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世界,安靜了

世界,安靜了

是夜,秋風涼爽。

在谷辰睡的迷迷糊糊時,突然看見房門打開了。

穿着白色長裙的杏子安靜的站在門口,手裏抱着一束嬌豔的郁金香,對着他款款柔笑,谷辰揉了揉眼睛,發覺不是夢。

清涼的月透過窗戶照進來,洋洋灑灑的照在她純白的長裙上,有着朦胧的唯美和淡淡的香氣;她的笑容很靜,筆直的站在門口,好似這個動作已經進行了很長時間。

谷辰坐起身倚在床頭,招了招手,杏子笑着走近。

順勢,他拉住她冰涼的手指,感觸到手心中的涼意,他的眼神一顫,然後在看向杏子的眼睛時,發現她的眼瞳,美麗的驚人。

“辰,我想要抱着你睡,可以嗎?”她有些孩子氣的問,小心翼翼的口吻就像一個害怕被丢棄的孩子。

谷辰撩起被角讓她鑽進來,可是她卻依然堅持着抱着懷裏的郁金香,揚起小小嫩嫩的臉頰,帶着不舍和依戀:“辰,讓郁金香陪着我們一起睡覺,可以嗎?”

谷辰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眼神中的閃亮,看着她不再青黑的眼窩,看着她突然變得紅潤的嘴角和幹淨的膚色,手指一顫,摸在她冰涼的臉上。

雖然是初秋,但也不至于讓人的臉頰都是冰涼的;可是這刺骨的涼……

谷辰忍住心裏的恐懼,溫柔的淺笑,淺淺的點了點頭;然後,在她快要閉眼睡去的時候,将她抱在懷裏,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小心的、慢慢的、溫柔的抱在懷裏。

“杏子。”

“嗯。”

“不要忘記我,可以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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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遇到我,後悔嗎?”

“不悔。”

兩個人的對話,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着;他問她,她就會及時給他答案;直到,他問出口的問題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之後,她還是沒有回答出一個字的時候,他的眼淚,滴在了紫色的郁金香花瓣上。

今夜的郁金香,開的真美。

就連荷蘭古堡中的郁金香都比不上,她抱着郁金香淺淺的睡去了,美麗的笑痕出現在她的嘴角,她的模樣很恬靜,恬靜到,好像連呼吸都快感覺不到了。

綜合醫院

在走廊上瘋狂滑動的手術車呼嘯而去——

咕嚕嚕……

咕嚕嚕……

“金醫生,小姐的心率正在下降……。”

咕嚕嚕……

咕嚕嚕……

車輪依然滑行,兩排醫生跟着車輪聲不斷地奔跑,手術室的燈已經亮起來——

“金醫生,小姐的呼吸已經快要沒有了……。”

“金醫生,呼吸沒有了……。”

一聲尖銳的呼喊聲,傳響在走廊裏。

刺耳的悲鳴,像是宣判着一個生命的結束。

‘啪’的一聲,手術室的門終于合上。

谷辰安靜的站在手術室門口,看着緊閉的房門,身體像是崩斷了的琴弦,終于,跪倒在地上。

他知道,她快要活不了了。

就在她捧着郁金香含笑出現在他門口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杏子,就要這樣,跟你說再見了嗎?

星野良介和櫻井城同時出現在回廊口,當他們看見谷辰跪在手術室前的時候,腳步,不由自主的放慢了。

眼淚,順着櫻井城滄桑的眼角邊掉下來,一個就算是流血也不會落淚的傳奇人物,在背過身拭淚的時候,壓抑的聲音裏,帶着心痛的顫抖:“良介,你去吧,我還是回去等消息比較好。”

“櫻井叔叔。”

“我沒事,其實,我早就做好杏子随時會離開我的準備了。”

良介默默地點頭,轉過身,朝着手術室越走越近。

兩個男子,一個跪在地上,一個站在後面;齊齊的望着那代表着生命的手術燈。

“她這段時間過的很幸福。”谷辰默默地開口,清冷的淚,随着他開口說的話,一點點的低落在地。

“她說,要給我織一件最柔軟、最暖和的毛衣;袖子已經織好了,是紫色的;很美、很美。”谷辰說着,就含着淚笑起來,他就像已經穿上了那件毛衣,那件她親手織好的毛衣;暖暖的紫色,圓圓的領子,還有在領口處,那朵嫣紅的郁金香;他記得他問她為什麽要給他的毛衣上織一朵這麽女氣的花時,她是這樣回答的:

“辰,紫色郁金香的話語太美麗的,但也太殘忍了;可我,卻愛慘了這朵代表着生命與愛情的花朵,我想要我愛的人在穿上這件毛衣時,看見這朵血色的郁金香圖案時能夠明白,我是我的整個生命,在愛着他。”

那是她第一次說愛他,不是喜歡,而是愛。

那時,他的眼淚就掉下來了,和她一起哭;她的哭聲幸福點點,他的眼淚卻是飽含不舍。

“她說,她愛我;用她的整個生命在愛着我,有了她的這句話,我這輩子,就已經足夠了;我喜歡她的執着,喜歡她對愛的純白;我承認,我恨過她,恨她為什麽這麽狠心的将我當成了豐臣廉的影子,可是,越恨她,就越愛她,越愛她,就越忘不了她;就跟染上了毒瘾的吸毒者,越是拒絕,卻越逃不開;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對她如此迷戀,她長得不算驚豔,性格也總是柔弱弱弱,這樣的一個女生,我是不會注意的;可是,我還是陷進去了;直到,我看見她捂着心口拼命地保護着廉給她的那顆心髒時我才明白,原來,我最喜歡她的就是她對廉的不離不棄;喜歡一個人就應該這樣,就算是他死了,不見了,消失了,也不能忘記呢。”

谷辰輕輕地說着,閃爍的眼睛裏,帶着對那個女生瘋狂的迷戀,他迷失了自己,迷失在她脆弱的世界裏;就算是知道自己只能排在第二位,他還是心甘情願,心甘情願的被她排在第二位,心甘情願的付出自己的真心,讓她占據他心目中的第一、唯一!

“放心吧,她會好起來的。”星野良介将手搭在谷辰顫抖的肩膀上,看着低着頭落淚的谷辰,他無言以對。

曾經,他以為谷辰只是杏子心目中最卑微的存在者,因為他,只能算得上是廉的影子;可是現在這個男生,他卻已經跟廉并存在那個女孩兒的心裏;他們沒有第一、第二的排名,只有在那個女生心中,同樣重要的地位。

“嗯,她答應過我,會每天給我做早餐吃的。”谷辰仰起臉看着紅色的手術燈漸漸地笑着說。

然後,悠然的站起身,朝着不遠處的凳子上走去。

金莎說,只要六個小時;六個小時後,就會有一個全新的杏子活下來。

谷辰不斷地擡頭看着手術燈,看着手腕上的表;最後,當時針指到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突然,手術燈幻滅。

谷辰的眼瞳猛然一斂,手指,死死地抓住手下的凳子;發紅的眼眶裏,死灰一片。

“杏子,你找到廉了嗎?”

清幽的嗓音伴随着谷辰閉上眼睛的動作悄然響起。

安靜的走廊裏,熾白色的燈光照亮個各個角落,将白色的走廊照的更加耀眼奪目;這裏,仿若不是送走靈魂的白色之路,而是通往天國的幸福之路。

星野良介低下頭,黑色的衣領邊緣,蒼白的臉色冷的駭人,猩紅的眼睛裏,竟是支離破碎的淚痕和難言的痛。

“廉,從今以後,你要好好保護她。”

砰的一聲——

手術們打開!

金莎穿着手術服走出來,臉上的口罩拿了下來,濕濕的眼眶和哆嗦的嘴唇透露出她的脆弱,“我盡力了,……!”

三年後

荷蘭的阿姆斯特丹

夏風,輕輕揚揚的吹起;夢幻般的白色古堡外,一大片盛開在風中的紫色郁金香點點沉醉搖弋,風中,帶着花香和海的味道,濕潤的午後,沒有灼熱的太陽,只有那絮絮絨絨的暖陽斑駁的灑在鋪滿白色鵝卵石的路面上。

古堡後,是一大片白色的海芋花田,白色的海芋花芳香彌漫,用木板鋪成的小橋将花田分成了兩半,清風徐來,水波花海,恬靜的味道飄散在各處,與小草為伴,小花為舞。

不遠處,碩大的風車慢悠悠的轉着,像一個行動緩慢的老頭子,又像一個貪睡不肯動的小孩兒。

當教堂的鐘聲敲響的時候,一隊穿着白色教服的孩子從教堂中沖出來,這群孩子都是聖育院孤兒,每個禮拜天都會到教堂裏免費學習聖歌,聽教父講讀聖經。

就看着這群可愛的孩子一蹦一跳的穿過馬路,又踩過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當他們小跑到一閃白色的大門前時,小孩子歡快的臉頰因為看見裏面的男生而笑的更加燦爛。

“谷辰哥哥,谷辰哥哥!我們來找你玩了。”

坐在花園裏的男生正在專心的畫着一副很美的靜物油畫,聽見門口傳來的歡笑聲,就看他淡淡的一笑,放下手裏的畫筆轉過身,溫柔的笑意徜徉在他陽光板純白的臉頰上,俊美的五官,柔美的氣質,還有那眼角的笑痕連帶着甜甜的馨香,悄悄地傳到每個孩子的心裏。

門口的仆人打開鐵質的大門,小孩子就像飛舞的蝴蝶沖進來,上前就圍着谷辰,甚至還有幾個小女孩兒喊着要谷辰抱抱。

谷辰寵溺一笑,将一個僅有三歲的小女孩兒抱在懷裏,小女孩兒依賴般的攀住谷辰的脖頸,小小的手指,愛戀的摸着谷辰挺直的鼻梁和好看的嘴唇,軟聲軟氣的說:“谷辰哥哥,小雪喜歡谷辰哥哥。”

谷辰溫柔一笑,湊上前輕輕地親了親小雪圓圓的臉頰,笑言:“哥哥也很喜歡小雪。”

“真的嗎?真的嗎?”小雪驚喜的拍着手掌,歡快的不斷疑問。

谷辰含笑,肯定的點頭:“是真的。”

“那等小雪長大了,就娶小雪當新娘好不好?小雪一定會很漂亮的。”在小雪的眼裏看來,谷辰哥哥就是聖母帶來給他們的禮物,谷辰哥哥永遠都是這麽溫柔,這麽喜歡笑,這麽喜歡跟他們在一起,谷辰哥哥是這天使,就像教堂中的牆壁上繪制的小天使一樣,永遠都是那麽溫暖。聽着小女孩如此稚氣的聲音,谷辰淡淡的笑着:“好啊,等小雪長大了,谷辰哥哥就娶小雪當新娘。”

“我也要……。”另一個小女孩兒張開了手。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當谷辰哥哥的新娘……。”見到其他的小朋友都可以當谷辰哥哥的新娘,其他小女孩兒都張開了手臂,揮舞着要當谷辰哥哥的新娘。

看着那一張張燦爛的笑臉,谷辰溫暖的笑着;他溫柔的撫摸着給個孩子的笑臉,看着他們臉上無憂的小笑容,眼角,藏不住的幸福輕輕地溢出來。

清風吹來,白色的古堡就像是氤氲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谷辰擡頭看着,然後又垂下頭,略有所思的想着。

古堡的管家走上來,在谷辰耳邊說了兩句話,就看那溫柔的眼睛,更像是快要滴出水來。

一個小男孩兒看見谷辰的眸光,好奇的問:“是大姐姐醒了嗎?”

“是啊。”谷辰含笑回答。

“谷辰哥哥要走了嗎?”

“是啊。”依然笑容溫柔。

“谷辰哥哥,你現在的新娘是大姐姐嗎?”

聽見這個問題,谷辰愣了愣,可很快,那溫柔的笑意漸漸擴大,最後,幸福之光幾乎将他籠罩,在一片燦爛的夏光中,他擡頭看着風,看着滿園的紫色郁金香,溫柔的說:“是啊,我們快要結婚了。”

在荷蘭這個愛情婚姻絕對自由的國度裏,他終于和自己今生最愛的女孩兒永遠在一起了。

古堡裏

安靜寬大的卧室中,到處都充滿了粉紅色的蕾絲。

她安靜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亞麻色的長發就像希臘女神那般垂落在腰間,純白色的長裙,完美的勾勒出她完美的腰身和發育成熟的身材。

她低着頭織着手裏的毛衣,小小靈巧的手指在紫色的毛線間穿插,輕盈靈動。

谷辰亦如往昔那般穿着白色的襯衫和藍色的牛仔褲,修長的手臂從身後輕輕地抱住那嬌柔的女生,在她細軟香滑的脖頸處,輕輕地咬下一口,聽到女孩兒發出的吃痛聲,他才心滿意足的放開她,轉過身坐在她身邊,看着她緊皺吃痛的小臉。

歲月,沒有帶走她,只是讓她在經歷生死後,變得更加美麗動人。

“辰,好痛哦!”看着他眼神裏狡黠的笑痕,她皺眉低呼。

“誰要你不乖,剛起來就開始織毛衣。”谷辰拿開她手裏的毛衣,溫柔的牽起她的手,手指碰觸着她柔軟的指尖,看着她羞澀發紅的臉頰,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一根一根手指吻過,吻的認真,吻的深情。

杏子低着頭含笑,看着眼前已然成熟的大男孩兒,她真想不明白,他怎麽越來越喜歡捉弄她,越來越淘氣了。

“辰,謝謝你!”

由衷地感謝,從她嘴裏說出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臉,摸着他的臉頰,感受着他的呼吸,此時此刻,她尤為幸福。

谷辰抓住她的手,慢慢的閉上眼睛:“是我要謝謝你,謝謝你的不舍,謝謝你選擇回來陪着我。”

三年前,當他們都以為杏子的手術失敗的時候,他萬念俱灰;已經做好了跟随她一起離開的決定;可是這時金莎從手術室裏走出來,她含着淚,告訴他和星野良介,杏子很堅強,她沒有離開。

當這個答案想起來的時候,他幾乎淚流滿面,跪在地上大哭不止。

是啊!杏子一直都是這麽堅強,這麽勇敢!

“辰,你緊張嗎?”看着他閉合的眼睛,她坐在他懷裏,伸手摸着他長長地睫毛,小聲問。

谷辰含笑,搖頭:“不緊張。”

“可我很緊張,怎麽辦?”對于半個月後的婚禮,她真的很難平複下來。

沒想到會這麽快,沒想到,谷辰會跪在父親面前,當着全家族的面請求要他們将她交給他,那個時候她忘記了呼吸,只是看着那個跪在地上卻毫不卑微的他,滿心的感動。

聽見這話,谷辰擡起頭,将杏子緊緊地攏在懷裏,淺淺的笑出聲來,然後,一轉頭,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個深情的吻,說:“不要緊張,你只要緊緊地抓着我的手,就好了。”

杏子落笑,放心的靠在這個可以讓她托付一生的肩膀上,慢慢的閉上眼睛,笑着嗯了一聲。

這裏,曾經寄托了她最純真的幸福,而今,她又回到這裏,只為将那段純真的愛情繼續下去。

美國,櫻野集團

星野良介看着放在辦公桌前的燙金婚柬,緊抿的嘴唇邊緣,有一絲不易覺察的笑痕。

阿姆斯特丹的郁金園婚禮嗎?

真是個很美的地方啊!

站在一邊的秘書長看着含笑的大少爺,驚得睜大了眼睛,他沒看錯吧,大少爺居然在笑?

“大少爺,請問您要去參加櫻井小姐的婚禮嗎?”

“嗯,很想去呢。”星野良介靠在身後的真皮旋轉靠背上,疲憊的眼角上,依然遮不住那真心的笑容。

“可是,家裏的老爺當天為大少爺安排了司長千金的相親儀式,恐怕……。”試探性的語言,在看見星野良介突然睜開的眼睛立馬識相的閉嘴了。

星野良介揉着疲倦的太陽穴,深深地吐了口氣,乏力的語氣聽起來極度的焦躁厭惡:“又是哪家的千金?他們還嫌折騰的不夠?”

“按照大少爺的年紀,應該有個未婚妻了;聽說拓展海業的大公子也被安排了與各家小姐的相親,老爺是不想大少爺身邊沒人陪伴。”

星野良介一聽這話,不由嗤笑;沒人陪伴?

恐怕他們是野心不小,想要來一場商場聯姻,更大擴充櫻野集團的財力罷了。

想到這裏,星野良介不由狡詐的一笑,然後,在看向身邊的秘書長時,笑的格外燦爛明媚:“你去告訴那些老太爺們,我已經有喜歡的女孩兒了。”

“什麽?”

“怎麽這幅表情?難道我有喜歡的女孩兒就這麽讓你感到奇怪嗎?還是,本少爺如今的身價,不配有個女伴?”

秘書長忙收起臉上的驚愕,連連搖頭之後,忙沖出辦公室,朝着不遠處的秘書室奔去,大消息!大消息!

大少爺終于要嫁人了!

星野良介看着踉踉跄跄跑遠的秘書長,淡淡的一笑,修長的手指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手機,在快捷鍵上按下一個數字,然後在對方彩鈴想起來的時候,笑容越來越深。

“喂,你好!”

“是我。”

“我知道。”

“那個……那個……,兩個星期後,那個……。”

“有話快說,我這邊還有一個大手術。”很顯然,電話那邊的人對于星野良介的吞吞吐吐很不耐煩。

聽見這麽不客氣的招呼聲,星野良介眉毛一挑,哎呦!長志氣了!

輕咳了幾嗓子,最後,在醞釀了一整段話後,星野良介終于開口利索的說道:“兩個星期後把時間空出來,跟我去一趟荷蘭。”

“去荷蘭做什麽?”

“杏子的婚禮!”對于電話那邊那個無知的女人,星野良介快要噴火了。

“哦,想起來了!可為什麽要跟你一起去?我可以自己過去。”

終于,這句話成功的将他惹火了,“金莎,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你究竟想要說什麽?我這邊真的很忙。”

聽到這樣一句話,星野良介已經氣瘋了;在大腦來不及思考的情況下,他猛地将電話挂掉,然後對着桌子上的文件一頓翻騰仍亂,最後,終于在心裏好受一點後,按下重撥鍵;可是那邊卻傳來了關機的聲音。

金莎,你好樣的!

就看這氣炸的人從轉椅上站起來,拿起身後的黑色西裝穿上,氣沖沖的沖出辦公室。

今天,他一定要問清楚,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在裝傻!

在這裏,畫上一個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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