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溫酒跟華尋确定關系後,兩人在家一天,沒羞沒躁,除了最後一步,基本上該摸的都摸了,親吻更是成了随時随地的事。
溫博回來後,捂着臉說了句沒眼看,除了吃飯上廁所,都不出他自己的卧室。
吃了晚飯後,溫酒想在客廳看會電視華尋都不讓她看,抱着她一邊親一邊走去卧室。
溫酒無奈:“你又做不了什麽,這麽早回房幹嘛。”
“是你不行,不是我不行。”
“好,是我不行,你很行。”溫酒無語,男人該死的自尊。
溫酒早上是被親醒的,一睜眼,對上華尋一張壞笑的臉。
她揉揉眼睛:“現在幾點了,你多久醒的?”
華尋趴到她身上,小狗一般蹭着她的臉,低沉的聲音帶着晨起的情.潮:“七點半,我六點就醒了,難受睡不着。”捏了捏她的臉,笑得一臉寵溺,“哪像你這小壞蛋,豬一樣,睡得呼呼的。”
“你才是豬呢!”溫酒在他懷裏拱了一下,突然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臉一紅,“你要是睡不着就去看電視,我還要再睡會兒。”
華尋把她揉進懷裏,俯下身一通親,親完抵着她的額頭喘|息道:“難受,我想幹壞事。”
溫酒心一跳,假裝不知:“幹什麽壞事?打家劫舍,還是殺.人放.火?”
“想要你。”
“那你就想着吧。”
被他一番折騰,溫酒再也沒了睡意,一把掀開被子,正要下床,被華尋猛的一扯,猝不及防跌進他寬厚滾燙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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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幹嘛?”
“讓我親幾下再起。”
溫酒一張臉被他親得濕乎乎的,她嫌棄地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口水:“這下可以起了吧。”
“你還沒親我?”華尋繼續耍無賴。
華尋雙手捧着她的臉,眉眼帶笑,沙啞的嗓音又酥又撩:“我都親了你,你也要親我。”他指指自己的臉,“親一下,我就去給你做早飯。”
溫酒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親完後小學生看老師般看着他:“可以起床了嗎?”
“還有這兒。”他又指指嘴,“再親一下這裏。”
溫酒仰頭迎上去,又在他嘴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
“再親親眼睛。”他點了下自己的眼睛。
溫酒“……”她是不是脾氣太好了,縱得他無法無天!
大早上臉不洗牙不刷,親臉親嘴也都忍了,竟然還讓她親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有星辰大海還是璀璨鑽石?眼睛屎都沒抹幹淨,他到底哪來的勇氣提出這種不要臉的無理要求!
“你愛起不起。”她裹上大睡袍,起身往衛生間走去。
刷牙洗臉,看着鏡中的自己,溫酒拍了拍臉,有點晃神。
她跟華尋的關系,還真是,一言難盡……沒有所謂的追求、也沒有普通情人間的約會吃飯看電影送禮物,該走的正常程序一樣沒走,上來就……睡到了一起。
要說華尋猥.瑣吧,也不能算……畢竟是她主動提出讓華尋跟她一起睡的。
她終于跟自己喜歡了多年的人在一起了,按道理,她應該很高興才是,只是……她卻覺得有點難過。
能不難過嗎?她情窦初開第一次動情時,喜歡上的人就是華尋,腦子電打了一般,無所顧忌的向他表白,明知道不可能,但她還是那麽做了。
她聽人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于是,不管不顧就去表白了,還表得轟轟烈烈,結果……預料之內,遭到了他的拒絕。
當然,她承認,那場表白,表得并不純粹,帶着一絲報複,一絲賭氣。報複華尋平時捉弄她,賭氣他爸媽生了溫博。
就在她向華尋表白前,她爸媽帶着溫博一家三口出去旅游了,留她一個人在家,顯得很多餘,多餘得像街邊垃圾桶旁的流浪狗。
她又難過又生氣,一氣之下就做出了瘋狂的事情。
盛怒之下,她就在操場上向華尋表白了,表得所有人都知道。
後來,華尋代課老師的身份被撤職,離開了八中,再也沒出現過。而她忍受着衆人眼神淩遲的同時,還要承受家裏父母親戚的責備。
神奇的是,八中校長竟然沒有提出要開除她,其他老師也沒提過這種話。有不少學生家長要求學校開除她,但好像還被校長壓了下去。
雖然老師們都不說,但是她自己卻沒臉再繼續在八中讀下去。
她是別人眼中輕.浮、浪.蕩的壞女生,抽煙喝酒打架燙頭堕.胎……
其實呢,她一次戀愛都沒談過,連男人的嘴都沒親過。
七年前那兩個多月的相處,她确實是很喜歡華尋,雖沒到刻骨銘心的地步,但是在向他表白時,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他答應,她就放下一切跟着他。
可如今,時隔七年,早已物是人非。
這七年間,偶爾想起他,也只是一絲淡淡的惆悵跟感慨。
她現在的生活狀态,并不是愛情至上。
沒有他也可以,換個人也能過日子,只要對方能接納溫博,對她好。
然而讓她沒想到是,七年後,她都做好了要找個人搭夥過日子時,他又出現了,兩人神奇般的再次有了交集。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能感受得出,華尋也是喜歡她的。他看着她時眼裏有光,他對她的寵溺,毫不遮掩的表現了出來。
可是華尋啊,你的愛來的太遲了。
七年呀,人生有多少個七年呢?
她在最美好的年紀愛上他,奮不顧身撲向他。他卻走了,挾裹着她那顆熾熱的心,一去不回頭。
在她最狼狽不堪的時候,他又突兀地出現在她生命裏。
可華尋啊,溫酒已經沒了勇氣愛你,也愛不起你。
她一個大學都沒讀過的駕校教練,該找個什麽樣的人結婚,她心裏很清楚。
一日三餐,粗茶淡飯,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墜。
她并不是覺得沒有讀過大學就不配找有錢人,而是她清楚,自己的文化程度跟思想高度,已經和華尋走不到一塊了,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吃過早飯,溫酒送溫博去上補習班,溫博跟她一樣,英語很差,所以一放假,她就給他報了補習班,今天是最後一次英語補習。
在補習培訓中心,遇到了一對夫妻吵架。
男的看着很老實,全程垂着頭接受女人的謾罵。
女的高昂着頭,塗得猩紅的指甲指着男人:“你個窩囊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結婚十年,你毫無進步,還是跟以前一樣無用。當初嫁給你時,我是大學學歷,而你呢,你一個初中水平的農民工,要不是當初我家裏急等着用錢,你家剛好遇上拆遷,你以為我能看上你!我本以為,在我的熏陶下,你好歹能共同進步,可是這十年,你一點上進心沒有!呵,也對,你要是有上進心,也不會只是一個初中水平。”
“我對你真的是厭惡透頂,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早跟你離了!我們兩個思想觀念、生活習性、興趣愛好等,各方面差距都太大,我說的你永遠不懂,也接不上我的話,就知道傻笑。你看看你的那些低俗愛好,一天到晚淨看些婦女婆媳家長裏短的直播視頻,或者是又土又老掉牙的鄉村愛情故事……你一個大男人,婆媳劇看得比我都多。”
“毫無抱負,沒有理想,一天就只會守着你家幾套房收房租。跟你這樣的人生活一輩子,還不如去死。”
女人巴拉巴拉一大堆,總而言之一句話,嫌棄男人沒文化,思想落伍,沒有抱負,不懂浪漫,無趣味,低俗垃圾惡……
溫酒聽得直冒冷汗……并且由此聯想到了她自己。
華尋是倫敦大學博士,而她只是一個高中生,她與華尋的差距比這個男人跟女人的差距還要大。況且,人家男的好歹是拆遷戶,家裏有幾套房。
而她呢,她不僅文化水平低,還窮!
看到這對夫妻吵架,确切的說是男人單方面被罵。她好像越過他們看到了十年後的自己。
十年後,她三十四歲,青春已不在,成了一個在家洗衣服做飯帶孩子的家庭婦女。而華尋呢,他正值壯年,事業有成,他的生活圈子,她一點擠不進去,甚至都插不上半句話。
到那個時候,她跟華尋之間,怕是一句話都聊不來,華尋跟她,可能都不如跟一個女同事聊得來。
越想,溫酒心裏越慌。
女人還在罵她老公,一邊罵一邊走。溫酒看不下去了,匆匆離開。
送完溫博回到家後,一開門看到華尋正在拖地,她表情淡淡的,像沒看到他一般,低頭換上拖鞋後,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回了卧室。
杵着拖把的華尋:“???”他拖地的姿勢不帥嗎?還是拖得不夠幹淨?
溫酒換了身衣服,從卧室出來後,看了他眼,不鹹不淡地開口:“你還是去酒店住吧,我覺得你住在我這裏不好,對你對我都不好。”
華尋低頭點了根煙,擡頭時,眼中柔情化作淩厲:“怎麽就不好了?”
溫酒沉着臉:“華尋,你該不會以為這七年我一直都喜歡着你吧?”
華尋沒說話,青白的煙霧萦繞在他面前,讓溫酒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态。
看不清,她也懶得猜,繼續冷着臉刺.激他:“呵!你還真是看得起自己,我是喜歡過你,但那也只是青春期時對異.性有好感的一種成長經歷,是一種生.理和心理都會經歷的變化。并不是非你不可,更不是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現在随便來個有錢的男人,只要對方願意娶我,我樂颠颠的就會送上去。”
“我都已經打算要找個人結婚了,你卻神經病一般闖進我的生活,你覺得自己算個什麽嗎?”
“你可笑不可笑?你堂堂B大才子,倫敦大學的博士生,跟我一個大學都沒讀過的駕校教練暧昧不清,你們天才真是會玩。”
一臉厭惡地說完,她換上平底靴子,拿着車鑰匙開門走了出去,砰一聲,将門摔得很重。
然而進了電梯後,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淚無聲的就流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華尋。你站得那麽高,我仰望着看你很累,所以只能忍痛放棄。”
電梯叮一聲打開,她胡亂抹了把臉,急匆匆從電梯裏走了出去。
快走到小區門口時,電話響了。
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但是她不敢接,她怕是華尋換了號碼給她打的。
響了幾聲後,來了條短信。
——溫酒,我是楚翊。
猶豫了半分鐘,溫酒顫抖着手撥了過去,只響了兩下,對方就接了起來。
“喂,溫酒。”電話裏傳來成熟男人的聲音。
溫酒緊了緊手中的手機:“嗯,是我。”
空氣似乎有一瞬間的靜止。
隔了幾秒後,溫酒緊了緊手中的手機:“你這幾年過得怎麽樣,還在部隊裏嗎?”
“我過得還好,進部隊後,第二年考了軍校,汗,與其說是考,倒不如說走後門,是我家老爺子拖關系進去的,開年後五月份畢業。”
“挺好的。”
“你呢,我聽說你去了安城,這幾年過得怎麽樣?”
溫酒笑了笑:“我過得很好。”
“一會兒見面聊,我中午十二點半到。”
“嗯,好。”
楚翊繼續說:“你加一下我的微信,把地址發我,一會兒到了,我直接去找你。”
“還是我接你吧,到了給我打電話。”
楚翊:“也行,安城你比我熟,到時候帶我四處轉一轉。”
“好。”
溫酒開着車停在偏遠的路邊,午飯也沒吃,就只喝了幾口礦泉水。
電話一上午一直沒響,她既期待華尋給她打電話,但同時又害怕他給她打電話。
她想回去看看,怕見到後尴尬。
既怕他已經走了,又怕他沒走。
心裏煎油一般,一直熬到十二點,突然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失望的同時又有點慶幸,慶幸不是華尋打來的。
“喂,到了嗎?”
楚翊清冽的聲音在電話裏傳來:“我還有半個小時到高鐵站了,你那邊過來方便麽,不方便的話你就在你附近等我,我到了自己打車過去。”
“你出站別亂跑,我這就過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