兔子狀的糕點。
一看就是出自易無瀾之手。
她給自己掐了道清身訣後将長發随手一挽,開始享用仙尊道侶的優待。
旁邊顯眼的丹藥被她一爪子薅走,塞進寬闊的袖口掩耳盜鈴。
嗯,這下又能不吃藥了。
沐言汐樂颠颠的拿起勺子,蓮花羹是她喜歡的膩死人的甜,心情愈發舒暢。
就在這時,右肩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沐言汐一驚,轉頭就瞧見不知道何時出現的易無瀾,正垂眸看向案桌,像是在檢查着什麽。
沐言汐咧開嘴,露出一個極為乖巧的笑容:“你去哪了,方才找了你許久。”
易無瀾下意識就覺得沐言汐這個笑不對勁,像是做了壞事後的故意讨好:“尋我做什麽?”
沐言汐伸手去抱易無瀾的腰,甜言蜜語張口就來:“當然是想我道侶啦。”
動作間,藏在袖中的其中一枚丹藥順着胳肢窩往下滾,從中衣下擺滾出,在地上小幅度的彈了兩下,耀武揚威的停在易無瀾的腳邊。
“又沒吃藥?”
沐言汐的笑意僵了一瞬,抱怨道:“苦。”
就算能吞咽,入口時也免不得會化開一些,金尊玉貴的小殿下吃不得一點苦。
易無瀾擡手一勾,又從靈芥中倒出一模一樣的幾枚丹藥,遞到沐言汐唇邊。
“喂。”沐言汐不樂意了,“你還真把我當藥罐子了?別欺負我。”
易無瀾道:“最後一次,吃完陪你雙修。”
沐言汐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
“雙修?”
“不是用神魂的那種吧?”
易無瀾沒多說,将沐言汐胡亂挽的發重新梳理了一遍,插上處理過的鮮嫩花枝,道:“找雲淵。”
沐言汐一愣,口中的半個花糕嚼都沒嚼一下,強行吞咽了下去,直接将眼眶逼出水汽:“不準去!”
在秦連殇已經盯上玄酆秘境的境況下,易無瀾自然不會輕易出秘境,也不會将雲宗主請進來。
要見人自然可以用其他的法子。
易無瀾回頭看她。
沐言汐能屈能伸,軟趴趴的撲過去抱易無瀾的腰,又開始有事喊道侶:“我第一回來玄酆秘境就被這裏的機關折磨的不輕,好道侶,你走了萬一我遇到危險怎麽辦?”
易無瀾揪住沐言汐的耳朵輕輕扯了扯:“中途強行把我推開,說修為已經足夠的人是誰?”
“那不一樣。”沐言汐道,“我是擔心仙尊靈力消耗過度,我如此純良,仙尊怎麽能這麽想我呢?”
易無瀾瞥她一眼,拂開她的手:“無礙,我就在隔壁,有事喚我。”
沐言汐:“哎!哎你真走啊?”
易無瀾:“你要旁聽?”
沐言汐忙将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別看雲宗主深明大義,淩霄宗其他的長老可不好對付,跟三千年前的那群老古板有得一拼。
易無瀾不再同她糾纏,衣袂翩然,大步朝外走去。
淩霄宗那群長老可對易無瀾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一年前知曉他們冰清玉潔的仙尊有她這麽個能修魔的道侶,估計至今都沒消氣,定沒什麽好話。
沐言汐氣得要命,在識海中召喚起鴉不語。
得讓鴉不語跟過去,不然就易無瀾那張受了委屈都不知道反駁的嘴,被人欺負去了怎麽辦?
很快,鴉不語從外面飛了進來,輕盈的尾羽上還綴了幾朵小花:“有事快說,別耽誤本座選妃。”
沐言汐:……
看起來真的不怎麽聰明的樣子。
沐言汐揮揮手:“玩去吧,沒你事了。”
鴉不語似乎跟其他鳥玩得正在興頭上,也不計較沐言汐的喜怒無常,轉瞬就沒了影。
易無瀾步入側室時,頭上已經束起玉冠,一襲雪白的仙尊道袍,凜若冰霜。
她将靈力注入千樽鏡時,裏面淩霄宗的長老已經吵得快撕破臉了。饒是雲宗主這麽溫和的人,也微微沉了臉色。
在千樽境的畫面顯現出來之時,淩霄宗那頭的人皆起身一禮相迎。
“何事?”易無瀾也沒打算坐下,目光掃過衆人,直接問。
畫面中出現藍色衣角,沐言清走上前,笑着道:“我神霞殿帝姬久久未歸,觀淩霄宗對此也多有不滿,不如仙尊盡早将人還給我?”
易無瀾蹙眉:“不滿?”
“是啊,淩霄宗門檻太高,我神霞殿帝姬可高攀不起。”
易無瀾看了沐言清一眼,眼神又轉向淩霄宗衆長老,目光冷厲像是斷罪似的,極為無情。
方才說得最為起勁的那名長老對上易無瀾的視線:……
以後誰再說他們仙尊無私無情,她第一個不同意。
易無瀾的目光掃向衆長老,語氣沉冷:“沐言汐為我道侶,此事無需再議。”
饒是長老們早已在心中有了結論,此刻聽易無瀾親口說出,還是有幾分不真切感。
即便易無瀾的輩分、年紀、修為都比他們高,但每次見到易無瀾那張清豔昳麗的臉時,仍會給他們一種需要操心的錯覺。
尤其是在感情之事上。
觀易無瀾的态度,多說無益,只好嘆了口氣,提起正事:“銜闕宗放出消息,聲稱一年前萬佛宗一戰靈力波及到六合塔,引得裏面的縛靈紛紛失控,恐有爆發之兆。銜闕宗傾全宗之力苦苦壓制,終是無力挽救,只能任由縛靈肆虐。”
在她旁邊的長老冷哼了聲:“說得好聽,不過就是不敢自己出手,要讓那些縛靈當探路燈罷了。”
神霞殿和淩霄宗底蘊深厚,就算除去易無瀾這個大乘期,宗門實力亦不容小觑。銜闕宗想挑起事端,也需要先試探一番底細。
易無瀾:“有秦連殇的蹤跡嗎?”
雲宗主想了想:“萬佛宗一戰後,靈魔二界都在尋找秦連殇的下落,聽聞他也未回過不夜城,倒是去過一次銜闕宗,弄出不小的動靜。銜闕宗此番舉動,想必也同他有關。”
沐言清眉頭越擰越緊,看向千樽水鏡的方向,正好與易無瀾對視上。
易無瀾冷眼看着空蕩的門口,好似能望至秘境之外。
秦連殇此人心機城府太深,恐怕也只有沐言汐那種不按常理出牌之人,才能玩得過他的陰謀詭計。
衆人商讨了一番應對縛靈之法,易無瀾觀日頭漸升至當空,交代清楚後便收起了千樽境。
她走出門檻,袖中類似于螢惑引的法器突然旋轉起來。
易無瀾微微一垂手,镌刻着玄酆秘境地輿圖的羅盤滑落到手腕,垂眸一看,瞳孔倏地一縮。
沐言汐正好也走出來,敏銳道:“有人來了?誰?”
易無瀾早有預料,漠然将羅盤收起,冷淡道:“秦連殇。”
沐言汐一怔,忙擡手做發誓狀自證清白:“我們沒聯系,這可不是我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