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chapter 15

霎那間,心髒如電車過境,轟隆震動。

江意濃沒料到賀成周會親上來,她想應該是自己閉眼給了他錯誤信號,但她只是還不習慣跟他那麽親密,閉眼僅僅是一種規避行為。

唇上的觸感無比清晰,她錯愕地睜開眼。第一個念頭就是把賀成周推開,手都抵住他胸膛,又臨時改了主意。

她該接受适應的。

他們沒幾天就要結婚了。

最主要是,她不排斥,甚至産生了難以言喻的舒服感和微醺感。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挺喜歡被親親。

不對,準确來說,是喜歡被賀成周親親。

賀成周就是一個移動發熱源,手熱,唇更熱。濃郁的男性氣息仿佛一團火炙烤着她嬌嫩的肌膚和遲緩的神經,很快就使得她滿臉滾燙、呼吸過緩。

偏偏他還要來掠奪她體內餘量告罄的空氣。

不出十秒,她開始出現缺氧症狀,暈暈乎乎之際,賀成周突然退離半寸,他的眼眸裏也有火在燒,像漩渦一樣把她的視線牢牢吸住。她定定地看着他,大張着嘴巴好讓新鮮空氣迅速湧入心肺,然而還沒等她吸夠氧,他又惡劣地堵住了她的呼吸。

這次顯然沒那麽容易暫停。

賀成周用手緊緊托住她的後頸,迫使她承受他所有的侵襲。他連親吻都是從容不迫的,傾盡溫柔和耐性,徒有粗重的呼吸暴露他難得的失控。

他一點一點地軟化她,打開她,再小心翼翼地舔|舐她的傷。她痛得一縮,他不允許她躲,勾纏住,細細的吮。

好疼好疼,她的痛覺神經在向大腦總部發出劇烈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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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濃受不住地發出小動物般的嗚鳴聲,賀成周在她施力推他之前退離,結束這個綿長又溫情的初吻。

一得到解放,江意濃就立馬縮到角落跟賀成周“劃分界限”,紅撲撲的小臉上寫滿了委屈和羞惱,垂着嘴角控訴道:“有你這樣的嗎,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未了,氣哼哼地加一句:“以後不給你親了。”

賀成周一雙長腿觸地穩着因她亂動而失去平衡的秋千,聞言心下反而輕松了幾分,這副永遠炸毛的模樣才是她該有的狀态。

他寧願她沖他發火也不想她獨自一人悶悶不樂。

江意濃撂下“威脅”後,發現賀成周沒什麽反應,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她眨巴着眼,心說不會吧,這就生氣了。

還是傷心了?

管它呢,她又不會哄男人。

想着,跳下秋千,她站,他坐,有壓他一截的錯覺,她清了清嗓,略帶請求:“剛剛的事不可以跟我爸媽說。”

賀成周目光随她而動,他意猶未盡,盯着她紅潤的嘴巴回味兩秒,說:“不跟他們說,跟我說說吧。”

“說什麽?”江意濃裝傻充愣。

“說你為什麽難過,為什麽吃不好睡不好,還經常肚子痛。”賀成周一一排列。

江意濃起初很淡然,聽到最後一句時,面上閃過驚訝和慌張。

“你又明知故問。”她繼續打馬虎眼:“還能為什麽,誰還沒有個自尊心?作為被比較裏的弱方,天天被那麽多人指着鼻子貶低,能好受到哪裏去。你也看到了吧,他們說我和你結婚是貪慕虛榮,一個說兩個說誰會在意,但就是有那麽多無聊透頂的人,隔着網線對我評頭論足。呵。”她冷笑一聲,自相矛盾地說:“他們以為他們是誰啊。”

賀成周滿臉凝重。

她的內心世界果然矛盾又別扭,她在評議洪流裏掙紮,一邊挫敗地懷疑自我,一邊又勇敢地進行對抗。她始終在自救,效果不佳不是她太弱,是時間太久,惡語聲太大。她需要被引導,需要聽到更多肯定的聲音。

他順着她的話,為她增強信念:“對,他們誰也不是。”

男人穩重低緩的語調讓江意濃一顆躁亂不安的心獲得安撫,不過她依舊不願在他面前揭開最久最深的那道傷疤,嘴角浮過一抹半真半假的笑,借問他行程轉移開話題:“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最近兩天他時不時給她發消息,早晚問候,溝通婚禮事宜。但沒說今天要回來。

“剛到不久。”賀成周說。他下飛機就往江家趕,到達時正好碰上林偀要來給她送吃的,見到他,林偀便把食盒交給他,滿懷擔憂地說濃濃這兩天心情不佳,叫他去陪陪她,開導開導她。

“哦。”江意濃看了看表,下午兩點多了,又問他今天還有事要忙嗎。

她是希望他有事的,免得他再繼續問東問西。

結果不遂她願,他說沒有。

那她也不可能趕人家走,想了兩秒想到一個主意,不如讓他陪她出去玩吧,正好她好幾天沒出門了。

她把這個想法跟賀成周說了,他問她想去哪玩。她惡趣味地說:“游樂場。”

本以為他會排斥,結果到他沒猶豫就說好,但是有條件:“先吃點東西。”

她蹙眉:“我舌頭痛。”

他說:“沒那麽嚴重。吃點冷食。”

她撇了撇嘴,妥協:“出去吃。”

“好。”賀成周起身朝後門方向走,打電話叫司機把車開過來。

江意濃正奇怪怎麽往那邊走,就見他拿出一把鑰匙,走過去打開了鎖。開完轉頭看她,主動解釋:“找你鄰居哥哥要的,以備不時之需。”

江意濃跌了眼鏡,她這個主人都沒有她家的鑰匙,但她不好說什麽。

他們在門外稍微等了一會,司機到了。賀成周上車後問她去哪,江意濃說了一個附近的游樂場。

其實她并不是很想玩,只是想看看熱鬧,小孩子滿足又天真爛漫的笑容,是很好的治愈良藥。

半路經過一個烘焙屋,賀成周下車去給江意濃買了一些糕點,江意濃在他的監督下,吃了不少。

進入游樂場,他們一下子成為視線焦點。江意濃不在意,去買了一張旋轉木馬的票,坐上去無精打采地扶着馬頭,在孩子們的一片歡聲笑語中發起了呆。

賀成周穿着一身筆挺高定西裝、拎着她的包坐在旁邊等。

外人看到的,就是一個氣質出塵樣貌英俊的男人,含情脈脈地看着他的伴侶。

很多女性朝江意濃投去羨慕的目光。

江意濃沒待多久就從木馬上下來了,她的心靈已經得到了淨化,正好要到吃飯時間,便提出請賀成周吃飯。

賀成周欣然接受。

江意濃帶他去了一家她跟俞桉經常去的自助餐廳。雖是自助,卻也不便宜。

江意濃輕車熟路地取來餐具,給賀成周推薦好菜。這家生意好,一到飯點就座無虛席,他們只能跟別人拼桌。

對方是一對小情侶,膩膩歪歪的,除了一開始像其他人一樣被他們的顏值和氣質吸引偷看了幾眼,後面又全程宛若無人地眉目傳情,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此景此情,多少讓江意濃有些不自在。賀成周泰然自若,他眼裏就沒別人。

飯吃完,江意濃以為可以就此別過。賀成周卻說帶她去看新房。

瀾洲海資金鏈強大,也開設了投資板塊,投資領域包含房地産,聽說他要結婚了,受資方趕緊準備了好幾套房子供他選擇。

賀成周挑出兩套帶花園的,讓江意濃選她最喜歡的。

兩套都是全套裝修好了的,挑哪套都沒差,江意濃選了一套離集團更近的。

看完房子,賀成周将她送回江家。

下車的時候,看見賀成周欲言又止的,江意濃趕緊溜了,生怕晚一秒他又要問她那些事。

房子定好的第二日,賀成周的秘書就領着一幫工人去新房安置秋千。秘書把現場圖片發給江意濃,詢問她的意見。

江意濃看完後回複秘書說:[沒什麽意見,我很滿意,辛苦了]

婚禮籌備工作繼續進行,時間雖然緊張,但一點也不顯混亂,一切井然有序。每天依舊有各種各樣的團隊來找她,江意濃應付這些人就夠累的了,還要陪賀夫人出門社交,見各種各樣的親戚朋友。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賀成周的“手段”之一,讓她忙得沒時間想那些惡評。

一周後,賀成周和江意濃在賀家舉辦了訂婚宴,賀家的聘禮單洋洋灑灑一長串,實物當天全運去了江家,給江意濃的股份和基金早準備好了文件,讓她當天簽字。

這些東西價值巨大,江意濃簽字簽得手抖,心裏虛得要命。無功不受祿,她感覺自己在簽賣身契似的,但是她又值不了那麽多錢。

訂婚宴後,賀成周空出半天時間,帶江意濃去拍了婚紗照。翌日是周五,他們趕在民政局下班前去領了證。

江意濃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無厘頭的夢,從今天開始,她就多了一個社會身份,她的身份信息從未婚變成了已婚。

她很平靜,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平靜。

領證那天晚上,賀成周給她安排了一場燭光晚餐,晚餐結尾,他跟她求了婚。

他的求婚獨樹一幟。

沒有單膝跪地,沒有問她願不願意。他用承諾代替,說這輩子會好好待她。說完不等她回應,便把超大顆,沉甸甸又閃亮亮的鑽戒戴進她細長的手指上。

他沒有說愛她。

可能他跟她一樣,都還沒達到愛的程度。她喜歡這種坦誠的感覺,不愛說愛,很容易露餡,說的人覺得虛,聽的人覺得假。

挺好玩,領了證才求婚,其實她不缺這點儀式感。不過他想給,她也就照單全收。

她笑着接過賀成周遞去的戒盒,把男士那枚也戴進他指間。

戴好,他低頭給了她一記親吻。

她心跳有兩秒的停滞。

時光流過,不知不覺,距離婚禮日期僅剩下七天。這晚,賀成周帶江意濃去出席一個酒會。

這是賀成周第一次帶未婚妻現身公衆場合,主辦方給足他面子,安排他們跳開場舞。

江意濃事先不知情,聽到這個安排時很是無語,還好她會跳且舞技還不錯,不然就只有出醜的份。

見賀成周沒反對,她忍不住說:“萬一我不會跳呢。”

賀成周牽起她的手,淡聲道:“我比你以為的更了解你。”

等江意濃消化完這句話的意思時,他們已經在衆人的注目下步入了舞池中央。

悠揚的舞曲響起,賀成周摟上她的腰,夏天到了,她穿得很輕薄,他的手存在感極強,她怎麽也忽視不掉。一支舞跳完,被他手碰過的地方皆熱烘烘的。

他帶她認識了很多他生意上的夥伴,相熟的朋友,以及一些有交情的長輩。

交際好累。

江意濃上車後就癱軟地靠在車椅上。今天為了搭禮服,她挑了一雙七厘米的高跟鞋,這會腳痛得冒火。

她想脫鞋舒緩一下,看了眼賀成周,又打消了念頭。

賀成周吩咐司機把車開去新房。

聞言,江意濃猛地扭頭看他。

為什麽去新房?

平時不都是送她回家的嗎?

賀成周看着她略顯慌張的臉,簡單解釋:“新房近。”

确實近,只有三四公裏,江意濃沒意見了,她也想早點休息。

她點點頭,車已經駛入主道,她習慣性地望向窗外,禮服長,坐下能遮住腳,她悄悄松了松鞋,用腳尖半勾着。

大約十分鐘,車抵達目的地,江意濃又悄悄把鞋穿好。

算上今晚,她只來過新房三次。

第二次是秋千安置好時,秘書問她要不要來驗收成果,她覺得人家辛辛苦苦弄一場,弄得很好看,她得過來當面感謝一下。

開鎖進去,賀成周打開手機,一鍵将燈都打開,屋子裏登時亮堂起來。他們在玄關換了鞋,江意濃一下就舒服了。

往房子中間走時,她想起來這裏沒有她的衣服,賀成周在她身後說:“前幾天讓秘書置辦了一些你的衣物,放在主卧的衣帽間,你去看看喜不喜歡。”

“嗯……好。”江意濃不知道主卧在哪,決定去找找看。剛要走,賀成周又叫她。

她轉頭,眼神詢問他什麽事。

賀成周看着她的腳,“腳不舒服?”

“高跟鞋穿久了有點痛。”

話音落,手被他拉住,他下巴點點沙發方向,“過去那邊,我幫你揉揉。”

“啊?”江意濃怔了兩秒,連忙拒絕:“不用,很快就好了。”

賀成周沒聽,堅持把她拉過去坐下。他沒坐,在她跟前半蹲下,握住她纖細腳踝讓她的腳踩住他大腿,從小腿肚開始輕輕地捏揉。

江意濃舒服地眯起眼,低頭看他,明亮光線下,他俊臉輪廓深挺,五官立體分明,完美到無可挑剔。

這一幕,比求婚還令她心動。

兩只腳輪流揉了三分鐘,結束時,江意濃道了句謝。

賀成周輕輕勾唇,笑得有幾分狡猾:“我要的不只是謝謝。”

江意濃似懂非懂,他是在暗示她嗎?不愧是資本家,随時在打算盤。

她的籌碼不就那麽回事。

她已經接受了,總該交換點什麽,她沒再猶豫,低頭在他薄唇上印下一個吻。

然後起身:“我去洗澡了。”

背對他時,莫名其妙地翹起嘴角。

很輕易就找到主卧,這裏不僅備了衣物,還備了她常用的洗漱用品,護膚品。洗澡時,那一幕始終在她眼前揮之不去。

她的心率被反複波動,起起伏伏。

洗好澡做完護膚,吸氣吐納兩次,才走進卧房。

賀成周已經在次卧洗完澡過來了,此時穿着一件煙灰色浴袍,半躺在床上看平板。

他的頭發還有點濕,略顯淩亂,少了一點平日的精致板正,反而更迷人了。

聽到動靜,他擡眼看她。

視線交接,氣氛變得暧昧。

江意濃腳步未停,不想在這種事上顯得太過忸怩,不能再像之前那樣。

床很大,藏青色的四件套,有淡淡的草木香,即使沒住人,家政阿姨也會每天都會來換。

江意濃一身奶白色綢緞睡裙,領口略低,深溝若隐若現,撩動着他的神經。

賀成周把平板放到旁邊,小姑娘體重輕,上床動靜很小,一股清幽的體香萦繞在他鼻間,惹得他體內血液加速流竄。

他強制自己做了那麽久的君子,今晚不想再做。

他長臂一伸,像撈只貓兒一樣輕松地将嬌軟的女人撈到跟前。他托住她的後腦勺将她拉近,面貼着面,她顫動的睫毛帶起一股微小的風,撲在他臉上。

周遭氣氛持續加熱。

還沒開始,氣息已經不穩。

無聲卻喧嚣。

他試探片刻,見她乖順,心滿意足地親了親她挺翹的小鼻子,沒給她緩沖時間,輾轉向下吻住她香甜的唇,另一只手沒閑着,急切地撩起她的裙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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