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04
chapter 04
沒一會兒，李拯又發了個消息來問她晚上約在哪裏方便。
江意濃深刻理解打工人大周末的還要加班的凄慘，現在她成了一個閑人，可以體貼一點。所以回複說：[就在你們集團附近，你找個地方，告訴我位置，我晚上過去等你。]
這樣，李拯忙完後他們能很快見上面，談完事情時間也不是很晚。
李拯很快回：[謝謝體諒。我們集團樓下有個咖啡館，環境很不錯，不如我們就約在那？]
江意濃沒意見。
李拯：[那晚上見。]
江意濃：[好]
約定好時間地點，剩下的都等晚上見面再聊了。
江意濃鎖了手機屏，翻身平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發起呆。發着發着忽然想起自己早上太匆忙只洗了臉刷了牙，她很少這麽糙，趕緊一骨碌爬起來，去洗漱間把自己從裏到外好好拾掇了一番。
再出來時整個人容光煥發，皮膚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林偀和林俪恰好回來了，江意濃便跑下樓去陪她們說話。
林偀對之前的話題閉口不談，江意濃主動把李拯的照片拿給媽媽看，并積極地同她們介紹她的“男朋友”。
林偀聽完，笑說：“真不錯呀這孩子。”
江意濃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她媽媽話鋒一轉：“但是你不是喜歡小奶狗嗎？什麽時候換口味了。”
江意濃一時啞然，她媽媽畢竟在娛樂圈待過幾十年，回歸家庭後也緊跟時代潮流，這些新詞信手拈來。
着急容易産生疏漏，但是她怎麽偏偏把最重要的一點給忘了？她喜歡什麽類型的異性她媽媽再清楚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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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學之前，她聽媽媽的話，沒早戀。大一大二接觸了很多新奇的東西，實實在在玩了兩年。那兩年一直有很多人追她，大三時她跟一個小自己一級的學弟談戀愛了，就是那個讓羅芮的閨蜜愛而不得發瘋的男人。
學弟是她們學校的校草，長相無可挑剔，也是她一直鐘愛的類型。可惜學弟性格太軟弱，發生那樣的事，她壓根覺得被保護。第一次産生了中看不中用的想法。
再後來只要有男的接近她，就有女的敵對她，幾次三番後，她也懶得談了。
畢業後就去了美術館，一連兩年，忙得連休息時間都不夠，對男人興趣大減。僅有的興趣也只在顏值上，長得合口味她會多看幾眼。但也僅限于看看，從來沒有産生過上手的想法。前半年無意看了個選秀節目，粉上了一個努力踏實唱歌特別好聽的小愛豆，追星追得挺起勁。
這些她媽媽全都知道，她在她媽媽面前就是個透明人，幾乎沒有秘密。
江意濃趕緊為自己編了個理由：“小鮮肉小奶狗什麽的，好看是好看，但是大多不成熟遇事不靠譜，我是一朝被蛇咬怕了嘛。”
林偀倒也沒抓着這個問題不放，點頭道：“選男人的确要選能給你滿滿安全感的。”
“嗯嗯。”江意濃忙點頭應和。實際在心裏暗暗吐槽，江導好像跟成熟穩重就搭不上邊，在劇組脾氣可火爆了，不過這可能是導演的通病。
這事得循序漸進慢慢來，今天該做的都做完了，她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在家陪兩位長輩吃完午飯，江意濃便出門去“赴約”。但是距離6點還有五個多小時，她不可能這會就去咖啡館。俞桉在忙，“警告”過她不許打擾。小西今天也要值班。其他朋友她不想叫。最後決定一個人去逛街。逛到兩點興致缺缺，鑽進一個書店買了本小說看。看到四點多，覺得餓了，又去旁邊吃了東西。五點時，才開車前往北城中心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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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拯預算錯了時間，下午的會議一直持續到六點半。會議一結束他立馬開機給江意濃發微信道歉：[抱歉意濃，會議晚點了，我現在馬上下去，五分鐘到。]
發完消息李拯連忙關掉電腦，快速收好會議資料和文件。出走會議室把東西交給助理，吩咐道：“把這些帶去你家，你今天可以下班了。今晚早點休息，明天帶上東西直接去機場。”
助理恭敬應下：“好的李總。”
李拯離心似箭，交代完便疾步走向電梯，電梯正好停在這一樓，他按開走進去，借着電梯照出來的影子整理衣服發型。
電梯從38樓緩緩向下，微信響了一下，李拯拿出手機看到江意濃回他：[沒關系，你慢慢來]
李拯不自覺地輕笑了下，他把手機滑到另一個界面，江意濃的照片和資料赫然映入眼簾。江意濃繼承了父母優越的外形基因，漂亮又高挑。和這樣的女孩子合作，是一件很美妙的事。盡管他們只是需要演一場各取所需的戲。
兩分鐘後，電梯到達一樓，李拯步履匆匆地走出去，就在這時，隔壁總裁專屬電梯也傳出了到達的“滴”聲。
李拯停在原地轉頭望去，專屬電梯門緩緩從兩邊打開，裏面一共四個人，為首那個英俊高挺、氣場強大的男人，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瀾洲海的執行總裁，賀成周。
賀成周擡眼，清冷的眸光捎過來。李拯暗道不湊巧，偏偏這時候碰到。他沒辦法對總裁和新合作方負責人視而不見，淺淺呼出口氣後，又切換回自信專業的副總模式，往前走了兩步。
賀成周朝李拯微微颌首，淡聲問：“現在才開完？”
李拯點頭。
賀成周從李拯放松的姿态裏決斷出會議進行的很順利，便省去多餘的詢問，轉而用純正流利的美式英文同高大壯碩的美國商人介紹道：“Mr. Boyce, this is Li Zheng, vice president of the domestic trade department of our group.（柏宜斯先生，這是我們國內貿易部的李拯副總。）”
李拯伸出手和美國商人握了握，熱情道：“I''ve heard a lot about you , and now I am lucky enough to meet you.（柏宜斯先生您好，久仰大名，真是幸會。）”
柏宜斯光明正大地打量了李拯幾秒，又将目光投注在賀成周身上看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來，用蹩腳的中文調侃：“你們瀾洲海的人都這麽儀表堂堂嗎？考不考慮和我們家族結個姻親？族裏有好幾個适婚的侄女，就是怕二位眼光高看不上。”
賀成周嘴角掠過一抹輕笑，用中文回絕：“您說笑了，您如此俊朗非凡，想必侄女也是巾帼不讓須眉，斷然沒有看不上的道理。但我還是更喜歡我們這裏的姑娘。我們賀家人做事向來講求根本。”
他的一語雙關，既回答了柏宜斯的問題，又間接強調了瀾洲海對外的合作原則。瀾洲海是貿易企業，更是中國的企業。他是中國人，要娶也會娶一個中國姑娘。
柏宜斯靠翻譯才聽懂這裏面的深層含義，臉色幾番變化，最後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這個中國年輕人，比他以為的還要狡猾和傲氣。
瀾洲海确實是最好的合作對象，跟賀成周合作，他們的股價必定會在一年後攀升一個檔次。
權衡之下，柏宜斯聰明地選擇了屈服于賀成周的傲氣。他假意失落地搖搖頭，又把目光轉向李拯：“李副總呢？”
李拯趕緊擺手笑道：“承蒙柏宜斯先生看得起，不過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實在是要辜負您的一番美意了。”他在心裏跟江意濃道了個歉，因為他的做法超出了合作範圍。
他話音剛落，李拯就感覺賀成周望了他一眼，一向深沉的眼神裏帶上幾分懷疑和審視。
賀成周身上滿是渾厚的上位者氣息，哪怕只是這麽短暫的一望，也讓李拯感受到了壓迫，他有些心虛地偏了下頭。
柏宜斯連道幾句可惜。
賀成周垂着眸微微沉思，等柏宜斯可惜完，才開口安排：“秘書已經訂好了位子，我們先去吃飯，待會邊吃邊聊。李拯，你如果沒事就跟我們一起去。”
李拯連忙推拒：“賀總，柏宜斯先生，實在抱歉。我今晚約了人，她現在正在等我。”他必須得走了。
李拯的急迫表現得太明顯，賀成周劍眉微挑，心下好奇，嘴上體恤地給人放行：“沒事，你有約就趕緊去吧。”
“謝謝賀總，我先告辭了。”李拯避開賀成周探究的眸光，看向柏宜斯紳士道：“Mr. Boyce, wish you a happy meal.”
柏宜斯用中文回了句謝謝。
李拯不再滞留，轉身便往前走，皮鞋落地的聲音很是急促。
柏宜斯笑道：“看樣子李副總真有佳人相約。”
賀成周未置可否，只是不帶情緒地揚了揚嘴角。他和李拯相識多年，李拯留學回來就來瀾洲海為他做事，他們是上下屬亦是朋友。不說他們彼此有多熟悉對方，單李拯提到“女朋友”時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猶疑和愧色，就能代表李拯所說的女朋友是子虛烏有，只是一個拒絕的理由。
或者，李拯是找到了哄奶奶開心的工具人。
不過李拯剛才那樣匆忙急切的樣子倒是少見。
賀成周眼裏流過一絲困惑。不過骨子裏的沉穩很快把他分散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斂了斂神色，對柏宜斯做了個“請”的動作：“我們也走吧，帶你去嘗嘗正宗的中國烤鴨。”
柏宜斯高興道：“That sounds great. I can''t wait. ”
走出賀氏大樓，室外已是華燈初上，高聳入雲的樓體燈火通明，照得方圓之地亮如白晝。
三輛賓利整齊的停在樓前的路邊，打頭那輛是賀成周的私有座駕，車牌號一水的8，充滿了金錢的味道。路過的男女老少紛紛把目光投注在三輛豪車和這個英俊矜貴的男人身上。
招呼柏宜斯上了中間那輛，賀成周信步走到自己車邊。
戴着白手套的專屬司機為他打開後排車門，賀成周彎腰坐進去，動作牽動肌肉群，堅厚的背肌将剪裁得體的純黑西服撐出一道性感野性的弧度。
這一幕讓附近不少女員工看得眼冒星星，有個性格開放的更是當衆發瘋：“總裁身材練得好棒，我要流水了。”
她的同伴急忙沖她噓道：“小聲點！你找死啊。”邊說邊往車那邊看了眼，幸好沒人聽見。
司機輕輕關上車門，舉着消毒噴霧在門把上噴了兩下，繞到前面坐上駕駛位，發動了引擎。
車裏充盈着淡淡的烏木沉香味，高級又神秘。
賀氏大樓慢慢往後退去，與貪心的美國商人談判，頗費心力。賀成周有些疲倦，他靠着椅背，正想閉眼休息一會，眼尾餘光忽然不經意地掃到旁邊的咖啡館。
這一掃，似乎看到了李拯的身影。
為了驗證，賀成周稍稍坐正，偏頭仔細一看，果然是李拯，李拯和一個年輕姑娘坐在窗邊。
隔着十多米的距離和兩道玻璃，也能看清李拯面上的溫潤笑容，姑娘坐他對面，看不清容貌，但背影很美，一襲半袖黑裙，一頭濃密的長卷發蓋住纖薄的背，裸露的那截細腕白的反光。
咖啡館布置浪漫，光線溫柔，給這副畫面添上溫情暧昧的氣氛。
賀成周無意識眯起眼，下一秒，就見小姑娘感知到什麽似的，忽而偏頭往外看過來。可惜車子卻在這時加了速，姑娘精致柔美的容顏在視野裏一掠而過。
賀成周不得不收回視線，他再次靠回去，半垂下深沉如淵的眸子，眼底泛起更多玩味興致。能讓李拯這個工作狂為之在乎急切的女人，引起了他很大的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