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歸

玖當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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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宮遠徵的目光太過于熾熱,又或是她看出了宮遠徵眼神中的意味,她有些慌不擇路,借口說自己的藥還沒配完,掙脫了他,匆匆離開。

上官淺回來的時候,只見到宮遠徵一人:“徵公子久等了。不知三小姐去哪兒了?”

“……她還有事。拿了什麽?”

“呃……沒什麽特別的。”

“給我看看。”

上官淺不回答他,他就伸手自己去拿。

是一個香囊,裏面是一個镂空金雕。宮遠徵的心情不是很好,把香囊還給上官淺,面上帶着譏笑:“我哥從來不戴這些金燦燦的浮華之物。”

“我只是想讓宮二先生開心罷了。”

“這東西能不能讓哥哥開心我不知道,但如果在天黑之前我還沒把你送過去,他一定不開心。”

宮遠徵轉身走了,上官淺握緊了手中宮茉徵的暗器囊袋,微微皺起了眉。

夜晚,當宮遠徵推開藥房的門,看到宮茉徵和他四目相對之後不自然地挪開視線,心中情不自禁地痛了一下,但還是若無其事地和她說話:“還沒忙完?”

宮茉徵有些心虛:“還沒。”

宮遠徵站在她對面,也開始熬藥。熬出一碗之後,灌溉到了出雲重蓮的根系上。

宮茉徵關了火,習慣性地将手摸向後腰,卻發現是空的。

她變了臉色,宮遠徴瞬間發現不對,拉過宮茉徴的身子,看了看她的腰後,拉起她就往外走:“跟我走。”

“诶!哥!哥哥!你要帶我去哪兒啊?哥哥你慢一點兒……”

宮遠徴直接把她帶到了角宮,闖入上官淺的房間,一聲令下,幾名綠玉侍開始搜房。

“哥你什麽意思啊?”宮茉徴用力握了握宮遠徴的手。

這時宮尚角也來了:“發生了何事?”

“哥哥,阿茉的暗器袋不見了。我和她去接上官淺的時候,暗器袋還在腰上,現在卻不見了。而且那時她摔了一跤,手扶在了阿茉的腰上,一定是她!”

說完,他們就要讓侍衛對她搜身,宮茉徴蹙眉,沒有理會宮遠徴制止的眼神,松開了他的手:“等等。上官姐姐畢竟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在這麽多人面前讓男人搜身,未免太欺負人。上官姐姐,我們到屏風後面,我親自檢查,你能接受嗎?”

上官淺的眼底有些震驚和動容,似乎是沒有想到宮茉徴會給予她尊重,剛剛點頭,一名綠玉侍就走了進來:“三小姐,執刃大人在河邊撿到了您的暗器囊袋。”

宮茉徴接過囊袋,等兄弟倆出去之後,她停留了片刻,輕輕抱住上官淺:“上官姑娘,是我們莽撞了,真的很抱歉。”

“沒事的,三小姐的暗器袋找到了才是最重要的。”

宮茉徴朝她友好地微笑着,眼睛卻已經不露聲色地将她打量了一遍。

到了第二日,宮遠徴和宮茉徴照例去角宮吃飯,卻發現菜色十分豐富。

“今日怎麽……這麽豐盛。”

一轉頭,卻是上官淺。

“飯菜正熱,兩位公子和小姐來得剛剛好。”

宮茉徴繞到宮遠徴對面,在上官淺身邊坐下:“這些菜……都是你做的?”

“獻醜了。”

宮遠徴諷刺一笑:“是挺醜的。”

一時間無人說話,宮尚角指了一道菜:“這是什麽?”

“像是……野雞?”

上官淺笑意更濃:“嗯,特意吩咐廚房去山上打的野雞,去皮剔骨,炸過一遍,再下鍋煎炒。”

“上官家是大賦城到望族,你是大小姐,還會這些?”

“我娘說過,女子會做菜,才能留住人。”

宮茉徴剛剛咽下去一口茶,微微嗆了一下,拿筷子夾菜。

“……阿茉……不等等角公子再吃嗎?”

宮茉徴愣了一下,她從沒考慮過這些。

宮遠徴自然不會讓自己妹妹吃癟,伸手夾了一筷子菜到宮茉徴碗裏:“我和哥哥寵着她,從小到大,有什麽好吃的都是讓她先吃。”

“寵歸寵,禮數總該有的吧?”

“兄妹之間,何須禮數?”宮尚角開口道。

上官淺看着宮遠徴挑釁地對她挑眉,淡淡道:“我瞧着……執刃大人好像挺講禮數的。”

宮遠徴送到嘴邊的肉又放下了:“所以他不是我們的兄弟。”

“什麽意思?”

“而且他也不是我們的執刃。”

“吃飯。”宮尚角夾了一筷子肉,放進宮遠徴碗裏。

宮遠徴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

“角公子自己吃吧,遠徴弟弟碗裏還有。”

“不許叫我遠徴弟弟,只有我哥,可以叫我弟弟。你不是很講禮數嗎?那以後,就叫我徴公子。”

“……成親之後,就可以叫弟弟了。”宮尚角道。

宮遠徴又吃不下去飯了,宮茉徴看出宮遠徴又想找茬,趕緊給他盛了碗湯:“你可快吃吧。一會兒我可不等你。”

上官淺看宮遠徴趕緊喝湯,被治得服服帖帖的模樣,笑道:“你們兄妹感情可真好,等你出嫁了,徴公子怕是會很難過的。”

宮遠徴臉色一變:“不關你的事。”

“我不想嫁人。”宮茉徴垂下眼眸,看不清她的眼神。

“你不想嫁人,那只是你的意願,就算你真不嫁人,你哥哥還是要娶妻的,你也……”

“我不會娶妻。這是我們兄妹的事,與你無關,別多管閑事。”宮遠徴重重地放下碗,結束了這個話題。

安安靜靜吃了沒多久,宮尚角就和宮遠徴談起了宮子羽試煉的事情,宮茉徴不感興趣,但也知道他們顧及旁人,便放下碗筷:“上官姐姐,我想喝一碗甜湯,廚房有嗎?”

“有的,我去給你拿。”

“我陪你一起去吧。”宮茉徴麻利地起身,挽住上官淺,走出房間。

宮尚角看着她們的背影,輕聲道:“阿茉……真的很聰明。”

回到徴宮,宮遠徴關上房門,狠狠地把手套脫下,摔在地上。

他的眼神狠戾,腦子裏全都是上官淺吃飯時說的話,全身都微微顫抖起來。

都是那個上官淺,提什麽不幹她的事!

可是,可是……她說得沒錯……就算他不娶……阿茉對他并沒有那種感情,有可能不嫁人嗎?她會喜歡上別人嗎?

宮遠徴光是想想,心都痛到極點,想到她以後可能會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對那個人會比對他還要親密,他就恨!他就覺得自己快要發瘋!

阿茉是他的!!只能是他的!!永遠是他的!!

尚角哥哥說阿茉聰明,他卻一點都不開心。

為什麽阿茉要那樣的聰明伶俐,會洞察人心?!他已經極力隐忍,卻還是被她有所察覺,已經對他有所疏遠,不似從前那般親近……

他該怎麽辦?他該怎麽辦……

可是,如果不到逼不得已,他不想傷害她……

在她的身子裏下蠱,把她鎖起來,給她喝使雙腿無法自如行走的藥,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這些他都想過!全都想過!可是這些邪念,他只能在夜深人靜時,在黑暗中慢慢發酵,待天光乍破,在宮茉徴面前,他就是個翩翩公子,最愛她的哥哥而已。

他越想越痛苦,失控地把桌上的綠植全都摔在地上。

“少爺?”他的綠玉侍在門外敲了敲門,擔憂地詢問。

“……嗯。”宮遠徴如夢初醒,回過神來,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又恢複了原先的清明。他打開門,“我剛剛不小心把那些盆栽摔了,你去拿幾盆新的。”

“是!”

宮遠徴往宮茉徴的房間走去,卻看見她的侍女拿着她的衣裙急匆匆走了出來。

“站住。”他攔住了侍女。

“啊,少爺。”

“小姐怎麽了?”

“回少爺的話,小姐一回來就說身子不爽利,渾身沒力氣,奴婢給小姐檢查了一下,是癸水來了。想是最近有些累,就提早了些時日。”

宮遠徴想了想,轉身又去了藥房,煮了碗湯端到她的房間裏。

宮茉徴懶懶地靠在貴妃榻上,肚子上蓋着毛毯,看着連環畫。

“哥哥。”宮茉徴見宮遠徴來了,把書放在一邊。

“臉色這麽蒼白。“宮遠徴在宮茉徴身邊坐下,把她的頭從枕頭靠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把湯藥遞給她,“裏面加了當歸,對月經有好處。”

“嗯,謝謝哥哥。”宮茉徴接過碗,小口小口地全喝了。

“哥哥給你揉揉肚子吧。”

“……不,不用了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宮遠徴垂下了眸:“阿茉疏遠哥哥了。”

“啊……”宮茉徴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怎麽會呢……就是,不大便利……”

“……”

宮茉徴看不得自己哥哥委委屈屈的樣子,只好松了口:“……那好吧……”

宮遠徴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大手小心地覆在她的小腹上,一邊輕柔地按着,一邊偷偷觀察着她因為害羞而羞紅的臉頰,越看越憐愛,冷不防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宮茉徴沒有避開,也沒有別的過激反應,這讓宮遠徴尤其高興。

他的手很熱,像小暖爐似的,按得宮茉徴舒服極了,昏昏欲睡。

“……阿茉。”

“……嗯……”

“你會嫁人嗎?”

“……不會的……”

“那你會離開哥哥嗎?”

“……不會……”

“真的嗎?”

“……”

宮茉徴沒有回答,宮遠徴轉頭一看,她已經睡着了。

他克制着自己的鼻息,輕輕撬開她的貝齒,和她唇齒交合。

阿茉,這是你說的,你要是離開哥哥,哥哥就把你關起來,永遠和哥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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