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易感期沒老婆
易感期沒老婆
走出酒店就接到了宋山遲的電話,他在電話裏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雖然他本來也沒有什麽形象,不過最近因為宋合跟宴景闌婚事的原因,他跟宋合說話客氣了不少。
宋合依靠着車門從車窗裏把煙拿出來,慢慢地抽着,等一根煙抽完,他才開口:“你管我上不上臺的,你這麽在意,怎麽沒見你上臺?”
他走到垃圾桶邊把煙滅了扔掉。
宋山遲頓了一秒,罵道:“你是什麽東西,宴景闌能看上你是你不知道多少輩修來的福氣,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盡快去給宴景闌道歉!”
宋合說:“宋山遲,你現在在以什麽身份跟我說話?都斷絕關系了,以後還是不要聯系我。”
他挂斷電話,始終不明白宋山遲到底哪裏來這麽厚的臉皮,竟然還敢給他打電話。
地下停車場只有他一個人,車是提前叫代駕開過來的,他坐上車,給宋山遲發了一條短信。
【你收了錢就得按照規矩辦事,我們已經斷絕關系了。如果你還敢給我打電話,那就是違約。你以後再給我打電話一次,我就跟宴景闌提一次離婚。你還不知這次結婚是宴景闌求着我結的吧,他問我為什麽要離婚,我就說是你違約。是收回資金還是跟我斷絕聯系,你自己看着辦。】
發完消息,宋合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幾分鐘後車窗被人敲響,宴景闌站在外面。
宋合只看了一眼就扭過頭,宴景闌問:“今天為什麽要走?”
“你覺得呢?”宋合反問。
其實他今天也沒想着要走,跟宴景闌上臺在他的計劃之內,有了和宴景闌的這層身份,他能更好地接觸到其他人。
沒能上臺不過是因為在衛生間的那個意外。
但錯都錯過了,他也不想解釋。
宴景闌想不出來宋合離場還有什麽原因,他只會覺得宋合是不想跟他一起露面。
他手控制不住地要發抖,為了不在宋合面前發作,他只能把手揣進口袋裏。
“明天上午去登記,我來接你。”
“不用。”宋合轉了轉車鑰匙,發動車,“直接在民政局碰面吧。”
宴景闌這次硬是發了狠:“我不是跟你商量!”
哪有新婚夫夫分開各自去登記的,看着一點也不像一對!
宋合本來低着頭在系安全帶,聞言擡起頭,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許久,發出一聲爆笑,把空煙盒扔在他臉上:“我在跟你商量啊?”
“你要是反對,我就不去,反正你有關系,人不到場人能登記不是嗎?”
他腳才上油門,從停車場出去。
宴景闌停留在原地,他只穿着西裝,外面的大衣沒有穿,在這個沒有暖氣的停車場,他凍得渾身發抖。
他把地上那個空煙盒撿起來,攥在手心裏。
全都怪他,如果上輩子跟宋合去領證了,他們會不會從一開始就不一樣。
宋合上輩子逼婚,江朝京默認他們的關系,宴景闌不敢忤逆自己的父親,被迫和宋合結婚。
登記的日子是宋合選的,他們當時沒有訂婚宴,沒有交換過婚戒,在明知道後天就要登記的情況下,宴景闌收拾東西出國游玩了。
登記當天是宋合獨自去的,江朝京感覺很愧疚,催促宴景闌回來,宴景闌被催得急了,跟江朝京保證他人不到場也會和宋合領證。
于是宋合得到了一個P好的結婚證,拍照的時候他的身邊空無一人,但他還是笑得很幸福。
得到結婚證的那刻他欣喜地撫摸着照片上P上去的宴景闌。
宋合回到家就開始收拾東西,明天登記完以後他就要出差。
收拾完已經大半夜了,他洗漱完倒頭就睡。
第二天八點他準時起床,把行李全部搬上車,自己開車去了民政局。
宴景闌已經到了,他是精心打扮過的,能看得出來為今天的登記準備了很多。
反觀宋合,依舊是一身黑。
他們走的特殊通道,是宋合要求的,宴景闌倒是希望能跟別的新婚夫妻一樣慢慢等,但宋合堅決不同意。
今天來登記的人不多,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宴景闌偏頭去看宋合,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安安,我很高興。”他靠近宋合一點,想去牽宋合的手。
宋合這次沒有收手:“快點吧,我一會兒還有事。”
宋合的手很小,能夠完全被宴景闌的手掌包住。他的手剛剛從口袋裏拿出來,還有點暖和,宴景闌則體溫本身偏高,兩只溫熱的手牽在一起,就像兩顆熱烈的心在碰撞。
“什麽事?”宴景闌問。
宋合沒再回答,把他拖進了登記室。
登記的流程宋合很熟悉,簽字拍照,他能拿出最好的狀态去扮演一個新婚的beta。
拍照的時候他嘴角向上,眼睛彎彎的,好像他真的是一個沉浸在幸福婚姻裏的beta。
宴景闌一顆心從一開始就懸着,怕宋合反悔怕宋合不願意,或者連在登記的這天也不給他笑臉。
拿到結婚證的那一刻,他摩挲着照片上輕笑的宋合,一顆心終于放平穩。
走出民政局,宋合把結婚證随手甩到車裏,宴景闌問他:“什麽時候搬過來,婚禮定在下周,我們可以這兩天去試一試禮服,你也可以看看場地。”
宋合已經打開車門坐上去了:“到時候再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宴景闌攔住他:“剛結婚,你能有什麽事?結婚難道不是很重要的事嗎?你為什麽總是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也不是要跟宋合争辯什麽,只是連日的冷落讓他覺得委屈,他想從宋合這裏得到一句安慰。
宋合雙手抱在胸前,扭頭看他。
他臉上有委屈,有憤怒。
宋合無聲地笑了笑,曾幾何時自己也這樣質問過他,質問他到底忙什麽,有什麽事能耽誤他耽誤到好幾個月不回家。
宋合眨眨眼,和記憶中冷漠的宴景闌開口說了同樣的話:“你能不能別像個怨婦,離了我不能活還是怎麽樣?”
他開車出去,宴景闌抓着結婚證半天沒動。
司機把車開過來,看見他一個人現在民政局門口,有點疑惑:“宋先生呢?”
宴景闌說:“走了。”
司機有點震驚:“走了?不跟你回去嗎?”
宴景闌沉默不語。
“那你易感期怎麽辦,你易感期快到了。”司機問。
宴景闌眼睛迎着風口站着,冷風吹過來,眼裏裝了一眶水:“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他不知道該怎麽換取宋合的原諒,宋合太狠,太疏遠他了。
宋合這次出差主要是為了談一筆合作。
上輩子他跟宴景闌結婚後就把廠子交給宋山遲管理,後面宋山遲賭錢,把這個廠子完全賠進去了。
現在這個廠子被宋合牢牢掌握在手裏,這是他的後路,他要好好經營。
來到B市的第三天,合同差不多已經談好了,合作商是一個中年beta,人很好,好說話,幾乎沒怎麽猶豫就同意跟宋合簽合同了。
唯一的缺點是愛喝酒,并且會拉着宋合一起喝。
最後一天晚上,合作商又帶着宋合去喝酒,他花言巧語,勸酒的話是一句接着一句,宋合被迫喝了很多。
等桌上的人都喝得差不多了,他起身指着門外道:“陳總,去個衛生間,失陪!”
他在衛生間裏吐了快二十分鐘,吐得最後出來的都是水。
這種難受是宋合許久沒有體驗過的了,從上輩子跟宴景闌結婚後,他再也沒有參與過這樣的應酬。
不過雖然難受,但他滿足。
他洗了把臉,腦袋暈乎乎的,因此電話響起來的時候他沒看清備注就接了起來。
“喂?”喝了酒又剛吐了,他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因為反應慢,還有點黏糊糊的。
宴景闌坐在床上,用力呼吸着,易感期混亂的思緒下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晌後他哭着道:“安安,想你。”
宋合沒聽出來是誰,問了一句:“誰啊?”
對面響起一聲嗚咽,再開口時就換了一個人說話:“宋少爺,景闌他易感期到了,這邊查詢到您的飛機是明天早上。雖然有點強人所難,今天也的确很晚了,但我們希望您能改簽今晚最後一般機票,回來安撫景闌。”
宋合一只手拿着手機,一只手接了點冷水又澆在臉上,末了才說:“知道強人所難你還好意思說?”
對面的人愣了愣,身後宴景闌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他立刻叫人給宴景闌注射抑制劑和鎮定劑。
“他是你的alpha,你不應該回來安撫他嗎?”
對面的人應該是走出了卧室,裏面嘈雜的聲音被隔絕了。
宋合覺得好笑:“我怎麽安撫他,我是beta,又沒有信息素分泌給他。說好聽點叫安撫,說不好聽點就是他折磨我,我憑什麽要這麽做?”
“他有錢,什麽抑制劑弄不到,給他注射抑制劑呗,再不濟給他找個omega,我很大方的,不介意。”
他快速翻動手機屏幕,把飛機改簽到宴景闌易感期結束的第二天。
“對了,這邊風景不錯,我打算在這邊玩玩再回來,就這樣。”
挂斷電話,宋合和鏡子裏的自己對視,明明鏡子裏外都是一個人,他卻仿佛透過鏡子看到了曾經那個憋屈的自己。
宴景闌的易感期,他主動上門要安撫他,管家卻根本沒有給他開門,只給他傳達了宴景闌的原話。
“你是beta,又不會分泌信息素,沒什麽用,回去吧。”
眼前過去的自己站在大雨裏,傘不知道什麽時候跌落在地上,他濕漉漉地站在門外。
二樓的窗簾動了動,他擡頭隔着雨幕去看,是宴景闌一邊給自己注射抑制劑一邊來看他。
其實不管是beta還是omega,只要被alpha标記了,在alpha的易感期都是有安撫作用的,beta雖然沒有信息素,但也能安撫自己的alpha渡過易感期。
宴景闌那麽說,其實不過是想羞辱他。後面那三個字應該也不是回去吧,是管家對他說不出狠話才改的,原話應該是讓他滾。
宋合看着過去落湯雞一般的自己,又回想起剛才的那通電話,笑得捂住了肚子。
他指着鏡子裏的自己,擡手擦了擦眼淚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