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chapter 24
半夜兩點多,江意濃從噩夢中驚醒,她的驚叫聲驚醒了賀成周,他立馬伸手把床頭燈打開,同時用另一只手緊緊地把一臉驚恐的姑娘摟在懷裏,猜想她是做噩夢了,他撫着她的背輕聲哄着:“別怕,夢而已。”
江意濃失神地縮在賀成周懷裏,男人沉穩的心跳有鎮定效用,她漸漸平靜下來。盡管噩夢畫面仍在腦海裏揮之不去,但她也不害怕了,因為有賀成周在身邊。日有所想夜有所夢,因白天她提及了那些記憶,所以夢裏她被一個長相恐怖的惡魔鎖在陰暗破敗的小黑屋裏,不見一絲光明。
窗外夜色濃稠,江意濃睡不着了,賀成周便陪着她聊天。起初聊些不着邊際的小事,為了調節江意濃的情緒,賀成周甚至破天荒地講了個笑話,江意濃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壞情緒被拂去大半。
聊到後面,江意濃主動提起這次的蘭市之行,她将一切都告訴了賀成周,包括很多小時候的事。賀成周見她勇敢面對,有些欣慰,當然更多的是心疼,他讓江意濃趴在他身上,薄唇貼着她的耳朵:“以後別什麽事都一個人憋在心裏,不想跟爸媽說,就跟我說。”
江意濃輕輕點頭:“知道了。”
白天她睡着以後,賀成周一直擔憂着她的心理狀況,猶豫片刻後他還是問了:“你有沒有去看過心理醫生?”
“有。但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成年以後我的狀況在慢慢變好,不想再依賴治療,就沒再去看。現在有你在,就更不需要了,跟你待在一起,我很心安。”江意濃平靜地說着,現在她不再視這些東西為洪水猛獸。
她能這麽信賴他,賀成周覺得自己做什麽都值得,他道:“以後跟江曼吟斷絕往來吧,不管她将來怎麽樣或者做什麽,都不要去理會。”
“嗯。”江意濃輕輕地應聲,不用他說,她也已經決定好要這樣做了。
她打了個哈欠,心事落下,困意席卷而至。見狀,賀成周叫她睡覺。
江意濃乖覺地閉上眼睛。
賀成周把燈關了,江意濃趴在她身上,呼吸慢慢變得綿長。他想了好久,還是決定等這段時間過去,私下找江導談談,江意濃所受的苦痛,他們應該知道,免得日後他們再把兩個女兒湊在一塊兒,讓他老婆再受到傷害。
翌日七點,江意濃自然睡醒,補充了睡眠,她感覺身體舒服多了。
賀成周今早得去集團,見江意濃狀況好轉,便提議讓她跟着他一起去,省得她一個人待着又想東想西,她還從來沒進去過賀氏大樓。
江意濃同意了,用過早餐,換了身衣服化了個淡妝,同賀成周一道離開酒店。
Advertisement
一個小時後,賀氏大樓大廳裏。
前臺剛落座工位,就看見總裁的身影出現在旋轉門外,她立刻端正坐姿,做好稍後跟總裁問安的準備。因為角度問題,過了兩秒前臺才看見總裁身邊跟着個女人,兩人離得很近氛圍很暧.昧,她心下驚異,仔細一看,認出女人是江意濃。
那就沒什麽奇怪的了。
前臺不禁笑了下,剛剛還以為自己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瓜。
江意濃想表現得端莊穩重一點,走進旋轉門後便悄悄與賀成周拉開了一點距離。賀成周察覺她的動作,頓足困惑地看她一眼,從她故扮老陳的神情裏猜到她的想法,不禁失笑。
江意濃聽見笑聲,擡眼望去,被賀成周一臉看穿的表情弄得有些臉紅。
賀成周牽起她的手,她低頭去看,他手上的婚戒分外顯眼。記憶裏,賀成周結婚後就一直戴着,歡.愛時也不曾取下,經常硌疼她。她起初不習慣戴,把它放在戒指盒裏,忘記是哪一天心血來潮取來戴上,之後就沒想着取下。
如今看着手上的戒指,她心中生出無盡歡喜,也就把之前的想法抛擲腦後,任他牽着。
他們乘專屬電梯去到總裁辦公室。賀成周今早有一個晨會。特助給他送來晨會所需的資料和文件。看見江意濃,特助明顯愣了一下。
看見特助的反應,賀成周在心裏做了個決定,以後要經常帶老婆來集團刷臉。
特助送完文件便先出去拷貝晨會PPT。賀成周對江意濃道:“會議大概半小時,你在這裏等一會。”
江意濃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
賀成周走後,江意濃在辦公室裏四處溜達,她對他的辦公環境感到新奇。
沒一會,新來的生活秘書敲門進來,江意濃收回要去開內間門的手,秘書恭敬地問她需要喝點什麽嗎,江意濃擺擺手說不用。
秘書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嗯好的,我就在外面,您要是有什麽需要,随時叫我。”
江意濃客氣道:“好的。”
被這樣一打斷,江意濃沒再去看內間,反正無非就是午休睡覺的地方。來回跑麻煩,工作日賀成周中午一般不會回家。她走到落地窗前,這裏樓層高,視野極好,能俯瞰到整個北城中心區,還能看到他們的別墅,迷你了不少。
她特別喜歡看窗外的景象,有時候能保持看一個多小時,只不過得配個椅子,正好牆邊有沙發,她走過去坐下。
賀成周半個小時後回來,進門沒看見人,找了一圈看見江意濃窩在沙發上睡着了,想她這兩天元氣大傷,沒忍心打攪,他去裏間拿了床幹淨的毛毯來給她蓋上。
江意濃纖濃的睫毛動了動,很快又沉睡過去。
稍後有下屬要拿兩個項目審批表來讓他簽字,賀成周怕他們打擾到江意濃,出去等了。
簽了字,賀成周暫時沒別的事,回到工位翻閱報表。
江意濃沒睡多久就醒了,她近期作息很不規律,睡眠都是碎片化的。
賀成周見她醒了,立即放下手頭的事。江意濃懶洋洋地看着他,辦公室這種場景,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她腦子裏閃現過許多小說情節,情不自禁地産生了強烈的想跟他試一試的念頭。
不過她也就只是想想,在辦公室裏他可能接受不了。
正常頻率的夫妻生活讓他們越來越熟悉彼此,很多時候連交流都不用,僅靠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對方心中所想。賀成周輕易看出姑娘眼中的欲.望,而他從來都沒有辦法抵抗她的誘.惑。
他用遙控器上了門鎖,起身朝她走近。
鎖門傳遞出來的信號不言而喻。
江意濃意外他竟然會,她心跳不由得加了速,她坐在沙發角,處于最佳的“圍獵”位置,賀成周單膝跪在她腿邊,輕松将她困在身前,他摟住她的細腰把她提拉起來,不給她過渡時間,略帶粗暴地吻下去。
江意濃順勢擡手勾住他的脖頸,挺直腰杆配合。
荒唐且刺激。
秘書就在外面,還随時會有人來找賀成周,江意濃全程緊張不已,這種環境下,她比平時敏感許多。
他們沒有往下,畢竟白日青天的,被人發現了臉往哪擱。賀成周也不會那麽不知輕重。
一吻結束,江意濃臉紅到耳朵根,衣領微敞,發絲淩亂,俨然一幅被欺負慘了的模樣。賀成周意猶未盡地拿出手帕擦拭從她唇上沾染到的口紅,他動作很慢,江意濃怎麽看怎麽覺得澀.情,越看臉越燙。為了使自己早點恢複正常,她垂下眼,從随身包裏掏出濕紙巾遞給他,弱聲道:“你那個擦不幹淨的。”
賀成周停下動作,沒接濕巾,偏了偏臉,意思很明顯,要她幫他。
江意濃坐直幫他擦起來,誰叫以往每次都是他伺候她。
江意濃最後再把自己也收拾妥當,賀成周把毛毯拿進內間,解了門鎖,打電話吩咐生活秘書給他們訂午餐。
賀成周在公司的用餐标準跟在家裏差不多。秘書有一份江意濃的忌口和喜好清單,點的菜沒有一點差錯。也許是因為剛受過“刺激”,江意濃胃口大好,這頓飯吃得很愉快。
吃完,他們進內間漱了漱口,賀成周想帶江意濃在集團轉一轉。江意濃也同意了,正好消食。
他們提前吃,這會兒才剛到下班時間,瀾洲海有食堂,員工們三五成群的湧向食堂。
江意濃的出現,在人流裏引起了一陣小小的嘩然。總裁夫人頭一次光臨集團,還與總裁手牽手,甜蜜如熱戀,大部分職工都因為新奇而變得激動和活躍起來,不少人悄悄地交頭接耳,議論賀總鎖骨邊時隐時現的小草莓。有點經驗都能看出他們之前在辦公室做了什麽。
自從賀成周結婚後,瀾洲海的員工們不止一次看見自家總裁沒注意到沒遮住的吻痕,這已然成為了廣大女員工和少部分男員工的飯後閑談內容之一。
今天“活春宮”離他們這麽近,霸總小說素材就在身邊的既視感,無疑讓這股熱議之風刮的更加猛烈。
江意濃對此毫無所覺,賀成周中途去了趟衛生間,洗手時從鏡子裏發現了那處或許早已暴露的痕跡,頓時明白了那些人今天為何那麽興致勃勃。
他無法堵住別人的嘴,也不會去堵,因為他覺得即使被看見了也無關緊要,但他不希望江意濃知道。這丫頭表面好玩,但實際上面皮子薄得很,若被她知道,她以後肯定不會再跟他在辦公室“茍且”,“苦”的還是他。
他勾唇笑笑,擦幹手後,把最上面那顆紐扣也扣上了。
出去不自覺掃視了江意濃一圈,他今天比較謹慎,沒在她皮膚上留下痕跡,除了那雙現在還有些紅腫的唇。
罷了,怎麽樣都會被人看出的。
江意濃被看得一頭霧水,好奇地問他看她做什麽。
賀成周壓着笑反問:“不能看?”
江意濃奇怪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賀成周沒忍住笑了出來,笑停後說:“看你好看可以嗎?”
江意濃不問了。
他們在下一層樓碰到了李拯,李拯很自然地跟他們打招呼,江意濃也大方地給了回應。之後他們繞去了食堂,不過沒進去,就在外面看了看。這裏人好多,十個有九個會看她,江意濃感覺自己都快被看社恐了。
賀成周道:“以後有空經常來走走,早日習慣,年會馬上到了,你也要出席,到時人比這多幾倍。”
江意濃“哦”了聲,那确實需要提前适應适應。她之前有了解過賀氏的年會,非常隆重,國外子公司的員工、合作夥伴等都會來。每年都請明星來表演,排場特別大。
想到這,她小心翼翼地問:“年會可不可以請偶像團來演出?”
賀成周聞言眼眸微微眯起,明知故問:“哪個偶像團?”
語氣有些古怪。
江意濃見狀尴尬一笑,心虛道:“我說着玩的。”
賀成周笑笑,不逗她了,道:“這個不由我決定,由宣傳部長全權負責,你去找她。”
他是說真的,但江意濃沒聽出來,她連連搖頭道:“不了不了,我就是随便說說。”
賀成周又道: “去吧賀太太,你別忘了你也是集團的股東,這點建議還是可以提的。”
江意濃傻住,不說她都忘了賀成周轉了十個股給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個小富婆了。這次她聽出了賀成周言語間的真誠,但保不齊他偷偷吃醋呢,有了上兩次的教訓,她可不敢再逆獅子毛。況且她現在重心完全偏向了他,她乖覺道:“白向笛在我眼裏就跟個弟弟一樣,我只是欣賞他的才氣,我對你才是真愛。”
“最後那句再說一遍。”賀成周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江意濃凝望着他,別說一遍,一百遍她也願意說, “你才是我的真愛。”頓了頓,她無比堅定地補充:“我愛上你了。不愛你,我就是個傻瓜。”
劇烈的喜悅萦繞在賀成周心間,他漆黑的瞳仁裏如一池被金箍棒攪動過的深潭,翻起巨大漩渦。如果不是在食堂,不是在衆目睽睽下,賀成周會“吃”了她。
江意濃心跳猛地漏掉半拍。
江意濃最後并沒有去找宣傳部長,她不想讓別人覺得她恃寵而驕,亂用私權。這天過後,她便去了賀家,幫賀夫人籌備生辰宴。
在這期間林偀打了兩通電話來分享喜悅,江曼吟真的有信守承諾,林偀說江曼吟跟她親近了很多很多,說到最後喜極而泣。
江意濃麻木地聽着,她現在連為媽媽高興都做不到了。
賀夫人今年過六十七歲的生日,沒有特別大辦,只邀請了最親近的那波人,不過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有五六桌了。生辰那天,江意濃一早就起床跟着忙前忙後,賀夫人對她近期的表現很滿意,對她的态度更和藹了許多。
宴會結束送走賓客,江意濃累得直不起腰。因為太晚了,她和賀成周就歇在了這邊。
江意濃躺在床上時難受得直哼唧,賀成周坐在床邊給她按摩。雖然累,但江意濃很高興,因為今天賀成周那些個嬸娘姨母都誇了她,而且她感覺得出來她們誇得很真誠。
賀成周覺得她跟個幼兒園的小朋友似的,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向他這個家長細數在學校裏獲得的榮譽和誇獎,實在惹人憐愛。
他貼着她躺下,吻了吻她的鼻尖,壓低聲音道:“明天回家。”
他的眼底,已經有了濃稠的情.欲。
“嗯嗯。”江意濃面如晚霞,靠近他,像只貓兒一樣親親他的唇,心中顫了一記又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