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感冒
18 感冒
潘六拍了一張圖發微信：韓少，看誰又來看你了，還給你帶了水果，都是你愛吃的香瓜啊！
這時的城一正和一幫娛樂圈的朋友在某餐館吃飯。
衆人興致甚濃，無所不談；城一姿态略懶散，時而附和幾句，時而會因為在座的人一句玩笑話而揚起嘴角。
“韓少，要不也給我電影客串一下？能不能破十億就靠你了啊！”某導演以半開玩笑的方式邀請。
“你想讓他演什麽？”古中京問。
“都沒問題啊，想演什麽我就安排什麽，本色出演也行！”
“本色出演多沒意思。”
酒足飯飽，一幫人從餐館裏出來，準備分道揚镳。
“有時間再聚啊！”
“韓少，我的話考慮考慮啊！”
“韓，要不你送尚依回去？你們順路。”
“可以。”
城一怎麽也沒想到，才剛回到家，又上頭條了。
——韓城一夜會尚依，兩人舉止親昵，一同進入某高檔小區。
——韓城一和尚依戀情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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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城一私生活混亂，與衆女星有暧昧關系。
城一粗略地掃了下：啧，這是有圖有真相啊……
意興闌珊的人把手機扔一邊，洗了個熱水澡，睡前才看到潘六發來的信息；點開圖片，只一眼，什麽也沒說，退出微信。
看到城一的八卦新聞時，度情和以前的反應差不多，不同的是，這次多看了幾眼。當然，這并不是說她相信了傳言，只是默默地在心裏感嘆一句：原來今晚城一和朋友聚餐去了。
除去中午那短暫的一面，兩人已經有一周沒見，但還沒到非見不可的程度，所以後來度情也沒有去找他。
直到周五他出現在房車賽的賽前媒體發布會的現場。
主持人問韓城一：已經提前拿下了年度總冠軍，這站會不會相對輕松？
韓城一因為感冒，帶了點鼻音：還好，我享受的是比賽的過程，每一站都會認真對待。
主持人：預測一下能不能拿冠軍？
韓城一：沒有意外就能。
主持人：感冒了？這會不會影響你的發揮？
韓城一：小事，已經好了，就是還有點鼻音。
在電腦前的度情頓感心被揪了一下，沒想到城一感冒了。
也沒聽他說。
度情立即撥出他的號碼。
鈴聲響了一會才被接通。
“喂。”那邊傳來嘈雜的聲音。
“城一，你感冒了麽？”
“已經好了。”
度情哦了一聲，見他似乎沒什麽話要說，叮囑道，“多注意身體。”
“嗯，挂了。”
這挂得有點猝不及防，度情愣怔了一下，頗為郁悶地盯着手機屏幕。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在心裏滋生。
怎麽感覺城一怪怪的？！
是最近太忙了麽？
時間很快來到了周六。
上午，度情和江木、沈一博三人在韓城科技大廈集合，随後被主辦方的人領去一樓大會廳。
那是每一屆大獎賽的舉辦場地，寬敞明亮，能容納上萬人。現場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參賽者，很熱鬧。
四周不斷有竊竊私語的聲音傳入耳。
——哇，沒想到韓城科技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好氣派啊。
——聽說這是車神家的公司。
——哎，要是能看到他就好了。
——車神這兩天在賽車場比賽啊，你就別想了。
度情看到了城一的媽媽——韓城科技的總裁韓雨婷。她站在臺上發言，看起來很年輕，也很自信。
這時又有人感嘆：
——那韓總是車神的媽媽？
——好漂亮啊，怎麽保養得這麽年輕！
——說二十幾估計都有人信。
“這是韓城一家的公司？”江木突然轉過頭問身邊的度情。
“嗯。”度情點點頭。
“……”江木那本來春風得意的臉頓時黯淡了幾分，沒想到自己最看好的高科技公司竟然是情敵的地盤。
此時的雲來國際賽車場。
20XX賽季房車錦标賽收官站。
練習賽、排位賽。
現場十分火爆。
長年征戰房車賽、拉力賽、方程式、漂移賽的車神韓城一依然是最矚目的一個。
開賽前，發車區特別熱鬧，年輕漂亮的賽車女郎成為全場最大的亮點。
駕駛座裏的城一還算禮貌，對大家有問必答，心情看似不錯。
這一站的看點頗多。
因為王厲也加入了角逐。誰都知道他看韓城一不順眼，經常出言挑釁。
賽前他就大放豪言，這次一定要幹掉韓城一。
所以部分愛看熱鬧的車迷還專程跑來現場看王厲如何擊敗車神。
瞥了王厲一眼，城一的眼神十分冷淡。對此人，他一直是愛撘不理的态度。
最後排位賽城一又刷出了最快單圈，拿下杆位。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半。估摸着公司那邊的事應該還沒結束，于是他跟車隊經理交代幾句後便離開了賽場。
韓城科技大廈。
城一從地下車庫上到一層，再拐去大會廳。幾個守在門口的員工見韓大少爺從天而降，當即擦了擦眼以表內心的震驚。
他低調地從後門進去，最後在末排的位置坐下。
大會場沒有人注意到後排的人。
周六是晉級賽。
決賽共有兩百支團隊，以及少數單人組。度情、江木、沈一博三人順利晉級，此刻正被主持人叫到臺上。
這時有位認識城一的職員走到他的身邊，低頭跟他耳語了幾句，似乎在問他有沒什麽需要。
城一擺擺手，示意不用管他。
那男生點點頭，退到一邊。
随着臺上五十支晉級隊伍紛紛走下臺，當日的活動也到了尾聲。
城一靜靜地坐在原位。
前排場地中心，晉級的人神采奕奕，被淘汰的人垂頭喪氣。
最後，大家三三兩兩走出大會廳。
直到會廳的人差不多走光了城一才站起身，眼看度情和同學并肩談笑，漸漸消失在人群中，也沒有去叫住她的打算。
不知是不是有心靈感應這種東西，即将走出會廳的度情有意無意地回過頭，似乎想要搜尋某個熟悉的身影，然後真的看到了多日不見的人。
只見他轉過身，準備從後門離開。
“等一下。”度情對身邊的江木和沈一搏說。
“怎麽了？”兩男生不解。
“你們在大門口等我。”說着度情穿過人群，追上去。
“城一。”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很小的一聲，但他聽到了。站定，兩手插兜，回頭。
度情小跑上去，來到他跟前又叫了一聲，“城一，你怎麽在這，比賽結束了麽？”
“嗯，今天的結束了，”城一淡淡地望着眼前的人，“不是說過會來現場看你麽？”
“我以為你比賽不會來。”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內心隐隐地覺得城一的情緒不太對，于是抓了抓他的手臂，“城一你心情不好麽？感冒都好了麽？”
此刻會廳剩下的都是在收拾現場的工作人員。
城一本來心情有些低落，但看着眼前一臉純真無害的人，馬上心軟了，“沒有。我……”
“小妖，快點。”江木的聲音從正門口傳來。
緊接着，電話鈴聲響起。
“喂，璐音。你在門口？哦，那你等一下。”度情挂完電話又擡頭，“你剛想說什麽。”
“我等下還有事，你先走吧。”本來想說，我等會送你回去。
“哦，那、我先走了。有事給我電話。”
“嗯。”城一淡淡地應了一聲。
度情又小步回到江木和沈一搏的身邊。三人約好比賽結束後去吃飯，連餐廳都訂好了。她也知道璐音要來，昨天說好的。不過只有她倆知道。
為了追求沈一博，璐音沒少花心思。這點，度情有些佩服她。
三人剛走出韓城科技大樓就聽到璐音的喊聲。她站在遠處，向他們招了招手。
“我正好在附近，順便來看看你們，”璐音裝模作樣地問，“怎麽樣，晉級了嗎？”
沒人留意到沈一搏輕哼了一聲。
度情配合地點點頭。
“恭喜啊，那你們要去哪？”
“你怎麽知道我們要去哪？”沈一博出人意料地瞥去一眼。
“我、我不知道啊……”璐音腦路差點斷線，一時沒反應過來，“所、所以問你們啊。”
度情：“……”
還沒等度情開口，江木接話，“我們準備去吃飯，你呢？”
璐音搶着答：“我還沒吃，不介意多一個吧？”一副深怕慢一秒就錯失了良機一樣。
度情：“……”
沈一博：“……”
最後四人一同去吃飯。
大廈高層的某個窗口，有個人眼眸低垂，似乎緊盯着某個方向，又似在沉思。
周日。
韓城科技一樓大會廳。
度情、江木、沈一搏三人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手指随着大腦的飛速運轉而噼裏啪啦地敲着鍵盤。
同一時間的雲來國際賽車場。
房車錦标賽，正賽第二回合。
第一回合城一成績排第一，這回合第十二位發車；王厲上回合排第八，這回合第五位發車。
兩人差七個位置。
第一圈，城一超了三臺車，升至第八位。王厲位置不變。
第二圈，城一超一臺，來到第七位。王厲被一臺車趕超，落至第六。
此時兩車首尾緊随。
一個進攻一個防守。
前面的車極力阻擋，後面的車靈活應變。
作為全民公認的大車神豈能被一個傲嬌擋住了去路？于是瞄準時機，在某彎道狠勁一提，加速，超越。
沒什麽比賽經驗的王厲只追求速度，卻連人家韓城一的車尾巴都夠不着。
但在第十六圈的時候，城一的賽車斷斷續續出現了點問題，很快就落到了最末。
王厲擦身而過，一臉的幸災樂禍。
城一心情本來不大好，暗罵了一聲，“操。”
現場車迷開始擔憂，以為他要退賽了。
好在經過耐心調式，終于恢複正常。随後車神發威，猛地踩下腳踏，像一只野獸一樣，一路過關斬将。
嗖的一下，超了一輛。
嗖的一下，又超一輛。
王厲見後面的野豹瞬間又趕了上來，心一狠，在即将被超越的一刻，電光火石間，強行一撞，企圖阻止對方完賽。
“我.操.你.媽個逼啊。”城一被撞得滑出緩沖區，好在他反應敏捷，在車子原地打轉一圈後又穩穩地控制住，緊接着繼續趕路。
關鍵時刻他沒時間跟他瞎逼逼。
剩下的四圈，精彩之極，再次被甩到後面的人平均一圈超四輛車，驚豔全場。
最後一圈，快到終點的時候，大車神漠視一切，把動力加到最大，全力沖刺，嗖的一下，成功超越最前面的一輛，上演驚天大逆轉，給現場所有車迷帶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視覺盛宴。
觀衆席一片歡呼。
過瘾。
——王厲自不量力，丢臉丢到姥姥家了。
——想超越車神？也不掂掂自己有幾斤幾兩。
王厲除了說“草！”已經威風不起來了。
比賽圓滿落幕，城一笑着舉起冠軍獎杯。只是這次那标志性的笑容裏似乎還藏有別樣情緒。
頒獎結束，在臺上最高位置的人沒有和以前一樣先噴香槟，只見他手握獎杯，帶上酒瓶，直接下臺。
話都懶得說一句。
最後王厲因為惡意撞車，違反體育精神，受到賽會懲罰，被禁賽一年。
韓城科技大廈。
比賽結束後，度情的隊伍獲得二等獎。頒獎一結束她就給城一打電話。
結果無人接聽。
“等會去哪慶祝一下？”沈一博難得提議。
“好啊，就在雲來大廈吧。”江木說，轉頭，“小妖想去哪？”
“小妖？”
度情回神，“怎麽了？”
“去雲來大廈吃飯慶祝一下沒意見吧？”
“沒。”
韓城科技離雲來大廈很近，不過幾百米，幾人從公司出來後直接走過去。
沒走幾步璐音又蹿了出來……
也不知守了多久。
沈一博：“……”
度情：“……”這次她真不知道。
同樣是雲來大廈，野豹車隊也有慶功宴。
但城一都沒怎麽說話。
“韓少，今晚興致不高啊！”
“要不要喝幾杯？”
“話說我還真看不慣那個公子哥，也不知哪裏來的自信。”
“我怎麽感覺他老是在針對你啊韓少，真是沒完沒了啊。”
“太帥了呗！”
“菜鳥想幹掉老司機，我都快笑死了。”
“不過人家背後有個能幹的老爹啊。”
“再能幹還不是被禁賽。”
度情和江木、沈一博、璐音幾人來到雲來大廈的一家餐廳。她表面如常，其實一直在走神。
璐音極力找話：“小妖，車神又拿下冠軍了你知道吧。”
“我剛才應該跟他合個影！現在有點後悔了。”
沈一博冷冷地斜去一眼。
幾位後知後覺才發現度情有些反常、一直沉默不語。
“小妖，你怎麽了？”沈一博雖然冷，但對度情的态度很友好。
“沒有，我只是喜歡聽你們講。”度情淡淡地說。
璐音：“沈一博你偏心。”
沈一博：“你少說兩句。”
璐音撇撇嘴，不聽勸，又叽叽喳喳像個話唠一樣。
沈一博：“……”
吃完飯，度情想喝金桔檸檬。猶記得第一次跟城一去那家奶茶店的情景，當時他說，“想喝什麽？我請你。”明明不過三個月，卻感覺過了好久。
“你們想喝水麽？”度情難得發問。
“好啊，我也想喝。”璐音說。
兩男生一人買了一瓶熱飲。
度情買了金桔檸檬。
好懷念的味道。
回到一樓，度情驚喜地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最想見的人正背靠着牆，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
“你們先等一下。”度情丢下一句便快步走過去。
直至他跟前，“城一。”
聽到喊聲的人擡眸，眼底似乎湧出一股淺淺的暗流，喉嚨發出一聲極淡的“嗯”。
“你心情不好麽？”度情又問，黑眼珠一瞬不瞬地仰望着，模樣十分招人疼。
“沒有啊，好着呢。”聲音懶懶的。
“喝酒了？”
“喝了一點，”城一目光停留在她手中那杯金桔檸檬上，“又喝這個？”
“嗯，”度情兩眼一亮，“要喝麽？我去買給你。”
“不想喝。”
亮光瞬間消失。
這時，潘六走出來，“我說韓少，你怎麽躲在這兒？喲，小妖你也在啊！”
“嗯，路過。”盡管有些難過，但她還是努力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些。
“那你們談完了沒？韓少，大家都等着你呢，趕緊進去啊。”潘六催促道。
“你們要喝酒麽？”度情問。
“是啊，小妖要一起嗎？慶功宴嘛，當然是要開開心心喝幾杯啊！主角躲這兒太不夠意思了。”潘六把城一拉進去。
不知為什麽，度情不太放心，尋思一想，跑去跟好友交代幾句後，馬上轉身走去城一所在的餐館。
“那我們先回去吧。”璐音看着沈一博，眼珠一轉，“還是去看電影？”
江木沉默。
沈一博：“想看自己去。”
璐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