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釣魚
11 釣魚
翌日下午。
雲來大廈某餐館。
城一以舒服的姿勢倚靠着椅子，神情有些慵懶。這是他剛被叫醒時的狀态。
賽車圈的人都知道，韓城一是出了名的愛睡懶覺。平時不管是比賽還是其他活動，別奢望他提前到場，能不遲到就不錯了。
“都睡了十幾個小時了，還沒睡夠？”古中京看着對面的人。
果然是睡神！
“說重點。”
“有個導演……”
“不考慮。”韓城一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就單純跟你提一下，人家導演特看好你，讓我探探口風，女主角是唐蓮，怎麽樣？考慮考慮？”
古中京是個演員，也是個賽車手，娛樂圈、賽車圈兩邊都吃，前兩年因出演一部偶像劇大火，目前正處于演藝事業的上升期。
“不。”韓城一惜字如金。
“你的生活就剩下賽車了，”作為隊友兼好友，古中京不強求，“不聊工作，那就來聊聊女人。”
見城一沒接話，古中京啧了一聲，嫌棄道：“像你這種沒女人的人聊也是瞎聊。”
城一倪他一眼，腦海中閃過度情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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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中京自言自語，“你說這女人怎麽那麽虛榮呢？還煩得要死，一天十幾個電話查崗轟炸，真是受夠了！”
城一不接話，回想跟小妖認識這段時間，貌似她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如果沒記錯，就一次？還是剛認識的時候，因為要急着還他襯衫。
“算了，不跟你說了，等你有女朋友就知道了。”古中京擺擺手，喝下一杯酒。
貌似小妖不是喜歡打電話的類型。
就在古中京去洗手間的間隙，城一的對面突然坐下一個女人。
這一看，不正是前陣子莫名其妙地成為他的緋聞女友、剛才古中京口中的當紅女星唐蓮嗎？
“嗨，城一，我可以坐這裏嗎？”
這自來熟的稱呼讓韓城一渾身雞皮疙瘩。他瞟對方一眼，“我們……有那麽熟嗎？”
哎，還是小妖叫得好聽。舒服。
“我在心裏都是這麽叫你的！”
“……”
唐蓮努了努嘴，直接坐下去。
“我可是你的死忠粉！”
“你怎麽在這？”
“吃飯啊！”唐蓮一本正經地答。
這時，古中京回來了，一看到眼前空降的女人，無比驚訝，“喲，這不是大美人嗎？”
“嗨！”唐蓮笑眯眯的。
古中京無意掃了城一那張高深莫測的臉，心啰嗦了一下，忙解釋，“韓少，你別誤會啊，人不是我帶來的。”
“要不，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城一起身。
“喂，吃完飯再走嘛！”真是太不給面子了，唐蓮搖搖頭。
——
離開雲來大廈，城一本是打算去基地練車，可途中拐角處，鬼使神差的，沒有打方向盤，直接驅車去雲來大學。
車就在校門口前五十米處停下，恰巧度情帶着一幫人從校園裏出來。城一沒有下車，單手支着頭，好整以暇地看着混在人群中的小白兔。
小家夥的日子貌似過得有滋有味啊，也不知道去哪？城一暗自感慨着。
直到她漸漸靠近，擦身而過。
竟然沒有看到他！
城一靜靜地看着後視鏡裏那個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透着些無奈。
度情跟夥伴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聊着，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反應過來。
“怎麽了小妖？”江木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停了下來。
度情轉身，果然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孤零零……地停在校門口。
“你們先等等。”說罷她小跑回去，氣喘籲籲地來到城一的駕駛座旁。
城一正低着頭，一張一張地刷着手機裏的照片；去玫瑰城那天，還有比賽那天都跟她拍了不少。
“城一。”小小的一聲。
熟悉、好聽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城一倏地擡起頭。
暖流貫穿四肢百骸。
“你怎麽在這？在等盧聲他們麽？”
“嗯……”
此刻的盧聲，正和龍悅躲在某個角落親吻……
“哦。我跟同學去吃飯，你吃了麽？”
“吃了。”
“那，我先走了，他們還在等我。”
“嗯，去吧。”城一玩轉着手機。
——
跟同學吃完飯，度情獨自拎着一盒水果走回學校。
半路，腦海中閃過城一當時有些失落的眼神，想了想，停下腳步，又轉身走出校園。
從A市回來後，她覺得自己跟他的關系又近了一些。她這個人，一旦把某個人劃入自己的圈子，就會無條件地對他好。
整個下午城一都在練車，此刻正跟幾個隊友在閑聊。只是談笑風生的外表下，心底總在想着某個人。
“韓少，小妹妹找你。”潘六朝二樓天臺上面喊。
“……”度情。
城一斜躺在一張懶人椅上，左手有節奏地繞着一根短繩，聽到喊聲，微微一頓，以為是錯覺。
“誰找你？”
“小妖？”
隊友們也側耳傾聽。
“韓少，小妖找你啊。”潘六重複一遍。
城一确定沒聽錯後，起身，走到天臺邊緣的護欄前，微眯着眼，朝下看。
一只小身影，安安靜靜的。
“小妖？”
“城一。”度情擡起頭，眼珠發亮。
城一二話不說，轉身下樓。
衆隊友聚到護欄邊，往下看。
“哈喽，小妖！”
“小妹妹，找韓少有什麽事啊？”
“韓少什麽時候認識這麽一個可愛的小妹妹我都不知道！”
“有情況！”
不到一分鐘，城一來到度情的身邊。
“你怎麽來了。”真沒想到她會來。
“我買了些水果，有些多，要吃麽？”度情把手中的水果遞給還沒完全回神的人。
城一低頭，接過。
“哇，小妹妹來送吃的啊，有沒有我們的份啊？”
“小妹妹啊，告訴你一個秘密，韓少最喜歡吃香瓜。”
度情擡頭，模樣真誠，“你們也可以一起吃。”
“就怕吃不起啊！”
城一帶着度情，沿着練車場那邊的一條林蔭道走去。
下午接近傍晚的陽光比較溫和，天空湛藍無雲。
兩人找個地方坐下。
“你喜歡吃香瓜？”度情打開盒子，瞄了一下，“我好像只挑了一兩塊。”
“嗯，沒事，我不挑，”城一遞給度情一根簽，“一起吃。”
“那以後想吃就告訴我，我經常做水果撈。”度情叉了一塊猕猴桃放嘴裏。
“好。”
“下午都在練車麽？”
“嗯。”
“累不累？”
“還好。”
“布布呢？”
“去探險了。”
兩人你一塊我一塊，邊聊邊吃，很快就把一整盒水果吃完。
“我改天再來看你。”度情說。
“等等再走好不好，嗯？”城一換個姿勢，兩手大大方方地箍着女孩的腰，下巴支着她的肩頭，嘴角噙着笑。
語氣像在撒嬌。
度情對城一的親密動作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嫌棄與抗拒。她只是覺得他有點淘氣，加上潛意識裏，對他有着絕對的包容和順從。
不管他做什麽，她都可以慣着他。
好像，他們本來就這樣。
正好手機有來電。她調整一下坐姿，盡量讓城一靠得舒服一些才劃開接聽鍵。
“哥哥。”非常流利又地道的法語。
度陽：“什麽時候來巴黎看哥哥？”
度情：“寒假就去。”
……
兩兄妹聊了一會才挂機。
城一頗為驚訝地看着懷裏的人：“你還懂法語？”
度情：“嗯，你也會麽？”
城一搖搖頭：“就會‘你好’‘謝謝’‘再見’。”城一用撇腳的發音說着，惹得度情咳咳直笑。
“城一你好搞笑！”
“敢笑我！”城一開始逗她，故意在她身上撓癢癢。
“啊，癢!”度情瑟縮了一下。
“還敢不敢笑？”
“真的好好笑！”
“剛才那個是誰？”笑得那麽甜，他都快吃醋了。
“我哥哥！”
“哦原來是哥哥啊，怎麽不用中文？”
“習慣了，小時候為了練習口語。”
“你到底會多少門語言？”
“四門，”度情用手指一門一門地數着，“漢語、英語、法語、德語。”
城一：“……”
以後我們的孩子就交給你了。
——
周六度情和江木、沈一博三人都順利通過了計算機比賽的初賽。雖然還沒到最後的勝利，但能從幾千支隊中脫穎而出，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因為這代表在決賽當天有機會參觀韓城科技大樓。
江木提議周日去釣魚，度情沒意見。沈一博不去。最後江木又約上了兩個高中同學。
第二日下午，天氣晴朗，涼風習習，幾個人拎着桶、釣竿等往度情家附近的湖走去。
城一打來電話，問她在做什麽。
“釣魚。”
“哪？”城一剛睡醒，躺在床上，聲音有些沙啞，懶洋洋的。
“我家附近。”
“和誰？”
“同學。”
城一腦海瞬間閃現出一個男生的面孔——和度情走得很近的那個家夥，頓時沒了睡意。
挂了電話，度情和同伴已經在湖邊選好位置。
四周山清水秀，柳枝随風飄搖，幾人臨湖垂釣。
約莫四十分鐘，城一出現了。他把車停在路邊，兩手插兜，潇灑地往湖的方向走去。
金色的陽光灑遍大地，緩緩靠近的人身穿休閑襯衫和九分黑西褲，腳下搭配時尚布鞋，裸.露的腳踝白得晃眼。
Vivi無意回頭，當看到一個魅力閃閃的男生正在陽光的沐浴下漸行漸近時，頓時目瞪口呆。
“小妖，你看誰來了！”
聞言，衆人回頭。
度情一怔，驚訝道，“城一，你怎麽來了？”剛才都沒說要來。
城一目光随意掃過在場的幾個人，再落回她的身上，笑，“怎麽，不歡迎？”
度情：“沒有。”歡喜還來不及。
城一站她身邊，兩手空空，“我也想釣。”
度情立刻就把手中的魚竿遞給城一，還把椅子讓給他。城一也不客氣，接過魚竿，坐在她坐過的椅子上，然後脫下自己的帆布鞋，說道：“坐我鞋。”
幾個同伴默默地吞了吞口水。唯獨江木的臉色沉了又沉。
城一光着腳，白皙幹淨的皮膚和綠色的草地相映襯，十分引人注目。
度情剛想坐下，被另一邊的江木擋住。
“坐我的。”江木想把自己的椅子讓給度情。
“不用不用。”度情選擇城一的鞋子。
城一滿意地揚了揚嘴角。
“……”江木默。
然而現實好殘酷。
那些大魚好像沒長眼睛似的，一條接着一條地往其他人的鈎上送。到了他這裏，連個小魚的影兒都沒有。
沒魚願意上他的鈎？？？
有點懷疑人生，城一默默地盯着前方，見一直沒什麽動靜，臉有些挂不住。好丢人= =
這時江木釣了一條大魚，另外在場的兩個女生也都相繼釣上了。
唯獨城一，每次以為得手了，正得意着，可當把魚鈎拉上來的時候，空空如也。
郁悶之極的人有點尴尬地看了看身邊的度情：“……”
度情忙安慰他，“沒事沒事，慢慢來。”
城一耐着性子，挪了一個窩，重拾信心。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依然什麽收獲都沒有。
“操！”估計魚跟他有仇。
“要不，我試試？”
城一嗯了一聲，把魚竿丢給一臉淡定的女生。
才幾分鐘，度情就釣了一條大魚。
城一：“……”
一會兒又一條。
城一：“……”
度情邊上魚餌邊平靜地說：“要沉住氣，不要着急。”
城一又拿過魚竿，有模有樣地學着度情，把魚餌抛到水裏。
然而又過了十幾分鐘……
嗯……度情也不知該怎麽安慰他了。反正竿到了他的手裏，浮标就沒動過。
沒有任何操作上的不當，總之沒法解釋。
倒黴倒到了太平洋。
最後除了韓城一一無所獲，其他人都是滿載而歸！
這運氣也沒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