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換衣服
4 換衣服
度情眼眸微垂，躲避那邊時不時投過來的目光。好在他們很快又轉移了話題，不再看過來。
又過了一會，城一那邊似乎發生了一些小騷動。
一個服務生不小心把酒灑到了城一的身上。他純白的襯衫濕了一大半。
城一絲毫沒有因為被潑了一身而給那服務生甩臉色，相反，一直勸人家不用太歉疚。
那服務生似乎沒想到相傳很拽的人氣車神竟然沒發脾氣，一時驚惶無措。她已經分不清網絡上那個罵人無敵的韓城一到底是不是眼前的這一個！
前段時間他跟京城一少在網上開啓了一場口水戰，那可是很精彩之極，引來衆人圍觀。所以在大家的眼裏，他就是一個言辭犀利、嚣張跋扈、放蕩不羁的賽車手。誰料到是這樣的反應？脾氣這麽好？
難以置信。
“小妖，你帶韓少去我卧室換一件幹淨的衣服，”丁橒面不改色地對度情說，“左邊櫃子挂着的是新的。”
“好。”
“謝啦大老板。”說罷，城一目光掃向度情。
“應該的。”丁橒喝了一口紅酒，眼露笑意。
于是，度情帶城一離開大廳。
丁橒望着他們遠去的身影，又是一笑。
大廈的頂層是大BOSS丁橒的臨時住址。度情領着城一往師父的私人電梯方向走，然後直上128層。
走出電梯，度情熟練地摁着開門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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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可想而知她跟丁橒的關系非同一般，城一笑了笑，別有意味地說，“你跟你師父的感情很好。”
“嗯，我們從小認識。”度情點頭，實話實說。
開門進去，走在前面的人回頭又加了一句，“他跟你一樣很厲害。”除了城一、哥哥，師父是她最崇拜的人。
軟軟純純的聲音傳入耳。
城一嘴角上彎，沒接話。
“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衣服。”度情又看他一眼，淡定地走去師父的卧室。那嬌小玲珑的身姿散發着一股特有的氣質。
是一種純天然的幹淨。
“好。”城一應了一聲，走到客廳的落地玻璃窗前，雙眼放空。
在這風和日麗的下午，內心有一種空靈般的平靜，特別舒服。
正享受着，身後傳來她的特有叫聲。輕輕的，很好聽。
“城一。”
“嗯，”城一轉身，兩眼微眯，“介不介意我在這裏換？”說着他已經開始解扣子了。
度情搖搖頭，但眼光閃躲，有些害羞。她發現，城一有些淘氣。
城一見狀，犀利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笑意。他利索地解着一顆顆扣子、脫下襯衣，緊接着拿過她手中的，再把換下的遞給她，最後把幹淨的穿上。
他的身材屬于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脫下衣服時，八塊腹肌盡顯。而且皮膚特別白，還很幹淨。
對別的女生來說，這樣的機會可是求之不得。她倒是安分，像個溫順的小貓咪一樣，眼眸低垂，連看一眼都沒有。
“好了。”城一笑道。
聽罷，度情才擡眸。
那雙大眼珠總是水汪汪的，清亮澄澈。
“我幫你洗幹淨。”度情抓了抓手中的襯衣。她的出發點很單純。但在別人看來卻別有一番意味，就像一個持家妻子在為丈夫整理衣物。
望着她幹淨的黑眼眸，城一又笑了笑，“多謝！”
“不客氣。”
城一瞄了一眼搭在她手臂上的襯衣，“你，不會現在洗吧？”
“嗯，很快的。”
“其實不急。”
“沒事，反正我也沒什麽要緊的事，你先下去。”
城一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把襯衣洗好、晾好，度情才回到100層的活動現場，路過大廳外圍的走廊時，恰好碰到城一在那兒打電話。
正要進去，被他喊住，“等一下。”
城一挂了電話，“這麽快？”
“嗯，等幹了再給你。”
“好，”城一和她一起走進去，邊走邊問，“你電話多少？”
“159XXX”
城一左手插兜，右手打開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這是我的，你存一下。”
“好。”度情低頭存號碼。
正好有人發來一個微信好友添加申請，度情順手點開，見對方昵稱就一個“韓”字，擡頭，“你的？”
城一嗯了一聲。
度情再次低頭，點了接受。
走進大會廳，兩人又分開。
度情一個人回到沙發上坐。
——
接下來将近半個月度情都沒有見到城一。兩人雖然互留了聯系方式，但幾乎沒怎麽聯系。
她不擅長沒話找話，想不到可以很自然地跟他聊天的話題。
僅有的一次也是因為襯衫。
當時問他什麽時候有空，以便把襯衫歸還給他，但他說不急，先放着。
之後兩人的微信又沉寂了好久。
這天下午，度情終于通過網絡直播看到了多日不見的人。
他出現在某電影的新聞發布會上。
城一身穿白襯衫，習慣性地敞開兩個扣子，下擺外露，随意又勾人。
觀衆的熱情也瞬間飚到最高。
當下最備受關注的自然是他跟尚依的戀情是否屬實。
城一保持着他标志性的迷人笑容，一一回答他們問題。
主持人：大家都說你跟尚依在密戀，是真的嗎？
城一：“如果是真的，我不介意正大光明，但我們确實只是朋友。”
主持人：今天空降現場，是特意給大家驚喜的嗎？
城一：呃……大家開心就好！
主持人：剛預告片裏面看到你了，是打算轉戰娛樂圈的節奏嗎？
城一：沒有。其實我在裏面就一個小客串（3秒鐘都不到），今天來只要是給朋友捧個場。
城一的長相帥氣又精致，眼神犀利，給人的感覺拽拽的，而且聰明有個性，很受導演、制片人的青睐。隔三差五就有人找上門，邀請他去演戲、拍gg。
但他向來都是一口回絕，沒得商量，除非是友情客串。
因為他不喜歡，也沒有混娛樂圈的打算。
主持人：什麽樣的角色？
城一：也是個賽車手。
主持人：傳聞你跟京城一少互看不順眼，有這回事嗎？
城一不想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面不改色道：今天是《X.卧底》的新聞發布會，你跑題了。
主持人：……
韓迷們因為偶像的出演都顯得特別激動。
——就沖我韓，這電影看定了。
——車神那一回眸真是帥呆了，嗷嗷嗷。
——韓帥只一個眼神就把票房搞定了，不過10億我姓倒着寫。
……
沒幾分鐘城一就下臺了。
發布會就在雲來大廈召開。度情心裏一直記挂着那件還沒還回去的襯衫，想了想，決定打車去過去。
走之前，她先給城一打電話。結果沒人接聽。幾分鐘後，城一的電話打來。
“城一。”
“怎麽了？”盡管此時不太方便，城一的語氣還是很溫柔。
“就是，想問你是不是還在發布會現場？我想順便把襯衣拿給你。”
“你也在這邊麽？”
“我現在過去。”
“不用特意趕過來，先放你那。”
“沒事，我現在有時間，已經在半路了。”
“那到了給我電話。”
“嗯。”
到了雲來大廈，度情先上頂層。師父不在。她把城一的衣服收起來，工工整整地折疊好，裝進袋子裏。
給城一電話，這次他很快就接通，度情開口：“城一。”
“2樓，媒體中心。”
“好。”
挂了電話，度情坐電梯直達2樓。
城一已經在門口等她了。他雙手插兜，背靠着牆壁。
“嗯。”度情把衣服遞過去。她是真的來還衣服的，思想很單純，沒有別的意思。
晶亮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這位話不多卻水靈得惹人疼的女生，城一忍不住刮刮她白嫩的小臉蛋，“就這麽急着還給我？怕我沒衣服穿麽？”
“其實、也不麻煩。我正好要回校。順路。”度情搖搖頭，絲毫不介意城一的小動作。
臉從小逢人就被捏到大的她早就沒感覺了。
她也不清楚大家為什麽那麽喜歡捏自己的臉。
不過這次被城一這麽一刮，竟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有一股電流突然從心間劃過。
眨了眨眼，她不知該說什麽好，再擡眼望着英俊的男生，只剩下一句：“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我想随便逛逛再回去。”不想麻煩他。
“……”真是夠單純。
度情坐電梯上44樓，去上次跟城一去過的那家奶茶店買了一杯金桔檸檬。
一旦喜歡上一個口味，就再也不想嘗試其他的。
只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傳說中的京城一少。
他和一個同伴也來買水喝。
“來一杯奶茶。”說着王厲掃了身旁的女生一眼，幾根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敲着。
因為他跟城一的關系，度情對他也沒什麽好感。當然，她不會表現在臉上，買好水就默默地走了。
這種人還是少惹為妙，她也希望城一不要跟他有任何交集。離得越遠越好。
時間還早，度情選擇坐地鐵回校。
從大學城站出來，還要走一段路才到雲大。天氣很好，她一個人，走得很享受。
與之同時，城一駕着車前往車隊基地，也就是大學城方向；無奈途中不太順利，一直被王厲和他的狐朋狗友多面夾擊。
王厲就是傳說中的京城一少、富二代、網紅，此人性情傲慢乖張，愛惹是生非，看不慣誰就找誰的麻煩。
一個多月之前，城一跟他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沒什麽過節；就因為上個月，在郊外，無意超了他的車，然後就被盯上了。
之後他隔三差五就在微博上對他出言挑釁，明嘲暗諷。
不過城一始終沒怎麽去搭理。這種人，真的不值得他去浪費時間。哪怕一秒鐘。
直到這月初，忍無可忍，他直接怼回去。
本以為他消停了，沒想到現在又出來搞事。
城一最看不慣的是一些公子哥開着跑車在大馬路上狂飙還自覺很威風。雖然他也喜歡追求速度，但會分場合，從不會在普通道路上飙車炫技。
可今天，他覺得不給那家夥一點教訓他就不姓韓！
開到大學城路段，正好道路上沒什麽人，一路暢通，他眯了眯那雙犀利的眼睛，抓準時機，腳踩油門。
果斷發力。
鬥智鬥勇他最拿手了，從來就沒輸過！
幾輛車突然嗖的一下從身邊掠過，像一陣風，度情不得不為那些司機捏把汗。
幸好她走的是人行道……
等等，第一輛車怎麽那麽像城一的？
雖然剛才車子一閃而過，但記憶力和視覺觀察能力向來驚人的她還是撲捉到了一些有效信息。
第一輛是城一的沒錯。
那麽後面的幾輛會不會就是京城一少那幫人的？回想半個小時前，他們還在雲來大廈，而城一又正好在那邊，所以這個可能性很大。
在一個轉彎路口，從後視鏡瞄到京城一少像一頭猛獸一樣緊追不舍，城一先來一段極速漂移，讓車子橫着開，滑了很長一段路後，在王厲故意撞上來之際再來個大旋轉，瞬間錯開了他的車。
王厲一驚，猝不及防，跟城一的車擦身而過，差點撞上了路邊的大樹。
好險……
想跟老子鬥？看還敢不敢嚣張。
城一冷冷地瞥他一眼，揚長而去。
和王厲一起的那幾個見狀，直冒冷汗。
看到遠處那觸目驚心的一幕，度情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背脊發涼。
路上有幾個行人紛紛讨論起來。
——這些有錢人真是不要命了這樣開車。
——以為大路是他們家的？這樣橫沖直撞。
——并不是家裏有錢就可以任意妄為。
……
還好沒發生什麽事故，度情暗暗輸了口氣。不管怎麽樣，她都覺得城一不是那種沒有理性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