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希望(倒v,慎入)
希望(倒v,慎入)
黑色的加長賓士耀眼刺目的行駛在梧桐大道上。
星野良介換上金莎遞過來的幹淨襯衫,黑色的紐扣是用純木制作,淡淡的木材香味和清雅高貴的花紋讓這件設計簡單高雅的襯衫更增添了幾分貴氣。
修長的雙腿,依然是交疊着,手中黑色的公文夾中放着關于谷辰這起案件的所有資料;當他看見谷辰在兩年前就因為攻擊何離而被起訴的案子時,眉心中的暗暗欣賞卻一不小心遺漏出來。
“本以為他是只聽話的貍貓,卻不想原來是只下山的猛虎,會抓人、會咬人,逼急了還會吃人。”清雅的嗓音裏帶着一絲戲谑,可是眉眼的清冷卻是一貫的坦然,沒有半分諷刺的意味。
金莎知道星野良介指的是什麽,纖細的手指優雅的撫着額角,湛藍色的碧眼讓她看起來總是有股神秘婉約的氣質,“當時我看見這期訴訟的時候也是吓了一跳,那時候谷辰應該只有十四五歲,還是個孩子的他,怎麽會有勇氣拿起磚塊傷人呢?”
“不管是勇氣還是本性,總之這起訴訟對他很不利就是了;到時候檢察官有可能會舊事重提,說他本身就有暴力傾向;這個家夥,還真會給人惹事。”明明是責怪人的話,但這話從星野良介的嘴裏說出來卻有着說不出的松軟,似乎殺人這回兇殘的事在他說起來,也不過是件随口而提的話題而已。
在他看來,處理一件這樣的案子并非難事,只不過……
他要自私一次……
想到這裏,星野良介慢慢合起手裏的公文夾,端起手邊的馬爹利,剛想一飲而盡,卻被金莎阻止。
“大少爺,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剛剛也只是草草吃了幾口糕點,現在最好不要喝酒,免得刺激了胃。”
星野良介看着金莎修長的手指抓着他的手腕,眼神,一沉。
金莎注意到星野良介的眼神,忙抽回手,湛藍的眼睛裏一閃而逝的羞澀被她完美的遮掩起來,“對不起,我越距了。”
星野良介淡淡的看着金莎,手中的馬爹利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紅光。
香溢的花香味遮住了酒精的辛辣,張嘴,不顧金沙的勸阻,他還是一口喝盡腹中。
喉嚨間,混合着淡淡的花香,他還是感覺到火辣辣的灼燒在腹中漸漸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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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的刺痛,讓他短暫的找回些許冷靜。
他告訴自己,他是一個商人;在商人的世界中,只有利用和價值的存在關系,就算是将來有一天杏子會恨他,他也想賭一賭,他相信,他能給予杏子的一定比谷辰還要多。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和廉是親兄弟;杏子只有跟他在一起,才是離廉最近的選擇。
至于谷辰……
幽深的眼神,變得很淡、很淡。
黑色的賓利停在櫻野集團旗下的酒店前,當門童走過來将車門打開的時候,星野良介已經整理好思緒,身上黑色筆挺的西裝被他穿出了唯美如水墨畫的風姿,颀長的身材,完美的長相,還有那近乎沉靜冷冽的眼神,讓他從車中走出來時,就已經成功的吸引了進出酒店的衆多人。
帝升大酒店第二十五層會議室
星野良介随意的轉動着手裏的鋼筆,看着坐在身下兩排櫻野集團最着名的律師團,眼神一洌,澄澈的發出狩獵者的幽光:“這起案子,你們覺得勝算的把握有多大。”
“據嫌疑人的錄述,被害人就是他殺的,這樣的口供對我們很不利。”
“再有就是,嫌疑人兩年前就因為和被害人發生糾葛被告上法庭,就這一點看,到時候法官有可能會判成是故意殺害和蓄謀殺害。”
“雖然嫌疑人當初說明自己是在被迫無奈之下自衛殺人,但是購買瑞士軍刀的舉動,只會增加他的罪行,恐怕……”
“我只想知道,你們的勝算有多大。”一聲不耐煩的低氣壓打斷那些不停唠叨的金牌律師,寬大的會議室中暗流激蕩。
星野良介微微擡起臉頰,明黃刺眼的燈光照在他臉上,清貴疏冷的氣質讓他看上去宛若一座無情無欲的冰雕,只有那一雙瑩瑩發出暗光的眼睛讓人意識到他現在微薄的怒火。
會議室的最角落中。
李楓看着衆人的沉默,悠然合上文件夾的同時,灰色的西裝在他的胸前劃出了一個絢麗的弧線。
李楓,留美高材生,畢業于美國耶魯法學院的天才人物,號稱沒有他打不贏的官司,沒有他說不清的真相;聽說當初他在就讀法學時,就被多家公司看中,希望這樣的一位天才能夠成為其公司的法律顧問,最後,經過甄選,他還是選擇了櫻野集團,只是櫻野集團的律師團人才濟濟,他在裏面充其量也算得上是個小角色,經手的案子也不過是些小糾紛而已,就在所有人都看好的天才少年只有這點出息的時候,大家也就在灰心之時喪失了對他的關注度。
只不過此時,相較于其他人的一籌莫展,他卻顯得極為淡靜;一雙聰慧的眼睛裏帶着淡淡的笑痕,俊朗柔和的外表下,瑩白的肌膚和金絲框架的眼睛讓他顯得更加溫文爾雅、含蓄俊美。
星野良介一早就注意到了這個跟其他人表現出不一樣神采的男子,清冷的眼角,一閃而逝的決定讓他稍稍松了口氣。
手裏的鋼筆完美的轉了一圈,最後還是穩妥的停留在星野良介的手心中,慵懶的身子懶散的靠在背椅上,整個人一改先才的冷冽,倒是帶着幾分悠閑的貓膩:“李,你怎麽看這件案子?”
清潤的嗓音在會議室中傳開。
還拿着案件研究的其他人在聽見大少爺這句話後,都齊齊回頭看着坐在最遠處角落中的少年。
不同的目光,各有所味。
“前提工作做得好的話,就有85%的勝算。”清淡的嗓音,不同于星野良介帶來的疏離和壓力;李楓的聲音是很淡的那種,就像是在說一個很有意思的話題,輕快中讓人抓不住他的情緒,傾聽時還能接受他的意見;一個人,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很難,更何況,還是一個懂得适時展露鋒芒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星野良介挑眉,好看的嘴角上露出了一個清冷的弧度,眼底,閃過幾絲期許:
“大家先下去吧,李,你留下來。”
安靜的會議室裏,低氣壓依然在盤旋着。
李楓從最後一個位子做到了最靠近星野良介身邊的第一個位置,淡淡的笑容,沒有因為位置的改變而增添一點多餘的情緒和滿足;規矩而有禮的态度讓星野良介重新審視了這個在他公司中兩年都表現的平庸碌碌的人物。
對,他算得上是一個人物;因為很少有人能夠在星野良介面前表現的如此淡漠幽靜,拿捏适度的相處方式在兩個人中間悄悄綻開。
星野良介看着坐在身邊的李楓,記得在三年前他在接管櫻野集團的時候就在總部律師團上進行了大換血;一個公司如果連政法部門都弄的含糊應付,就算生意做的再大、再好,也有垮下去的一天;所以,能進櫻野集團律師團的人都是法律界的翹楚;而李楓能夠作為一個剛畢業的法學碩士留在櫻野集團這片汪洋大海中也算是憑了本事;只不過,跟那些法律界的元老級人物相比,他還是顯得有些稚嫩。
先才李楓的一番話,雖然有些先聲奪人,可是卻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思;光是這一點,星野良介就決定把這件案子交給他來辦。
“我的要求很簡單,就算是這場官司我們能拿下來,可是……不要進行的太順利,有點跌宕起伏,最好你再創造一些波折,看上去命懸一線,實則穩操勝券,我們要能騙得住觀衆的眼睛,陪審團的眼睛,最好連法官的眼睛也能遮住。”
星野良介轉動着手裏的鋼筆,清朗的嗓音裏帶着一股命令口氣的冷肅,他的眼睛忽明忽暗,讓人猜不透他的心裏究竟是在想些什麽。
李楓早就知道他們的大少爺是個高深莫測的人,火急火燎的讓他們一衆人從美國坐專機飛到了X市,就只不過是為了一起殺人案做辯護而已;本以為是要速戰速決,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出戲。
“大少爺就這麽相信我一定能達到您的目的?”李楓淡淡的笑,就算是在星野良介面前,也表現出淡然的輕松,絲毫沒有半分的壓抑和緊繃。
星野良介站起身,修長的雙腿邁出優雅的腳步走到落地窗前。
這座城市已經完全沉浸在黑夜中,各處明暗有致的霓虹燈耀眼的閃爍着;車水馬龍的外環道路上,只有一輛輛轎車流線劃過的影子。
他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的從容和淡定讓人心安;手中轉動的鋼筆在轉完最後一圈時被他緊緊地握住,然後,背對着夜光的星野良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李楓,說道:“是的,我相信你,但我,更相信自己的選擇和眼睛。”
安靜的會議室中。
同樣穿着西裝的兩個男人露出兩股不同的氣場。
一個清雅從容,一個內斂沉穩。
一股莫名的氣旋從頭頂刮過,星野良介溫柔的笑了,有的時候在幸福面前就是要适時的耍一些小手段,不管風雅,無損尊嚴,只為一個愛。
清輝的斜陽照在暖洋洋的藍開學院,杏子站在校門口,一身白色長裙的她看上去依然脆弱單薄,好似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手裏,拿着給谷辰和自己長期請假的假條,長長地舒了口氣,就朝着學校一邊的超市走過去。
當初谷辰去自首是金沙送的,後面小薰、北叢,還有心姐都去看過他,唯獨只有她,将自己關在了房間了整整兩天。
兩天兩夜的休息,兩天兩夜的回憶,還有兩天兩夜的思考;當年她把自己關起來,是廉離開的時候;現在她又重複着過去的壞習慣,一個人呆在密閉的空間裏,讓自己的心都想的痛了才決定出來去見他。
在超市中,杏子買了谷辰最喜歡用的牌子的洗漱用品,大到襯衣睡衫,小到指甲刀;裝了整整一大袋子,最後站在門口,剛想要招手去打車,卻見一輛黑色悍馬停在眼前。
車窗搖下,是星野良介淡淡的笑容和好看的眉眼。
“上來吧,我送你去。”溫柔好聽的嗓音裏總是帶着明顯的寵溺。
杏子看着手裏的袋子,想到接下來要去見的人,猶豫着:“不了,我是要去看谷辰。”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跟着進去。”
說着,星野良介幹脆從車上走下來,打開車門接過她手裏的大袋子,然後扶着她上了車,甚至在車上連安全帶都是他親手給她扣上的。
杏子安靜的坐着,蒼白的臉色和無色的嘴唇讓她看起來靜柔極了。
淡淡的眼神裏蘊含着淺淺的波光,她好像回到了過去,那個時候,廉經常為她做這些事,而且做的很是得心應手;現在看着這張酷似廉的臉頰,她一晃神,又差點喊出了廉的名字。
車外,一排排翠綠茂盛的梧桐樹筆直的站在陽光下,祥和的氣流在湛藍的蒼穹下一點點的暈開;點綴了這個溫暖的城市,也讓杏子的心跟着暖和了幾分。
星野良介透過後視鏡看坐在身邊的杏子,她的嘴角淺淺的彎着,含着靜美的笑容,整個人十分安詳,沉靜而又纖美。
這樣的杏子是他沒有見過的,以前那個活潑撒嬌的她好像已經不複存在,現在的她,成熟之中帶着小女人的嬌憨,可愛之中又有着他人沒有的純美;總之,讓人百看不厭,恨不得放在手心裏好好地呵護着。
星野良介看着,不覺在心裏嘲笑自己怎麽就像一個情窦初開的孩子,只知道傻呆呆的看着喜歡的女生發愣。
“三天後開庭,你要去旁聽嗎?”李楓的手腳非常快,再加上有數十名金牌律師從中協助,這件案子絕對能峰回路轉;而且,他們掌握了新的證據,光是這一樣東西,就能讓谷辰平安無事的從看守所裏走出來。
杏子低着頭,靈巧纖細的手指玩弄着長裙的邊角,飽滿的指甲幹淨而清香:
“會,但是我要站在法院外面等着他。”
星野良介掃眼看着杏子,他當然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她要在外面迎接他的平安,杏子,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用心良苦;谷辰,真的就能讓你如此真心對待嗎?
嘴角的輕笑完美的遮掩住眼角的冷冽,最後,在一個轉彎後,将車穩穩地停在看守所門前。
厚重的鐵門、高高的院牆,還有那像網狀一樣的鐵絲,都昭示着這裏是一個不準靠近侵犯的地方。
杏子坐在車上,看着那道厚厚的鐵門,她的辰就被關在那裏面;這兩天,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會不會已經像她一樣瘋狂的思念彼此了?
看着杏子眼神中柔軟的波光,星野良介走下車,擡眼看着眼前這道大門,嘴角,帶着幾乎冷漠的微笑。
如果……如果他能心狠一點,他就能讓那個男生徹底從杏子的生命中消失;可是……
如果他這麽做了,杏子也會消失的;所以,他會讓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安靜的傳訊室中,杏子坐立不安的整理着身上的白色長裙,從口袋中掏出小鏡子照着自己發白的臉頰,然後使勁的在臉上搓了搓,直到搓出些許紅色才放心的松了口氣;她答應過辰,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她不可以讓他看到她的虛弱,不可以讓他在這裏再為她擔心。
空曠的樓道裏,傳來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
一步
兩步
三步
近了……更近了……
杏子好像已經看見了那個走過來的男生,他穿着白色的襯衫,幹淨的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淺淺的笑意融化在夏光中,純潔而又美麗。
杏子慢慢站起身,看着面前緊閉的小門,當房門打開的時候,一束刺眼的斜陽照進來。
背對着陽光的男生,一身清雅;他的眼角帶着疲憊的沉色,蒼白的臉頰看上去比杏子還要脆弱,烏黑的短發已經有些長了,溫順的帖服在他的臉上,更加襯托着他完美的臉部輪廓。
谷辰看着站在眼前的女生,驚喜……狂喜……難以言語的歡喜瞬時占滿了他整顆心。
暗小的傳訊室裏,有股淡淡的發黴味,可是,在他走進來的那一刻,四周好像已經彌漫了他身上淡淡的皂香,那股舒心的味道,像是一根結實的藤蔓,緊緊地包裹着杏子的心。
他瘦了些,也憔悴了些,只是那雙眼睛,依然溫柔如水。
“辰,我想你了。”她含着眼淚,溫柔的說。
谷辰沉默,看着這樣的杏子,安靜的站在門口。
背對着陽光的他有股輕煙似的模糊,讓站在裏面的杏子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是覺得他此刻是如此純潔,就算是在這般晦暗的環境中,他依然是她最幹淨、最美好的谷辰。
“我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裏,你拉着我去看盛開的櫻花,花開花落,到處落英缤紛,你說,櫻花是希望的象征,它雖然嬌小,卻迷人芬芳,有着獨特的韻味和魅力;你還說,我們兩個會找到屬于我們的希望,你會拉着我一直不松手,朝着我們的希望,一直走下去。”
“夢裏,我笑着醒來,抱着你留在我房中的白色襯衫幸福的笑着,因為我知道,你在等待我們的希望,等待着屬于我們的未來,是不是?”
溫柔的聲音,清亮的在房中傳響。
杏子說着說完,就有些害羞的低下頭;閃爍的眼睛裏帶着少女的嬌羞,一雙小手,居然很不安的蜷縮起來,笨拙的摳着指甲,傻呆呆的笑出聲來。
看着這樣的杏子,谷辰終于有了反應。
在這裏整整兩天一夜,這兩天一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挨過來的,所有人都來看過他,甚至連高美美都哭哭啼啼的跑到這裏,對着看守所的所長大吼要他放人,可惟獨只有她沒有來。
坐在安靜的小屋子裏,他徹夜難眠;翻來覆去腦海裏都是她的影子,他擔心她是不是生病了,擔心她是不是在他離開後就後悔了,甚至更害怕他再也出不去,再也見不到她了。
可是,當所有的焦灼在看見她出現的那一刻,一切都變的風輕雲淡。
他只要靜靜地看着她,只要看着她溫柔恬淡的笑容,就什麽都足夠了。
沉重的腳步,下一瞬間,變的極為輕快。
不管傳訊室上挂着的攝像頭,谷辰快步走到杏子身邊,看着她泛紅的臉頰,身手,緊緊地抱着她。
這一刻,他好像盼過了千年萬年,終于,等到了。
“我以為,你生病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以為……”谷辰聲音哽咽,一項安靜的他第一次有了強大的情緒波動。
杏子靠在谷辰懷裏淡淡的笑,胸口的悶疼因為谷辰強烈的動作而加重,只感覺蒼白的臉頰上有一瞬間毛孔張開,好像有冷汗往下掉,可是,她顧不得這些痛,因為這一刻,是難得的,是幸福的。
“我怎麽會不要你,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們答應過彼此,永遠都不離開對方的。”杏子回手抱着他,閃爍的淚光因為幸福而滾落下來。
濕濕的淚珠,打落在谷辰白色的襯衫上,灼燙了他的皮膚。
一雙溫暖的手,溫柔的撫摸着指下這片柔軟的肌膚。
谷辰輕輕的吻着杏子的鼻尖,吻着她發白的嘴角,信任的親吻着她光潔的額頭;微顫的大手,依然幹淨如初,帶着迷人的芳香。
“辰,我找到了很厲害的律師來幫你打官司,三天後開庭,我會在庭外等着你;我會在家裏做你最愛吃的水果沙拉,會在水晶花瓶中換上新鮮的郁金香。”說到這裏,杏子伸手觸摸着谷辰嘴角結疤的傷痕,這個傷是那天晚上送他離開時留下的,三天後,傷口應該已經愈合,她一定會遵守屬于他們的承諾。
谷辰溫柔的笑着,伸手抓住杏子游走在他嘴邊的手指,然後在她柔嫩的掌心中,落下一個輕柔的細吻:“我相信你,杏子。”
陽光,透過鐵窗照進這間不大的傳訊室,在兩個人的身上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亞麻色的頭發柔軟而清香,黑如曜石的短發輕輕的擺動着;兩張帶着溫柔淺笑的臉頰,這一刻迸射出萬丈光芒,照亮了房間的各個角落。
三天後
一輛警車停在少年看守所外,只不過,在這輛警車前面,還停着一款加長勞斯萊斯房車。
同一地點的傳訊室中,星野良介雙腿交疊的端坐在硬邦邦的靠背椅上,他一身黑色調的英式西裝,冷肅高貴的氣質,墨玉般迷人冷靜的眼神,修長的身影被太陽光線長長地倒影在地上,雍容華貴的氣度讓這間小小的傳訊室都增添了幾分雅致,仿若這裏并不是陰暗冰冷的看守所,反倒是成了環境優美靜雅的咖啡廳。
在他對面,谷辰安靜的坐在凳子上。
纖細的身影有着特殊的清冷默然,溫柔的雙眼此時此刻已經變的冷漠清淡;純白色的襯衫上,考究簡單的暗紋素雅清貴,緊抿的嘴唇上帶着一抹蒼白,耳邊,不斷地回想着剛才對面男子說的話。
“我是星野良介,雖然你不知道我的存在,可是我常常聽到杏子說起你;在藍開學院的這段時間,謝謝你替我照顧她,還有,你放心好了,我會替杏子幫助你,就當是送給你的一種特殊的感謝方式。”
星野良介含糊不清的話語讓谷辰心裏一滞。
三天前杏子來給他說會有人來幫助他們,難道來的人就是他?
心裏,莫名的排斥感讓谷辰更加緊抿着發白的嘴唇;一雙幽幽冷漠的眼睛看着星野良介俊美的臉頰,
“你和杏子……”谷辰也就是随口這樣一問,畢竟,杏子說,這個人是能給他們帶來希望的人。
“哦,你說杏子啊。”星野良介淡淡的笑,溫柔的笑容中濃烈的寵溺竟然是如此沉溺:“她是我弟弟的未婚妻,也是我今生,最愛的女人。”
盤旋的冷空氣,在小小的傳訊室中炸開。
谷辰聽見了腦海中神經崩斷的聲音。
啪的聲響,從耳邊傳開,一直震痛到了心底。
清冷的眼睛,在一瞬間被寒霜包裹,只有顫抖不安的嘴唇,張了又張,最後,只剩下臉上尴尬的苦澀。
未婚妻?最愛的女人!
放在身前的兩只手已經變得冰涼透骨,谷辰慢慢站起身,朝着打開的門過去。
硬邦邦的靠背椅上,星野良介看着離開的谷辰,淡淡的笑了。
微微擡起頭的他,重新打量着眼前這間有些發黴潮濕的傳訊室,嘴角淡淡的微笑居然絲毫未減。
X市
最高人民法院外
杏子着急的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身邊,心姐和北叢也是着急的連連回頭,不停地朝着馬路上張望。
“還有五分鐘就開庭了,辰為什麽還沒有來?”北叢着急的跺腳,暗沉的眼睛裏帶着難掩的心慌意亂。
“有可能是有事耽擱了,我們再等等。”杏子轉過身安慰北叢,可是天知道,她現在也是着急萬分。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扣押谷辰的警車到來時,突然,就看三個負責此次案件的檢察官從裏面走出來。
李心忙走上前,來到一個認識的檢察官面前,問:“你們怎麽出來了?”
“下面傳來消息,被告人撤訴了。”
“撤訴?撤訴是什麽意思?”北叢忽的一聲沖上前,着急的眼神迫切的尋求着答案。
看着着急失措的北叢,李心頓時愣在一邊。
撤訴?他認了嗎?!
杏子站在原地,手裏,白色的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斷了線的眼淚,滾出眼眶。
下一秒,胸口的疼痛瞬時擴大,帶着陣陣強烈的刺痛,她看見金莎沖過來的影子和一束純白的清光滾燙照在她身上。
黑暗,随着粗重的喘息和強烈的刺痛鋪天蓋地而來。
她好像看見了一個男孩兒跪在秋風中痛哭的樣子,他似乎很悲傷,臉上全部都是淚水;他的懷裏,抱着一張巨大的黑白照片,她看不見照片上的人,只是看着男孩兒在擡眼間,一眼的死灰,傷痛、哀絕。
杏子感覺什麽也看不見了,眼前似乎有一個很大很大的黑洞,使勁的把她往裏面吸。
耳邊,好像傳來了金莎一遍又一遍着急的呼救聲,接着,是120救護車開來的聲音,最後是什麽聲音……
好像是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和車輪滾在地上的滑動聲。
這些聲音,伴随了她整整十幾年,現在又一次傳來,并不是熟悉的相遇,而是無聲的恐懼。
心髒,痛苦的在腹腔中抽搐着;她好像感覺到那顆屬于廉的心髒正在痛苦的哭泣,她好像看見廉悲傷地眼淚,從他好看的眼角掉下來。
廉,杏子看見了你的眼淚,但是,好像快要找不到夏光的溫暖了。
手術室的照明燈啪的一聲被打開。
金莎雙手送到水龍頭下,拿着毛刷不停地刷着自己的指甲手背,然後任由護士将手術服穿在身上,帶着白色的手套就直奔手術室。
蒼白幹淨的手術臺上,杏子宛若初生的嬰兒,安靜的躺在上面。
青紫的嘴角和眼窩深處的青痕讓她看上去帶着幾分猙獰的美,蒼白的燈光耀眼的照在她近乎透明的身體上,青色的血管在她的皮膚下靜靜地流淌着。
“她是不是死了呀?好可怕。”一個護士在看見這樣一個發白的身體躺在手術臺上時,擔心的小聲嘟囔着。
帶着口罩的金莎敏銳的聽見了這句話,一轉頭,臉上只露出兩只眼睛的她兇神惡煞的瞪着那名無知的護士,聲音憤怒的斥責:“閉嘴,她是不會死的。”
身邊其他外科醫生聽見金莎的怒吼,都一臉尴尬的看着那雙噴火的眸子。
安靜的手術室中,低壓氣旋瘋狂旋轉。
心電圖脆弱的響着,用于心髒起搏的電伏已經調好;金莎看着電子儀器顯示的300電伏,心痛的一抽,可很快,她就恢複冷靜,低下頭,悄悄地附耳在杏子的耳邊,溫柔的說了一句:“小姐,我一直隐瞞你一個秘密;當年你能成功移植豐臣少爺的心髒,不光是他已經宣告死亡,更重要的是,他在活着的時候就找了捐獻人體器官的機構,上面寫着,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希望,自己的心髒能夠送給你;小姐,你聽見了嗎?豐臣少爺,他要你活着。”
哎呦
更新晚了
大家見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