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晚上,梁韋看了房子回來後,想起白天時媽媽交代下的事情,就問梁亞:“對了,你跟那誰怎麽樣了?”
梁亞現在有意防着她,當然不會跟她說她跟他怎麽樣了,就說:“不知道,沒消息,沒聯系。”
“哦……”梁韋想着,沒可能啊?可也不便再往下問。
第二天一早,梁亞去小菜場買菜。梁韋溜進梁亞房間,拿了她手機,先是指紋按了好幾遍,等着跳到輸備用密碼的那一步。她知道梁亞的手機密碼是多少。
輸入了後,就偷看安洵和梁亞的微信記錄。
一開始,她還不知道哪個是安洵,在一排對話裏,看到一個人的名片上赫然寫着“大騙子”,她心想:得,可不就是他了麽。
于是她點開大騙子與她妹的對話,看了一遍,知道了,哦,原來樓下那誰回澳洲去了。
她鎖了手機後,又溜回自己房間,在想,到時媽媽問起,那到底要不要把這事告訴媽媽。
因為她想,自己以前也煩媽媽摻和一腳進自己的事情裏面來,現在小妹不喜歡媽媽摻和進來也是正常的。不能說自己現在事情差不多搞定了,就來幫着媽媽摻和小妹的事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怎麽辦?
她還沒有想好。
梁亞買菜回來後,并沒有發現姐姐動過她手機了。她也想不到姐姐會做這種無聊事情,她只以為昨晚姐姐問她跟樓下那誰怎麽樣了,只是她作為一個姐姐的關心的問詢,所以她才沒防着她翻看她手機。她哪知道姐姐是受那吃相一向難看的媽媽所托的。
姐妹倆吃了早飯,梁韋還要跟孫志揚到新房裏去。梁亞叫她下午別忘了早點回來,說好了要學做菜的。她說好的,四點就回來。
梁韋走後,梁亞則待在家裏沒出去,因為表妹蓋萌前天晚上就跟她約好了,今天到她家來聊天。
這個表妹比她小兩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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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時,她問:“其實我之前就想問你了,你怎麽來這裏不找酒店管理的工作呢,還找了個英語老師的工作?”
“不想一輩子當服務生了呗……正常的,二表姐,你看不少空姐也轉行去做文員的,我們這種也會想轉行做別的,都是一樣的,就是不想一輩子當服務員了呗。”
“也是……你最近談男朋友了沒?你們那環境,容易遇上合适的嗎?”
“辦公室裏是不容易,都是女老師,才一個男老師,再不就是外教,很多男的,可是都很老。——有一個學員……還在暧昧……比我小一歲。”
“嗯……我知道你的,不到一定‘水平’的,你也不會出手吧……這一個什麽條件?”
“不知道,據說家裏有個廠。”
“哦。”
過了兩周,梁韋學校已經放寒假了。她和孫志揚準備寒假裏把證領了,然後三月份開春的時候辦婚禮。
一月十九號,是一個周日,又是梁亞一個人在家。但她也不能閑着,她之前租的那間大店還在裝修,她得過去看一看。老實說,她對裝修這種東西不太懂,中間要是真出了什麽差錯,她也看不太出來。其實她媽跟她是一樣的,她媽幫她小姨盯着裝修進度,也純粹是瞎盯,具體的也看不太懂。她們這一類角色,相對于那些裝修師傅來說,只是起到一個麥田裏的稻草人唬住麻雀的作用,假模假樣的。
她趕往那大店的路途中就在想,要是樓下那誰在就好了,他比較懂。——之前她和羅小安是男女朋友的時候,就是羅小安幫她盯着那邊的進程的。
她進了店之後,上上下下地看了一轉,裏面灰蒙蒙的,鋸木的鋸木,焊接的焊接。
她也沒久待,只是跟包工頭在門口聊了幾句就走了。
出來後,發現包裏手機振動。摸出來一看,竟然又是那“野人”。
野人今天把胡子刮幹淨了,放了張自拍照給她,還說:“我明天回去。我叫安洵……你從來沒有叫過我這個名字,以後可以改改口。”
梁亞其實真地不是很明白他的套路,只是覺得他這人把一切說得都很理所當然,根本不容她置喙。她發現他這樣,自己很難招架。
然後野人又放了三張圖片上來,說:從上到下是Australian Gold,PNG DARK,Nicaraguan,分別的特點是酸度強,苦度強,脂度高,你要哪一種,還是都要,我今晚打包行李,可以放進去。明天一早的飛機。
圖片上是三種咖啡豆。有一種她之前在自己做功課看資料時還看到過。
猶豫了半天,最後說:都要會不會太重?
野人心裏暗戳戳笑,回複:不會,幾袋豆子能有多重?
野人過了一會兒,又發微信來,“關切”地問道:你新店裝修得怎麽樣了?都一個多月了,我不在那裏看着,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這一趟我回去就先過去看看,要是有什麽差錯,得立刻返工。
梁亞心中的理智告訴她,絕不可以這麽快原諒那個野人;可無奈野人的攻勢如虹,一波猛于一波,現在讓她漸漸地在心裏喪失了招架之力。
野人周一晚上八點多,拉着個行李箱,到了二樓,開門進去了。
進去了後就發微信給她:我到了。
梁亞心裏激動了一下。其實,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很難說得清楚的感覺。
他又發了條微信來:我上去找你?
她猛地打了個顫,害怕面對再見面的那個時刻,這種心理,其實跟害怕長大的心理是一樣的,只不過是将那長長的心理過程縮短成了一瞬,就是她現在的心理,知道終要面對一件事,知道它會不可抗拒地到來,但心中就是強烈地拒絕着面對,對未知的害怕和期待融合進了心裏。
她怕他說一就是一,放下手機就上來找她,于是馬上發了條微信下去:別!在家待着!
安洵收到信息後,還在想:怎麽了這是?
但想了想,又在想:哦……不好意思了是吧……
安大公子的迷之自信,永遠,且無時不刻地存在在他體內。女生歡迎他,他覺得這是應該的;女生拒絕他,他覺得應該是怕見到他不好意思;女生煮飯給他吃,他覺得她們想讨他的歡心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女生罵他兩句,他覺得一定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此男已無藥可救。
梁亞放下手機,就緊張地在房間裏轉了兩圈,冥思苦索對策。
她想來想去,決定聽聽別人的意見。
她發了條微信給好友欣蕾:你說如果一個男的假裝成窮鬼跟你交往,然後你跟他交往了,但後來發現那人其實很有錢,不過他弟說他跟你交往只是因為想證明他自己就算沒錢也會很有魅力的,但他又拼命解釋說不是這樣的,只是一場誤會。現在又總是回頭來找你,求你聽他解釋,你……你會接受他嗎?
欣蕾看這些夾七夾八的話,努力理解了她的意思,最後問:帥嗎?
她回複:帥。
欣蕾說:一般帥還是帥到爆。
她回複:爆。
欣蕾在她自己家裏,對着手機皺皺眉,回複道:誰啊?你不要告訴我是羅小安噢!
她猶豫了半天,才回:是……
欣蕾馬上回複:那還用說,當然原諒啊。他要是騙我,騙我一百次,我都讓他騙。只要一來跟我say sorry,我立馬撲他懷裏妥妥地原諒他。
欣蕾再一次向梁亞證實了她是一個可怕且無藥可醫的顏控的事實。
梁亞皺着眉看了屏幕半天,最終只回複了四個字:你好可怕。
她決定放棄詢問閨蜜,轉而去詢問表妹。而此時她的表妹正在服裝店裏看大衣,她看中了一款鮮粉的四千的大衣,正在想着要不要把那個上周已跟她表白了的家裏有廠的暧昧男,叫過來付賬。——蓋萌真是這種人。
梁亞發微信給蓋萌:你說如果一個男的假裝成窮鬼跟你交往,然後你跟他交往了,但後來發現那人其實很有錢,不過他弟說他跟你交往只是因為想證明他自己就算沒錢也會很有魅力的,但他又拼命解釋說不是這樣的,只是一場誤會。現在又總是回頭來找你,求你聽他解釋,你……你會接受他嗎?
就是将剛剛發給欣蕾的問題直接複制粘貼了。
蓋萌看着微信,皺皺眉,回複:查過他家底了?确定是真有錢?
梁亞答:沒查過……不過是真有錢。
蓋萌回複:那是一般有錢,還是很很有錢?
梁亞答:不知道具體什麽狀況,但就形跡來看,應該是很很有錢。
蓋萌想也不想,回複:那當然接受。有毛病啊不接受?他別說是騙我了,就是出軌,我都原諒,只要把該花在我身上的錢沒少花就行。
蓋萌再一次向梁亞證實了她絕對只認錢的事實。
梁亞盯着屏幕看了半天,不知道怎麽回複她。
第二早,梁亞下樓去小店上班。
經過202時,裏面人開下門來,一臉烏沉沉的,像是陰雲罩頂似的,然後沉着嗓子問:“你昨晚怎麽了?我等了一晚上你都沒再微信我。說不讓我上去找你還真不讓我上去找你了?”
“我、我我、我、我……我……我要去小店……回頭聊。”轉頭準備閃身走人。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不是說了要去大店看看進度?”
“好……”