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三月份的某一天，我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反應，總是會反胃想吐，一開始，我沒往這方面想，是我媽先察覺到不對勁，她盯着我，問我是不是跟胡明奇那個了。

我沒說話，默認了。

我媽氣得開始拍打我的手臂，一邊打一邊罵道：“你怎麽這麽好哄！這還沒結婚，你跟他那個，這要是真懷孕了，他不要你了可怎麽辦！”

我被她拍得更想吐了。

從醫院回來後，我爸坐在凳子上深深地嘆氣，我媽向來強勢，她一拍桌子：“不行，絕對不能讓胡明奇他們家知道耘耘懷孕，要是知道了，那就是拿住了咱們家，到時候要是不娶了或者降彩禮，咱們就做不了主了。”

“這段時間要是被發現了呢？”我爸覺得這根本瞞不住。

“耘耘，我跟你說，你這段時間不要再跟胡明奇出去了，還有一個多月，就在家裏老老實實呆着，等着五一結婚。”

第二天，我給胡明奇發消息，說我感冒了，不能吹風，最近不出去了。

他連續給我回複了一堆問號，然後打電話問我，是不是在裝病。

我确實感冒了，前天被他在賓館的浴室折騰了一下午，渾身都痛。醫生也說胎兒很不穩，最近千萬不要再有房事了。

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這個鎮子小得很，就一所醫院，我媽陪我去産檢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

一天晚飯，胡明奇跟他父母一起來我家，他父母進門問，怎麽連這種好消息也瞞着不說，我父母面色有些尴尬。

他們當然是帶着目的來的，而且很直接。

“耘耘都懷了我們明奇的孩子了，那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最近吧，飯店生意不太好，我們打算把店翻新一下，所以，這個親家，17萬的彩禮，我們手頭上只有10萬了。”

我父母當然不會同意，但又擔心胡明奇真的不娶我了，于是幾位老人來回的拉鋸，最後又拉回了12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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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胡明奇一直坐在我旁邊，他的手非常不老實，從腰側摸進我的毛衣裏面，又慢慢伸進我的內衣，揉弄了好久，臨走前狠狠地掐了一把我的胸肉，疼得我緩了半天。

婚禮很簡單，胡明奇家的飯店擺了十幾桌酒席，我們穿着租來的廉價婚紗西裝接受大家的祝福，這個時候我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了。

我的婚姻生活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表面一切都很太平，生下女兒默默後，婆婆偶爾會幫我照看孩子，大多數時間，還是我自己在照顧。

白天，我和胡明奇一起在飯店裏忙碌，晚上喂完奶之後，我要應付胡明奇無窮無盡的欲望。

時間來到了2016年，随着店裏生意越來越好，招了一個叫張晴的服務員，長得俊俏，嘴巴甜，做事利落，我婆婆特別滿意。

這一年默默已經讀幼兒園中班了，我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反應，婆婆幾乎每天都在催我，讓我一定要生兒子，如果沒有兒子，他們胡家就要絕後了。

可是懷不上，我也沒辦法。

胡明奇跟張晴的關系越來越暧昧，當着我的面打打鬧鬧，我才知道原來胡明奇那張死人臉也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我心裏平靜得很，反正我和他沒什麽感情，結婚這幾年，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很少交流，我也不止一次聽到他跟他父母抱怨我，說我是個悶葫蘆，天天耷拉着張臉。

我心裏對他的評價也差不多如此。

張晴來店裏沒多久，胡名奇就慢慢地開始夜不歸宿了，我心裏很高興，再也不用配合他做那點子破事兒了。

我最近沉迷于手游，因為我在游戲裏認識了一個男人，他跟胡明奇完全不同，他家在江蘇的一個農村，結了兩次婚，離了兩次婚。

他跟我說他兩次婚姻都沒有維持十天，因為他不喜歡他的妻子，不想碰她們，為此他還去醫院去檢查了生殖系統，以此來證明自己不是不行，只是不想。

我問他，那你為什麽要跟你不喜歡的人結婚呢？

他說，因為父母的壓力，他只能聽從，但是他無法跟自己不喜歡的人發生關系。然而女方不理解他，她們只會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丈夫不肯碰自己，這是一種莫大的屈辱。

我發現在經歷了這幾年的婚姻後，我竟然完全理解他。

如果能夠重新開始，我應該不會嫁給胡明奇。

我開始在游戲裏打開心扉，我跟這個素未謀面的男人交換了姓名，他說他叫文毅。

在所有胡明奇不在家的夜晚，我都在和文毅聊天。

我跟他抱怨我無奈的婚姻生活，沒有感情的丈夫，逼着我生兒子的公婆，離不開我照顧的女兒。他很有耐心的安慰我，讓我勇敢一些去追求自己真正的人生。

他說自己的父母又開始讓他相親了，這一次他決定不再聽從，他說他一定要找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女孩子。

我喜歡上了文毅，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在錯誤的時間，喜歡上了一個不知道長什麽樣子的游戲裏的網友。

我的心底歡呼雀躍，卻又無比悲哀。

如果我沒有結婚該有多好，我就可以勇敢起來，買一張去往南京的車票，去找文毅。

我似乎陷入了另一種困境，我一方面清楚地知道，就算我跟他再怎麽接觸，都不會有任何可能，但是我不想把這種感覺輕易的放掉，我乏善可陳的生活中就這麽一點甜了。

我和文毅每天都在聊天，我們兩個有說不完的話題。

胡明奇似乎給張晴花了不少錢，張晴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來端盤子，我根本不在乎，我巴不得胡明奇從這個家裏搬出去。

2018年的某一天下午，我在店裏休息，公婆去隔壁鎮子走親戚，胡明奇去打牌了，店裏只有我和張晴。

文毅給我發一張照片，是一個外貌清俊的男生站在海邊，笑得很燦爛。

我知道這肯定是文毅，我真的沒想到文毅竟然長這麽好看，那一瞬間，除了看到照片的興奮之餘，強烈的自卑感直湧我的大腦。

我不好看，已婚，生過孩子，我怎麽配得上文毅！

文毅緊接着發來消息。

文毅：今天去了威海，這裏的海很藍，我突然很想見一見你，認識好多年了，還不知道你長什麽樣子，很怕如果哪一天我們倆擦肩而過，我卻認不出你。

我被這番話感動了，我們每天都在一起打游戲，一起分享生活，最重要的是，我喜歡文毅，盡管我沒有告訴過他。

我幾乎沒有什麽照片，手機裏連一張自拍都找不到。

我：我長得很普通，也不愛拍照，我們視頻好嗎？

我幾乎是沖動般地打出這句話，我只想創造出一個彼此相見的機會，哪怕我搞砸了。

他很快就發起了視頻對話，我被手機突然的響聲吓了一跳。

張晴問我怎麽了。

我手足無措的挂掉之後，快速的打字：我現在在店裏，不方面，你等我十分鐘，我到家之後打給你。

我對張晴說家裏的門好像沒鎖，回家看一下。

我這一路走的極快，我知道我現在的行為已經越界了，可是我沒有辦法控制。

我換了條新裙子，是雯雯姐送給我的，她跟我哥結婚後，會經常給我買一些好看的衣服。只是我每天都在做勞力活，穿這些裙子太不方便了。

視頻接通的時候，文毅還在海邊，他真的像照片上那樣幹淨明朗，我一開始沒有把鏡頭對準我的臉，他并沒有催促我，就像平時手機聊天那樣，他問我今天過得怎麽樣，問我中午店裏忙不忙。

我吃力地将河南話切換成普通話，磕磕巴巴地回答他。

文毅把鏡頭對準了大海，說我們一起看海。

我看着視頻裏有些晃動，但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心生向往。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漂亮。”

“啊？”我這才意識到我已經無意間把攝像頭對準了自己。

“我很普通的，也不會化妝，都是老女人了。”

“那我也是老男人了，李耘，我們在一起吧。”

我不知道這個鎮子上有沒有像我一樣出軌的妻子，甚至像我和胡明奇一樣，雙方出軌的夫妻。

我沉浸于文毅的甜蜜攻勢下，他會用語言贊美我平凡的外表，用長時間的陪伴讓我覺得自己并不孤單。

逐漸的，我開始不滿足于這種關系，我想真正的和文毅在一起。

我要跟胡明奇離婚。

“你要跟我離婚？是你瘋了還是我聽錯了？”

“我沒瘋，你也沒聽錯，我要跟你離婚，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你現在不是跟張晴在一起嗎？我也生不出兒子，正好，我們離婚，你娶張晴。”

這應該是我們結婚六年來，我第一次對他說這麽長的話，很明顯，胡明奇怒了。

他一腳踢開旁邊的椅子，用手指指着我的額頭罵道：“老子為了娶你花了十幾萬，你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怎麽，我找張晴，你吃醋啊，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天天抱着個手機在幹什麽，你想跟別的男人跑？我不離婚，你們就沒法結婚！你給老子戴了好幾年的綠帽子，你當我傻子呀！你想離婚，可以，等你把兒子給我生出來，就當抵了那十幾萬的彩禮。你愛跟誰跑跟誰跑！”

原來他都知道，他知道文毅的存在，我心裏很怕。

說完，他粗暴的開始撕扯我的衣服，我拼命的反抗。可我越是反抗，他就越興奮，我實在推不開他，便咬上他的手，他吃痛，然後重重地扇了我兩個耳光，那一瞬間，我的整個腦袋嗡嗡作響。

整個過程像是故意羞辱我，他把我按在冰涼的瓷磚地面上，我的兩只膝蓋跪得發青，一下一下的撞在牆角，太疼了。

好像自從認識了胡明奇，他帶給我的全是痛苦。

他跟我說，我什麽時候懷孕，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間屋子。

他把默默送到了我父母家裏。

并且收走了我的手機，用鏈條把我鎖在床上。

我仿佛真的成為了一臺生育機器，無休止的折磨只是為了讓我懷孕。

父母本來就很少來看我，我不知道胡明奇是怎麽跟我父母和他父母說的，我被困在家裏整整兩個月，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沒有人知道胡明奇對我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