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可能
不可能
訓練結束之後，三年級的學長們都準備留在學校圖書館學習，畢竟還面臨着升學的壓力，所以最後從學校出來的只有他們幾個一二年級的。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運動完的少年們根本挨不到回家吃飯，尤其是宮治，看上去餓得只剩一口氣的樣子，所以大家最後決定去吃漢堡快餐。
他們還很熱情地邀請了折木千枝一起，同是一年級生的銀島結給出理由：
“看着折木同學的臉，都能再多吃兩個漢堡！”
折木千枝也本着收集素材的想法應下了邀請，給愛瑠打了電話，表示自己中午不回家吃飯了。
“那你和同學們好好相處哦，注意安全。對了，奉太郎也回來了，等你回來我們來吃蛋糕吧。”
愛瑠心情大好地挂斷了電話，然後沖正在客廳裏和女兒玩的折木奉太郎道：“千枝好像交到很多朋友了呢，之前我還一直擔心她會因為不習慣這裏而交不到朋友。”
折木奉太郎戳着櫻子的小手玩，一邊打着哈欠道：“別擔心，千枝雖然懶了點，但是性格不差的。別人多叫她兩次，她也會動一動的。”
“阿嚏——”
快餐店裏，折木千枝撇過頭拿紙捂住嘴鼻，打了個噴嚏，聲音悶悶地道：“對不起……”
“是不是感冒了？現在正是流感盛行的時候，多注意身體。”坐在折木千枝對面的尾白阿蘭關心道。
折木千枝擺了擺手：“我沒事，謝謝尾白學長。”大概是哥哥在說她壞話吧。
“感冒的話多打打排球就好了。”宮侑端着堆滿漢堡的餐盤，坐到折木千枝身旁。
尾巴阿蘭依然是宮雙子的合格吐槽役：“這種方法只适合你這種排球笨蛋吧。”
快餐店的這個角落已經被稻荷崎男子排球隊完全占領了，加上折木千枝，一共九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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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都是大個子，顯得坐在最裏面的折木千枝弱小又無助，服務員路過的時候都要多看她兩眼，用眼神詢問需不需要幫助。
“給。”宮侑坐在折木千枝旁邊，又像上次分包子一樣，這一次分了一個漢堡給折木千枝。
折木千枝接過：“這也是賄賂嗎？”
宮侑：“當然，下次不許再拍我失誤的照片！給我挑帥氣的角度拍啊，看臺上拍不到你就自己到場邊來。”
尾白阿蘭：“比賽又不是拍雜志，要是故意耍帥小心被教練罵。”
折木千枝看了看手裏的漢堡，咬了一口，這真是她拿過的最廉價的酬勞了。
“折木你是攝影部的嗎？”角名倫太郎問道。
折木千枝：“是歸宅部，攝影只是愛好。”
角名倫太郎：“我也一樣，下次如果拍到什麽有趣的照片，要不要交換？”
“好。”折木千枝當然不會拒絕。
之後他們又談起下次黃金周合宿的事情，折木千枝本就不是話多的性格，也就沒有插嘴，只是安靜地小口小口解決手裏的漢堡。
她對漢堡不太熱衷，但是配上碳酸飲料的話，她就完全行了。
“合宿之前有考試？！”
突然，身旁的大嗓門少年們都激動了起來，店裏的其他客人都看了過來，北信介掃了他們一眼，大家又瞬間冷靜了下來。
“很抱歉，打擾到你們了。”做什麽都一絲不茍的北信介向隔壁桌的客人道了歉。
折木千枝內心吐槽：靠譜男高賽高！
而不靠譜的……
折木千枝瞥了一眼身旁已經完全石化的宮兄弟，感覺這時候她伸手随便戳戳，他們兩個可能都要随風而去了。
“按照往年慣例，如果考試不合格的話，會被禁止參加社團活動的。而且要留在教室補習，最後一天還有補考。”赤木路成二年級生，是個過來人。
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話給宮雙子帶來了多大的傷害，補了一句：“及格也就四十分，而且這種階段考試難度也不高，随便考考就過了。”
但是好巧不巧，四個一年級生，宮侑，宮治，角名倫太郎以及銀島結，成績都很危險。
銀島結還有救，畢竟是正兒八經考上稻荷崎的。
角名倫太郎習慣考前努力，多虧了他腦子好使一些，所以每次考前努力一下，五六十分還是可以達到的。
而宮侑和宮治完全是被特招進來的，如果沒有這個特招名額，他們現在都不知道在哪所野雞高校打排球。
“說起來，開學以來你們兩個交過作業嗎？”折木千枝忽地想起了一點細節。
早上班上收作業的時候，宮兄弟永遠都在睡覺，班長又是一個嬌滴滴的妹子，有一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叫他們，結果就被宮侑剛睡醒時的黑臉吓跑了。
在那之後，折木千枝就沒見過班長叫他們宮侑和宮治交過作業了。
宮侑和宮治：“我們原來還有作業嗎？”
折木千枝：“算了，當我沒問。”
“下周上課你們不要再睡覺了，作業記得交，有學習上的問題及時去問老師，不要耽誤黃金周的訓練。”北信介明明看上去是個很溫和的男生，但是每次盯着人說話的時候，氣場又莫名強大，連不老實的宮雙子都怕他。
從快餐店出來，大家就要分路走了。
折木千枝自然是跟在北信介身後，不過才要離開，突然被身後的宮侑叫住：“折木。”
“？”折木千枝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
宮侑沒有任何遮掩地問道：“你和北前輩是什麽關系？”
竟然問出來了！背後一衆人都猛地往後退了兩步，但又豎着耳朵偷聽。
“鄰居。”
宮侑“啊”了一聲，拉長的聲調像是在撒嬌似的：“真羨慕啊——”
他也想和折木千枝做鄰居。
但是折木千枝聰明的腦袋和宮侑異于常人的思維不太能對上頻率：“羨慕？原來你這麽喜歡北學長嗎？”
折木千枝微微揚起嘴角，似是想到什麽好玩的，轉頭就沖北信介轉達道：“北學長，你聽到了嗎？你的學弟對你的表白……唔啊啊啊！”
“你這家夥，給我住嘴！”宮侑按住折木千枝的發頂就是一頓怒搓。
“侑，你是豬嗎？不要這樣抓着女生的頭啊！”
“快放開折木同學！”
“和女生動手你是人渣嗎？！白癡！白癡！”
……
“我回來了。”
內室裏沒聽見聲音，折木千枝就走去後面庭院裏，果然都在院子裏玩。
愛瑠手裏拿着一個泡泡機，逗得櫻子追着她不放，彩色的泡泡吹起，在人的眼眸中映出絢爛的色彩。
“在新學校适應的怎麽樣？”折木奉太郎坐在回廊上，聽到腳步聲頭也不回地問道。
“還ok。”折木千枝挨着折木奉太郎坐下來，一副累壞了的樣子，肩膀都塌了下去。
“學業跟得上嗎？”
“還可以。”
“社交狀态呢？”
“中午有飯搭子。”
“那……社團活動呢？”
“……”折木千枝不說話，直接整個人往後躺了下去，“好煩，明明你也覺得社團活動很麻煩。”
“但我好歹也參加了三年。”折木奉太郎語氣裏帶着點嘲諷。
折木千枝回敬一刀：“打着參加社團活動的名號談戀愛啊，不愧是歐、尼、醬。”
兩雙相似的眼睛相對，仿佛來了一場無形的兵刃相交。
“算了，随便你。”最後還是折木奉太郎先退了一步，但還是對自己妹妹說道，“不過還是希望你保留一點高中生的活潑，不要讓自己以後選擇未來的時候比別人更迷茫。”
折木奉太郎也不敢說自己高中的三年很成功，現在長大成人了回想以往，偶爾也會有“如果當初這麽做了”、“早知道嘗試一下了”這樣的想法。不過時光無法倒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折木千枝別在十年以後和他産生一樣的遺憾。
“節能确實能讓你事半功倍，像是抄小路一樣比別人更快達到目的，但是路上的風景，也同樣會少看一半。”
“所以有時候你也可以放棄結果，在路上兜兜轉轉幾圈也不錯。”
折木千枝從小就聰明懂事，哪怕她還在上小學的時候，每年父母有300天都在國外玩，把她一個人放家裏，她也能照顧好自己。
她的成長經歷上，幾乎完美的避開了所有的難題和坎坷，一路順風順水的長大，遇到過的最大挫折可能就是國二國三的時候一直沒能考過年級第一的赤司征十郎。
但是她又很快釋懷，因為她很聰明，在學習上也沒有特別拼命過，所以在被赤司征十郎壓在第二名後，她也沒有多難過。
這樣的順風順水在折木奉太郎看來并不是什麽好事，如果有一天折木千枝遇到了避無可避的困難，在困難面前栽個大跟頭，恐怕會很難爬出來。
如果把折木千枝的人生比作一座正在建造的樓房，随着她一天一天的成長，樓層越來越高，但是用來搭建樓層的建築材料卻脆得像薄紙一樣，越是往上搭建，越是危險。
所以折木奉太郎想，與其等折木千枝長大步入社會的時候再碰壁，倒不如趁着在學校的時候就學會跌倒再爬起來。
“不要。”然而，折木千枝拒絕的幹脆，用一種冷靜得可怕的目光看着折木奉太郎，“如果沒有努力過的事情就算了，什麽樣的結果都行，但是如果是投入了精力的事情，結果就代表一切。”
“你還是小孩子嗎？”
折木千枝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她并不是沒有勝負欲，只是還沒有遇到一定要贏的事情。一旦遇上了，她比誰都要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