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回到鐘晚月出發的地方,大家都還在忙,但是桌子上卻留了很多面包和香蕉以及一大碗的涼水。

鐘晚月脫了防護服,認真洗了手以後,梁淺已經把面包放在了她面前。可是因為剛才過分緊張,她現在只想喝水。可是手剛放在水碗上,就被梁淺拿走了。緊接着梁淺将一小瓶香蕉啤酒放在她面前,

“這個時間,喝酒比涼水安全。”

鐘晚月滿臉疑惑的看向梁淺,但是對方始終低着頭吃面包沒有理她。鐘晚月看了看,還是先拿起了面包吃起來。

意料之中,越吃越幹,之鐘晚月只能放下面包轉而拿起了香蕉,

“剛才的情況會不會對我們現在的情況非常有力?”

梁淺喝了一口香蕉啤酒看向正在艱難吞咽香蕉的鐘晚月,一邊将香蕉啤酒推到她面前一邊說道:

“非常談不上,但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說,肯定很快就會結束這場對抗了。”

“那也不錯。”

鐘晚月聽着高興,吃完香蕉後,下意識的就拿着面包啃了一大口,可沒想到下一刻就給她噎了一個上氣不接下氣。尤其是卡在脖子裏幹巴巴的感覺很是難受,鐘晚月忍着翻白眼的沖動,伸手就去夠讓梁淺放在一邊的水碗,可依然被梁淺攔住遞給了她香蕉啤酒。鐘晚月立時眉頭皺成了川字,

“讓我喝水吧!咳咳咳!即使被毒死也比現在噎死強啊!”

“不行,他們剛剛來過,現在的情況一點把握也沒有,所以這碗涼水一點也不能沾。”

鐘晚月的手在空中掙紮,可是梁淺只給她啤酒瓶子,最終她忍無可忍,還是一把将啤酒拿過來灌進去了。

算了!能有液體救命就行了!

“別喝太多,如果醉倒了,可就少了一個能幫忙的。”

鐘晚月一口氣喝完香蕉啤酒後看向眼前,是林書新扶着眼睛都快要睜不開的何望舒坐了下來。

“她怎麽了?”

“差點暈倒。”

梁淺将面包和香蕉啤酒放在兩個人面前,林書新搖了搖何望舒後,她才勉強睜開眼睛拿起面包一點點吃起來。

“我們剛才在醫療焚燒那裏發現了三名雇傭軍,應該是他們利用那些東西進行的二次傳播,才讓這裏的病情反複。不過現在不用擔心了,我會加派人手,相信很快就會徹底控制住。”

林書新聽着梁淺的話,忽然反應過來,

“怪不得上次無人機裏昔拉會說那樣的話。看來襲擊村子是假,下毒才是真的。這個方法雖然見效慢,但是等這裏變成荒無人煙人人害怕的地方,他們就能肆無忌憚的掌握這裏的礦産資源了。”

“這麽複雜?那為什麽不直接把村子一次性炸沒了?”

鐘晚月吃飽後忽然産生了很大的疑問,

“他們這種恐怖分子也會策略?不應該粗暴直接就完了?”

“如果人人都能理解變态的思維,那不是都成了精神病了。”

聽到緩和過來的何望舒的回答,鐘晚月恍然大悟,倒不是別的而是她忽然明白昔拉上次為什麽會說期待見到何望舒了……

“不行,不可以去!”

林書新忽然抓住了何望舒的肩膀,

“你比我更知道他們的性質,你就去就是掉入陷阱,相信我,我很快就能研究出藥方的!”

何望舒有點無奈,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可能去找變态求救?我們是醫生,醫生不用醫術救人,反而求人?我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而且,就算我治不好這裏的人,愧疚到自殺我也不會去找昔拉那個變态的,我可沒興趣讓一個變态的寂寞游戲得逞。”

這不僅僅是何望舒的堅持,也是所有人的堅持。

因為發現了病毒反複傳播的原因進而控制,所以反複感染的情況少了很多,這樣一來,由重轉輕再到痊愈的人越來越多,主動幫忙的也越來越多。這其中最熱情的就是數阿普了。她幾乎比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忙,但是大家卻是越來越開心了。

随着情況減輕,救助物資也換了種類。梁淺将交接的醫療物品放在林書新的面前後,并沒有走,而是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優盤。

接過它的林書新将其放進口袋裏,一直到夜深人靜的,大家都休息了,他才坐在電腦前打開了它。

最先出現的是一張公式照,然後是一個熟悉的數字——

32年前,一輛駕向埃及開羅機場的旅游大巴被襲擊炸毀,車上的人除了一對被父母保護在身體中間的嬰幼兒外全部遇難。後經多方調查,實際上,當時這對中日跨國夫妻的懷中是兩個孩子。

另一個因為被爆炸波震出,落在了一邊,所以被當時恰巧在現場的人販子迅速抱走了。

此後,人販子将他賣到了利國的一個小村莊裏。

但這戶人家并不是一個友好的人家,他從小就遭遇了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勉強長到六歲後,不僅被養父母成天鞭打幹活,甚至沒有一個人拿他當人看,他每日活的還不如一個畜牲。

直到偶然間他看到同村的孩子們給他家的木柴放了火,熊熊大火毀滅一切的感覺給了他童年新的刺激。雖然後來的生活還是經常遭到毒打,但他在外人眼裏已經沒有了害怕恐懼。

據村莊裏的人回憶,從那年之後,他很喜歡看和做一切毀滅的事情。比如,放火,虐殺動物,直到最後,他殺了養父母,并将他們永遠存在了自己的身體裏。

雖然此後他依然很安靜的,幾乎足不出戶的一個人生活,可村莊裏的人卻也沒辦法将他當做一個人看。他們叫他惡魔。

因為他不僅每日以虐殺動物為樂,還會經常拖回不知道哪裏來的屍體切割。

很快,村莊裏開始有人失蹤。

村莊裏的人再也受不了這種恐懼,一起将他驅逐出了這裏。可很快,不管是白天還是夜裏,村民們總能看見他的笑臉在到處游蕩。

最終,還是村民們集體搬離了村莊。

此後,他一個人生活在這裏,幾乎每隔幾日就會出去尋找目标,然後拖回來虐殺,村莊裏幾乎都是他玩過的遺骸。

而他的食物,除了野草,就是紅肉。

直到一天,他看中的目标居然是特意來尋找他的一個女人,這次,他被制服送到了銀一區,經過一系列高強度甚至是非人的訓練,幾年後,他用着利維坦的名字和昔拉作為南極在非洲地區的最高領導人活動。

林書新心情複雜的看向最下面的一句話:

“經過與多年前留下的唯一一條基因信息對比,利維坦與林書新确有血緣關系。鑒于林書新醫生多年來的貢獻,如想與其會面商談,我們會全面促成。”

周圍漆黑一片,電腦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的臉一宿。

“不要再看了。”

何望舒将電腦關上,推着林書新去休息,可他卻并不想,依舊是拿了一件外套就走向了外面。看着一直機械工作的人,何望舒于心不忍,再次制止了他,

“去休息。”

“我不想。”

“你這樣沒意義。”

“我知道,但我現在感覺很複雜,我不知道怎麽排解,或許忙一點會好很多。”

“你是不是覺得雖然利維坦做的事情不對,但他畢竟是你的親兄弟,發展到現在這樣,你也很難受?可是,或許他也不想這個樣子的,或許,你帶他回到國內就能改造好呢!”

“不可以!”

何望舒嚴肅的打斷了突然出現的鐘晚月的話,

“利維坦不同于一般恐怖人士,他的心理狀态早就不正常了,說他是精神病都是委婉的說法,我常年和他們打交道,對于一個真的會吃人的畜牲,任何的善良可憐之心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鐘晚月自己是一個構造美好故事的人,如果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好的一面,又怎麽寫給別人看呢,更何況她才了解到利維坦這些年的遭遇,人沒有一開始就想這樣的,小說裏的那些反派不都是有一個支點就會回頭是岸的嗎?

那為什麽他不行?

“何醫生,你的想法太極端了,他一開始也不想這樣,如果他小時候和林書新過的是一樣的生活,一定也會是個大好人。我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憑什麽?”

何望舒第一次對着鐘晚月怒目而視,

“你是腦子進水了嗎?他現在的情況和林醫生有什麽關系?什麽叫或許?難道沒有一個好生活就是一個人做壞事的理由嗎?世界上有幾個人是有好生活的?他殺了那麽的人,做了那麽多非人的事情,就因為他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個理由就原諒了?是,他是不應該這樣,但他們已經這樣了!在我的心裏,讓他死的痛快點就是對他最大的仁慈了!”

“夠了!”

林書新忽然大聲喊道,

“讓我自己考慮這件事情吧,你們不用管了。”

“你還在考慮什麽?你是醫生,是救人的,可不是救變态的!”

“可以了!我知道該怎麽做,讓我安靜一下好嗎?”

雖然何望舒的言辭激烈,但此刻她很明白林書新的糾結。她是很想破除他的糾結的,可急功近利只會是相反的結果。

她看了一眼嘆氣的鐘晚月,這終究是林書新自己的事情,別人能做的,的确就是還他一個安靜。

接下來除了日常救治和正常接觸外,衆人都不再提及這件事情,仿佛從來沒有這場談話,大家将所有的心力都用在了防範和治療上。

很快,在所有的醫護人員日夜忙碌下,終于研究出了對抗的藥方,并且第一時間在醫護人員身上做了臨床,确認無誤後迅速開始大範圍實用。看着越來越多痊愈的村民,所有人身上的重擔終于可以卸下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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