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節目錄

刑偵:完美犯罪

許知臨不敢置信,他來來回回把這本子翻了好幾遍。

确認不是什麽玩具證書之後,還坐在顧清朗的床上發了很久的呆。

顧清朗和自己是一個學校畢業的。

還是大他四屆的學長?

可是顧清朗為什麽沒有按部就班的進入公安|刑警行列?

他怎麽、怎麽就……

對于這個身份,許知臨實在震驚。

他之前看過顧清朗的懸疑小說,其中各項行兇手法,破解內容确實十分專業。

但是因為之前自己只是當做網絡小說在看,所以根本也就沒當回事。

現在想想,倒是他大意了。

如果不是有系統的、專業的學習過這方面的刑偵知識,顧清朗又怎麽可能會描寫的這麽細節呢?

即便顧清朗如今,各方面的發展、掙得錢,也比普通警察要多得多。

但許知臨還是不能理解。

當年自己為了考上公大,吃了多少學習的苦。

日日夜夜、茶飯不思,成績線上的一分兩分也要锱铢必較。

生怕自己考不上。

明明大家都是懷揣夢想,勇于奉獻,立志要做一名堅守正義的刑偵人。

顧清朗他又怎麽舍得。

他怎麽舍得把那些過往通通抛掉。

許知臨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社恐如他,當天都打了七八個電話,利用自己并不富裕的人脈,到處去聯系打聽。

所幸顧清朗坦坦蕩蕩,也一直以真名示人。

身邊大部分的同學都知道他現在全職寫作,提起時雖然扼腕嘆息,但也表示理解認同。

“你說顧神啊,他以前寫小說還沒出名的時候,大家就已經叫他顧神了。”

“入學綜合成績第一,畢業專業課成績也第一的年紀大佬。”

“他家挺有錢的,他爸好像是雲京市哪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

“不過他後來為什麽沒有進入公安|系統,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

“大概志在四方吧。”

許知臨自然不知道顧清朗志在哪方。

他只是心裏突然像堵了一團棉花一樣,很難受。

他和顧清朗好像很熟,又好像根本就不認識。

恰巧這時對方發來一條短信。

房東:【很想見你。】

那是張照片是在一顆巨大的梧桐樹底。

人在樹下站着,舉起手機拍攝的角度。

畫面頭頂部位還垂挂着一些枝葉,順勢往上望去,是一棟白色的教學樓。

高三(八班),那間曾經讓許知臨揮灑過無數眼淚和汗水,但後來還是實現夢想的地方。

那個男人真的去了。

去走過了獨屬于自己少年時期的所有記憶。

許知臨從來也沒這樣沖動過。

在往返趕回南安市的高鐵路上,他又掏出手機。

把這幾天顧清朗發過來的照片,再反反複複重新确認一遍。

起初只是不經意地掃過兩眼。

這時候心境改變,再來看時,才發現許多小細節。

比如那棟架着彩虹的水泥房子,是許知臨以前每天上下學都要騎車經過的小巷。

又比如那間小學門口的零食店。

其實不只是炸串、還有綠豆湯、涼粉冰沙、炸土豆和麻辣涼面,這些都是許知臨愛吃的。

賣貨的店家老板是脾氣很溫和、又特別愛幹淨的老奶奶。

小知臨小時候拿着自己偷偷攢的零花錢,在她那裏偷嘴偷了好幾年,從來也沒吃壞過肚子。

還有他高中時期的恩師班老師。

今年快五十多的中年男子,有一點點禿頂,戴着很厚的粗框眼鏡,臉上永遠帶着憨厚笑意。

許知臨眼淚有點控制不住。

他太想念自己家鄉的朋友和老師了。

同時也覺得委屈,從離開南安市後,他身邊親近的人就越來越少。

尤其到了雲京市,領導是領導,同事是同事。

身邊除了秦創之外,其他人對他再好,又總是摻雜着太多的禮貌和客氣。

大家像是心照不宣的維持着一種最基本的社交禮儀。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隔着不止一座大山,實在很難交心。

這感覺就好像說喜歡他,想和他試着交往看看的顧清朗一樣。

讓膽怯的許知臨不敢靠近。

他在高鐵上哭得髒兮兮的,像只可憐小狗。

以致于身旁的女孩子,還十分體貼地遞來一包紙巾。

許知臨一邊吸着鼻子,一邊和對方說:“謝謝。”

而August也正好發來一張照片:【我們在酒吧蹦迪,好嗨。】

那張照片很糊,很多人。

光線又昏暗,五顏六色的光打下來,讓人根本看不清楚。

只是顧清朗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他高挑挺拔,腦後紮着的小狼尾特別有辨識度。

只是一點點模糊的影子,也讓許知臨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August:【不過你男朋友喝的有點多,他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August:【我還真有點擔心一會兒把他帶不回去了。】

許知臨看完,默默發送一個定位:【馬上到南安。】

August:【???????】

August:【你回來了???】

August:【我的天吶,馬上到站了啊這是。】

許知臨:【地址發我。】

August:【定位信息。】

August:【你男朋友剛去洗手間了,需要我來接你嗎?】

許知臨:【門口接我就好。】

他檢票出站後,匆匆坐上出租車。

南安市是五線小城市,面積不大,交通也不擁堵。

打上車後大概20分鐘左右,許知臨就到達目的地。

他付過車費,剛下車,August不知從哪跳出來的,撲過來就抱住他喊:“小知臨,我的寶,我終于見到你了。”

“這幾年不是我沒空就是你沒空,你自己說咱倆都多長時間沒見過面了?”

難得舊友相見,許知臨的壞心情好了些。

他笑着,伸手拍拍August的背脊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說完,又看看手表時間:“但是今天太晚了,顧清朗是不是喝醉了,我先接他回家。”

“……”August原本挽住許知臨的手,她聽見這話,表情突變。

笑意僵在臉上,氣鼓鼓地控訴:“你有沒有良心啊,千裏迢迢從雲京市跑回來,就是為了接你喝醉酒的男朋友?”

許知臨笑一聲:“不是的。”

他解釋道:“我們還有點私事要處理,太晚回家的話,媽媽就睡了。”

“那你明天還在南安嗎?”

“我明天下午才走,明天中午請你吃飯。”

August很容易被他哄好:“行。”

兩人關系很好地挽着手朝酒吧走去,剛要進門時,眼前忽地擋來一道黑影。

許知臨擡頭,卻看見大概有三四個壯漢,花臂紋身的成年男性,側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August見來人不善,下意識地躲到了許知臨的背後。

許知臨擡頭看着人。

這附近是酒吧一條街,體量大概在二十多家左右。

地勢的話臨江,靠近江邊,平常往來避暑、休閑的市民較多。

但是這時馬上快到淩晨,街邊幾乎一邊寂靜……

随着面前尋釁男子的靠近。

August也拽着許知臨背後的衣服,連連後退好幾步。

“小美女,別害怕。”

“哥哥們只是想請你喝杯酒而已。”

許知臨擋着人:“抱歉,我們是來找人的,麻煩讓一讓。”

“找人?找誰?”

“你睜開眼睛看看,是不是來找我的呀?”

周圍的小弟們發出一些刺耳的爆笑聲來。

許知臨把August護得嚴嚴實實,那女孩兒吓得直哆嗦,她拽着許知臨的衣角邊道:“怎麽辦呀小許,我們要不要報警?”

只是話沒說完,忽地一只手從身前伸過來,拽住了August的手腕。

女孩子瞬時尖叫起來,手機落到地上。

許知臨擡手想擋,那男人卻罵他道:“跟你沒關系,閃一邊兒去。”

許知臨是學過擒拿和格鬥的,他雖然看着清瘦不經打。

可那壯漢的手指剛剛碰到August,就被許知臨一個反扣掐住命門往後掰去。

對方連連哀嚎起來:“欸欸、欸呀呀呀呀。”

其中一人被制服,身後站着的幾個也随即撲身而來。

許知臨側身躲避,一只手抓住那人的腕間,另一只手順勢而上扣住他的臂膀。

再反手一個過肩摔,揍得那醉酒的家夥跟死魚一樣在地上撲騰。

August小小驚呼兩聲,但看許知臨占了上風。

又不由得意起來:“行啊小許,沒丢你們公大的臉。”

那時門外動靜太大,也有了不少人出來圍觀。

尤其他們那麽好幾個壯漢,平時在這片區也是橫行霸道的主兒,竟然被一個看起來清清秀秀的小年輕給揍了。

實在丢人現眼。

于是那夥人不依不饒,又撲身起來要讨個臉面。

許知臨身為警察,并不想與人在酒吧門口纏鬥。

他不願意出這個打架的風頭,也只是想早點接上顧清朗離開。

那時黑影舉着拳頭朝自己腦袋上揮舞而來的時候,許知臨是打算躲避的。

但他沒來得及後退,那家夥的拳頭,就被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給牢牢握住。

躲在許知臨背後的August,見身前遲遲沒有動靜,偷偷露出一只眼睛來瞧。

她後知後覺地看到,原來此時此刻的自己和許知臨,都被第三個人給牢牢護住。

顧清朗下手可比許知臨狠多了。

他掐着那混蛋的腕間,只用力往後一折,就聽見“咔吧”一聲脆響。

男人的哀嚎聲不絕于耳:“疼疼疼,手斷了、斷了。”

顧清朗不耐煩地甩開那條胳膊,再一腳将人踹開。

他罵一句:“滾。”

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顧清朗和許知臨又不太好惹,都是硬茬兒。

那幫子人才指指點點、又不得不忍氣吞聲的夾着尾巴逃走。

August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

她兩眼發亮,從背後跳出來:“天吶,你們兩個也太酷了吧。”

顧清朗回頭,他确實是醉了,眼神還迷離着。

他看見許知臨,又晃悠兩步朝前走來。

兩人目光剛剛對視,許知臨還有些回避

可誰知下一秒,顧清朗就不管不顧地伸手過來将他抱住。

兩人擁在一起,炙熱的體溫和顧清朗周身酒氣混合。

讓人有些不切實際的迷醉感。

許知臨頭腦不清:“……”

August又跳腳起來:“你們幹什麽。”

女孩子很可愛,像河豚一樣氣鼓鼓地。

甚至試圖掰開他倆的手想把人分開:“我說過的,秀恩愛的人,我見一個、殺一個。”

她扯着顧清朗用力抱住許知臨的胳膊喊:“你們兩個快松開呀。”

許知臨心裏百味雜陳,但又覺得好笑。

顧清朗像一只大金毛一樣撲在他的身上,特別讨人喜歡。

許知臨沒忍住噗嗤一聲,随後聽見那男人大着舌頭,湊在自己耳邊說:“原來,跟你許願真的有用。”

他說他想見。

然後,他也真的可以見到。

顧清朗起初完全沒想到,也甚至根本不敢去想。

他小小一句像是撒嬌一樣的心願,竟然真的會有人來替他實現。

老式居民頂樓的次卧裏亮着一盞暖黃色的壁燈。

家裏陽臺還刷着二十多年流行的半截深綠色牆漆。

房間內外都打掃的非常幹淨,一塵不染。

連鋪在冰箱上那塊用了十多年的遮灰布,都被清洗的幹幹淨淨,像是新買回來的一樣。

許知臨忙進忙出,拿着熱毛巾不停給顧清朗擦着他額頭和手指尖上,因為醉酒而發出來的熱汗。

媽媽擔心地站在房門口問:“知臨啊,你的朋友怎麽醉成這樣?”

“要不要媽媽去給他熬點醒酒湯?”

許知臨起身,推着母親回房間休息。

他安慰道:“您不用擔心,他睡一覺就行。”

“可是那孩子……”

“我會照顧好他的。”

主卧房門“咔噠”閉合聲響起。

安撫好母親之後,許知臨才又折返回自己房間,繼續耐心細致的給顧清朗打理身體。

那天晚上顧清朗做了很多的夢,亂七八糟的。

他小時候,其實也在南安市住過幾年,但是時間很短,大概七歲那年左右,便跟随母親和繼父一起搬去了雲京市。

那時他們家住的房子,好像還沒有許知臨家住得好。

顧清朗迷迷糊糊記得,他們家當時就住在一樓。

每次下雨時,雨水還會倒灌進房間裏來,鞋子都會飄在水面上。

冬天受了潮氣,煤油爐子也點不燃,凍得人直搓手。

而爸爸的模樣,他也早就記不清了。

只是隐約能想起,在茫茫雪地裏,有一道特別高大的身影,每天早上都會騎着自行車出門上班。

等到下班時,那個人還會從單位的食堂裏,偷偷給他帶些冷掉的肉餅,冷掉的鍋貼……

而自己每天在社區幼兒園上完學,都會在巷子口等爸爸回家。

然後拿到爸爸帶回來的好吃的,再讓媽媽在鍋裏把食物熱過一遍。

自己油乎乎的小手捧着零食,坐在家門口的門檻上,開心地吃着。

那雖然是段很模糊的記憶,現在想起來也和電影畫面一樣離自己很遙遠,很陌生。

但顧清朗還是忍不住地懷念,忍不住地鼻頭酸澀。

那時清晨的第一束陽光,透過暗黃色的小碎花窗簾打在顧清朗的臉上。

他眼睫微顫了顫。

而後緩緩睜開來,入眼看到的便是一只透明花瓶裏,插着一束粉白色的月季。

顧清朗從床上坐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但也十分鎮靜的目光環視房間一周。

随後視線落在書桌上的那張畢業照片上。

那張照片大概是許知臨18歲的時候,面色更加稚嫩清秀。

他穿着白色短T校服,手裏拿着的是自己公大的錄取通知書,站在昨天顧清朗拍照的那棵梧桐樹下,笑得十分可愛好看。

顧清朗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換過。

但……褲子沒換。

上身是一件短袖睡衣,稍微不太合身,也能湊合。

顧清朗打開房間門,小心翼翼地推開。

許知臨家是一間不太大的兩居室,大概就在70平米左右。

但難得的是房間光線很好,很亮堂,又收拾的非常幹淨。

屋主人也十分熱愛生活,房屋布置處處都有一些小巧思。

不管是裝飾物的顏色搭配,還是随處可見的插花和魚缸裏養着的金魚和烏龜。

都不知不覺間讓顧清朗的身心放松起來。

家裏很安靜,顧清朗原本以為沒有人在。

但又意外瞥見陽臺上有人影晃過。

他靠近過去,果然看見是許知臨。

對方穿着白T和卡其色的寬松短褲,踩着人字拖鞋,認真細致地拎着水壺,把陽臺一排一排的花,全部耐心地澆過去。

那是一副很漂亮的畫面。

很是……賞心悅目。

許知臨回頭時看見顧清朗靠在門板上微微笑着。

他心情也好,所以也笑:“看什麽?”

“看你好看。”

許知臨搖搖頭,不和他鬥嘴。

顧清朗又問:“特意回來接我的?”

大概是吧……

許知臨一時想不出來別的理由,所以自己也沒有否認。

顧清朗往前兩步,伸手又想抱他。

但許知臨吓了一跳,忙伸手按住那登徒子的額頭。

許知臨神色驚恐地不停給顧清朗使着眼神。

顧清朗反應慢了半拍,視線往外望去,才看見樓上樓下都還有不少相隔很近的熟識鄰居。

這裏可不和他在雲京市的高級公寓一樣。

許知臨推開人,轉過身去問:“我今天下午就要走,你還想去什麽地方,我早上可以陪你去。”

他總歸是當地人,也得盡盡地主之誼。

可誰知顧清朗那天卻選擇去到了一處墓園。

他買了一束白菊,帶着許知臨去祭拜。

但因為不太熟識路,所以兜兜轉轉找了很久。

那天的顧清朗,話格外的少。

也沒故意吊兒郎當地說些撩撥許知臨的話。

他很沉默,進入後放下花,又拿手巾幹幹淨淨把墓碑擦拭一遍。

然後跪下,俯身跪拜。

許知臨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也傻乎乎的跟着人跪下拜了三拜。

但忽然間擡頭,看到墓主人的名字,又始終覺得眼熟。

顧允書。

顧允書!?

許知臨像是想到什麽,忽然變得心神不寧起來,

那天祭拜完畢後,他跟着顧清朗一起打車返回。

分明在離高鐵發車還剩不足一小時的時間裏,他趁着顧清朗返回酒店收拾行李時,自己還匆匆趕回家裏。

許知臨從來沒有這麽慌張莽撞過。

他進入父親生前卧房,那架書櫃被母親一直都有很好的整理打掃。

可許知臨顧不得那麽多,四處胡亂翻找起來。

書櫃很快就被他折騰的亂七八糟,有時跳起來用力一抽,摞在上方許多資料就全部都“嘩啦啦”地灑了滿地。

但所幸的是,許知臨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份文件。

他記得,自己從小,父親就忙于市局和家之間。

早些年刑偵手段還很落後,大部分的線索、物證都需要人工比對。

哪怕連做個DNA檢測,都要送去幾百幾千公裏以外的,擁有先進技術的發達地區才能鑒定。

也有許多案子因為技術落後無法破獲而被迫成為懸案。

而這樁讓父親臨死前都還念念不忘的,就是其中非常典型的案例。

只是這樁案件雖然早已結案,也已經抓獲了幕後兇手。

但據許知臨所知,那名“嫌疑人”被判決至今,仍舊不停地堅持上訴,高喊自己有冤。

父親去世前,還曾扛着自己虛弱的病體,特地去看望過對方一次。

他到死還念叨着:“這案子破不了了,破不了了……”

許知臨顫抖着右手,翻開那份備份用的案件偵辦資料。

等翻到最後一頁時,赫然看到受害人一欄上寫着的那個名字。

【顧允書。】

那是顧清朗的父親。

顧……允書!

偷偷洩密:顧大作家考公大是為了給父親沉冤昭雪,但……

後來放棄了,emmmm,為啥呢?

兔子警官:我非得把你藏得那些事兒給挖出來不可。(ps:沒有惡意掀人傷疤的意思,真相總要沉冤昭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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