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懷抱
12 懷抱
Vivi壓抑住內心的激動，趁城一在去接電話的空檔湊近度情的耳邊悄悄問：“小妖，等下車神會不會留下來吃飯啊？”
“等會我問問。”度情說。
食材中午就已經準備好，很充足，多一個不算多。
“你們不介意多城一一個吧？”度情又問另外倆同伴。
“不介意不介意。”呀呀使勁地搖頭，一副深怕慢半拍就錯失了近距離接近大車神的機會一樣。
江木沒有出聲，低頭搗鼓魚竿。
倆女生的強烈反應蓋住了江木的沉沉氣壓，度情當他默認。
步行回去的路上。
度情擡頭看身邊的人：“城一等下要不要一起吃飯？在我家。”
“好啊。”求之不得。
城一伸手幫她提桶，“給我。”
度情把裝着魚的桶交給城一，和他并肩而行。
下午接近黃昏的天邊泛着一團白光。夕陽緩緩西下，餘晖照在兩人後背。
地表之上，各人有各的心思。
回到家，幾個人開始着手做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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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一沒下過廚，無從下手。他心安理得地倚靠在廚房門口，看別人幹活。
“大少爺，麻煩讓一讓。”身後傳來的聲音。
語氣極淡，似乎透着不滿。
城一回頭瞟江木一眼，大大方方地給他讓路。江木目不斜視地走進廚房。
“城一你要不要去客廳坐？飯好了我叫你。”度情完全是表面意思，并不是要趕城一走。
“……”但城一還是感覺自己像個閑雜的外人。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地江木突然啊的一聲，原來是切魚片切到手了。度情帶他去客廳。
“你先坐下，我去給你找創可貼。”
城一翹着舒服的二郎腿，聞言瞟他們一眼，什麽也沒說。
兩個男人坐在沙發上，誰也不搭理誰。
城一雙腿交疊，低頭繼續玩手游，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注意力卻全落在專心找藥箱的人身上。
度情打開藥箱，開始幫江木消毒、包紮。
江木的神情稍稍舒緩了不少，但內心還是有些郁結。本來好好的一個周末，就這樣被一個不相幹的人慘合進來，全破壞了。
城一又瞟他們一眼，旋即垂眸。
低頭玩游戲的人開口道：“小妖我想喝水。”
“好，稍等。”好脾氣的度情起身，去給城一倒了一杯水。
“……”江木感覺胸口有一口氣提不上來。
某人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嘴角也彎成一條好看的弧度。直到一杯清水送至跟前，以及那聲早已深入骨髓的“城一”在耳邊響起，那張英俊的臉蕩漾着得意的神色，還久久未退。
他接過水杯，輕呷一口，“多謝。”
度情輕輕點頭，接着對倆男生說道：“江木你先休息一下，城一你也坐會兒，飯應該快好了，我去廚房看看。”
江木：“好。”
城一倏地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江木：“……”
度情擡頭，望着那雙清亮的眼珠中傳遞的堅定，嗯了一聲。城一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她自然沒意見。
城一手背碰碰自己的鼻尖，緊随其後。
廚房裏的Vivi和呀呀正忙着，見到走進來的人頓時兩眼大放異彩，“呀，車神，你怎麽進來了，在外邊等吃就好啦。”
城一：“我喜歡在這裏等吃。”确切點說應該是喜歡在某人身邊等吃——她在哪哪就是他的落腳點。
這時，Vivi和呀呀陸續端着一盤盤裝滿菜的碟子走出廚房，裏面只剩下城一和度情兩人。
城一東瞄瞄西看看，一副對哪都好奇的樣子，當湊到度情身後，見她用大勺子一勺一勺把鍋裏的湯舀到小湯盤裏時，沒下過廚的某人一時對湯鍋的溫度什麽意識，直接用手指去捏了一下。
“啊……”
猝不及防被高溫鍋湯了一下，手條件反射地縮了回來。
但還是被湯着了。
度情反應更快，心急之下抓過城一的手，想都沒想就拿着被湯的手指往自己嘴裏送，含着吸了一下以圖減輕燙傷帶來的疼痛感。
直到——
城一站着不動，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那根被人奪去吸住的手指，眉眼笑得肆意，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兩人視線一對，度情瞬間反應過來，臉一紅，忙松開被自己含住的手指，垂眸，轉身，擰開水龍頭，體貼地說：“用清水沖一下。”
城一笑得更加蕩漾，因為自己的手還被度情抓着不放，她雖然不好意思再用嘴去含住，但沒有立即松手，而是彎着腰，認認真真地拉到流水下沖洗。
“城一就這樣放着沖洗一會兒。”度情已經恢複了平日淡定的表情，不過那雙水汪汪的眼珠總是那麽晶瑩剔透。
眼見她要松開，城一立馬反握住她的手，耍賴地說：“不要，手累。”
“還疼麽？”度情第一反應不是掙脫緊握住自己的手，而是再次擡頭望着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語氣甚是關切。
本來已經沒什麽感覺，但為了多看一眼她為自己心疼的樣子，淘氣的人像個小孩一樣撒嬌道：“疼……”樣兒還有些委屈。
“那等會我再給你擦點藥，”說着她又彎腰把那根手指送到水龍頭下，“用清水沖洗可以減輕疼痛，你堅持一會。”
這時Vivi和呀呀又進來端菜，度情已松開了城一的手，城一乖乖地繼續就着洗手的姿勢，享受着流水滑過肌膚帶來清涼感，以及，一分鐘前手指被她吸住時殘留的餘溫。
那濕濡的觸感，傳遞到四肢百骸，令人沉醉。
夠他回味一輩子。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漫湖城喧嚣不斷。擡頭仰望，星星點點，似動似靜。這是一個令人遐想聯翩的夜晚。
屋內，客廳沙發。
度情坐城一的身邊，她低着頭，擰開藥膏的蓋子，對着指尖擠出一丁，抓起一旁那只修長白皙的手，再往其中一根被燙傷的指尖輕輕地塗抹。
指尖對着指尖，肌膚相觸，來回摩挲。
她的神情很認真，只專注于指尖，卻不知有人因為那輕輕一觸而暗潮湧動。
從城一的角度看去，最吸引他的是那兩扇有節奏地撲閃着的長睫毛，還有水潤的櫻桃小嘴、小巧的鼻子、白嫩的肌膚……越看越上瘾，喉結不自覺地滑了一下。
“應該很快就會好，”塗抹完畢，度情放手，收起藥膏，擡頭，見身邊的人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輕聲問，“怎麽了？”
“……”城一回神，搖搖頭，只覺突然失去觸感的手一時無處安放，內心也空缺缺。
“那去吃飯。”度情起身。
“嗯。”城一默默地跟着去餐廳。
早已入座的Vivi、呀呀二人見城一和度情進來，忙招呼着：“車神、小妖，趕緊來吃飯。”
江木瞥去一眼，相對沉默。
兩人落座。
城一轉頭問坐在左邊兩個相對活潑的女生：“你們都是小妖的同學？”
女生受寵若驚，“确切地說是高中同學，大學我們倆在隔壁，江木倒是和小妖同校，還同系。”
呀呀：“車神吶，等會能不能給我們簽個名呀？”
城一笑：“這個好說。”
倆女生随即露出一副賺到了的表情。
晚飯過後，城一回到客廳的沙發，雙腿交疊，手中握着筆，龍飛鳳舞地給兩位粉絲簽下大名。
Vivi、呀呀激動得直跺腳。
但沒過多久城一就接到古中京的電話，他不得不跟在座的人告別：“隊友找我，先走了。”
“好。我送你出去。”
度情送城一走出別墅，直到停在路邊的那輛法拉利旁。
城一不急着上車，斜靠車身，姿态随意。度情站在他前面。兩人相距不到半米的距離。
夜很靜，風有些大，吹亂了她的頭發。
城一就靜靜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嘴角似有笑意。
四目相視。
“路上小心。”度情先打破沉默。
城一擡起手，手掌覆住她的小臉蛋，食指腹一下一下地刮着那張白嫩誘人的皮膚，“沒有其他話要說麽？”
度情不排斥城一的觸碰，似乎已經習慣了一樣。她垂眸想了想，一時想不出還可以說什麽。
雖然進入了十一月，但漫湖的氣溫并不低，晚風吹來，只有一絲絲的涼。城一撥了撥被吹散在她臉上的幾根黑發，“比如我等會去哪，想問什麽都可以。”
“去哪？”度情真的問了出來，本來也正想問，被他搶了一步。
“酒吧。”城一笑了笑，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如實回答。他順手捋了捋她的長發，漆黑的眼透着無盡溫柔，而後兩條長臂搭到她頸脖兩邊的細肩上，伸到腦後的食指交叉，擺成箍着她脖子的姿勢。
“酒吧？”度情眉頭微蹙，“你要去喝酒麽？”
“怎麽，不喜歡我喝酒？”城一頭微微湊上去，停在離她嘴唇不到十厘米的地方，鼻尖差點碰到了她的。
只要稍稍再靠近，就可以吻住了。
“不是，不要酗酒就好，但，這麽晚了。”度情還是有些擔心。
“你不知道酒吧這個時候才熱鬧麽？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城一又擡手撥開她額前有些散亂的劉海，笑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
度情沒去過酒吧，在她的認知裏，酒吧是個比較亂的地方，想了想，還是開口：“那你不要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
見近在咫尺的人那麽單純，城一繼續逗她，“會心疼麽？”
會。當然會。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城一心一動，歪了歪頭，唇又靠近了一點點，當正要貼上去的時候，一段刺耳的鈴聲響起，阻斷了他進一步的動作。
兩人先是一頓，退開到一定的距離。
度情低頭，劃開手機，接聽。
——“江木。”
——“我就回。”
挂了電話，擡頭：“那我先回去了，他們還在等我。”
城一維持着原先斜靠的姿勢，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車身，靜了那麽一瞬才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兩只大手掌再次覆上那兩張細嫩的臉頰，“改天我再去學校找你。”
度情嗯了一聲，看着他的車遠去才走回屋。
半個小時後。某酒吧。
古中京一杯接着一杯地仰頭大喝，城一杵在一旁，默默地把玩着一個空酒杯，雙眼幽深不見底。
還真是“陪”他喝。
“讓你陪還真的只是陪，不喝兩杯？”
“喝飽了？”城一懶得費口舌，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歡喝酒。
古中京自然是了解，所以沒再勸。
“那陪我聊會天總可以吧？”
“你想聊什麽？”
“聊女人。”
“你除了聊女人還能不能聊點別的？”
“你除了玩賽車能不能玩點別的？”
城一睨了眼目光迷離的人，啧了一聲，“又失戀了？”
“嗯，失了，失了好，耳根終于清靜了。”
城一要了杯白開水，一飲而下。這時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過來拍拍他的肩，搭讪道：“嗨，帥哥，需不需要我陪你喝兩杯？”
聞言城一扭過頭，拍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了。”
女人識趣地走了。
回到客廳，度情跟幾個同學打了一會撲克。但江木一直不在狀态。結果沒玩多久就散場了。
“江木你怎麽了？心不在焉的。”Vivi問。明明今天是他提議出來玩的，卻總是興致缺缺。
度情也有些疑惑。
問：“你手還疼麽？”
江木神色緩了緩，“沒事。回去了。”
“那就一起走吧。”呀呀說。
于是，度情送走幾位同學。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她內心出奇的平靜，腦海不經意閃過城一的臉。剛才，他靠得那麽近……
周末一過，度情又回到了學校。這天，她正在認真地聽着課，突然手機閃了一下，來了一條短信。
是城一發來的。
——在上課？
随着跟城一關系越來越親近，度情漸漸把他當自己人。對比師父、哥哥，她發現，城一更依賴自己，所以每次面對他，內心都更為柔軟。
度情趁老師沒注意，快速地回了一個字：嗯。
城一：我想吃香瓜。
度情：好。我中午做好帶過去給你。
城一：不用，我去你們學校。
度情：好。
城一：往後看。
？度情愣了下，納悶地轉過頭，随即更加驚訝了——城一竟然坐在後排，離她只有幾米的距離。
他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城一嘴邊翹起，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低頭，笑着給她發短信：等下一起吃飯。
度情轉回去，也低頭看手機：好。
旁邊的璐音好奇，回頭看了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驚得眼珠都快掉下來了。
“車神怎麽來了？”璐音悄悄地問度情。
“我也不知道……”
下課後，當大家看到車神驚現在教室時，頓時都炸了。不管男的還是女的，蜂擁過去。
城一右手愉快地把玩着手機，見粉絲們圍了上來，掃了一眼，十分淡定地坐着。
“韓城一韓城一……”
“你怎麽在這？”
見偶像眉眼都在笑，韓迷們少女心炸裂，內心嗷嗷嗷地叫。這是何等福利啊，竟然從天而降！
“等人。”城一說着起身。
圍堵的男女立馬讓出一條路，同時打開手機，對着偶像拍照。
“啊？等誰？”有人跟在後面問。
“小妖。”城一大方地答。
來到食堂，在一條條如長龍的隊伍中，城一站度情的身後。他微微彎着腰，毫不客氣地點餐，“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因為身子向前傾，他幾乎是把度情整個人都攬在了懷裏。加上傳來的聲音好聽到讓人懷孕。
周圍的女生酥得滿臉潮紅，羨慕得直跺腳。
度情用飯卡打了兩份，自始至終都很淡定。
午飯後，兩人到學校附近的超市買水果。
然後，度情回宿舍，把水果洗幹淨，一塊一塊地切好。
城一喜歡吃香瓜，那她就切多一點香瓜。
來到相約的樹蔭下，度情把水果放兩人中間。
城一垂眸，看到盒子裏裝滿了火龍果、猕猴桃、蘋果、香瓜等，其中香瓜占了一半，不禁笑了笑，“切那麽多香瓜。”
“你不是喜歡吃麽？”
城一得寸進尺，撒嬌道：“喂我。”
度情随即低頭叉了一塊香瓜放他嘴裏。城一望着那撲閃的眼睫毛和那近在咫尺的臉蛋，有一種想咬一口的沖動。
他發現，她脾氣真的很好，而且很乖，從來不生氣。
天氣格外晴朗，雲淡風輕。
陽光透過枝葉灑落到兩人的身上。
前面的小池塘裏時不時發出叮咚的聲音。
“晚上要不要去看電影？”城一問。
“看電影？”度情想了想，眼珠一亮，“對了，好像你客串的那部戲上映了。”
“嗯……那就這麽定了，晚上我來接你。”
“好。”
下課後，度情從學校裏走出來。
城一的車已經停在校門口。他倚着車身，兩手插兜，悠閑自在。
“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城一捏了捏那張白嫩的臉蛋。
因為進場早，播映廳的燈還亮着，坐最中間位置的韓城一又遭到一撥粉絲圍攻。
“韓城一韓城一……”粉絲們激動地喊着他的名字。
影廳頓時變成韓城一的專場。大家都來看韓大帥，連最火爆的電影都不看了。
城一不停地點頭，不禁失笑，“聽到了聽到了，你們……能不能……不要再叫了……”
幾個粉絲還是咧着嘴，激動地不能自已，“可不可以給我們簽個名呀！”
城一支着頭，瞟着她們遞過來的紙和筆，爽快接過，簽上自己的大名；簽好之後，還給她們，“電影開始了啊，散了啊，別擋着人家的路。”
幾個女生紅着臉，心滿意足地散了，這次是為了看偶像客串的電影才特地買的票，沒想到還可以見到真人。
真是走狗屎運了！
“車神的皮膚真的好好啊！”
“字也好看到爆！”
度情坐城一左邊的位置，她淡定地吃着手中的爆米花，見粉絲走遠了才問：“要不要吃？”
“還真淡定！”城一啧了一聲。
度情不知該怎麽答，小嘴巴還在細細地嚼着。
城一抓了一把爆米花放嘴裏，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電影已經開始了，度情雙眼盯着大熒幕。城一盯着她，故意刮了刮那張的小臉蛋。
度情躲開他的撩撥。
城一笑了笑，也轉向大熒幕。
直到城一客串的那個鏡頭一閃而過，度情才別過臉，“這鏡頭也太短了……還沒看清就沒了。”
城一靠近她耳邊，用極具撩人的語氣說，“我這個大活人都在你面前了，想怎麽看都行。”
“那不一樣。”度情身子縮了縮。
城一又把頭靠在她的肩上，還面不改色地說：“別動。”
欸，最近特別喜歡這樣靠着她。
電影結束。
走出影廳，城一緊緊地拉着像小貓咪一樣乖巧的人。
“城一，能不能、先放手。”度情有些難為情。
“為什麽要放？”城一回頭瞄她一眼，樣子拽拽的。
“我……想把爆米花吃完……”一直抱着太礙事了。
城一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你要不要吃一點。”有些膩，她吃不了那麽多。
城一抓一把放進自己的嘴裏，幾下就幫她吃了。
“可以了沒？”城一把空桶扔了，再次牽起那只軟得可人的手。
“……”度情任他牽着。
來到一樓，剛走出電梯，城一倏地被後面的人拉回去，因為始料未及，身子趔趄了一下才站穩。
“怎麽了？”城一居高臨下，想笑不笑。
“那個……我看到京城一少了。”度情仰着頭。
城一怔了怔，“見到他又怎麽了？”他特意向外瞄了一眼，退回後一手撐着電梯牆，一手插兜，低頭看着被自己壁咚的女生。
這是丁橒的私人電梯，裏面除了他們倆，沒有其他人。
“我……”度情不知該怎麽說。
“怕我跟他打架？”城一憋不住笑了下。
“嗯……”度情點點頭，“有點。”
“我又不是閑着沒事幹，再說，就算閑得蛋疼也懶得揍他，還嫌髒了我的手呢。”
那就好。
“你怎麽就覺得我會打他呢？”城一有些想不通，“我有那麽壞嗎？”
“不是，就是覺得……”度情認真地想着措辭。
“難道我長得像一副愛打架的樣子？”
“嗯……”度情話鋒一轉，說，“開玩笑的……他更像。”
“……”城一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樣的人啊？”
“不是，就是、我怕他激怒你……”度情想了想，解釋，“那天，我看到你跟他在路上飙車……然後他差點撞樹了，這樣很危險的。”雖然她相信城一不是那種喜歡惹事的人，但擔心會出事。
城一回想了一下，确實有那麽一回事，“原來你都看到了？”
“嗯。”度情點點頭。
“放心，我會有分寸，”城一摸摸她的頭，“那天只是給他一個警告。他不是什麽事都沒有嗎？再說，當時是他想撞我，不是我要撞他。”
“所以我也怕你萬一有什麽事。”想起那天他狂飙的那股橫勁，度情內心深處還是有點怕怕的。
“這麽說你是在擔心我了？”
“嗯。”
城一定定地望着那雙水靈靈的眼睛。
“走吧。”沒什麽要說的了。
“讓我抱一會。”城一把她拉到懷裏。
度情乖乖地站着，讓他抱了一會才問：“好了麽？”
“再抱一會。”城一雙臂緊緊地把她小小的身子骨摁住，總想貼得更近，更近一點，所以臂彎的力度不自覺地加大了幾分。
度情對城一絕對順從，沒有反抗，靜靜地靠着他堅實的胸膛。
電梯很安靜，兩人感受到了彼此的呼吸聲。
想到網絡上的傳言，度情問：“那個、他為什麽要這樣針對你？真的是你超了他的車麽？”
城一手臂再緊了緊，臉摩了摩下她頭頂的黑發，解釋，“嗯，我又不是故意的，路上車那麽多，我哪知道誰跟誰？反正被他盯上我也挺倒黴的。”
“嗯，不理他就好。”度情拍拍他的背。
“那要不要再陪陪我？”城一松開懷裏的人，兩手抓着她的小肩膀，直勾勾地望着她，又拽又亮的眼眸下透着期待。
“嗯。”度情點點頭。
城一又按了44層的按鈕。
電梯飛速直上。
“猜我要去哪。”城一站度情的右側，雙手很自然地搭着她的肩。
度情腦海閃過一個畫面，“奶茶店？”
她早已習慣城一的習慣，對于擁抱、捏臉、刮鼻子、牽手等等這些肢體上的觸碰沒有出現絲毫反感。她甚至覺得這是兩人日常相處的一種方式。
反正城一喜歡她就默許。
她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聰明，怎麽猜的？嗯？”城一寵溺地捏捏她的臉蛋。
“随便說的，”頓了下，度情說，“我覺得你應該是口渴，因為剛吃了爆米花。”她也是。
“……就因為這樣？”一樓也有奶茶店！
答案貌似不是城一想要的。度情再想了下，“還因為我們第一天認識的那次，也是剛看完電影就去那裏買水喝。”回想起來，不過是兩個多月前的事。那時，兩人才剛剛認識，他請她喝金桔檸檬。
這下城一才滿意。
來到奶茶店前，兩人又點了金桔檸檬。
“這次我請你。”度情擡頭，單純的眸子清澈明亮。
城一嗯了一聲，嘴角翹起：“坐會再回去。”
“好。”
兩人坐下。
城一瞄到度情的手機桌面是她和丁橒的合照，有意無意地問：“手機桌面是你自己設置的？”
“嗯。”
“這麽喜歡你師父？”
“嗯。”
“那我呢？”城一又漫不經心地問。
“也喜歡。”
“過來一下。”城一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
度情起身，把椅子拉過去，與他的挨着。
城一換了個姿勢，一手從背後攬着度情的腰，下巴支着她的肩頭，臉緊緊貼着她的，另一只手舉起手機，打開自拍功能。
動作一氣呵成。
度情還來不及反應城一就恢複了原本懶散地倚靠着椅背的姿态。
城一把拍下的合照發給度情：“把桌面換了。”
在世界某個角落的丁橒：“……”
原先的桌面度情用了兩年，不是舍不得換，而是用得習慣，懶得換；再說，她覺得和師父拍的也不錯。不過現在城一讓她換，她也沒有說不的理由，于是就換了。
兩人靜了會，喝着奶茶。城一叼着吸管，正要開口說什麽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小妖。”
“江木？你怎麽在這？”度情十分驚訝。
“跟朋友來吃飯，路過。”江木說。
“不早了，明天還要上課呢，什麽時候回去？”江木問。
“等等就回去了，你呢？”
“那一起？”江木掃了城一一眼，神情微妙。
城一沒吱聲，将吸管放回杯子裏，目不斜視。
“好，”度情轉向城一，她還沒察覺到兩男人之間的無聲較量，“城一，那你不用送我了，我跟江木一起回去。”
“好。”淡淡的一聲，聽不出什麽情緒。
江木比較高，193CM的個子十分惹人注目。159CM的度情和他走在一塊，就像傳說中的最萌身高差情侶。
城一瞟了一眼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收回視線。
手機來電。
“兒子，給你二十分鐘，來機場接我。”
韓雨婷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挂了電話，城一也離開奶茶店。
度情和大牛走到普通電梯前。
江木緊繃的臉微微一松，忍不住問：“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周末那天他就想問了，但礙于同學在場，硬生生憋着。
度情面色平靜：“怎麽了？”
江木：“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
“你喜歡他？”
“嗯，”想了想，度情加了一句，“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兩人不知道城一已經站在身後，直到他故意清了清嗓子。
度情回頭，微愣，“城一？”
“嗯。”盡管表面裝得若無其事，但因某句話，內心像被什麽刺了一下，有些疼。
“要不要去坐我師父的電梯？”度情問城一。
江木：“……”這偏心也偏得太明顯了吧？！
“好。”城一眼中閃過一抹光。
怕江木不高興，度情解釋，“江木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城一的粉絲比較多，坐普通電梯不太方便。”剛才是覺得坐哪座都無所謂，才沒有特意拉江木去。
——只是。
城一：“……”
于是三人轉去坐丁橒的私人電梯。城一故意把手搭在度情的另一邊肩膀上，動作利落自然，樣子有些叼。
站在後面的江木“……”
城一犀利的眼神瞟着臂彎下的人：“怎麽回去？”
度情擡頭：“坐地鐵。”
城一點頭，手沒動。直到電梯直達一樓，才放人。
去地鐵站的路上，江木一直沉着臉，悶聲悶氣的，“小妖，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麽？怎麽允許他那樣！”
度情很平靜：“哪樣？”
江木：“……跟你勾肩搭背。”
這話怎麽聽怎麽別扭，度情輕輕一嘆，“……可能是習慣了，我覺得沒什麽。”
習慣！江木不可思議地瞪着那個總是一臉平靜的女生：“這麽說你們平時也這樣喽？”
度情：“……”
江木：“還說你們沒什麽。”
度情不知怎麽解釋，眉頭微蹙：“你怎麽了？”
江木呼吸一滞，也不知自己在發什麽神經，旋即攬着她的肩問：“是不是我也可以這樣？”
“不是，你這樣、太奇怪了。”度情拿掉他的手。
“跟他摟摟抱抱就不奇怪？”
這話更讓度情有些不适，但又沒法反駁，“江木你今天很奇怪。”遲鈍的人一心只想着對喜歡的人好、無條件縱容他，卻不知道那份喜歡早已深入骨髓，已經不單純了。
江木很不甘心：“他除了賽車還會什麽？”他實在無法接受默默喜歡了三年的女生和一個相識還不到三個月的人那麽親近。
度情突然停下來：“你對賽車這個職業是不是有什麽誤解？”她語氣淡淡的，不像生氣，但能把人氣死。
“……”江木答不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