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

chapter 26

元旦後,北方的強冷空氣強勢南下,給北城及周邊地區造成了強降雪天氣,大雪下了一整晚還不見停,早上醒來一看,道路積雪成堆,早間新聞報道說市區六成道路結冰濕滑。出于安全考慮,賀成周讓人事總監給總部員工下發“居家辦公”的指令。

好幾年沒見過這麽大的雪,江意濃感到新奇,老早就起床了。屋外冰天雪地,室內暖氣很足,比夏天還熱,她只穿了一條薄針織長裙,跟賀成周一塊兒下樓吃早餐。

吃完早餐賀成周去書房辦公,這場大雪讓好幾批貨物無法正常運輸,好在簽訂合同時都有列出“特殊情況可适當延長交貨時間”的條例,不過他還是他得召集相關項目負責人開個會做二次統籌。

江意濃給俞桉發信息問俞桉他們公司是不是也居家辦公,俞桉說是的。

後天又是周末,天氣預報說明天晚上雪就會停,俞桉回完又接了一條:[我們好長時間沒出去聚餐了,等雪停了去滑雪吃火鍋吧]

江意濃欣然答應下來,俞桉雖然不用去公司,但有工作要處理,兩人便沒再聊了。

積雪很厚,看着朋友圈大家發出來的玩雪視頻,江意濃也心癢癢,她戴上手套,穿上齊腳踝的羽絨服出去溜達了一圈。草坪上的雪潔白蓬松,她問一旁鏟雪的傭人要了一個小鐵鏟,鏟雪堆雪人。

賀成周在書房看見雪地裏那道緋色倩影,看江意濃在外面玩的不亦樂乎,他有些坐不住,加快速度結束會議,下到院子去尋她。

然而他去晚了一步,江意濃雪人堆好了,人玩累了,手和臉也都凍僵了,正打算回去取暖,她一轉身便看見賀成周快走到她面前。她有些意外地笑了笑。

賀成周停在她面前,擡手替她拍掉落滿一身的雪花,見她脫掉手套,手指凍的通紅,二話沒說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裏揉搓取暖,嘴上假意責備:“也不怕玩感冒了。”

“哪有那麽誇張,下雪又不冷。”江意濃笑得如同冬日暖陽,“你不會就是專門出來抓我回去的吧?”

賀成周并未作答。

江意濃眉眼彎彎,狡黠道:“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爹系男友?”

賀成周挑了挑眉,雖然沒聽過,但不難從字面上猜出是什麽意思,他含笑道:“我看你享受得很。”

見他了然,江意濃笑道:“是啊是啊,以前我特別不喜歡人管我,現在不一樣了,我喜歡被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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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當小孩寵着慣着,挺舒服的。

“那是因為在大事上我沒有管你,不然以你那臭脾氣,還不得跟我鬧。”

“喂!說誰臭脾氣呢?而且誰跟你鬧了?”江意濃越說氣勢越弱,她回想起他們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她脾氣确實大着呢,還跟他叫板對着幹。

賀成周見她心虛,就知道她想起來了。不過那時他也有不對的地方,他那時有些強勢,這丫頭是不能激的,得順着毛捋,她才會乖順。

回想半年以來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江意濃心裏不由得感到一陣溫暖雀躍,遇到一個好男人很幸運,賀成周讓她無條件的相信愛情。

第二天晚上雪果然停了,江意濃和俞桉的滑雪之行順利開啓。北郊滑雪場人山人海,比預計多好幾倍,滑一趟下來被迫停下好幾次,根本玩不盡興,她們只待了半個多小時就收拾東西下山了。

回到市區火鍋店也是到處食客爆滿,她們耐心被耗盡,決定去超市買食材回家自己煮。她們就近選擇去俞桉那裏。

不同于江意濃廚房都沒進過幾次,俞桉工作後經常自己做飯吃,廚藝還不錯,況且火鍋不需要什麽廚藝,她們一起處理食材,很快就吃上了。兩人聚會時,一般都會喝點小酒,這次在家裏不用擔心喝醉,更是放開了喝。

喝到中途,江意濃想起來給賀成周打電話告訴他自己今晚不回去了,留宿在俞桉家。

賀成周沒多說,只說好。

吃飽喝足,兩人都有六七分醉,一起撐着意識把屋子收拾幹淨,然後洗洗澡坐在客廳地毯上嗑瓜子聊天。

摯友之間從不缺話題,俞桉談戀愛後,她們的共同話題更多了。她們聊了一會男人與情感,把醉意聊走了。

話題不知怎麽就跳轉到江曼吟身上,俞桉像往常一樣擔心江意濃近期的心理狀況。江意濃釋然地笑了笑,輕松地說:“這兩次我媽給我打電話我都沒什麽反應。按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我很快就會痊愈的。”

說着,她對俞桉感激一笑,道:“多虧了你們,一直陪着我安慰我鼓勵我。”

俞桉打心底裏為她高興,“那就好,我沒做什麽,主要還是賀成周,還有你自己也成長了。”

江意濃輕輕笑開,在這件事上幫助她的人,她都記在心上,不管是俞桉、賀成周,還是其他的朋友。

隔天早上社畜俞桉要去上班,江意濃就回家了。大雪消融,藝術館的裝修團隊繼續動工。

冬日白天短,日子似乎過得更快一點。這年的春節在二月中旬,一月底,春運大軍數量大增,在北城務工的外省人員陸續返鄉,北城居民漸漸少了,但節日氛圍卻慢慢濃了。

瀾洲海的員工有半個月的春節假期,放假第一天,賀成周就帶着江意濃搭載私人飛機飛往南半球的一個無人島。賀成周的生日是二月九號,也就是他們去度假島的第二天。

這個島面積僅有一個北城大學那麽大,被賀成周買下,是他的私人島嶼,島上除了一棟小別墅外,沒有別的建築,更沒有別的人類。

随行的五個傭人将行李物品放在一樓,就退了出去。雖然這裏一年來不了幾天,但仍然會有人定期前來打掃,所以很是整潔。

在他們來的前一天,江意濃已經派人來布置過。賀成周一打開門就看見了滿屋子的鮮花,和滿牆的拍攝作品和繪畫作品。

即便他猜到江意濃肯定會為他準備生日驚喜,但真正見到了還是覺得震撼和欣喜。他整顆心裝的都是她,根本沒有多餘精力去看屋裏的陳設布置,他一個轉身将她抵在牆上。

眼看他就要吻下來,江意濃擡手擋在他胸前,快速地說:“你先看看嘛。”

賀成周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濃重的呼吸灑下來,緩而沉地說:“看你就夠了。”

話音落,他便狠狠吻住她,一路攻城掠地,蠻橫索取。

滿地的玫瑰花瓣被碾碎成泥,香甜的汁水澆了江意濃滿身。

随行的傭人在傭人房等候着,從天亮等到天黑,這裏不通電,只能用發電機發電。小島遠離陸地,自然也不會有信號,他們就圍坐在桌邊吃零食閑聊。能坐私人飛機出游,他們都很興奮。

這座小島被海洋包圍,氣候溫涼,方圓千裏的地面,僅有這一小片區域散着亮光,顯得星空格外璀璨,月光格外皎潔。

整整五個小時,賀成周才出來叫他們進去收拾狼藉。

江意濃在卧房聽着外面的動靜,覺得快羞得沒臉了,賀成周進來時,她別過臉不去看他。賀成周上床把她撈起來抱在腿上,她沒穿衣服,身上僅覆着一層薄紗,體溫還沒完全降下來,熨燙着他的肌理。

這時的溫存與濃情時分一樣動人心扉,江意濃累極了,不願動彈,乖乖地待在男人懷裏,安心享受着他的按摩服務,低頭是溫柔鄉,擡眼是萬裏星河,沒有通訊工具和智能産品,只有一對心跳頻率幾乎一致的愛人,兩顆心靠的很近很近,這樣的夜晚彌足珍貴,她要用整顆心來感受,來銘記。

過了半個小時,傭人敲門送來晚餐,賀成周出去拿,江意濃下床從行李箱裏拿出一條簡便的半裙穿上。

卧房的燈沒有打開,光源從始至終都只有放在牆壁上的油燈和蠟燭,搖曳的燭火,讓這頓晚飯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燭光晚餐。

江意濃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環境和生活方式,新奇感遲遲未褪,興奮得睡不着,盡管身體剛剛被過度開發,很疲累。

這裏的時間比國內快兩個多小時,江意濃計算着時差,在國內時間零點零分那一刻,踩着點跟賀成周說:“生日快樂,願你在新的一歲事事順遂,健康喜樂。”

說完,捧着他的臉吻上去,她的吻又輕又軟,不含情|欲,像是一種神聖的儀式。

賀成周在昏暗中準确尋到她的手,同她十指交握,欲加深這個吻,江意濃退開半寸,撫着他的臉,輕聲說:“睡覺了。”

賀成周低笑了下,依着她道:“好,睡覺,明早起床看日出。”

“嗯!我很期待。”

日出與日落、星河同樣美麗,江意濃拿出相機錄了好久的視頻,然而相機拍出來的畫面,終究比不上肉眼看見的美。

看完日出賀成周才得空去看牆上那些繪畫,都是一些抽象作品,但他能看出來每幅作品所要表達的大概思想,她把昨晚的祝福,拆解成一個個詞,再用繪畫的形式傳遞出來。

江意濃不是繪畫專業的,繪畫水平有限,這些畫是她自己找專業人士約的稿,歷時一個多月。

當然除了這些畫和照片,還有一堆小禮物,比如襯衫夾、領帶夾之類的小配飾,雖然他什麽也不缺,但她還是送了。

賀成周表示很喜歡,不是給她面子,而是真的喜歡。

吃過午飯,他們出門沿着海岸線散步,領略小島及周邊海域的風景。

他們在這個郁郁蔥蔥的小島體驗了五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生活,于春節前一天返回了國內。

林偀和江導也于同一天從蘭市回到了北城,江曼吟沒跟着來,她還是不願意回來。賀夫人得知親家回來,誠摯邀請他們來賀家過年,林偀和江導爽直,應邀前來。所以這個春節對江意濃來說,相同又不同。

當然她是很開心的。

過完初一,林偀和江導就回去等小輩們來拜年了。賀成周也帶着江意濃出門拜了兩天年。

江意濃每年都會去俞家拜年,今年也不例外,她初四一個人去俞家,去了才知道俞桉今年帶薛煜回家見了父母,而且薛煜還在俞家留宿了。

這可不得了了,江意濃按耐不住八卦之心立馬把俞桉叫到一邊問話。俞桉甜蜜道:“他二十八那天跟我求婚了,讓我給他個名分。”

江意濃這才注意到俞桉手上戴了戒指,這速度意外又不意外,這兩人感情升溫得很快,俞桉已經好久沒“罵”過薛煜了。

江意濃立馬笑起來,道:“恭喜寶貝以後有老公疼啦,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呀?”

俞桉回答說:“還沒定,預計今年上半年吧。定下來第一時間告訴你。”

江意濃連連點頭:“嗯嗯嗯。”

因為女兒有了好歸宿,俞爸俞媽特別高興,四個人坐一塊兒熱火朝天地讨論俞桉的嫁妝和婚禮布置。

不知不覺到聊到晚飯時間,江意濃幹脆留下來等吃完晚飯再走。俞爸俞媽去幫阿姨做飯,俞桉留在客廳陪江意濃看電視。

俞桉刷到一條鬥毆新聞,随口吐槽道:“過年怎麽到處都有打架的人,閑幾天閑出屁來了。”

江意濃不以為意,眼皮都不擡地說:“過年動手也不怕這一年晦氣。”

“被打的還挺嚴重的,也沒說是因為什麽,看熱鬧都看不明白了。”

江意濃想知道被打得有多嚴重,湊過去看,就一段視頻也沒文字,一個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男生,貌似是被人陰打了一頓,因為是在胡同巷子裏被發現的,四周圍着很多街坊鄰居,但肇事者似乎不在人群中。

“管他呢,我看有人報警了,警|察會處理的。”

江意濃說完,眼神忽然一滞,她在圍觀人群裏看見了一個認識的人,是她以前的初中同學,因為她們之間有過一些不好的淵源,而且那個同學長相變化不大,所以她還能認出她。

初中同學盯着那個被打的男生,表情很怪異,陰冷中雜糅着痛快和滿意。

俞桉要把這個新聞刷了過去,被江意濃制止,她又滑回去仔細看了兩秒,指着初中同學和男生問俞桉:“他們倆是不是很像?”

“欸?”俞桉也發現了不尋常,“他們是姐弟吧。”

江意濃心裏升起一股糟糕的感覺,俞桉見她臉色變了,問她怎麽了。

江意濃煩躁地搓着手指,淡聲道:“這個女的我認識,初中一個班的,她家出了名的重男輕女。”

她頓了頓說:“她上完初中她爸媽不讓她讀書了。”

俞桉蹙起眉,猜測道:“所以是姐姐找人報複了弟弟?”

“八|九不離十。”

“你別亂想啊。”

“放心吧,我不會,他們跟我沒關系。”

見江意濃神色如常,俞桉知道她沒說謊,正好這時俞媽喊她們吃飯,她們便沒再繼續聊這個話題。

賀成周今天也出門了,回家時特意繞到俞家來接江意濃。江意濃同俞家人道了別,下樓只見人不見車,賀成周解釋道:“司機有事先回家了,開你的車走。”

江意濃了然,帶他找到自己的車。賀成周問她要了鑰匙,他開,她就上了副駕駛座。

兩人都系好安全帶,賀成周卻沒有立即發動引擎,他偏頭看着江意濃,問她:“你有心事?”

江意濃本來在神游,聞言回過神來對他笑了笑,道:“你太厲害了,這都看得出來,我感覺自己藏得挺好的。”

賀成周凝眉問:“怎麽了?”

“只是一件小事,你開車吧,路上跟你說。”

賀成周道了聲“好”,收回視線啓動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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