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倒v結束)

第26章 (倒v結束)

“我真是服了他了,搞成這樣,我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已經過去了半小時,鐘謹文依舊在罵罵咧咧。

冰涼的聽診器貼在身上,裴檸聽得腦袋嗡嗡的,又不能動,忍不住道:“心率不齊,要不你也來檢查一下?”

鐘謹文登時道:“去去去,我好着呢!”

羅向輝已經送去醫院了,裴檸懶得去,但鐘謹文堅持叫醫生過來,要給他做個檢查。

“沒什麽事。”醫生道,“平時多注意休息就好。”

“傅哥,你也看下呗?”鐘謹文轉頭道。

傅沉延抱着雙臂,不知道在想什麽,聞言幹脆拒絕:“不用。”

等醫生離開後,裴檸才問:“羅總那邊沒關系嗎?”

鐘謹文擺手:“翻不出什麽浪來。羅向輝自己腦袋也不行,他家會出事,就是他搞出來的。”

羅家這兩年境況不好,可以說一直在走下坡路,羅老爺子不急,但是羅向輝急得不行。他信了一個外籍老板的話,背着一衆股東,私自換了貨品的供應商,結果換出了事。

現在人抓不到,錢要不來,正是最難的關頭。

“所以他針對傅總是想借錢?”裴檸問。

“不止。”孟百川接過話頭,“那就是個爛攤子,窟窿大不說,關鍵他們貨源一時半會解決不了,不純粹就是賠本買賣嗎?”

聽起來的确像是個困局。裴檸忍不住看了眼傅沉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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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傅沉延像是接受到了他的信號,“我不會再填資金的。”

“擺明了不适應市場,盈利困難。不如整條線砍掉,斷尾求生。”

鐘謹文皺眉:“他們家費心費力經營那麽多年,夠嗆吧。”

傅沉延淡道:“舍不得也要分情況。精力是有限的,羅家就算死扛着不放手,結果照樣是分崩離析,不如及時止損。”

“無利可圖的買賣,沒人會陪他做的。”

裴檸靠在枕頭上,聽着兩人談話。

相處得越久,越發現傅沉延其實沒那麽複雜,因為他一貫都是這個态度。

在最短時間想出效益最高的可行辦法,然後把精力重點放在掃清障礙上。

一直預想的只能是假設,真正執行起來才會看到進度。

就是配上他那張臉,很多時候會顯得不近人情。

有人敲門走了進來,是管家。

“送羅先生的人打來電話,腰部扭傷,多處軟組織挫傷,總體沒有大礙,但需要住院觀察三日。”

鐘謹文嗤道:“便宜他了。”

管家頓了下:“他一直在喊叫,似乎是覺得傅先生要害他。”

“要不要臉了這人。”鐘謹文都要氣笑了,“到底是誰要害誰?”

裴檸也擰起眉,問:“檢測結果什麽時候送來?”

鐘謹文脫口而出:“什麽檢測?”

溫向年提醒他:“缰繩,你們說送去檢測了。”

“送哪去啊?那繩子在後院放着呢。”

鐘謹文像是剛反應過來,愣愣地眨了下眼睛,看了下傅沉延,又轉回頭,道:“不是,你們真信了?”

裴檸瞪大眼睛:“沒送去?”

傅沉延“嗯”了聲:“沒送去。”

裴檸:“你們演的?”

傅沉延:“嗯。”

裴檸:“那,萬一他…?”

傅沉延:“別亂動。”

裴檸一陣眩暈,乖乖靠回枕頭上,神色間依舊有些不可置信。

仔細回想一下,傅沉延先是馬上追自己,之後又趕着回來和羅向輝對峙,關于繩子和棕馬怎麽處理,似乎确實沒有和鐘謹文商量過。

“那匹馬一周前才運到,本身就是個不确定因素。拿它鬧事多半也是臨時起意。”傅沉延解釋道,“這種情況不會思慮周全,一詐就出來的幾率很大。”

“傷的是你倆最好,不是也沒關系,反正這是我的場子,出了事我就脫不了幹系。”鐘謹文冷笑,“想得還挺美。”

“是他倆的概率很大。”孟百川道,“裴檸的馬術服是紅色。”

馬很容易受驚,巨大的聲響、突然出現的物體,甚至鮮豔的顏色,都可能引發意外,更別提一匹還沒有完全馴服、躁動不安的馬。

裴檸已經換掉了那件衣服,此刻回想起來,抿了下唇。

“繩子不送去檢驗嗎?”

鐘謹文無所謂:“他都承認了,還驗什麽?”

孟百川靠着置物架,漫不經心:“今天來得人不少,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出去。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他已經丢了臉面,誰知道喪家之犬會做出什麽?”

鐘謹文:“那我現在讓他們送去?”

裴檸忽然想起什麽:“鐘總,我看到準備室門口有個監控,不如調一下看看?”

鐘謹文摸摸腦袋:“可以是可以,但我記得那個是對着準備室的。”

裴檸剛要說什麽,傅沉延忽然開口,意味不明地問:“你真的要看?”

裴檸:“萬一拍到了呢,還能多個證據。”

傅沉延似乎是想說什麽,但最後只是道:“那就看吧。”

幾人進了別墅的安保室,可見鐘謹文對這邊真的沒上過心,準備室門口那只監控的範圍很廣,最上方剛好能看到馬場入口的一部分,而且很清晰。

保安解釋道:“之前的是看不到,後來換掉了。”

鐘謹文皺眉:“什麽時候換的?”

保安猶豫着往溫向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是前一陣子,鐘總帶這位先生來,後來沒兩天就換了。”

鐘謹文僵了一下,今日第一次正面對上溫向年的視線:“我爸還帶你來過這兒?”

溫向年似乎早有預料,道:“邀我喝茶。”

鐘謹文別過頭,輕嗤一聲。

“再往前一點,就從人聚過來的地方開始。”裴檸及時出聲,打斷了二人間暗流湧動。

因為角度問題,系缰繩的位置剛好就是錄像的邊緣。

鐘謹文随手将繩子系上以後,便離開了鏡頭內,只能從人說話的方向和音量判斷他在旁邊。後來他似乎走遠了些,沒注意到羅向輝靠近的小動作。

羅向輝先觀察了一會棕馬的狀态,見它一直有些躁動不安,才不動聲色的靠近了些。

“停。”裴檸忽然道。

保安按下了暫停鍵。

裴檸愣愣盯着屏幕。

棕馬搖頭晃腦的,将繩子扯遠了些。羅向輝整個人只露出下半身,能看出他背部緊貼着護欄,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但令裴檸驚訝并不是他。

屏幕上顯示出來的,看向羅向輝所在位置的人至少有三個,其中一個甚至可以說是目睹了全過程。

不過下一幀當中,他們沒有人制止,其中一個默默躲到了旁邊,看到全程的那個,甚至用幸災樂禍的目光掃了眼眼傅沉延的方向。

“卧槽!這他媽…”鐘謹文也緊緊盯着這三人,他直接上前,将視頻快進到了孟百川詢問的那一幕。

這幾人又不約而同的,在人群中保持着緘默。

孟百川喃喃道:“難怪他不怕人。”

連一向穩重的溫向年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裴檸眼底滿是詫異:“怎麽會?”

與他們相比,傅沉延算是最淡定的那個了。

“很正常。”

鐘謹文罵了一聲,騰地站起來就要走。

溫向年:“你幹什麽?”

“老子把他們揪出來問問!”鐘謹文恨恨道。

“你準備怎麽質問?問他們為什麽不揭發羅向輝?那我替他們答,因為沒必要得罪羅家。”溫向年就站在原地,他聲音并不大,依舊喝止住了鐘謹文。

“他說的對。”孟百川說,“視頻看不到另外一邊,就算怼到他們面前,只要不想承認,能搪塞過去的說法很多。”

“就算他們承認了,然後呢?”溫向年嘆了口氣:“現在傷勢最重的人是羅向輝。”

這兩人共同作用下,鐘謹文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但依舊忿忿盯着錄像。

裴檸小心翼翼看了眼傅沉延。

後者一臉平靜,裴檸甚至覺得,他好像有點無聊。

果然,傅沉延只是問:“都看完了,可以走了嗎?”

鐘謹文難得露出有些讪讪的表情,他走了過去,似乎想拍一下傅沉延的肩膀:“傅哥…”

傅沉延避開他的接觸:“還不出去?”

馬賽後有一場晚宴,雖然中途被羅向輝攪了一下,但只能算一場小事故,受影響最大的還是他本人,原計劃依舊能正常進行,其他賓客也已經回到了別墅裏。

溫向年看出傅沉延的意思,率先離開了監控室,孟百川走上前,用胳膊肘朝鐘謹文的脖子一勾,不由分說的也将他帶走了。

房間裏只剩下了裴檸和傅沉延。

“抱歉。”裴檸道。

傅沉延:“跟我道什麽歉?”

裴檸張了張口。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又覺得應該說點什麽。傅沉延大概率不願意看見這一幕,尤其是在以他馬首是瞻的朋友面前。

他想來想去,最終道:“如果不是我要來…”

“來也沒錯。”傅沉延打斷他。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這些人的身份。”

屏幕上的畫面已經進行到了下一段,傅沉延出現在了邊緣,羅向輝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過。

羅向輝特意将入口處放大,在監控的回放中,每個人的表情都被清晰的記錄下來。

擔憂的、緊張的、不屑的、冷眼旁觀的…許多張面孔的表情聚集在一起,格外耐人尋味。

毫無疑問,傅沉延是這些人之中最受關注的那個。

但他怎麽會想不到,這種關注,定然不會全部來自正面的情緒。

“你可能有一點誤解。”傅沉延道,“今天的一些人,或者說很多人,向來不歡迎我。”

“我們大多數人早就通過社交場合認識,至少看着眼熟。不止賽馬、冰球、射擊,或者別的什麽,只要有我在,他們永遠沒有發揮的餘地,何況盛華在生意場上本就壓他們一頭。”

傅沉延沒什麽溫度地笑了下:“從小就是。”

他抱着雙臂,上半身很随意地靠在椅子背面,像是在解釋一件稀松平常、不值一提的小事。

裴檸沉默了一瞬。

很傅沉延的發言,也很傅沉延的經歷。

難怪。

太過矚目難免會惹來非議,更別提傅沉延本人傲慢又強勢。

裴檸莫名有些好笑,他勾了下唇角:“沒關系。傅總看起來,也不需要所有人都歡迎。”

傅沉延眉梢微挑,帶了幾分不屬于他慣常的桀骜。

“你說的對。”

右上角分屏的監控實時更新,鐘謹文已經回到了宴會廳裏,賓客中多了些陌生的新面孔。衣香鬓影,言笑晏晏,看不出任何異常。

回去的那三人已經各自被纏住,溫向年現在是鐘老爺子身邊的紅人,自然少不了恭維。

至于鐘謹文和孟百川,身邊試圖同他們攀談的人就沒斷過。

即使是娛樂場合,依舊是社交為主。

裴檸幾乎能想象得到,傅沉延回去以後,這些人會如何滿臉堆笑的迎上來。

“累了就回去。”傅沉延道。

裴檸毫不猶豫:“嗯。”

傅沉延掏出手機,給鐘謹文發了個消息。裴檸則打開門,将保安叫了回來 。

出門時,監控剛好到了最後一幕,傅沉延已經贏了比試。他騎着馬迎面走來,背後橙紅色的落日苝丠鋪陳開,看不清表情。

但屏幕裏,前方盡頭是裴檸的背影。

無需再參加晚宴,傅沉延謝絕了管家的引導,自己帶着裴檸來到停車場。

“如果是我…”解鎖時,裴檸忽然道。

夜幕降臨,別墅的前院的燈應時亮了起來。

“如果是我看到羅向輝解開繩子。”裴檸頓了下,“雖然我大概率也…”

看你不順眼。

他在心裏補了後半句,目光從傅沉延臉上移走:“但我會說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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