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嗯。”易無瀾若有所思, 她攬着沐言汐往回走,顯然是不打算讓沐言汐見人,“若被我知道你跟過來了, 你知道後果。”

秦連殇在浮屠境中做了那麽大一個局, 逼得她動用魔氣, 害得易無瀾被這麽多人圍攻。沐言汐這口氣還沒消, 并不打算見人。

她只是一本正經的叮囑易無瀾:“秦連殇滿嘴鬼話,一句都不能信。”

易無瀾瞥她一眼,似乎在說‘能比你還多?’

沐言汐氣不過,踹過去一腳:“要去就快去。”

易無瀾将身一側,“不準再設結界。”

沐言汐噎了一下,心想她才沒有這打算。她面對易無瀾時臉皮厚的很,心心念念着恢複到前世的修為,尤其是發現秦連殇如今是個大乘期的縛靈後。

她的修為在浮屠境時就已經接近化神期屏障,之前三個月不過是為了跟易無瀾賭氣才設下結界, 順帶着恢複靈力進了個階。

接下來的合體期、大乘期, 還是得靠易無瀾在玄酆秘境釋出的靈力去沖擊, 她怎麽會再設結界将人擋出去?

沐言汐讨好的沖易無瀾保證:“我就在這裏乖乖修煉,哪兒也不亂跑, 也不給你使絆子。”

易無瀾将信将疑, 顧及秘境外的人,也不想配合沐言汐繼續作,尋着羅盤的方向,往玄酆秘境外而去, 轉瞬沒了蹤跡。

在踏出玄酆秘境的那一刻, 一股無形的靈力悄然朝着易無瀾的後背逼近而來,帶着蠻橫而又危險的縛靈氣息。

曳影劍躍然出現在易無瀾的掌心, 随着她轉身的動作猛然對上。

“铮——”

曳影發出清亮的嗡鳴,對沖的靈力在虛空中炸開呈環形狀向四面八方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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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中似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在靈力沖擊波擴散到一定程度時,盡然被吸收完全,半點未曾洩漏出去。

易無瀾側身看去,目光從靈力邊緣的結界處收回,眉目疏冷。手中的曳影劍上纏繞着靛青色的靈力光,激淩好似雷蛇。

“啪——啪——啪——”

掌音剛落,虛空中紅色的血霧團悄無聲息的凝結在一起,最後在易無瀾面前化為實形,漸漸露出秦連殇的臉。

他一襲玄青暗袍,空中還未散去的靈力光點綴在暗繡的金邊上,折射出華麗的光。若是忽視身上四溢的蜃氣,倒是與三千年前不夜城中最為尊貴的魔頭一般無二。

易無瀾漠然擡眸看着他。

秦連殇雙手抱胸,懶洋洋的靠在一棵杏樹下,手中撚着一朵被震下來的白色杏花,沖易無瀾笑:

“明瀾仙尊別對我有那麽大的敵意嘛,我可是特意在周圍設好結界才把你叫出來的,還特意選在那小混蛋進階後,還不趕緊跪下謝恩?”

易無瀾:……

易無瀾與秦連殇無話可說,來這一趟也是探探秦連殇的态度,既然這人暫時對沐言汐無惡意,她轉身就要回秘境。

“喂!哎——”

秦連殇忙将杏花一扔,瞬移攔到易無瀾的面前,大乘期的威壓稍稍釋放,眼睛一彎:“我本還覺得那小混蛋如今脾氣越來越差了,沒想到你也不遑多讓。才剛出來就要回去,這就是你們倆的待客之道?”

在不夜城時,易無瀾與秦連殇的接觸并不多,幾乎都集中在仙魔大戰爆發之後。那時他們互為對立面,易無瀾又因為沐言汐的離去渾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自然不可能有什麽平心靜氣談話的機會。

可如今秦連殇這副上趕着要求‘待客’的熟稔樣,易無瀾實在不懂她與秦連殇之間有什麽需要‘相待’的必要。

好在身邊還有個作天作地的沐言汐作參照,易無瀾對付秦連殇這種厚臉皮的也不至于立刻翻臉。

既然秦連殇有目的而來,那便讓他表演就是了。

“三千年前你知曉了誅魔大陣,根本沒有啓動過它,不夜城大殿內的陣法只是為了讓你成為縛靈。”易無瀾冷冷道,“無論你想做什麽,離沐言汐遠一點。”

秦連殇聽到這個‘誅魔大陣’時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易無瀾是要跟他談三千年前的事情,還是以為他在浮屠境中又跟沐言汐說了其他的。

但歸根結底,應當是沐言汐口風不嚴洩漏了些事情,才讓易無瀾這麽審問他。

秦連殇磨了磨後槽牙,他沒有如易無瀾想象中那樣找理由辯駁,反而脫口而出:“那小混蛋就這麽出賣我了?”

易無瀾不動聲色,手中曳影劍的靈力光芒也稍稍收斂了些,收回袖中。

沐言汐竟還真說了句實話。

只是秦連殇被蜃氣所制,若是真的到了無計可施的絕境,他在得知誅魔大陣的所有下落後,定是想方設法啓動大陣為自己清除蜃氣,就算死也會死在啓動誅魔大陣的陣法之中。

又怎會是死在一個能變成縛靈的陣法裏?

分明是與初衷背道而馳。

顯然,秦連殇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啓動不夜城中的大陣。

可偏偏,沐言汐死在秦連殇之前,還能毫不猶豫的說出秦連殇的想法。

這兩人千方百計找到誅魔大陣的下落,定然還有其他的計劃。

易無瀾越是不說話,秦連殇就越是想闖玄酆秘境去将沐言汐揍一頓。三千年前他也沒看出這兩個人情深意重的,怎麽如今什麽秘密都往外說?

但想了想,他還是沒這麽幹。

秦連殇的變臉速度極快,方才還在咬牙切齒靈氣四溢,轉瞬又談笑自如地開口:“想讓我離她遠點?嗯……如果我不同意呢?你為何不先問問我,我與她是何關系啊?”

易無瀾的目的本就是驗證沐言汐話的真假,對于秦連殇主動提及的話并不上鈎,直接忽略了後半句,提出:“誅魔大陣能吸收的,只是縛靈身上的蜃氣?”

自北霄帝尊創設誅魔大陣,相關記載皆随着誅魔大陣下落的遺失而不知所蹤。後人只知它能毀去血池、除去縛靈,卻不知它是如何毀去的。

除去縛靈身上的蜃氣,亦是一種銷毀縛靈的辦法。若是三千年前秦連殇發現誅魔大陣只能除去縛靈身上卻不能除去活人身上的蜃氣,自然不會再去白費力氣啓動大陣。

“唔。”秦連殇苦惱道,“明瀾仙尊,我不是你們淩霄宗那群言聽計從的靈修,你要這麽拷問我,我可是會不高興的。”

就跟那個小混蛋一樣,抓着他就問問問個不停,他早晚得被這一對道侶給煩死。

還偏偏不能動這一個,不然那小混蛋肯定要在背後捅他。

易無瀾見狀,轉身就走。

秦連殇還是感覺到周身禁锢他的靈力威壓散去,才發覺易無瀾已經走了的,忙追過去,攔住易無瀾的路,微微俯身與易無瀾平視,死皮賴臉道:“我尋了一年都找不到個舒坦的殼子,一直想找沐言汐。正好你送上門來了,要不你讓我先試試?”

易無瀾停下腳步。

秦連殇就算是個大乘期的縛靈,他如今沒有軀殼附身,再高強的修為對上易無瀾這個全盛時期的大乘期,也顯而易見的會輸。

縛靈想要附身同等修為的修士,只能趁對方受傷不查之際,這是縛靈與生俱來的弱勢。

易無瀾并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情緒,目光掃過秦連殇眼尾勾起的一點弧度,沉默片刻,微微擡起手。

秦連殇笑嘻嘻的靠上前去。

在蜃氣即将接觸到易無瀾手心的那一刻,曳影劍倏地躍然掌中,劍鋒盈滿靈力一掃,毫不留情的殺意化為雷霆之勢,轟然朝着秦連殇而去。

秦連殇猛地往後一仰,避開揚起的靈力弧線,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在左肩留下一道深邃的傷痕,大團的血霧好似鮮血般淋漓而出。

那張溫和的笑臉終于不再僞裝,整個人看上去冰冷、漠然,卻唯獨沒有面對曳影劍的恐懼。

“這待客之道也特差勁了。”秦連殇低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玄酆秘境的入口,“就當是我逼她使用魔氣的賠罪吧。”

易無瀾收起劍:“她不需要。”

“易無瀾,我願意給她賠罪就給她賠罪,與你又有什麽關系?”

秦連殇像是想到了什麽,兀自笑了一下:“我難道沒有幫到你嗎?”

秦連殇說的,自然是萬佛宗一戰。

銜闕宗一開始就打算在浮屠境中動手,沐言汐連接淩霄宗和神霞殿,修為也不高,早已成為他們的目标,即使沒有秦連殇的從中作梗,也會被尋到其他理由來針對。

易無瀾有雲景和的通風報信,顯然也是早就知道銜闕宗的目的。在旁人看來,是易無瀾高估了自己,才會狼狽的出逃到此境。

可秦連殇好歹也坐擁魔域上千年,怎會看不出易無瀾想要除去那些針對沐言汐的隐患、重新洗牌的打算?

“你就這麽肯定,他們經過這幾年,會心無芥蒂的接受沐言汐?”

易無瀾往玄酆秘境短暫開啓的境門走去,冷冷道:“他們沒有第二個選擇。”

*

玄酆秘境中,沐言汐剛挨了沐言清的一頓訓,慢吞吞收起千樽境,兩手指着腦袋,靠在桌上發呆。

鴉不語興高采烈的飛進來,一翅膀拍在沐言汐的頭上:“沐言汐,沐言汐!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鬼地方的時候嗎?本座去了幻幽島,那些草葉看到本座就躲,肯定是被本座的鳳凰威壓震懾住了!”

沐言汐依稀記得當時他們被那些草葉攻擊得狼狽,尤其還遇到了那個魔修。可憐易無瀾一個堂堂大乘期,還要裝作元嬰陪他們過家家。

她看了眼外面的日頭,易無瀾離開已有兩個時辰,心不在焉的敷衍:“嗯嗯嗯,它們肯定被你吓跑了,你畢竟是鳳凰嘛。”

鴉不語正要得意,就見沐言汐起身往外走,它撲騰翅膀跟上去:“喂,易無瀾說了不能讓你出去。”

那翅膀上綁了個圓形法器,與千樽境有些相像,是個傳音法器。

另一頭,顯然是跟易無瀾相連着。

沐言汐古怪的看了它一眼:“你又收了她什麽好處?”

“哪有。”鴉不語眼神亂瞟,心虛得明明白白。

沐言汐坐在石室外不知何時建起的秋千上,沖鴉不語招手:“我沒想出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秦連殇是誰嗎?來,我同你說說。”

一刻鐘後,鴉不語主動窩在沐言汐懷裏任她薅毛,金色的翎羽一驚一乍的抖動着,望着沐言汐的雙目裏滿是震驚。

“他當真對你求而不得,如今是回來橫刀奪愛的?”

沐言汐苦大仇深:“是啊!當初在不夜城他還妄想囚禁我,我抵死不從,我一個誤入魔域的靈修多可憐啊,受盡排擠也沒答應他,滿心只有易無瀾,最後死不瞑目。後來易無瀾為我報了仇,卻讓我們生生分離三千年,好慘,我好慘嗚嗚嗚。”

向來氣焰嚣張的鴉不語竟也被逼出了幾滴淚:“那……那你們也太慘了吧。”

“可他今日又找上門來了。”沐言汐擦了擦暈紅眼尾上并不存在的淚珠,語氣哽咽,“我能去幫幫易無瀾嗎?就算打不過,我也要跟她死在一塊。”

鴉不語胡亂的将眼淚蹭在沐言汐衣袖上:“那是不行的。”

沐言汐噎了一下,試探着道:“你就不怕拿不到易無瀾給你的東西嗎?”

鴉不語猶豫了一下:“……那也不行。”

沐言汐不可置信的看着它:“你剛剛不還被我與易無瀾的情誼所感動嗎?”

“是很感人啊,但易無瀾一人能擋那麽多人,一個秦連殇不算什麽。”

沐言汐:……

沐言汐滿臉的生無可戀,沒想到這回栽在了鴉不語對易無瀾的盲目崇拜上。

按理說她也不差勁,兩世以來怎麽沒見鴉不語對她這麽崇拜?

她口幹舌燥扯東拉西了半天,合着是在給鴉不語當說書先生了?

沐言汐簡直被氣困了。

她靠在秋千上,晃啊晃的閉目養神。

鴉不語等了會兒,以為沐言汐還要繼續說點纏綿悱恻的事情,結果等啊等啊,卻見方才興致勃勃的人竟直接睡起了覺。

鴉不語并未放松警惕,畢竟沐言汐願意老老實實安靜下來的時候,定然是有了其他的主意,憋着大招。

果不其然,沐言汐安靜沒半時辰,就唧唧歪歪找鴉不語要靈果。

還非得是易無瀾親手洗好的那些。

鴉不語一飛三回頭,沐言汐望着它,似乎極為感動。

在它飛入屋內時,沐言汐頓時收斂起方才渾身緊繃的姿态,撒腿就往外跑。

鴉不語忙抖動翅膀試圖聯系易無瀾。

那圓形狀的法器還未被開啓,虛空中便傳來一道靈力的破空聲。

下一瞬,就見一股寒意蔓延在樹叢間,無數草葉飛旋而起,瞬息間凝成一道兩人高的草葉牆,落下的陰影将沐言汐從頭到腳籠罩住。

沐言汐不得不停下腳步。

陣法散去,草葉簌簌然落下。草葉後緩緩凝出一道林若寒霜的人形,雪白的袖袍微微展動。

易無瀾離開時分明穿的還是淺青色薄紗外袍,淡若煙雲,給人以一種遺世的清冷感。如今卻不知何時換上淩霄宗的那身雪袍,顏色素雅,一針一線都凝着清晖,卻給人以拒人以千裏之外的疏冷。

她冷冷看了沐言汐一眼。

沐言汐下意識一哆嗦,裝作若無其事的撣了撣身上沾到的葉片。

然後,她朝着易無瀾撲了上去,根本不用任何醞釀就能嗚嗚咽咽的哭出來:“易無瀾,你終于回來了,我擔心死你了。”

她邊撲邊判斷着易無瀾的氣息,在發現無打鬥後異常的波動時,那虛假的哭聲也終于帶了點真實。

秦連殇那兒沒吃什麽虧,看來等會兒還是要審問她的。

“我後悔讓你一個人去見他了,我真的好擔心你……嗚嗚嗚他有沒有欺負你……下回一定要帶上我。”沐言汐哭哭啼啼,鴉不語在一旁看得嘆為觀止。

“秦連殇就是看不得我們恩恩愛愛過好日子……嗚嗚嗚三千年前他就不安好心,他說的話你可一句也不要信啊,易無瀾,我真好害怕啊。”

易無瀾:……

易無瀾扶在沐言汐後背的手微微下移,在靠近腰窩的地方輕輕點了點。

沐言汐瞬間警惕,猛地從易無瀾身上彈開,雙手舉起以證态度:“我不說話了,我不說話了。”

易無瀾應了一聲,帶着人往石室內走。

不知道是不是沐言汐的錯覺,總覺得易無瀾的氣還沒消。

“我跟他不是一夥的。”即使易無瀾不問,她也終于忍不住了,“不對,也好像算是一夥的,但他對你說什麽都是在挑撥離間。”

易無瀾短暫的停了一下,拉着沐言汐的胳膊又用了幾分力:“嗯。”

沐言汐小聲抽氣,只好厚着臉皮賣乖:“怎麽啦,才幾個時辰不見,仙尊就如此迫不及待,這麽想我啊?”

易無瀾眼眸冷淡,在踏入石室的那一刻擡袖一揮,石室結構變幻,石門重新落下,‘轟’地一聲将鴉不語擋在了外面。

甚至還有一片鳳凰羽孤零零的飄了進來。

沐言汐幹笑道:“你吓着我的鳳凰了。”

“沐言汐。”易無瀾将沐言汐心虛的表情盡收眼底,手指在她眼尾輕輕一撫,将那些虛假的水漬撫去。

沐言汐順勢垂下眼來,好似單純無害。

“啊,嗯?”

“你沒有想提前交代的嗎?”

“有有有。”沐言汐忙拉上易無瀾的手,深情款款,“我對你愛慕多年,相思成疾。”

易無瀾:……

沐言汐這人從不知見好就收是何意,瞧見易無瀾神情有所松動後,得寸進尺的擡起兩爪子,展到易無瀾眼下抱怨:“你看,被葉子打到,都紅了。”

易無瀾冷眼看着她裝。

沐言汐悻悻垂下手,往易無瀾懷裏一點一點蹭進去,直到雙手緊緊環住易無瀾的後背,确定易無瀾沒法甩開她後,才小聲貼着耳根問:“所以你去了那麽久,秦連殇究竟同你說了什麽啊?”

易無瀾擡步就想走,卻被沐言汐死死扒拉住。

她垂眸看了一眼,“松開。”

沐言汐讨好般的親着易無瀾的耳廓,沿着下巴流連至唇瓣,印下一個個濕軟的吻:“易無瀾,明瀾仙尊,你怎的如此小氣啊,該不會是秦連殇真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你吃醋了吧?”

易無瀾揪住沐言汐後頸将人腦袋拉開,冷淡問:“之前答應給你的那個好處,要用這個換嗎?”

沐言汐有一瞬間的茫然,又很快反應過來是易無瀾問她有關秦連殇之事時,給出的承諾。

承諾是因為秦連殇有的,兌換時又用在秦連殇身上,總感覺有些虧。

沐言汐将腦袋甩成撥浪鼓,哼哼唧唧的湊回去:“不要,留着以後用。”

易無瀾好似早就猜到她的回答:“嗯,那就別問了。”

沐言汐欲言又止,只覺得明瀾仙尊如今是越發難騙了,渾身上下長滿了專門對付她的心眼。

她試探着問:“秦連殇該不會真說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你還信以為真了吧?”

易無瀾冷眼看她:“你覺得呢?”

沐言汐将回答歪得亂七八糟:“哎我當初怎麽沒想過這個,偏偏選了個比我修為還低的你啊,你說我這張臉國色天香的,要是當初對他投懷送抱,他會不會……”

這二人躲避回答時都喜歡往風花雪月上拐,易無瀾的臉色愈發沉下,就在沐言汐越說越離譜時,摟在她腰間的手臂用力一扯。

後背抵上冰涼的石壁,那些未能溢出喉間的胡說八道,盡然被易無瀾蠻橫的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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