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可能
不可能
折木千枝進排球館的時候，練習賽已經開始有一會兒了，二樓的看臺上聚集了不少人。
“侑君——”
“啊啊啊是治君——”
“侑君加油啊——”
“北學長也好帥啊！”
不少都還是女生，雖然看不懂排球規則，但不耽誤她們看池面帥哥。
折木千枝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兩手搭在欄杆上，一邊喝着牛奶一邊看着下面的比賽。
22-12，稻荷崎領先，場上形勢也是一邊倒。
宮侑和宮治在中學的時候就被教練看中，然後特招進了稻荷崎高校，他們也不負衆望，展現出了過人的天賦。
突然，折木千枝似是看到了什麽感興趣的東西。
她從随身的背包裏拿出相機，鏡頭追到了宮侑的身上。
雖然宮侑廢話一大堆，但是确實有一句話被他說對了。
在場上，鏡頭會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
內行看技術，外行則是看……
折木千枝的關注點落在宮侑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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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運動褲下，宮侑的大腿肌肉線條近乎完美。他現在雖然才高一，但是個子已經長到了一米八，一頓能吃下十個包子的飯量，再加上每天幾個小時的體能鍛煉，造就了他現在非凡出色的體格。
折木千枝看着鏡頭裏那雙結實緊致的長腿，嘴裏輕輕吹了聲口哨。
想踩在上面試試。折木千枝眯着眼睛，這般想着。
還差一分，稻荷崎就可以拿下第一局了，此刻正好輪到了宮侑發球。
身旁有幾個組團來加油的女孩子見宮侑把球抛了起來，很有節奏地喊道：“起——扣——”
然後宮侑的球就扣出界了。
她看了看相機裏的錄像畫面，倒是把宮侑的這個全壘打發球記錄得清清楚楚。
宮侑擡頭，眼神無比恐怖地盯着這邊，旁邊的宮治過去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麽，宮侑瞬間炸了毛似的和宮治吵了起來。
最後被北信介的眼神強行鎮壓下來。
稻荷崎順利地拿下第一局，第二局輪到宮治發球。
抛球，起，扣！
“砰”的一聲，宮治的球直接砸到了宮侑的後腦勺上。
“噗嗤……”折木千枝沒忍住笑了一聲。
雖然宮兄弟的攻勢很猛，但是失誤也不少。
在見證了宮侑全壘打發球，以及宮治的砸後腦勺發球以後，又看到了失敗的接扣球。
宮侑把球傳給宮治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位置偏了，還是宮治的起跳時機不對，球在宮治頭頂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然後落在他身旁的地板上。
折木千枝突然覺得偶爾拍一拍宮兄弟的比賽，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到時候整理出一個雙子失誤的集錦，然後拿去給校園報刊，說不定能賣到一萬日元以上。
這一次的練習賽似乎是用來測量一二年級實力的，所以隊伍的配合度并不算很好，但是場上的不管是宮雙子，尾白阿蘭，還是角名倫太郎，他們的個人能力都很優秀，靠着他們的進攻和防守，強硬地将這場比賽贏了下來。
比賽結束的哨聲一吹響，宮侑和宮治就打起來了，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尾白阿蘭都見怪不怪了。
“雙胞胎混戰嗎？”
“明明是雙胞胎，但是他們好像每天都要打一架，真不知道他們的感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了。”
“哈哈哈哈要不要來賭誰贏？”
……
比賽完全結束以後，二樓看臺上的人也慢慢退場，折木千枝見樓梯那裏現在人多，便決定站在原地等等。
本以為今天只是去鄰居家拜訪，沒想到會直接來學校看比賽，所以她打扮的也比較随意。
向來編成兩股辮子的長發自然披散在背後，額前的劉海用夾子夾了起來，身上也只是穿了一件寬松的米色針織衫搭短裙褲襪，針織衫的袖子正好可以遮住她的半個手掌。
折木千枝一手撐着臉，一手回複着郵件裏的消息。
五月是個話痨，線上線下都是。
以致于每次折木千枝打開郵件的時候，都是滿屏的from 五月。
[小黃和哲君下周有練習賽，好想去好想去，我好想哲君QAQ]
折木千枝沉默了一下，五月喜歡的真的是黑子嗎？
可是她嗑了兩年青桃啊，青峰是木頭嗎……
折木千枝這麽想着，突然下面傳來宮侑的聲音。
“折木！你有在好好拍我嗎？”
折木千枝收起手機，看向下面正一臉興奮地喊着她的宮侑。
折木千枝想到自己剛才重點拍到他們雙子失誤的視頻，她手臂搭在欄杆上往下看，一只手小幅度沖宮侑揮了揮，一邊笑眼彎彎地道：“有哦。”
折木千枝見樓梯那裏終于沒有人了，便轉身下樓。
而宮侑還愣在原地，剛才他突然有一種被折木千枝的笑容射穿心髒的感覺。
直到宮治從後面打了他一掌：“你在幹什麽？”
宮侑難得沒有立刻回身反擊，而是兩眼放光地對宮治道：“治，我好像喜歡上折木了！”
宮治：“？”
正在旁邊喝水的角名倫太郎嗆了一下，狹長的眼睛看了看不遠處的北信介。
三角戀嗎……
宮治只是詫異了一瞬，但是很快反應過來，耷拉着眼皮問道：“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吧？就因為她給你拍照了嗎？”
宮侑笑得像一只可愛的狐貍：“她還對我笑啊。”
宮治：“你是小學生嗎？而且對你笑得女生也不止折木一個。”
宮侑一副理所當然地道：“但是她是折木啊。”
宮治：什麽笨蛋言論。
不過宮治知道宮侑所說的喜歡，并不是想和人家交往的那種戀愛，宮侑是一個腦子裏只有排球的單細胞生物，可以說是靠本能行動，做事總是不過大腦，也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他喜歡折木，和他喜歡吃烤肉，咖喱飯，金槍魚是一個性質，他不會羞于表達自己對折木千枝的喜歡，但他也不需要折木千枝來回應這份喜歡。
折木千枝從看臺上下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是把自己錄到的比賽錄像拿給宮侑和宮治看。
宮侑：“為什麽還有宮治這家夥？你不應該只拍我嗎？”
宮侑走過來的時候，折木千枝的目光又忍不住在宮侑的腿上停留了一下。
雖然宮侑和宮治的身高體重都差不多了多少，但是宮侑的大腿肌肉和輪廓都要更吸引她一些。
折木千枝不着痕跡地收回目光：“樓上那個角度，怎麽可能只拍到你一個人。”
宮侑不甘心地瞪了宮治一眼，兩人湊在折木千枝身旁看着相機裏的畫面。
少年們剛從場上下來，身上都還冒着熱氣，折木千枝被夾在中間，頓時有一種被挾持的危險感覺。
宮侑滿眼期待地認為折木千枝肯定把他拍得很帥氣，然而下一秒就看到了自己發球出界，後腦勺被球砸，托球失誤等一系列的丢人操作。
“折木，你故意的是不是？！”
宮侑伸手就要像上次那樣拿捏住折木千枝的天靈蓋，不過折木千枝先一步預判了他的行動，一個矮身躲過攻擊，動作靈活地跑到北信介那邊，還吐舌做了個鬼臉。
宮治在一旁幸災樂禍：“活該。”
宮侑暗自生悶氣，“一個個都這樣，就不能體諒一下別人的心情嗎？”
宮治：“別鬧了，你人都不當了竟然還想教訓別人。”
北信介看了一眼錄像，客觀評價道：“拍得很好。”
折木千枝：“多謝誇獎。”
“折木同學，這個能傳給我一份嗎？”一旁的角名倫太郎熱衷收集所有人的黑歷史。
折木千枝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定定地看了他兩眼。
角名倫太郎視線游移了一下，最後還是拿出自己的手機：“……好吧，拿這個和你換。”
指的自然是那天在走廊裏拍到的折木千枝的社死場面。
折木千枝不客氣地道：“删幹淨點。”
北信介在旁邊看着他們交易，欲言又止，他有點無法理解他們的樂趣。
“一會兒我們還有一個賽後會議要開，可能需要二十分鐘左右，折木學妹能等我結束和我一起回去嗎？”北信介對折木千枝道。
畢竟是他帶人出來的，如果讓折木千枝獨自一人回去，有些太不禮貌了。
折木千枝知道北信介的顧慮，點了點頭，也沒有拒絕。
稻荷崎的教練叫了集合，部員們都放下毛巾和水往開會的角落走去。
宮治捅了宮侑一胳膊，在宮侑發怒前小聲道：“你不好奇折木和北學長是什麽關系嗎？”
宮侑：“為什麽要好奇？”
宮治：“……算了。”果然對單細胞不能有什麽指望。
宮侑：“說話說一半不如不說！”
折木千枝坐在看臺上等着，手機裏下載的游戲全部都通關了……
正好，一條訊息彈了出來。
[成功當上首發了！下下星期的預賽我就可以上場了！]from 衛輔。
恰好，一顆滾動的排球落在她的腳邊，輕輕磕到她的腳腕上。
折木千枝盯着排球看了兩眼，她放下手中的手機，撿起排球抛了抛，坐在那裏自己玩起了墊球。
雖然沒有參加過排球比賽，但是國小的時候她可是給夜久衛輔當了六年的陪練。
後來國一的時候考進了青學，面對那種殺傷力堪比炮彈的網球，如果反應不快點，被打中就得去醫院躺一星期。
國二因為搬家，轉學到了帝光中學，和奇跡的時代一起度過了沒有敗績的兩年。
說她有運動天賦也不太準确，畢竟每天都要面對這樣那樣的運動系少年，無形之中也算是一種鍛煉。
折木千枝停下動作，抱住排球，看向已經收拾好準備出排球館的排球少年們。
頭頂天窗透過的光正好落在他們的身上，十六七歲的少年們抱着排球，嘴裏談着他們的夢想，就連被他們踩在腳下的現實好像都在閃閃發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