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阿蘭一直都是愛哭的性子,然只是沒人護着她,所有的委屈也只能咽在肚子裏,但只要有一人這般護她愛她,她反倒愈發覺得委屈。

楚逸無奈,将小姑娘摟緊自己懷裏,順着背,輕哄着:“珠子不是找到了嗎,怎還哭上了?”

阿蘭也說不清為何而哭,抽抽噎噎道:“糕點太好吃了。”

楚逸聽着解釋輕笑,哄小孩一般:“嗯?這般好吃,那明日大竹再給你帶,不哭了。”

既是打心底裏認同了楚逸,阿蘭便是粘人精,這會兒抱着楚逸不肯撒手。

楚逸沒法,只得抱起阿蘭去淨臉,擦過臉之後,總不至于這般狼狽。

阿蘭這才放開楚逸,這會才想起要害羞,紅着小臉,倉皇逃竄:“我先去繡帕子了。”

楚逸颔首,看着阿蘭逃離的背影,輕笑着搖了搖頭。

找回了珠子,阿蘭很是開心,重新系上紅繩,戴在手上,然回到小院,便聽着自家弟弟拉着她說:“阿姐,我找到了一個極好的男子,特別适合當我姐夫,才高八鬥,長相清秀,是個顧家的男人。”

阿蘭聽着眼皮直跳,連連擺手拒絕:“我還是不了。”

這才剛答應楚逸,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又和別的男子相親,怕是會氣急。

然阿竹似乎并不滿意阿蘭的回複,皺着眉,語調稍稍低沉:“阿姐,你可不要告訴我,你還對那個負心的男人念念不忘。”

阿蘭心虛,磕磕巴巴:“怎,怎麽可能呢?”豈止是念念不忘,她都再續前緣了,然她還是沒有勇氣告訴自家阿弟。

“那這次你就去看看嘛,說不定就看對眼了,再說也只是去看看而已,若是阿姐不喜歡,也不會逼着你同他成親。”宋汀竹苦口婆心道,為着自家阿姐操碎了心。 “那好吧。”就一次而已,大竹應當不會發現的。

阿蘭這般想着,總算是沒那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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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約定的日子,阿蘭跟着自家阿弟到了一家酒樓,彎彎繞繞進了二樓的雅間。

想來是下了大功夫的,雅間臨河,窗外不遠處便是水車轉動,水落迸濺聲響起,屋內桌案上白瓷花瓶中插着新鮮帶露的蘭花,散着淡淡蘭花香。

雅間內已坐着一男子,見着宋家姐弟,便起身相迎。

“宋小姐,在下慕容麟。”男子微微傾身,給足了阿蘭尊重。

“宋汀蘭。”阿蘭也不好駁了人家的面子,微微曲身,笑着回應。

想着之前在忠候府老夫人面前行得禮便是害臊,回去後便尋着阮娘子教她些基本禮節。

有着宋汀竹在一旁,三人倒也是有聊,話題不經意見拐到貓兒身上。

“我府上有一只西域那邊的貓兒,通體雪白,藍色眼睛,很是粘人。”

聽着,阿蘭便覺着是只漂亮的貓兒,頗為好奇,含笑着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這般模樣的貓兒,可當真稀奇。”

另一邊與段譽一同飲茶的楚逸望着窗外,然目光一頓,對面的酒樓敞開的窗棂露出一男一女的身影,雖瞧着不甚真切,但自家的姑娘楚逸還是認得清的。

不由眼神微眯,這次對面的男子又是誰,是那個國公府嫡次子還是王将軍,亦或是新的?

手中握着茶杯的力道不由加重,唇瓣抿成一條直線。

“瑾言,你在聽嗎?”段譽見着人直愣愣地盯着窗外,一言未發,疑惑道。

“抱歉,剛剛走神了。”

“近日北方那群匈奴人格外安靜,越是這般,我越是覺着蹊跷。”段譽神神叨叨地說着。

“你猜得沒錯。”楚逸淡淡抿了口茶,想着那老頭子的舉動。

呵,終究是狂妄自大了。

看楚逸這般從容淡定的模樣,段譽也沒了在探究下去的念頭,對方這般運籌帷幄的樣子當是已經知曉的全面了,看着楚逸又瞧着窗外,不禁好奇也朝着外頭看了看。

不就是一男一女嗎,這有何好看的?

段譽不解,難道這兩人當中有人介入了瑾言的案子?

想着也只有這一個可能。

便也開始琢磨起兩人的舉動是否有異。

那男子着着一襲灰綠色的衣袍,看着面料倒是光滑,想來家裏非富即貴。

那女子穿得倒是普通,但他常年混跡在女人之中,遠遠瞧着便知道這是個大美人。

但他左瞧右瞧也看不出什麽名堂來。

“瑾言,你是怎麽看出這兩人有貓膩的啊?”段譽瞧着,想從楚逸身上學學,免得被自家大哥唠叨自己不學無術。

“你沒看出兩人有貓膩?”楚逸抿了口茶,目光幽幽,意味深長地問道。

“這不挺正常的嗎?”段譽瞧着兩人。

“噢,我看出來這酒裏一定有她們要交換的密謀信物!”見着那男子起身端起一個酒壺倒在女子面前的杯中,段譽像是被點醒一般,頓悟道。

楚逸扯了扯嘴角,一時不知該不該接下對方的話,但對方給阿蘭倒酒,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楚逸目光灼灼盯着那頭,見阿蘭并未舉起那酒杯,這才稍稍松口氣,若是阿蘭真得飲下這杯酒,他肯定自己現在會毫不猶豫地沖過去。

阿蘭可不知道此刻有兩個男人陰恻恻地盯着她,交談愈發高興。

慕容麟是個健談之人,三兩句便能引得阿蘭發笑。

見着自家阿姐這般高興,宋汀竹在一旁不由滿意點頭,看來自己這姐夫找得沒錯。

三人從正午一直聊到晚膳,吃完晚膳,慕容麟這才開口,語言倒也直白:“在下對宋小姐頗有欣賞之意,不知宋小姐是何看法?”

阿蘭這才想起今個兒是正兒八經的相親宴,搜刮着小腦袋裏的僅存的一點墨水,急切地搜尋着應對的法子:“我,我回去再考慮考慮。”

慕容麟也未為難,與宋家姐弟道別。

回府的路上,宋汀竹問着自家阿姐是何看法。

“我和慕容公子不太合适。”

宋汀竹蹙眉:“可是哪兒不太合适?”

“他太會說了,若是日後與他成親,吵架了說不過他,阿竹你也是知道的,我腦子本就轉得慢,可不是只有被欺負的份。”阿蘭胡扯着。

宋汀竹顯然沒料到會是這個理由,雖聽着有些離譜,但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好,那我改日去同慕容說清楚。”但還是以自家阿姐的喜好為重,宋汀竹妥協道。

總算是躲過一劫,阿蘭松了口氣,心中的大石終是放下。

索性已經在酒樓吃過晚膳,回了屋便可以洗漱。

夏日最是容易冒汗,一日不洗便是渾身粘膩,燒好熱湯,褪去衣物,人兒被浸在其中。

白皙的肌膚在熱水中泡着,泛起玫瑰般的紅色。

拿起一旁的幹巾子,擦了身子,才剛剛系上兜衣,便聽着窗外的異響,阿蘭頓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急急将一旁的衣物攬過,遮在自己身前。

“等一下!”

見着窗外的聲音停了,阿蘭急急穿戴好衣裳,清了清嗓子:“進來吧”。

下一瞬,窗子上便蹿出楚逸,穩穩當當地落在阿蘭的閨房內。

“楚世子怎又翻姑娘家的圍牆,會被別人說閑話的!”阿蘭因着剛剛的動靜吓壞,語氣不滿。

然楚逸聽着亦是極為不滿,若不是阿蘭不将自己的存在告訴宋汀竹,他何至于像耗子一般翻牆爬窗。

昨日還撲在他懷裏哭,今日見了那男人,便又對着自己冷臉,楚逸氣急,黑着張臉,捏着姑娘家的耳垂憤憤道:“宋汀蘭,你可真長本事了,有我一個還不夠嗎!”

小姑娘剛剛沐浴完,小臉散着熱氣,嘟着嘴:“你在說什麽呀!”

“今日,鐘秀樓,你和別的男子一起吃飯。”楚逸像個抓住自家出軌的丈夫,控訴道。

阿蘭眼皮抽搐,怎就被楚逸瞧見了:“那是阿竹給我安排的,不是我自願的,而且回來的路上,我已經跟阿弟說清楚了不喜歡他。”

聽着阿蘭的解釋,楚逸這才臉色稍緩:“誰讓你不告訴宋汀竹我的存在。”

“我若是同阿竹說你就是那個當初抛下我的負心漢,他怕是早就把你趕出去了。”阿蘭不明白楚逸不是很聰明的嗎,怎這般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楚逸臉色難看:“我會好好改善的。”争取早日在小舅子心中樹立一個極好的形象,這樣在坦白身份後不至于太慘。

想着自己的追妻之路漫漫,楚逸嘆了口氣,何時才能把阿蘭拐回自己家!

剛沐浴完的阿蘭香香軟軟,楚逸将其摟在懷裏,心情才稍稍變好。

“阿蘭,以後不許在和那些男人靠得這般近了。”

既然有了心儀的男子,阿蘭自然不會同別的男子太過親近,便爽快點頭答應。

得了阿蘭的肯定,楚逸心情已經好了許多,想起小舅子,斟酌着問道:“阿竹可有何喜好?”

“阿竹好像沒甚喜歡的,只是偏好詩文。”阿蘭蹙着小彎眉,思索片刻答道。

楚逸又和阿蘭聊了半響,聽着門外宋汀竹的動靜,這才被阿蘭急急攆着偷溜出去,翻過宋家圍牆,竟和過路人相撞,也不知有沒有看清他的相貌,但願沒有吧,如此想着,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匆匆離開桐梨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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