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何望舒秀眉淩厲,她抱着懷中還在哆嗦的鐘晚月看向對面的人。然而對面的人似乎比她還迷惑無奈,

“最後說一次,我叫林書新,我根本不認識什麽利維坦,鐘晚月,難道你也不認識我了?”

林書新?

好熟悉的名字。

那不是我那差點結婚的“未婚夫”嗎?

鐘晚月慢慢轉過頭看向他。

“我來這裏之前不是給你發過信息,我昨天還和你的父母說你一切正常呢,還有你父母的身體問題,你不用擔心了。”

林書新,應該在國內按部就班的當內科醫生,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假的!這絕對是假的!

“利維坦,求求你,不要動我的父母!”

鐘晚月掙脫開何望舒,使勁的在床上磕頭,

“求求你,你怎麽折磨我都可以,請不要動我的父母!求你了不要動他們!”

“你趕緊滾!不然我叫人來了!”

何望舒看着眼前的情景,立刻憤怒的去推開林書新,可卻被對方一拉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在說什麽啊?鐘晚月,你看着我,我是林書新!”

林書新雙手緊緊的捏着鐘晚月肩膀,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困惑和擔心。

鐘晚月被捏的疼極了,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他,

這是一張她快分不清的臉,

但,這個人的眼中有溫度。

在她的印象裏,林書新的确多數情況會穿着平整幹淨的白大褂,雖然是醫生,但笑的時候很多,總是讓人感覺如沐春風,是那種只要他主治,即使不打麻藥也行的安心。鐘晚月使勁眨了眨眼睛,面前的這個人雖然和利維坦長的一模一樣,可從他的眼睛裏看不到一絲狂躁,連面容都是真的溫和無公害,如果這是利維坦僞裝的,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變态是不可能有這麽好的演技的,何況利維坦根本沒這個耐心吧,他要是在這裏,自己早就只剩一副骨頭架子了!

忽然的輕松,鐘晚月立刻癱坐在床上低着頭說道:

“對不起,我以為你是利維坦僞裝的。”

林書新這兩天從何望舒那裏聽說了很多事情,這其中 “利維坦”三個字最多。此刻鐘晚月的樣子又讓他想起了與何望舒初見時,她那滿臉的煞氣,

“我不是利維坦,不過我想知道,我們真的長的那麽像嗎?”

“豈止是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你吃素。”

林書新的眉頭又皺起來,他似乎明白了鐘晚月都經歷了什麽,

“如果當初你早點和我說明白,我就可以有時間幫你去西北或者國內任何一個地方支教,也不至于到這裏來。這樣吧,等你的傷徹底好了就回去,這樣也省的你父母操心。”

“不可能!我在這裏很好!”

鐘晚月激動的坐起來看向林書新,但只看了一眼她就低下了頭,

“你能不能轉過去,別對着我,我現在不太敢看你。”

林書新聽到這話立時就愣住了,但很快就無奈的搖着頭看向了一直坐在椅子上的何望舒。

看着何望舒還是滿眼的探究,林書新笑着說道:

“何小姐現在能相信我了?”

“抱歉。”

何望舒将眼神收回,走向鐘晚月,

“你們的确長的很像。”

林書新無奈中帶着輕笑,

“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這個人,或許是我遺落在外的雙胞胎呢。”

鐘晚月被何望舒扶着一點點的重新躺在床上,

“你還有雙胞胎?”

“當然沒有,我來到……小時候就是一個人。”

也對,是不是雙胞胎人家自己還不知道嗎?

不過,這麽遙遠的距離居然會有長的這麽像的兩個人,這世界真是神奇啊!

可是更慘的難道不是她嗎?萬一哪天她分不清兩個人誰是誰,那可真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鐘晚月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要是林書新不在這裏就好了——不對!他為什麽在這裏?

“你為什麽在這裏?!”

面對鐘晚月的疑問,林書新依然溫文爾雅,

“我是無國界醫生,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不奇怪。”

“無……無國界醫生?你也是無國界醫生?”

鐘晚月覺得自己這一天天的驚喜和驚吓真是太多了!

她看向何望舒,可何望舒也在看向她妄圖得到共鳴——

這——

“你,不知道?”

“我上哪知道他是無國界啊!我就知道他是醫生而已啊!”

“我的确是沈陽公安醫院的內科醫生,但同時我也是聯合國注冊的無國界醫生,只不過我從前一直在中東戰區,這次本來也是要申請去那邊,但因為這裏已經接連死了兩個醫生,所以在篩選志願醫生材料的時候就找到了我,因我各方面的經驗都比較足,所以就和我說要我來非洲,既然如此,我義不容辭。”

林書新微笑着說道:

“可沒想到和各位是這樣的見面。”

這——

鐘晚月轉再次看向何望舒,雖然認識才幾天,但她現在更願意相信何望舒這個無國界醫生的真實度。

“林先生的确是國際注冊無國界醫生,但就像他說的,這是他第一次到這裏來,所以我并不了解他。”

林書新繼續笑笑說,

“現在何小姐了解我了吧,應該不會再有第三次試探了吧?”

“那可不一定。”

鐘晚月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對視,好像中間都快出火星子了,她現在逐漸接受了現實,所以為了緩解現在好像很尴尬的場面,便清了清嗓子笑道:

“那個啥,我還沒介紹這位,呃,這位我的朋友,她是我在這裏認識的好朋友,她叫何望舒,也是無國界醫生……”

“不用介紹了,我想我了解的還算全面。”

林書新打斷了鐘晚月的話,

“何望舒小姐,出身澳門著名民族企業家庭,從小天資聰穎,大學更是被特批轉為醫學生,并在碩士期間毅然加入無國界醫生這條路,常年服務于非洲區域。”

哦,你的确是了解的有點多!

鐘晚月忽然感覺自己好疲憊,索性就閉上了眼睛什麽也不想說了。而何望舒看着她的樣子搖了搖頭後,也沒有說什麽,而是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看向林書新。

林書新不明所以,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自己的工作。而何望舒則是一直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但是,除了長相,林書新和利維坦的氣質真的很不一樣。

那晚,在鐘晚月暈倒後,她初步檢查了一下并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神經忽然由極度緊張到放松導致的而已。梁淺因為還要随着大部隊繼續深入基地,所以申請了一輛專用車送她們回了落艾多村。

當車子停在村子裏志願者帳篷區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這個穿着白大褂的人,當時她的第一想法就是利維坦殺了原本的醫生然後自己僞裝在這裏等着她們。何望舒二話不說,掏出一直防身的手術刀就刺了過去,可是沒等到眼前人的回擊,卻得到了村民們的阻攔。

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因為他們親眼見到這位醫生是被中國人送過來的。

看到她的樣子,林書新也是當時就給她看了自己的證件,但是何望舒見過了太多的僞造證件,根本不可能相信這種東西。唯一猶豫的只有一點,那就是面前這個人的氣質确實和利維坦大有不同。

一個精神有問題的變态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裝的這麽天衣無縫的,尤其是醫術,她問過很多專業知識,他都能對答如流。

可她還是不放心,只能要求全程跟在身邊,可看着林書新笑着同意的樣子,她的疑心又加重了,所以她趁着林書新休息的時候在半夜将他抵在了床上,把手術刀卡在他的脖子上,

“What are you trying to do?”

林書新嘆了一口氣,

“我們兩個都是中國人,就不要用英語了吧。”

毫無破綻,何望舒铩羽而歸。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不對勁,雖然她嘲笑昔拉為什麽會用這麽一個,只知道虐殺吃人到已經喪失了所有人性和智商的人來,但她一定要解決他!

她悄悄的向無國界醫生聯合會發了請求查看林書新的郵件後,又抓了一條蛇來到他面前,當着他的面,他放了一碗蛇血。利維坦是一個見到鮮血會控制不住興奮的家夥,可是林書新卻皺眉了,他充滿疑惑的問她要幹什麽,何望舒沒有回答,轉身就将蛇扔到了遠處。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不是同卵雙胞胎還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何望舒看向床上閉着眼睛皺着眉頭的鐘晚月,她知道,她們兩個人在想同一個問題,

林書新到底和利維坦有沒有關系?

鐘晚月的确是在想這件事,可她越想越覺得兩個人沒有關系,就在她煩躁不堪的時候,忽然有人進來了,她睜開眼看過去,赫然是穿着一身維和服的梁淺。

“梁淺你來啦!”

鐘晚月一下子坐起來,高興的就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

“我來了,你怎麽樣?”

鐘晚月熱淚盈眶的點着頭說着自己也很好,一邊注意到他眼底的淤青,還有已經長出來的胡子,看來他是一刻也沒有休息就來看自己了,鐘晚月伸出手輕撫着他的臉,

“你怎麽這個樣子了,為什麽不好好休息一下?”

梁淺的眼底盡是柔情,但表情中還是帶着不屑一顧,

“因為脫離組織單獨行動,關了禁閉,就當休息了。”

“對不起。”

“沒有什麽值得對不起的,你應該了解我,既然決定了,我就會負起責任。不過大家都知道,雖然有懲罰,但不代表我是錯的。”

看着梁淺滿不在乎的笑容,鐘晚月才覺得終于在這亂糟糟的經歷中有了一點安心。

“咳咳!你應該注意點,我可還算是你的未婚夫呢。”

宛如晴天霹靂的話在耳邊炸響,屋子裏的人都看向了林書新。只有鐘晚月立刻反駁道:“什麽未婚夫!我們又沒訂婚!你少胡說八道!”

林書新還在笑着,可接下來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梁淺一把按在了地上,

“利維坦!?你還敢出現在這!!”

眼看着林書新在梁淺的手下要窒息而亡了,何望舒才在鐘晚月的推搡下走過去拉住梁淺,

“他不是利維坦,只是長的像而已。

“這分明就是一個人!何醫生,你不要上當了!”

“不,梁淺,不是的,他是林書新,我知道的,我可以作證!你放開他!”

鐘晚月沒辦法下床,因為她還在輸着液,所以只能大聲喊着。

“那他是誰?”

梁淺松開林書新站起來看向她,

“你怎麽證明?”

“哎呀,他叫林書新,是,是我的朋友,在國內的朋友!”

“我是她的男朋友。”

鐘晚月還在着急的解釋,沒想到林書新躺在地上一語驚人,霎時間,鐘晚月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張嘴了,

“你胡說!我們什麽也不是!”

林書新沒有再說話,可是梁淺看着鐘晚月的眼神卻從一點點的震驚再到不可置信,最後,他垂下了眼眸,看不到任何的情緒,

“不管怎麽樣,也要查清楚你的男朋友為什麽會和恐怖分子一樣。”

“他不是!他胡說的!梁淺你聽我說!”

看着梁淺罔若未聞的掙脫開她的手走出門,鐘晚月徹底愣在床上不知所措。直到林書新起身輕咳了兩聲,她才把怒火發洩出來,

“看看你幹的好事,我究竟是怎麽得罪你了?你要這麽壞我的好事!你說你也不喜歡我,幹什麽非要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

林書還在虛弱的笑着,

“我只是想看看,一直在我未婚妻心裏的人究竟有多愛她。”

哈?

鐘晚月氣的只能用唯一空着的手使勁敲床,

“你有病啊!他愛不愛我是我的事情,要你管什麽閑事啊!你這個……”

鐘晚月的話沒有全部進入林書新的耳朵,因為他被何望舒及時推了出去。看着屋子內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鐘晚月平複了好一會兒怒氣才向後一躺看向了帳篷的天花板。

她一直從陽光正好看到了黑夜星星閃閃,才将心中的一股怒氣散發出去。

當初她只是為了不那麽麻煩,所以才想着嫁誰不是嫁啊。但是現在,不行!而且她當初就和林書新說清楚了,現在看來林書新也不是非她不可,甚至好像還在幫她?

雖然方法挺氣人的!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要怎麽和梁淺解釋才行啊!

鐘晚月使勁的揉着自己的頭發,可揉着揉着,她就帶着自己亂雞窩一樣的發型睡着了

………

一天又一天,因為鐘晚月這次內傷外傷皆有,所以又躺了好幾天才能行動自如,這期間,她已經想了無數種和梁淺“怎麽說”的方法,可是梁淺一直沒來。

外面的天氣很好,可是她沒有被回複信息。

“要不要幫助?”

鐘晚月瞪了一眼例行檢查的林書新,

“你不給我添亂就謝天謝地了!真是沒想到,你才是那個斯文敗類啊!”

林書新将藥給鐘晚月分好,

“我是真的斯文,敗類不敢茍同。”

鐘晚月一句話也不想再和他說了,可剛要趕他走,卻不想一個人竄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摟在懷裏,

“鐘老師!你終于好了!終于能來看你了!”

一陣熱情的叽叽喳喳,鐘晚月看着要哭出來的阿普,心裏也怪不好受的。她好像自從來了這裏就沒幹過幾件正經事。

一直在受傷?

這可不行!

她一定要盡快康複!

“阿普,你放心,我可是很堅強的,我一定會盡快恢複帶着你們繼續學習!對了,我們的蔬菜怎麽樣了?”

“好極了!你不在的時候,我們一直有去看管,現在很多已經可以吃了!”

阿普一邊說着一邊将手裏的香蕉放在了一邊,随即轉身剛要拉一把椅子過來,卻不料林書新先把椅子推到了她身邊,阿普立刻合手表示感謝,可是當她對上林書新面容的瞬間,就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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