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蜂蜜
肆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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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難了，太難了……哥哥，我不想念了……”宮茉徵看着書桌上侍女給她擺得整整齊齊的近百本藥材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宇形狀和功效，哭喪着臉，扯着宮遠徵的袖子撒嬌求情，“你是宮門百年一遇的藥理天才，我又不是……不要為難我啦……”
宮遠徵摸了摸宮茉徵毛茸茸的小腦袋：“我也不想讓你這麽累，可是宮門風雲變幻，很多事難以預料，如若有一天我出了事，那你就是下一任徵宮宮主，這些是你必須要學會的。”
宮茉徵蹙眉，把書推得更遠：“你就是徵宮宮主，永遠都是！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說得輕巧。”宮遠徵輕輕刮了刮宮茉徵的鼻子，笑得寵溺，“你還是好好把這些藥材背下來，我之後還會教你制毒制藥，外面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就交給哥哥來做。”
“蜂蜜……性狀……為半透明、帶光澤、濃稠的液體……白色至淡黃色……或橘黃色至黃褐色……放久或遇冷有白色顆粒狀結晶析出……氣芳香，味極甜；功能……調補脾胃；适用病症……主脘腹虛痛……肺燥咳嗽……”
宮茉徵可不是危言聳聽，她真的不是學醫藥的料。可能老天把她學藥理的天賦全給自己哥哥了，她不過看了三頁藥書，就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宮遠徵拿着蠟燭進屋時，看着宮茉徴呼呼大睡的模樣無奈一笑，把蠟燭放在桌上，繞到她身邊，彎下身子，輕柔小心地讓她靠在自己懷裏，然後才把她騰空抱緊。
穩穩地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宮遠徵溫柔地把她額上的發絲捋到兩邊，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面頰，在觸碰到她飽滿的唇時，他的眼神漸漸變得難以捉摸。
夜色如水，月輝傾注。微風吹拂，樹影婆姿，竹枝搖曳。滿樹繁花散發淡淡的花香，在庭院飄散。
宮門裏一片幽靜，巡守的綠玉侍腳步聲輕微到幾乎聽不見。房舍裏都已經燈火熄滅，只有廊檐下高懸的燈籠還散發着幽幽亮光，屋外的花草間傳出陣陣蟲鳴之聲，忽高忽低，連綿不絕。
宮遠徴着了魔似的，微微俯下身，靠近，再靠近……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鼻息，聞到她身上因常年喝藥而有的清香，微微側頭，只差一點……
宮茉徵在睡夢中覺得臉上癢癢的，下意識地偏頭，想要脫離。
她的唇錯開了他的，宮遠徵的吻落在她的面頰。
那一瞬間，他仿佛被電擊一般，瞬間清醒。
宮遠徴拿開自己的手，直起身子，快速地放下床簾，吹滅蠟燭，快步走出房間。
關上房門，心跳以一種異樣的感受，飛快跳動着。
過了幾日，宮遠徴帶着宮茉徴離開宮門，上山采草藥。
山上的景色奇幻無比，朦朦胧胧，似乎總有煙霧缭繞，直到走到一處散發着團團霧氣的山泉旁。
“哥哥，這是溫泉嗎？好神奇！泉水是冷的，但竟然有熱的蒸氣！”宮茉徴把手放在溫泉裏，劃來劃去，覺得新鮮。
“這山泉有祛毒療傷的功效，在山上采草藥，難免有時會疏忽，中個毒，受個傷，就可以來這裏。不過我們有服用百草萃，自然是不用擔心。但如若想要強身健體，去泡一泡，去去疲倦什麽的，也不是不可以。”
宮茉徴戴着個小草帽，背着個小籮筐，手上拿着個小鋤頭，在山上又挖又刨，挖了很多草藥。
“好玩兒嗎？是不是比出去玩有意思多了？”宮遠徴見宮茉徴效率奇高，就把自己的大籮筐給了宮茉徴。
“真的很好玩！哥哥，以後你要上山采草藥，一定要叫上我！”
“好。”宮遠徴在她身邊蹲下，拿出手帕，伸手擦去了她臉上的污漬。
不知不覺兩籮筐的草藥都已經裝滿，宮遠徴把出門前特意給宮茉徴裝起來的吃食遞給她，給她擦着汗。
“我自己來就好了，你也快吃點東西吧。”
“沒事，你吃吧。”宮遠徴手上的動作不停，就直接被宮茉徴往嘴裏塞了一塊糕點，肉眼可見地眼神裏溢出來的開心。
“哥哥，我一會兒想去泡溫泉。”
“好……不過不能泡太久，那溫泉雖有不錯的功效，但溫度太低，你的身子吃不消的。”
宮茉徴點點頭，本來一直牢記着，但當她踏入泉中的時候，恰好的溫度讓她倍感舒适，在水中泡一會兒玩一會兒，把宮遠徴的叮囑抛到了九霄雲外。
玩兒得有些累了，宮茉徴靠着岸邊的大石頭，昏昏欲睡，心裏想着就小睡片刻，馬上就起來，結果就直接睡死過去。又因為覺得泉水愈發的涼，反而醒不過來。
宮遠徴靠着樹等了半個時辰，覺得時候到了，就喚她：“阿茉。”
沒有回應。
“阿茉，時間到了，這泉水不能泡太久。阿茉？阿茉！”
宮遠徴一直沒聽到宮茉徴的聲音，不禁着急起來，只能繞過山石走進去，發現宮茉徴臉色唇色蒼白，已經昏了過去。
這冷泉并非一般的泉水，體弱的人泡久了反而不能直接離開，宮茉徴的中衣衣擺在水中晃蕩，宮遠徴連忙褪去自己的外衣入水，把宮茉徴攬過靠在自己肩頭，食指撐開她的貝齒，把藥丸塞進她的嘴裏。
但宮茉徵已經被凍得失去意識，吞咽不了。
霧氣滾滾，落山前的光亮透過霧氣散射開來，宮茉徴的面容在宮遠徴眼中看不真切。
他一只手輕輕捏住她的臉頰，看着她飽滿粉嫩的唇，俯下身子，湊近了她的唇，垂下眸，輕輕往裏吹氣，讓她把藥丸咽了下去。
他們的唇反反複複、隐隐約約地觸碰着，他嘴唇輕輕劃過她的唇時，如同蝴蝶翅膀的輕觸，留下一串電流般的感覺。他漸漸沉淪，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一只手把她摟得更緊，一只手把她的臉擡高，感受着她的體溫逐漸恢複熱度，反而把她禁锢得更緊，吻得更深……
徵宮院內
宮茉徵裹着宮遠徵的毛領大衣，把自己小小一只抱得緊緊的，看上去疲憊極了。
宮遠徵燃起了火堆，把侍女煲的粥遞給她：“叫廚房做了雞肉南瓜粥，補補身子。“
“謝謝哥哥。“宮茉徵接過碗，一大口一大口地吃着，看上去餓壞了。
“吃慢點，還有湯。”
宮茉徵忙着吃，連頭都沒空點。
宮遠徵有些躲避她的目光，只用餘光靜靜地觀察她，不動聲色地喝茶。
“……哥哥，你的出雲重蓮怎麽樣了？”
“……目前來說，一切順利。看出雲重蓮的情況……不出意外的話，這幾日就能成功培植。”
宮茉徴點點頭，再找不出話題了，就低下頭默默吃粥。
她昏厥的時候做了個夢，夢到……自己的哥哥正在……親吻自己。她年歲尚小，雖然是談過戀愛，但那時候更是一無所知，談了和沒談似的。
宮茉徴那時候難受，是因為自己被人給嫌棄了，根本對那個男子沒什麽感情。現在第一次做了這種夢，可給她害羞壞了，見到現實裏的哥哥就心虛，只能沒話找話。
“小姐，大小姐聽說您受凍了，給您送來了手爐，說是山谷愈發的冷了，這個手爐給您随身攜帶。”侍女适時拿來了一個小巧華麗的手爐遞給宮茉徴，“大小姐還說，您別天天在屋裏念書，還是多出門走動才好。”
宮茉徴結果手爐，笑眯眯地翻來覆去地看：“知道了，你幫我謝謝商姐姐，告訴她我一有空就去找她玩兒。”
“是。”
侍女退下了，宮茉徴想和宮遠徴炫耀炫耀這個手爐，發現他一臉不悅，猛然想起他不允許自己和宮紫商走得太近，把自己暗暗的害羞別扭勁兒瞬間抛到了九霄雲外，臉上趕忙揚起了讨好的笑，把手爐呈到宮遠徴面前：“商姐姐除了兵器暗器，最會做的就是這些東西了。這個手爐可漂亮了，哥哥要不要看看？”
“……這是給你用的，我有什麽好看的。”
宮茉徴鼓起了嘴巴，把手爐放到一邊，往宮遠徴身邊坐了坐，扯了扯他的衣袖：“哥哥，兄弟姐妹之間多走動走動，沒關系的……我就去商宮找她，不去別的地方，好不好？”
“……随你。”
“……”宮茉徴眯了眯眼睛，思考了片刻，把宮遠徴手裏的茶杯拿走，放到一邊，伸出兩只手到宮遠徴面前。
宮遠徴不明所以，但還是下意識握住了她的手，發覺她手冰涼，便整個裹住，給她搓手：“……你不是有手爐嗎？怎麽不拿去試試。”
“手爐……手爐再暖，也沒有哥哥給我捂的暖呀。就像編辮子，侍女編的再好看，我還是最喜歡哥哥給我編的辮子呀。”宮茉徴乖巧地歪頭看他。
宮遠徴瞥了她一眼：“花言巧語。”
“哥哥難道不喜歡嗎？”宮茉徴故意逗他，見他有些不服氣，一把就抱住宮遠徴的腰，順勢倒在他懷裏，仰頭看他。果不其然，宮遠徴牢牢地把他抱在懷裏，看着他無奈地輕嘆口氣，伸出手，用手背輕輕蹭了蹭宮遠徴的下巴，“哥哥最喜歡的，難道不是我嗎？”
“……是啊，哥哥最喜歡的，就是我們阿茉了。”宮遠徴輕聲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