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此時的沈蔚還不懂祁陽這句話是何意思，發汗的手顫巍巍地揪着他的衣領，柔如秋水般的眸子凝望着他。
祁陽不敢再看她，怕自己忍不住做了沖動之事。他又何嘗不想要了她，只不過這種事他總歸是想留在新婚之夜，将她堂堂正正娶過門後，再行夫妻之實。
心中嘆一口氣，他收手起身坐在床邊。
回京後早點将婚事提上日程，免不得這個磨人精總來招惹他。
“表哥。”沈蔚曲腿在他身後輕輕喚道。
祁陽想到了什麽，回過頭意味不明地觑了她一眼，“你這些是從哪學來的？”
從前沈蔚雖然也有大膽的時候，可舉止從未肆意到這一步，再說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哪裏懂得這些的？思及此，他臉色暗了暗，要她給個說法。
“我···”沈蔚咬了咬下唇，頂着祁陽審犯人似的目光，嗫嚅道：“我從書上看的。”
當真是學以致用。祁陽冷聲又問：“還看了些什麽？”
“有。”沈蔚跪起身子，挪到他身側，手指勾住他的衣擺，一本正經的問：“你想試試麽？”
祁陽被這句話噎住，盯了她半晌，才站起往屋外走。
“你去哪兒？”
“沖涼。”
祁陽這次回來不僅是為了探望五嬸一家，還為了帶沈蔚去墳前拜祭已去世的父母，讓他們九泉下能安心。
墳頭已經長滿了青草，碑上的字跡也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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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陽筆挺地站在墳前，一言不發。
透過他寂寥的身影，沈蔚仿佛能看見十幾年前那個孤身一人的男孩，他獨自承受所有，竭力長大。好在，最後老天讓她遇到了他。
她走到他身邊，伸手與他十指相扣，“表哥，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
祁陽回握住她的手，俯身抱住了她，“答應我，永遠也別離開我。”
“嗯。”沈蔚頭靠在他肩上，“我永遠也不離開你。”
他們已經離京多日，在方家村也不能久待，住了兩日後就準備辭去了。臨行前，祁陽讓五嬸一家也随他們搬去京城住，連宅院、鋪子他都命人備好了。五嬸一家過去，開個鋪子做點生意，總比在這鄉下輕松點。
五嬸笑笑：“你大嫂都快生了，真要去也得等她生了再說。”
“到時候我派人前來接你們。”
“好。”五嬸答應，又和他交待了幾句：“你這冷冰冰的性子記得改改，姑娘家本就要人哄着，你倒好，反倒是小妹将就你。要她哪天真厭倦了，我看你找誰哭！”
祁陽點點頭，拉着已經淚眼婆娑的沈蔚的手，“走吧。”
沈蔚帶着哭腔與五嬸們再次道別後，才被祁陽扶上馬，與他往鎮上走。
方家村越來越遠，在村裏閑适的心境也随之消卻，她明白，這次回京城後，迎接他們的将是一場生死搏鬥。
回京走的是陸路，花上的時間約多一半，仔細算下來，他們已經離開快月餘了。
孫嘉遠與沈妍早就到了京城，沈妍也寄住在她家。
京城一切如舊，除了申國公家女兒的婚事。
“什麽？成親了？！”沈蔚驚呼一聲，不可置信地問芸香。
這丫頭比她早回來，已将城中這一月來的所有秘聞打聽了個幹幹淨淨，就等着小姐回來與她細細講說。
“是啊！”芸香也是震驚不已，“而且你知道她是嫁給誰嗎？”
沈蔚心中隐隐有了猜想，只是她實在不敢相信，向來眼高于頂的李鴻博當真會把女兒嫁給一個默默無名的大理寺正。
見她不說話，芸香憋不住說了：“就是那位方大人！”
“而且，”她壓低了聲音，在沈蔚耳邊道：“我聽說他們是奉子成婚，李家小姐都懷有身孕了，有人見到方家的人去藥房撿安胎藥呢。”
“行了，別說了。”沈蔚打住她的話，她雖然恨李鴻博，可對李鳶還是心有好感，“人家自己的事，我們就別議論了。”
芸香扁扁嘴，轉而又眼神翼翼地看向她：“小姐，你與祁将軍何時完婚？”
沈蔚佯怒地嗔罵她：“你個小丫頭，那麽多嘴，小心嫁不出去！”
芸香乖順地止住，想到院裏新來那位，不滿嘟囔道：“為什麽你答應讓那位來京城啊，她安得什麽心難道你看不出來嘛？”
“不許胡說，記住，你一定要對她以禮相待，可千萬別輕待了別人。”沈蔚叮囑道。
如果真像陳安說的那樣，大伯父才是背後貪污之人，那麽沈妍将會是個關鍵。不論結果如何，先穩住她總沒有錯。
“我知道了。”
“你從庫房裏挑一些好的首飾，我們去看看她。”
“哦。”芸香悶悶不樂地答道，心裏不悅：不僅要好生相待，還要拿好東西給她！
帶着對上好的玉镯以及幾只簪子，沈蔚敲響了沈妍的屋子。沒一會，一個小丫鬟就前來開門。
“蔚姐姐。”沈妍見是她後，笑着來迎。
“妍妹妹。”沈蔚跨進房門，拿過芸香手上的東西，“讓你一人在京城這麽多天，我來向你賠罪了。”
“姐姐說什麽呢！我哪裏會怪你。”沈妍推辭道。
“這是我一點心意，在滁州時伯父對我們照顧有加，你就收下吧。”
沈蔚再三堅持，沈妍也不好再推脫，她看了一眼首飾，面不改色地讓下人接過，“那多謝姐姐了。”
“說什麽謝不謝的。”沈蔚拉着她坐下，“我們家是小了些，不知道你住得可還習慣？”
他們所住的地方，比起滁州沈宅，不過它的五分之一大小。
“習慣的。”
“那就好，我聽堂哥說，伯父明年要入京任職，那到時候我們豈不是随時就能相見了。”
沈妍羞赧一笑道：“還沒着落的事，哥哥瞎說的。”
“堂哥都如此說了，那定然也是有幾分把握的。”
沈蔚想多問她幾句，沈妍卻岔開了話：“蔚姐姐，我走時父親托我帶了一些玩意物件給祁将軍，我明日送到他府上，你、你不會介意吧？”
她如此直白地說了，沈蔚若是介意反倒顯得她小氣，她露出一個笑容：“自然不會，妹妹初來乍到，我讓人送你們去吧。”
“怎麽好勞煩姐姐，我自己去便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