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丈夫同意離婚了,我終于可以帶着我的孩子嫁給我的男朋友了。

我叫李耘,出生在河南駐馬店的一個農村,上面有一個比我大六歲的哥哥,父母都是非常老實本分的農民。

家裏不算窮,哥哥也很争氣,考了一所名牌大學,又讀完研究生,後來留在了蘇州工作。

而我呢,從小就不喜歡學習,因此剛讀完初中就辍學了,跟着村裏的其他女孩子去無錫打工。工廠的生活枯燥忙碌,但在我眼裏要比學那些我聽不懂的課本來得有趣。

剛滿20歲那年,父母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家相親,其實我當時在廠子裏談了一個男朋友,老家是四川的,我知道父母是不會同意的,所以一直也沒告訴他們。

我辭職那天,回宿舍收拾行李,我男朋友在旁邊幫我疊衣服,他疊得很平整,粗粗的指節上有一些黃色的老繭。

他問我,你還會回來嗎?

我看着他笑笑,沒說話,其實大家心裏都很清楚,這個工廠每天都有人來,也有人離開,但是離開的人都不會再回來。

我也沒有多喜歡他,跟他談戀愛也是因為大家都在談戀愛。

從小我是比較自卑的,學習不好,沒什麽文化,長得又很普通,除了個頭稍微高一些,但是又不像一些女孩子瘦瘦的,顯得高挑,用我媽的話來說,我就是那種高壯高壯的,戴着一副黑框近視眼鏡,扔人群中絕不會有人肯看我第二眼。

所以,當一個白白淨淨的男生說喜歡我時,我找不出任何可以拒絕的理由。

短暫的兩個月戀愛就這樣無疾而終。

我去車站時,沒讓他送我,沒必要,我不喜歡這種徒增的傷感。

在回到家的半個月內,我相親了差不多三十幾個男孩子,有時候一天要見好幾個,加了一堆企鵝號,每晚還要跟他們聊天,聊到後面,我已經無法将他們的臉與賬號一一對應了。

最後拍板的是我父母,他們覺得那個剔着圓平頭,高個子,黑皮膚的胡明奇很好,他家裏在鎮上有一間鋪面,開了一家小飯店,而且父母都很年輕,我媽媽說婆婆年輕好,以後可以幫我照顧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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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他家裏只有這一個孩子,所以我嫁過去之後,不用操心太多家庭方面的問題。

我同意了,就算我不同意,我父母也不會聽。

雙方父母見面後,就開始商讨三金和彩禮,我坐在父母旁邊玩手機,聽他們把彩禮從20萬壓到了15萬,又從15萬漲到了18萬。

我被眼前飄來的煙霧打斷思緒,擡頭看到胡明奇坐在我對面,右手夾着煙,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我看不懂那種笑的意思。

這其實是我第二次見到胡明奇,第一次是相親那次,他去我家。我忘記當時聊了什麽了,加了企鵝號之後,他就主動給我發過一次消息。

“吃飯了嗎?”

“吃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雙方拉鋸很久,最後定下17萬的彩禮。定下了來年五一結婚。

然後胡明奇的爸爸叫他帶我去金店買首飾。

我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就被我父母推着站起來。

我媽媽拍了拍我的手說道:“你等下去店裏好好挑,一定要黃金,要選重的,挑實用的。”

我從小到達都沒有戴過什麽首飾,對此一無所知,櫃臺裏琳琅滿目的黃金有些晃眼睛。

胡明奇随手指了幾個物件,詢問了價格。

我在他挑的這幾樣裏,選了手镯,項鏈和耳環,加起來一共兩萬多,店員問胡明奇要不要刻字。

“刻嗎?”

我很喜歡那只手镯,很大的一個圓圈,套在我略粗的手腕上還有些松松的,外圈有很精細的花紋。

“在手镯上刻一個吧。”

胡明奇對店員說,“刻李雲。”

“白雲的雲嗎?”店員問道。

“對。”

“不是!”

我跟胡明奇同時答道。

“是耕耘的耘。不用刻李了,就刻一個耘字。”

刻字很快,十幾分鐘後,我拎着一個包裝袋跟着胡明奇走出了店鋪。

我對人的情緒一向很敏感,我知道胡明奇有些不高興了。

他一路上再也沒跟我說過話。

我完全不了解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才能打破尴尬,電瓶車越開越快,我坐在後面有些不穩,只好緊緊抓住胡明奇的羽絨服。

我媽媽嫌金手镯太細了,說這是便宜貨,她問我是不是胡明奇不願給我買貴的。

我說是我自己選的,其它的我戴不進去,我媽媽又開始說讓我減肥的事情,不然結婚的時候,婚紗都穿不進去。

我沒反駁,我确實是屬于容易長胖的類型,飯量也比一般人多,170厘米,140斤确實看起來太大只了。

訂婚之後的日子沒什麽變化,我每天在家裏幫父母喂喂雞,冬天也沒什麽農事可忙,馬上就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在為新年做準備。

爸爸說哥哥今年會把女朋友帶回來過年。

我哥哥在蘇州的一家醫院當醫生。女朋友是他的大學同學,現在兩個人都在醫院上班。

大年二十六那天,胡明奇在網上約我出去看電影,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約我出去。

我跟父母講了之後,他們都讓我趕緊去,讓我跟胡明奇多相處相處。

在農村老一輩人的眼裏,是沒有愛情這種存在的,他們覺得一切的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

我很少去電影院看電影,很不習慣這種黑燈瞎火的氛圍。

電影還挺好看的,叫《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

女主角清純漂亮,笑起來還有可愛的梨渦。

我很快被劇情帶入。

男主角坐在車站跟女主角表白時,胡名奇突然附在我耳邊小聲地問我;“你是處女嗎?”

我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很無措,尤其是他重重的呼吸就貼在我臉龐,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已經紅透了,泛着一股熱度。

我有說不上是生氣還是害羞的情緒湧上來,推開了他靠近的身體,小聲道:“你怎麽問這個。”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然後放在了他兩腿間,然後若無其事地轉過頭繼續看電影。

我對于電影後面講了什麽一無所知,因為我已經不知道臉上和手上的兩團火該怎麽處理了。

電影結束後,我們兩個就去了賓館,胡名奇開了三個小時的鐘點房。

他剛進房間就開始脫我的衣服,我不知道該不該反抗,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發生了,過程簡單粗暴,我覺得身體仿佛被從中間劈成了兩半,痛得我忍不住叫出聲。完事之後胡明奇靠在床邊抽煙,煙味很嗆,他嘴巴裏也是臭臭的煙味。

剛才他親我嘴巴的時候,我真的差一點要吐出來。

“你該減肥了,你看你的腿,快有我兩條腿粗了,你這麽胖,很多姿勢都做不了。”

我還沒穿衣服,胡明奇把被子掀開,他把自己的腿放在我腿邊。

我被他說得有點難受,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從那天起,連續好幾天胡明奇都要叫我一起出去開房,我有時真的不想去,但是他會直接來我家,然後跟我父母說要帶我出去逛逛,我父母就會開心的讓我跟他出去。

我真的很不喜歡做那種事情,一點都不舒服,每次都很痛,而且時間越久就越痛,胡明奇總是會讓我擺出一些很奇怪的姿勢,每次結束後,就開始點評我的身體。

我突然就有點後悔,他好像一點都不喜歡我。

我以後跟他在一起生活,他會對我好嗎?

終于除夕了,我哥回來了,他的女朋友長得文文靜靜,很秀氣,聲音特別溫柔,哥哥讓我叫她雯雯姐,雯雯姐給父母還有我都準備了禮物,我父母對她很滿意。父母的意思是等我結婚後,就開始操辦我哥哥的婚禮。

我當然知道父母的意思,只有我結婚後,我父母才能拿到那17萬的彩禮,正好可以用這筆錢準備哥哥的婚禮。

農村的,不讀書的,沒什麽出息的女孩子大多都是我這個樣子。

雯雯姐家裏也是農村的,可是她聰明,會讀書,做了醫生,成了全家的驕傲。

我有點羨慕她,哥哥對她真的很好,吃飯的時候會幫她夾菜,在院子裏幫她拍照片,兩個人走到哪兒都是手拉手。

我媽媽看了笑眯眯地對我說:“你哥哥真有福氣。”

胡明奇從來沒有牽過我的手,真奇怪,明明更加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但是兩個人好像還是不熟,除了床上的那點事,我對他一無所知。

天氣漸漸轉暖,我的身體也逐漸消瘦起來,可能任誰在胡明奇每天的減肥洗腦下,都會少吃一些。

只是瘦了一些的我好像更加不好過了,胡名奇會讓我跟他一起看一些電影,然後模仿裏面的姿勢。我的身體現在已經不會感到特別的痛了,有時候我躺在床上,盯着頭頂晃晃蕩蕩的燈光發呆,我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熱衷這種事情,當然了,如果發呆被他發現,他就會生氣。

“你是死魚嗎?不會動一動嗎?”

我想,如果我是死魚,那你是什麽,發情的狗嗎?

只是我不敢說出口。

我們兩個還沒結婚,但已經逐漸厭惡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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